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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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狠啊。”
听完承渊讲完那位阵法师的生前，舒桃发出意味不明的叹息。
这片小岛和先前舒桃他们所遇到的那片充满精怪的森林本是有空间阵法连接，换句话说，这两者本是一体。
阵法师用阵法切断了两边的联系，让这里逐渐安宁下来。哪怕是舒桃和剑客，也是凭借着承渊的灵气和指引才破开阵法安全走到这里。
阵法师穷极一生都在研究如何从这里出去，自那次逃离小岛失败以后，便放弃了从这里出去的想法。
因为，他缺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一件过去触手可及，在这里却永远拿不到的东西。
舒桃从百草集中拿出从那片充满精怪的森林里折下来的枝干。
那出路，是阵法师自己亲手封死的。
那是什么样的绝望啊……
这枝干上有浓郁的空间阵法气息，还有变异腐败的不详，又极难保存，若不是因为她想把这东西带出去给螭研究，她也不会带着这枝干。
多亏自己留了这么一根。
虽然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舒桃还是有一种在走钢丝般心惊胆战的感觉。
她并不懂阵法，剑客也只知修剑，他们几人一辈子都耗在这里，也无法比肩那阵法师研究出来的东西。
若不是……
稍不慎，便是死路。
这其中容不得一丝差错。
真是，苛刻又小气。
他们这些人，何德何能。
承渊看着舒桃手里的枝干，也沉默了。
“我以为，我们永远都出不去了。”
“我想不明白。”承渊很是低落。
剑客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了出去的方法，后面的一切行动便有了章程，恰逢天渐渐变亮，舒桃望着这片苍凉荒芜的小岛，摩挲着指尖。
阿银在这里待了几百年，在昨天，这里迎来了新的伙伴。
虽然来到这里很不幸，但他还是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将舒桃他们安排妥当。
等到思考的差不多了，正好看到舒桃和剑客从山洞外进来。
那名剑客的背后还多了一把粗矿凌厉的巨剑。
阿银打算向他们讲讲对于两人的安排，毕竟现在资源紧张，不论是资源分配还是个人劳动分配都很重要。
因为好久没来新人了，他甚至还打算特意安排几场活动，让舒桃和剑客能尽快与这里的生灵们熟悉起来。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没等他交代自己的安排，对面两人竟带来了他一直期望却从未可能真正实现的希望。
什么安排，一下子就被抛在脑后，脑内只盘旋着“自由”两个字。
“你们找到了出去的办法？！”阿银不禁提高了声线，还是出岛方法这样劲爆的消息，惹得周围妖怪们的视线频频探视过来。
不过又想到当年那场灾祸，一些妖怪的脸上又有些迟疑。
许是想到了什么，阿银的脸色沉了沉，强压住心头那一丝不敢让人相信的惊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若是真的能出去那是最好，若是失败……
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第二次那样的灾祸。
他倒是不觉得舒桃会有什么不好的图谋，这个地方，实在没有什么让人觊觎的价值。
阿银沉思片刻便敲定了主意，神色严肃地望着舒桃和剑客，“我们去找精灵王尔乌。”
又补上一句，“若是真能成功，让我做何，都万死不辞！”
三人再次来到了尔乌的住处，在山洞外就听到了不止的咳嗽声，还有小奥关心的声音。
小奥是第二次见到舒桃和剑客，对于流落在此地的所有人，他都报以同情，包括对他自己。
舒桃和剑客对他来说，也仅是过路人，也许也不一定是过路人，等到这里的灵气耗尽，说不定会相依为命，也说不定会拔剑相向。
他已经接受了命运，他们都是被上帝抛弃的种族。
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弱小灵巧的小姑娘，会给他们带来走出这里的希望。
当舒桃说出可以带他们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小奥只觉得脑袋轰隆一片。
他，这是在做梦吗？
比起阿银，面对可以出去的机会，尔乌看起来要冷静的多，但是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一时间停住的咳嗽声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并不平静。
尔乌和阿银对视一眼，看到阿银点头，这个信息差点让他的大脑宕机，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时间有很多想问的，却又什么都问不出口。
“我们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也没找到出去的办法，你们仅来了几天，这是如何得知？”
剑客回答，“因为承渊。他是我的剑灵。”
尔乌和阿银心中的震惊更甚，承渊他们并不陌生，若是因为承渊，那便解释的通了。
因着承渊，两人对舒桃和剑客的态度也变得带着一丝尊敬。承渊蕴养这这片小岛，他们能苟延残喘到现在，也是多亏了承渊。
他们两个不能以看待小辈的态度，来对待舒桃和剑客了。
“小奥，招集所有的精灵和人鱼，以及所有的妖们到祭台处汇合，有事宣布。”
小奥领命后晕乎乎地出去传令了。
他们，能出去了？
但小奥清醒下来后，和所有人一样，心中潜藏的担忧和恐惧也被勾了出来。
他们，能成功出去吗？
“现在还是无法保证能否成功出去。”尔乌艰难起身抚平身前衣服的褶皱，“多年前的那场灾难让我们失去了很多，关于这场尝试是否要进行，需要这里所有人来决定。”
是的，尝试。
没有成功出去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尝试。
失败的后果，也是所有人承担。
不能仅有他和阿银两人擅自决定去启动当年的那个阵法。
尔乌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但也很坚定。
舒桃望向尔乌，“若是成功了，你们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这个条件，你们应该可以做决定。”
“什么条件？”
“我想要这片岛。当然，这里所有人出去了以后，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还要留在这里。若是留下，自然十分欢迎。”
阿银正想答应，却被尔乌截了话头，“为何？这片小岛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天生谨慎又带点阴谋家思维的尔乌一下子想了很多。
或许是因为能出去的消息让尔乌有些失态，在说出这句话后也没有收回一脸怀疑的表情，与以往温和沉稳的样子大为不同。
“我说的留在这里，自然也包括两位，若是两位愿意留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想知道我的目的，那就留在这里吧。”
舒桃巴不得两人留下，到时候岛建设起来了，肯定也要有人管理，白嫖两个管理，挺好的。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尔乌选择了留在这里。
阿银挠了挠头，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迷。最终无奈道，“唉，好吧，那我也留在这里吧。好歹也是以前祖传的小岛。”
舒桃对此十分满意。
接下来，就是要向所有人宣布可以离开这里的消息了。
这是尔乌和阿银的事，舒桃和剑客并不打算插手太多。
尔乌虽常年卧病在床，但在今日这样的重要的时刻，还是穿上了精致正式的服装，以此来表示对即将要宣布的事情的重视。
站在祭台一侧的舒桃看着尔乌病弱的身躯和精致的面庞，不知为何，舒桃还是觉得比起以往，今日的他精神了不少，一双眼睛也变得更有神采了。
尔乌虽未像阿银一样明确表明自己想要去做这个尝试的态度，但是舒桃很清楚：
尔乌和阿银一样，是想要去做这个尝试的。
哪怕可能会产生无法预计的后果。
尔乌的宣布很简短，也很快，也没有做什么长篇大论的情绪渲染。
如尔乌阿银所料，听到能出去，所有人首先都是欣喜若狂，而后便是层出不穷的质疑和担忧。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氛围。
“我同意尝试。”声音很大，也很粗，让低声讨论质疑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
祭台前顿时一片安静。
站在一边的舒桃也不禁抬头望去。
说话的是一只豹子精。
舒桃对他很有印象，她记得这只豹子精和一只兔子精的关系很是亲密。
“留在这里就是钝刀子割肉，想要出去，就必须要有尝试，若是畏惧不前，便没有一点出去的希望了。几天前我得知自己将会有一个孩子，若是能成功，他便不必再受困于此。若是失败，”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一瞬间有些哽咽，但还是把残忍的话语说出口了，“我们夫妻俩将不会让这个我们最珍惜的小生命降生，何苦孩子来这个地方受罪。”
“这是作为一个父亲，能唯一为他做的了。”
“失败了又如何，最差的情况，也就是死去。我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不论是战死，还是灵力枯竭资源耗尽而死，左右不过一个死字，总会有这一天的。死便死吧，说一句残忍的话，若是和阿云一同死去，也没什么不好，总比最后自相残杀来的强。”
话语很残酷，却直击中心。
豹子精的身躯高大魁梧肌肉发达，但是说出的话却相当感性，赤裸裸剖开了最残忍无情的事实。
现在的他们，是没有希望的。
不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有再差的情况了。
甚至死去，说不定还是解脱。
是啊，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再不拼一把……
说不定，以后连拼一把的机会都没有了。
死便死吧，这里的所有人都做好了灵力枯竭死去的准备。
早死晚死，总要死的。
总归，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豹子精的一番话语就像是一个闷棍，重重地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变得无比齐心：
他们想出去，哪怕付出再惨痛的代价，他们也要出去！
舒桃望向尔乌，尔乌神态自如。
察觉到舒桃的目光，尔乌对其慈爱温和一笑。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2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