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姐母仪天下》晴江唱晚

44、思春

　　听太子一开口就问书意的事，流波不禁大舅子角色上身：“什么？你没事关注我妹妹干什么？”此时也顾不得尊卑上下了。

　　太子早就习惯了这个妹控的行为，云淡风轻道：“是啊，好久没见你妹妹，得知她的人像画册大卖，我跟五妹说了请她来帮我们画像。”

　　流波表情生硬地笑道：“你请她帮你画像？”
　　太子淡淡笑道：“怎么？不行吗？”
　　流波无奈坐下：“画像哪有什么行不行。只是你这宫里，连个正妃都没定下，你这样，我实在担心……”

　　太子幽怨地道：“担心什么？我配不上你妹妹吗？还是说你第一天知道我的心意。”
　　流波正色道：“可书意才十三岁，而你，十七岁已满。”

　　“那又怎样？差四岁而已，也不算大太多。”
　　“可你是太子啊，你等得起，皇后娘娘和陛下，那些大臣，不会催你吗？”
　　“随他们催去呗。我父皇身体好着呢，再生十个儿子都不是问题，我生不生没那么重要。你也说了，我只是太子嘛。”
　　“那你老催我回来考科举，当官……”
　　“这不一样，你回来当官，我做什么事就有帮手了，也不至于堂堂太子，天天坐在后宫，啥事干不了。”
　　“好吧，别催，今年肯定考试！”

　　两人随意聊着天，又在一块吃完早饭，聊一些政事，下下棋，渐渐到中午了。

　　太子估摸着皇后娘娘会留书意在她那吃饭，决定带着流波过去蹭一顿。换好衣服后想起来问道：“怪了，你今个怎么这么早来我这，火烧狗尾巴了？”
　　流波长长叹一口气：“嗨——说了你别笑话，我舅家表姐来家里常住了，就为了不跟她正面碰上——”
　　太子伸手止住：“得，我不想听你那些烂桃花，只有一个要求，千万别坠入情网，你答应我还要考科举呢。”
　　流波拉他出门：“好的好的，我的太子殿下，娘娘那边的饭菜要凉了。”

　　二人来到皇后宫中，果然五公主和书意已经到了。
　　皇后看到流波，赶紧招呼他过去：“流波快来，年前听说你回来了就想看看你，一直没机会。让本宫看看，可长结实了？”
　　流波小跑着过去，皇后拉过他左右打量，道：“还是瘦，不过这高高的个子看着是够了，真好看，正是翩翩少年郎，不知道要让多少姑娘丢了芳心呀。”
　　流波脸红：“皇后娘娘不要打趣小子了。我这回可是跟太子殿下来蹭饭的。”
　　皇后赶紧把他迎进去：“欢迎欢迎，我现在年纪大了，就喜欢跟你们这些小孩子待一起，感觉整个人年轻好多。”
　　流波又恭维几句娘娘还年轻着呢的话，把皇后娘娘逗得开怀大笑。

　　五公主自流波进来后就浑身不自在，躲在一边偷偷打量他，脸蛋红红的。小声问书意：“你之前说家里表姐来了，三公子是为了躲她们才来宫里的。”
　　书意没多想，说道：“是啊，两个表姐都要来，就为了堵我哥哥。我都要烦死她们了。”
　　五公主听了暗暗高兴。

　　太子自己走进来，在书意的另一边坐下，也找书意聊天：“恭喜二小姐又出一本畅销画册，名气更上一层楼。”
　　书意起身规矩地行礼道：“多谢太子殿下赏识。”
　　太子又道：“还要多谢二小姐店铺经营有房，为本殿下赚了不少银子，还帮助我朝发现了不少可造之才。”
　　书意又起身行礼道：“这些也要感谢殿下之前的一番指点，若没有殿下的指导和维护，绝对不能做到如此程度。”
　　太子笑道：“二小姐对孤，一定要如此谨守礼仪吗？我们是不是算得上朋友，朋友之间不必如此客气吧？以后在孤的面前免礼。”
　　书意想了想，有些脸红：“能跟殿下做朋友，是臣女的福气。臣女谢过殿下。”
　　太子站起身扶她：“说了不用再行礼。”
　　书意赶紧坐下。抬头看他一眼，正看到对方棱角分明的脸，以及一双深情脉脉的眼睛，她吓了一跳，再不敢抬眼。

　　这顿饭吃的书意食不知味，总是走神，忍不住去看太子。最后文竹不得不挡在她跟太子中间，提醒她回神。
　　另一边五公主的情况也差不多。这下皇后娘娘再心大也看出不对劲，饭后一次次催着两位少年赶紧回东宫去，别打扰她们女孩子聊天。
　　至于太子殿下要的画像，她直接说：“什么画像，书意不给男子画，尤其是你这个年纪的。要画找别的画师去吧。”

　　皇后娘娘也没留书意：“这次来宫里，多陪凌儿玩几天，不急着回去哈。画像呢，也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想画了，再来本宫这里帮本宫画一张。今天第一天，就别想那么多，让凌儿带你去御花园逛逛。”
　　书意便跟五公主一起告退出来。

　　看着孩子们的背影，皇后站了许久，一动不动。边上的女官问道：“娘娘，发愁什么呢？叫几个小的来不是想乐一乐吗？怎么感伤起来了。”
　　皇后扶一下鬓角：“哎孩子们大了，一个个的心思关不住，可不得让我发愁。”
　　女官笑道：“这是好事儿啊，照奴婢的意思，也不早定，让她们自由发展，咱们多看看乐子才好呢。”
　　皇后摇头：“你啊，还是那么淘气。不过这事我说的也不算，也管不了，还得看他们父皇的意思……”两人说着话，互相搀扶着走进宫里。

　　回到公主寝宫，公主让宫女们上一些热茶和小食，她和书意一起歪在碧纱橱里说着小话。
　　挥退下人，公主叹了一口气，躺着看向天花板说道：“你哥哥，到底什么意思啊？我想邀他当驸马的意思那么明白了，他难道不明白吗？”
　　书意犹豫地说道：“他，大概还没想过婚事吧。他今年还要考科举呢。我总觉得再早也得等他过了殿试再说。”
　　公主生气道：“我也没说要现在结婚，只是至少给我一个眼神，让我知道他的意思吧。你知道吗？他看我的眼神，跟看别的女子，还有那些丫鬟宫女是一模一样的。我都怀疑他有没有心。”
　　书意更不知道怎么说了，可五公主一直看着她，她只好说：“公主这么好，外面的好男儿也不少，为甚么一定是我哥呢。”

　　五公主听到这话直接哭了：“我不知道吗？是我想这样吗？可是不管他对我怎样，看不看我，我都觉得他最好，其他人都比不上他。他长得好看，身材也好，能文能武，今年肯定能中状元，以后前途无量。跟着我哥哥，说不定能当丞相。不，他一定可以的。怪，只能怪我认识他太早，他又是个花蝴蝶一样的人处处留情，却没有心……”

　　书意看她哭，自己也流下泪来。五公主听见动静转头看，倒笑了：“这也奇怪，我哭我的，你跟着哭什么？”

　　书意带着泪笑道：“想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竟然想着出嫁，一心操心婚事，我就想哭了。”
　　五公主挠她：“死丫头，混说什么呢？我不知道你？难道是你在想我哥哥？”接着笑道，“被我说中了吧？说说，你又是怎么个事？要说实话，不说不是好姐妹！”

　　书意犹豫了下，终于开口：“你猜对了。我听了你的，就想我跟太子殿下，殿下已经到了该议亲的年纪，而我还未及笄。如此，怎么有机会做他的正妃呢？可是不做她的正妃，我宁愿不嫁给他。这样一来，我与他，也是有缘无份了。”

　　五公主戳一下她的额头：“就这？在我看来，你完全是自寻烦恼。你自顾自想这些，可有问过我哥的想法？他想找太子妃了吗？说不定他就是在等你呢。难道你忘了，两年前他就向你表达过心意。”
　　书意低头，脸上发烧：“的确没问过。”

　　五公主又一次沮丧起来：“你只是担忧他等不及，我确是机会也没有了。”
　　书意安慰她：“跟我两个表姐比起来，我自然更想你来当我的嫂子。要不，以后我来帮你，给你在我哥面前说说好话，递点信物？”
　　五公主高兴起来：“就知道书意妹妹最好了，那我的人生大事就拜托你了！”

　　得到书意的承诺，五公主觉得自己的心愿达成了五分，顿时高兴起来。看外面天色还早，要拉着书意出门寻春。
　　两人叫来伺候的人，穿上厚厚的冬衣和皮靴，罩上斗篷，捧着手炉，肩并肩往御花园走去。

　　文竹被迫看了一整天的八卦，一边走在书意身边照应着她，一边盘算着这里面的红线。
　　现在小姐院子里，新月下个月出嫁，春燕中秋节左右出嫁，到时候她两怀孕的话，小姐院里就要少两个人了，也不需要加新人。等他们生完小孩回来，估计新月会去外面铺子里，春燕要么在流波公子那边要么也在铺子里做事。
　　流波公子这里，有五公主、唐玥小姐、姜小姐三个人狂追不舍，不过她们这两年正是议亲的时候，流波公子却还不着急。也不知道谁会坚持到最后。
　　书意小姐这边，暂时看她跟太子两情相悦，正在感情萌芽阶段，只是不知道谢大人那边和皇上怎么看？
　　哎，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这个丫鬟，只怕后面很长一段时间要扮演红娘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