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赎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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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一一觉得今天的楚公子与平时很有些不同，整个人看上去好像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看向她的眼神也极为复杂，震惊，疑惑，迷茫，痛惜，还有丝戒备，直直地盯着她，直看得一一开始心里有些发毛。
“公子，这是刚沏好的茶，有点烫，你先喝着。”一一决定说点什么，“公子，我瞧你有些累，不如先在这软榻上歇会儿，我给你念书听。”
“你可有块贴身的铜锁？”楚公子终于开口。
“没有，我是捡来的孩子，身无长物。”一一坦言，暗想这人果然是个怪人，来了青楼没说过半句话跟风花雪月沾的上边，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还是少惹为妙。
正胡思乱想着，那边厢却是语不惊人誓不休：“我给你赎身吧。”
一一闻言转过身来，直看向对方的眼睛：“公子，您说笑呢，赎身？你是要娶妻还是纳妾？我虽是青楼女子，但绝不甘心做小的。”看你怎么接？一一心里暗笑。吵吧，吵起来你赶紧滚蛋，我不伺候了！整日里阴阳怪气的可别给我们惹来什么麻烦。
“我给你赎身不是要娶你，这些日子瞧着你也不像是自甘堕落的人，你看的那些书虽不是什么正经，但也有几分道理在，姑娘你何不尽早脱身，好过继续在这里受苦？”男子犹豫片刻才开口，似乎在思考如何说服一一。
“公子平日都是惜字如金，如今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自是真心，一一感激不尽。”一一正色道，想了想又说，“只是公子既然无意娶我，那么赎身之后我能住在何处？以何谋生？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愿意帮我赎身，多少银子都愿意花，但我过去不是做妾就是外室。公子，你看着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这深宅大院里的事情又比这红袖招干净到哪里去？”
一一停了停，见男子没有反应，继续说道：“再者我并无一技傍身，又是这种为世俗所不齿的身份，想找份糊口的活计只怕是难上加难，出去了只能坐吃山空，难不成人老珠黄钱财散尽的时候再重操这皮肉生意？”
听到这里，那楚公子皱起眉头,“那你的意思是不愿意了？”
“是的，一一多谢公子抬爱。只是，一一无福消受。”被一个妓女如此振振有词的拒绝，该翻脸了吧?
不过怪人就是怪人，男人只是低头慢慢转着那盏茶杯盖，久久才怅然一叹，“青凤髓，岁贡按两记，你这里倒是随意喝，这日子，倒也委实说不上受苦。”
一一心惊，只道这茶好喝，却不曾料实为贡品，得告诉妈妈和锦绣姐姐，自己喝也就罢了，万不可拿出来待客，别给人拿了把柄去惹来祸事。最好是尽数销毁，好喝的茶多了去了。
“我不会说出去的，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现在多事之秋，万事小心。”楚公子看了看一一的脸色，有点无奈地说，“既然你不愿意走，那以后你都不要接客了，我自会跟你妈妈说，你就不要操心这事了。”
一一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今天怎么了？等楚公子已经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公子，你这是？”
“我再问你一遍，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没有一块铜锁么？”似有不甘，男子再次问出口。
“这，公子，你容我好好想想，今天晚上我告诉你成么？”被这么慎重的口气问过两遍，一一也有点不确定了，只好这么说。
“我今晚就要走了，这事情以后再说吧。只是你真的要仔细想想。”说完，男子转身离开，只留下怔怔的一一呆在原地。
“小姐，你可真是遇贵人啊，你看楚公子对你多么痴情。”湖纱羡慕地说。才一下午的功夫，花魁一一被长年包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红袖招，姑娘们的嫉妒自是不必说，就连很多客人也纷纷惋惜没有机会再一亲芳泽了。
只是当事人却并没有表现出相应的喜悦之情。一一已经问过温妈妈，领自己回来的第一晚是她亲自给沐浴的，全身上下没有一样饰品，更不要说什么铜锁了。至于之前在丁先生那里，年代久远，无论如何也是记不起的了，但是依照丁先生的人品，连捡到她时的那件襁褓都洗净留着了若是有任何别的东西定是会仔细收好。一把铜锁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总不至于是变卖了吧。自己的身世以前也不是没有猜测过，也想过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寻来认亲，只是自己的身世真的跟那铜锁有关？跟这位神秘的楚公子有关？总之，这件事，这个人，从头到尾就透着诡异两个字。是福还是祸，她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
“湖纱，你准备下，我们明日去寒山寺。”心不安的时候，还是去求求菩萨吧，一一这样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赎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