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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与敌同眠 ...


  •   席砚想起那晚的事情,隐隐有了些怒意,这时阙千山却道。

      “不敢?”

      席砚一双秀眉皱起,他本打算趁夜去寻左护法,然而之前在车驾上的事情,十之八九已经被阙千山怀疑,现在拒绝,怕是会被看出他的其他心思,实在不妙,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却只有应下。

      “有何不敢?”席砚反问。

      不过露宿街头几夜,又能如何?

      席砚刚刚应下,太守便从府外赶来,他的态度同之前的小厮相似,都十分恭维,今日时间已晚,本以为太守会安排他们明日去查,然而他却十分急切地恳求众人今日便开始查。

      “要不是事态严峻断然不会如此为难众位仙长!”太守搓着手,忧愁挂了满脸,说话间汗就流了下来,颇为急促。

      “无妨。”阙千山沉声道。

      太守立刻做出感恩戴德的表情,他忙跟众人解释了案情。

      原来,这西川城中最近夜夜有妖兽啼哭,不仅如此,一连数日城北都发现数具赤身裸体的男尸,他们死状诡异且恐怖,自己掐住自己的脖子,窒息而亡。

      连续几天、死状诡异。

      席砚一听便知,此事颇为严重,他将月竹拉到一边,小声道:“这案子是你们设计的?”

      月竹脸上的表情惴惴不安,忙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都是左护法。”

      这几人若当真是魔族所杀,才建立的信任便又岌岌可危了。

      “姓孟的是怎么说的?”席砚皱眉道。

      他们来西川太守城和此人脱不了关系,眼下的事情很可能出自那人之手。

      月竹摇头:“我也不知。”

      “不知?”

      “自从到了此地,就再也联系不上左护法,不仅如此,通信用的灵石也失灵了。”

      究竟是联系不上,还是故意失踪?如此一来,只能等那人来联系他们。

      席砚又问:“你有没有告诉他我的身份?”

      月竹依旧摇头,席砚心口的阴云略微散开。

      太守引几人同去验尸,结果和他说得一致,不过看了尸体,席砚倒是松了一口气。——没有魔息,不是魔族。

      他能看出,阙千山自然也能看出,他的视线在席砚身上一扫而过,沉声道:“明日不会再死人了。”。

      “真……真的?”太守和众人大喜。

      席砚却是惊讶的。

      明日不会再死人了这个结论他是如何看出,那人甚至没有招魂询问。

      在阙千山的担保下,众人如临大赦,纷纷散去,片刻空荡荡的验尸房里只剩下太守、阙千山、席砚,还有七具死状可怖的尸体。

      “仙人可要我找人安排下榻的客栈?”太守殷切地说道,态度诚恳,将他们奉为上宾。

      虽然贵为魔尊,但席砚从未受到过人族这般礼遇,他不免多看了那太守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视线错开之前,席砚却注意到太守额角沾了一朵梨花。

      那是一朵六瓣梨花,而今日在城中看见的梨花却分明都是五瓣。

      比起普通梨花,这六瓣梨花倒是和月竹伞上的六瓣梅花颇为相似。

      “无须安排。”阙千山直接拒绝了太守的好意。

      道别后,三人分离。

      此时已过亥时,天空早已是墨色,城中虽没有宵禁,但街上路人稀少,两人同行在月色之下,冷风嗖嗖吹过。

      席砚打了个喷嚏,温暖的灵流立刻将他包裹,在那人的带领下,两人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家客栈,客栈楼下是一家卖酒的摊位,不过,此时已经收摊。

      席砚不情不愿地进了客栈的门,小二热情地招呼道:

      “两位住店啊!”

      席砚眉毛微蹙。

      却听那人道:“两间房。”

      席砚怔住。

      下一秒小二却道:“不巧,只有一间了。”

      -

      以席砚的修为还不能完全不眠不休,他和衣上床,眼神警惕地看向桌角。

      阙千山坐在桐木方桌边,他并没看席砚,而是专注于手中的书本。

      那是从太守处借来的县志。

      烛火照亮他半边脸,那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被暖黄色的光勾勒成一条流畅的曲线,那曲线每个转角都浑然天成,是一种让人说不出的完美。哪怕席砚并不喜欢这人,也很难否认他的相貌在整个修仙界数一数二。

      和席砚这壳子不分性别的柔美不同,阙千山身上的是独属于成年男性的俊美,还带了些压迫感,让人心生敬畏。

      印象里,那人眼底凝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坚冰,可这些日子的相处,席砚却隐约觉得那坚冰化了几分。

      怎么回事?难道是看久了,所以习惯了?

      席砚摇摇头,将这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

      盯着阙千山看了半天,根本纹丝不动,除了偶尔翻动书页,他简直像是一尊会呼吸的雕像。

      片刻,席砚看累了,他打了个哈欠,眼皮也不自主地打架。然而他却依旧没有放下全部顾虑,默默在枕边留下一个不易察觉的阵法。

      ——嗖。

      他隐约间觉得那盏黯淡不明的烛火被吹灭,似乎有人推门走了出去,然而,他困得紧,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这夜并非是一夜好梦。

      客栈硬邦邦的板床怎么也比不过涟雾殿柔软的狐绒软被,甚至连车舆上的软垫都比不过。更何况,过去在侧殿,包括这两日在车舆之上,都有那安神白檀香气,如今离了这熟悉的味道,席砚倒是做了噩梦。

      梦里阙千山手执镇海剑,冷眼将他逼至绝路,镇海剑高高扬起,直接冲着他心脏的方向刺去,生生割破血肉,一寸寸深入胸膛。

      滴答滴答——

      血水顺着席砚的指间滴落,他用尽灵力反抗,却根本无济于事,血液蔓延进肺叶,血水从嘴角涌出,他却如同溺水般难以呼吸。

      席砚猛然惊醒,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那梦境中的场景太过真实,无论是剑锋的冰冷,还是扎进心脏时,血肉爆出时的极致痛感。

      指尖在胸口抚过,缓解那近似真实的触感。

      席砚起身给自己倒水,然而他在狭小的房间中走了一圈,却发现那人不在屋内。

      去哪了?

      席砚眉头微皱,拿起腰间的白玉佩,尝试发动上面的阵法,很快感知到那人的存在。

      城北方向……

      太守口中发现尸体之处。

      席砚想起那人斩钉截铁地猜到明日定不会发生命案,难道宿敌感知到了什么他没有察觉的?

      又一个念头闪过。

      宿敌的离去或许与他神秘消失的左护法有关?

  • 作者有话要说:  在那人的带领下,两人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家客栈,像极了偷情的小情侣。(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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