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长嫂养包子》轻非雾

57、第057章：心怀鬼胎

　　“其实前头令尊令慈先后出事，家主就有意帮衬，可惜还没等他抽出时间，你们自己就将问题解决，所以后头也不便再出现。”张管家的话当然是胡扯的，堂堂张家家主怎么可能关注小小的温家，但场面话吗，当然是怎么好听怎么说了。

　　“恕我孤陋寡闻了，竟不知道张家主这般的和善、乐于助人。”曹卿芷当然不信他的鬼话，但侃大山吗，谁不会，“哪天我再碰上困难，一定上门求助。”

　　“姑娘上门，我们家主肯定欢迎。”张管家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家主的意思，是张温两家是姻亲，没合适机会也就算了，有合适机会当然要提携姻亲，所以一得知姑娘在筹办绣坊，他就想上门谈合作，奈何一直抽不出时间，只能让小的替他走这一趟。”

　　事实当然不是他说的这样了。

　　张家虽然家大业大，做的营生方方面面都有，但从来没涉足过刺绣这块。前些时日，家主得知那华家竟然跟县学扯上关系，一打听得知双方有意合作做袋子，他当即起了心思。

　　与乡学合作，看的不是挣的银子多少，而是在一干学子眼中的名声。

　　华家自起家就一直专注做书斋，经过几代人的累积，在很多学子眼中，名声比张家不知道高多少倍。这本就让其他事事不比华家差的家主所介意，如今得知华家还要进一步拔高在学子心中的地位，家主自然坐不住。

　　当得知华家主，是跟曹卿芷接触过几次后，才有的跟乡学的合作想法，他们家主当即动了心思。所以当知道曹卿芷在筹备绣坊，家主立马将两件事连续在一起。然后就做出截断华家货源的决定，这便有了他今天的上门。

　　他本来以为这曹卿芷，小门小户出身，再好搞定不过。

　　结果对方先是直接给他吃闭门羹，在他硬闯后除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又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唐突和无理一样。

　　凭他四十几年的人生阅历，他非常清楚越是轻易不动声色的人，越是招惹不起。

　　所以他的态度从最开始的不在意散漫，变得不敢轻视，全神贯注。

　　曹卿芷一直在院子里，从他跟王婶说话的轻慢态度，到现在话里话外的吹捧，她都看了个全。

　　他前后态度的改变，不过让她再次明白，人的面子都是自己挣的道理。

　　只有自己有能耐，立得起来，别人才不敢轻慢你。

　　不然，哪怕只是个伺候人，人身不自由的下人，也不会将你放眼里。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是这么现实的，所以她没多气恼张管家的态度，只是不太想搭理他而已。

　　不过吗，听他越来越漂亮的话，她这才施施然抬头看向这位张家管家。

　　四十出头的年纪，虽着的不是锦衣绸缎，却也是不差的罗，比之她目前见过的任何男子穿得都有好。宰相门前三品官，张家作为南浔世家之首，其管家如此派头，倒是不为过，“有张管家如此得力的下人，莫怪张家在外头的名声如此之盛。”

　　张家的名头确实不小，可多半都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这种不好的言论。

　　露出整张脸的曹卿芷，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端庄大气。

　　作为张家管家，他平日里没少接触贵妇人贵小姐，容貌贵气不下眼前姑娘的人不在少数，但像曹卿芷这种不加任何包装修饰的天然贵气，却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跟温家是姻亲关系，温家事他知道一些，自然知道曹卿芷的出身一般，所以他上门的时候，才这么不将对方放眼里。

　　没想到见到本人后，竟是这么出人意料的气质和相貌。

　　着实叫她意外。

　　他当然听得出对方语气中对他的嘲讽，这么多年被人捧着奉着，换其他人嘲讽他，他怕是早就翻脸，可对曹卿芷他竟平静当成对方这是赞美自己，“这么说，姑娘对张家应该颇为了解。”

　　“既然如此，想必姑娘对跟张家合作的事，应该有一些想法了。”张管家觉得没人会拒绝张家递出的橄榄枝，“有什么想法，姑娘尽管提，我会尽量帮你争取到你提的所有条件。”

　　“我哪句话给你错觉，让你觉得我想跟张家合作了？”两人这对话，不仅情绪摇摆得严重，话题也极为跳脱。

　　好在都是见过世面的，“张家世家之首的名头不是平白来的，跟张家合作意味着稳赚不赔，这明摆着的好事，哪有人拒绝？！”

　　“银子的确人人都喜欢。”曹卿芷似肯定地说了句，而后画风一转，“但有道是千金难买心头好，总有那么些东西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得到的，张管家觉得呢？”

　　张管家能混到管家的位置，自然不傻，自是一下就听出她婉转的拒绝，他再次不可思议，“我能问问姑娘拒绝的理由吗？”

　　“我的作坊庙小，容不下张家这样的大佛。”她从来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就她这还没开张的小作坊，她可不认为能吸引来张家。

　　既然不是作坊吸引来的张家，那就肯定是其他方面让张家有此动作。作坊还没开张，除了跟华家已有的约定，其他的还跟白纸一样，没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不出意外，张家是因为她跟华家的合作而来的。不说她跟张家没半点关系，她不会为了个毫无关系的人去辜负华莹的照顾。

　　就是她跟张家有关系，她已经先答应华当家的合作，也不会打乱先来后到的顺序，“做买卖最重要是诚信，我早就答应跟华家合作，所以就算张家给我再多的银子，我也不会自砸招牌去挣那不属于自己的银子，否则将来还有谁敢跟我做买卖，张管家说是不是？”

　　“姑娘说的的确有道理。”但利益面前，真正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当然，话不能这样说，“跟张家合作，与你跟华家合作并不冲突。”

　　只要曹卿芷被他说服，答应跟张家合作，往后还怕没机会抢走应该属于华家的货？！

　　曹卿芷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但她不傻，一旦答应张家合作，往后她就是乙方。

　　乙方面对甲方时，多数时候都没太多话语权，她不会傻傻地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地步。

　　“汀芷绣坊就是个小作坊，做出来的货，够不够供给华家，尚且是个未知数，我哪敢再答应跟张家的合作。”虽然没想跟张家合作，但她也不想将关系弄得太糟，“等作坊慢慢上手，我还有其他营生要做，届时如果张家感兴趣，我一定第一时间找张家合作。”

　　十字绣坊是她借华莹的势，趁势而为，只要华莹有需要，她就会一直做下去。但这种容易被模仿的东西，很难长久，等上轨道后，她就会慢慢将精力放在，创建别人难模仿的营生。

　　所以她这话也不算糊弄张管家，而是为日后可能跟张家有业务上的接触做铺垫，“跟绣坊合作的事，我真的没办法答应，张家真有意，就照我说的，再等等。”

　　表明态度后，曹卿芷就不再听他废话，张管家很快就被早就侯在一旁的王婶给请出门。

　　直到被请出门的那一刻，他才知道刚才要不是趁王婶没注意，就她的力气，自己怕是人都进不了。如今不仅进了门，还见到要见的人，回去可以交差了。

　　这样一想，他当家放弃了继续纠缠的想法，理了理被用武力请出门弄皱的衣衫，“那我这就回去告诉我们家主，后续具体什么情况，改日再另生门。”

　　打开走张管家，曹卿芷再坐不住，当极起身换衣衫去奎璧斋。

　　正常情况下，想跟华莹见面，她会提前一天递拜帖约见，但遇上今天这种事，事急从权，她只能直接找上门去。

　　可等她到奎璧斋时，店小二告诉她，华莹前些时日去南京了，说是遇到急事，就找华家二小姐华甘棠，她会帮着处理的。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华莹的四个孩子，老大是个闺女，今年二十有五，已经结婚生子，年轻时一门心思想跟亲娘一样，当个当家做主的女人，结果被华莹拉去坐船颠簸了几趟，就再没提过这个想法。老二儿子，今年正好弱冠之年，已婚已育，是位秀才公，不占家里的庶务，一门心思在读圣贤书上，常年居南京。老三也是个闺女，今年十六岁，尚未出阁。老小也是个儿子，但这是华莹的老来子，今年才将将八岁，还不到能主事的年龄。

　　如此，华莹不在南浔时，大小事情由华家老三华甘棠出面，再是正常不过。

　　于是，曹卿芷让店小二帮着往华莹递消息。

　　得知曹卿芷有事见她，华甘棠当即跟着上门报信的人来到奎璧斋。

　　对这个让娘亲赞不绝口，比她还小一岁的姑娘，她早就想一看究竟。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没想到今日能得以相见，华甘棠心里不知道多高兴，“早就从娘那里听闻姑娘的大名，可惜一直没能相见，今日一见，还真是应了那句‘闻名不如一见’的话。”

　　“幸会，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