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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你先跟我回去 ...

  •   温稚把自己吓到了,门被推开,走进一名年轻女警察,温稚以为她送水,没想到她递上来一个手机。屏幕上显示读秒以逾二十分钟以上,电话号码显示为未知,

      温稚茫然抬头,女警抬抬手腕:“接啊。”

      温稚麻木凑到耳边,“喂?”了一声。

      “阿稚,”话筒里传来的男声似乎等候已久,有些疲惫,渗透出一种自由散漫的温柔。

      温稚感觉心脏像被揉搓了一把:“启明?!”

      一个月不见的生疏感迅速被拉近,她恍若在梦中一般抓紧了话筒,紧贴上耳朵,听他一字一字:
      “阿稚今天的见义勇为我听酒吧的人说了,咱们的阿稚真的非常勇敢。”

      一瞬间,大厦倾颓。
      温稚手捂着嘴,眼泪却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启明听到她细微的抽泣,轻叹一口气:“只不过,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也总不能次次这样保护你,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冲动了。”

      温稚仿佛刹那被雷劈中,云雾散尽:“你真的——就决定这样跟我分手了吗?”

      启明沉默了一下:“这不是你提起的吗?“

      温稚突然就爆发了:“我说什么是什么?那行,我让你把钱全转我卡里你干嘛?我让你去死你去吗?”温稚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在女警震惊的眼神中缓过一丝冷静,同时她还听见了启明的一丝亲昵的笑声。

      “看,你知道这是我开玩笑对不对?但分手你却会顺杆往上爬,明明感情走到临界点是两个人的事,却谁也不想做那个坏人——“温稚喋喋不休的开始指责。

      “好了,乖了,阿稚,这话以后说,你先把手机还给警察。”

      温稚眺了一眼小女警,侧身竖着耳朵听得专注,她低下声,手机攥得紧紧:“那你呢,你现在哪里?”

      启明轻笑,声音隔着千山万水,是那样遥不可及:
      “你确定想知道我真的在哪吗?”

      ——他一个三十岁出头正值盛年,成熟魅力,富有的男人。
      ——她想听真话,但她承受得起真相吗?

      温稚猛地钦灭了通话键,速度之快连理性都来不及反应,她情感还沉浸在过往的柔情里,身体却像被刀狠狠贯穿,两种情感碰撞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也曾被阵痛的爱恨和煎熬的思念,折腾得痛不欲生过,曾幻想过无数次重逢,再相逢却拔刀相向。

      她甚至一瞬间有把启明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再反复鞭尸的冲动。

      她想说,可每说一个字都词不达意。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语言的贫瘠和匮乏。

      女警的手又一次递过来,这次端的是水:“你朋友……”她拗口的说,“给你和你朋友缴纳了高额保取审的保证金,你们今晚可以先行离开。”

      警局可不是花钱能随便摆平的地方,何况她招惹到的更不是一般人,女警看出温稚流露出的疑惑,笑着眨眼:“你出去看看就知道原因了。\"

      当看见警局大厅里乌压压的熟悉人脸时,温稚有一种被日光照亮了脸的刺目。

      经理第一个上前喋喋不休的汇报,拿出他月会上的精神头。

      温稚从他冗长繁琐语言里提取出了医院那边的王公子被老板安抚好,医药费都垫付了,总不能对外一种在筱吧惹了事儿无法处理的印象,还有就是为了避免事后报复,筱吧温稚真的没法继续待下去了。

      温稚连声感谢,心里翻了个白眼:老板这一出借花献佛玩得妙啊,有事猫着,没事出来领风头。

      还是妹子好,璐璐抓住温稚手:“没关系,以后我们都还是朋友。你放心,以后王家人不敢找你麻烦。”

      她聪慧的摇了摇自己手机:“我跟在你身后进去,把全程都给录了一遍。”

      “你好聪明!”温稚被妹子的细心震惊道,同时也明白了王家人撤诉的真正原因。

      “警察办事讲究个证据,”大伙儿斗志昂扬,一副无产阶级战斗取得胜利的正义感十足,“这酒瓶子算他挨了,要敢继续闹我们给爆网上去。”

      温稚合合十:“就这样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可真的不想在熟人圈里因兼职酒吧打架出名。
      那可太社死了。

      折腾一晚上,出警察局天边泛起微弱鱼肚白。

      温稚邀请大伙儿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吃早餐,却被一致委婉地拒绝,通宵熬夜可以,通宵团建不行。

      温稚作为主事者,打车软件刷得飞起,七八个人,三四辆拼车,璐璐刚好与她是同一条路线。

      璐璐合租房子距离酒吧近,路程只有温稚三分之一,却大气表示AA。按璐璐的理论就是,没温稚她也要打车,这条路人烟稀少,多有醉汉,一个女孩子要是跑步或者骑共享单车终归不太安全。

      两人坐上车后座,车辆开始行驶,璐璐突然说:“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温稚疑惑:“少了谁?”她可是目送挥手完最后一辆车才行离开的。

      璐璐:“与你一起进警局的玛姬啊。”

      温稚心情复杂:“玛姬?”

      这名字念起来怪拗口,不像是中国人的念法。

      璐璐:“她作为受害者,先你一步从讯问室里出来,我听警察小姐姐说,那女孩才十八岁大一新生呢,父母离异,父亲死了,母亲远在国外,那不就是没人管吗?太可怜了。“

      温稚心里一沉,她父母亲虽然还健在,但也跟死了差不多,正常还没毕业女大学生沦落不到自己打工赚学费的地步,有时候行差踏错,一步错步步错。

      温稚试探:“所以有没有可能她和那死胖子真的认识?”

      璐璐:“我不清楚……虽然警察没说,但我觉得你也别把人想那么糟糕,你想我们刚成年的时候,能懂什么啊。”

      温稚一愣。

      璐璐拍拍温稚,眼睛放光:”所以我真的钦佩你敢冲进去救人,还拿五万巨款把她也给赎了出来,人美心善还有钱,简直是正道之光!“

      被吹得云里雾里的温稚失声叫道:“五万?”

      等等,启明是不是要把这笔钱也算到她头上?
      分手了还要欠人一笔情,被一屁股债,温稚头有些晕,突然被璐璐猛地一扯袖子,拉到窗边:“真不能背后说人,你的欠款人在那呐!”

      路灯与晨曦相互映衬,天地一色,玛姬就是这光与影之中的月亮,长身长腿,及腰长卷发迎风招展,绝色出尘。

      一个个头比玛姬还矮半个头的中年人,背着鱼竿,微躬着腰向玛姬喋喋不休着什么,玛姬往左他往左,玛姬往右他往右,横竖不让玛姬走道。

      那一瞬间,温稚突然想到了看过的一句话:
      过分的美貌,在普通出生的女孩身上就是天大灾难。
      如同垂髫稚童手拿巨款走在闹市区中。

      “师父,刹一Jio!\"

      戛然而止的停车声引起玛姬抬头,温稚头伸出窗外招手:“上来!”

      众目睽睽的尴尬缚住了搭讪的中年人,玛姬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璐璐不改恶习,满脸八卦的扒拉前座:“刚是怎么回事啊?”

      玛姬侧过脸,轮廓线条完美至极,嗓音唱歌一样动听:“那人非问我要微信,我报了号码他还非让我通过,我说我没带手机他不信,说现代的人出门怎么可能没随身带手机……“

      温稚和璐璐对视一眼,觉得玛姬脑子多少有点毛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秃子分明意图不轨,玛姬还与他纠葛……

      温稚:“那你不好好在警察局待着,一个人打算去哪?”

      “回筱吧,”玛姬柔柔弱弱的说,“我包落下了,里面有身份证和银行卡——”她忽然扬起脸,冲温稚一笑,一刹那春消雪融,百花潋滟,温稚分明从她瞳孔深处看到了几不见片尘的清澈,“我想至少得要把保证金还给你,我真的欠你太多太多了小姐姐,可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温稚,”温稚不想跟钱过不去,不得以对玛姬多几分耐心,“还有,筱吧晚上八点才开门,你要等到晚上八点吗?”

      玛姬瞪圆了眼睛,“那我岂不是会饿死?”

      “噗嗤”一声,璐璐笑出声来,“好啦,我到家啦。“

      下车前璐璐拍了拍温稚肩膀,满眼同情:“我劝你好人做到底,就把她直接送回学校得了。”

      车辆重新启动,温稚把麻烦原封原样抛给玛姬:“你学校在哪?”

      玛姬背靠上座椅,小声说:“我没住校。”

      “那你家呢?”温稚语气听起来与反派如出一辙,司机从后视镜里都多看了她几眼。

      玛姬冒出一串英文,温稚第一遍没听懂,玛姬拿过温稚打车软件的导航,输入进一个小区名字,温稚一眼看过眼前一晕,那是B城大北边富人区,温稚从来没踏足过那片土地,更绝的是距离和打车费用将近三百。

      司机再捅上一刀:“去那里来回还得有空车费,得加两百。”

      温稚:你看我像不像一百?

      司机的眼神不断地扫视玛姬,一开始璐璐在还收敛点,随着玛姬搭话,他的语言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小姑娘能住这种地方,了不起哦。”

      “不是,”玛姬老老实实说,“是公司安排给集训的地方。”

      “什么公司啊?”

      “就网红、模特、网拍之类的mcn机构。“

      司机语气蓦得轻佻:“我听说,我只是听说哦,那种公司的女艺人都能往外约,赚外快是不是?”

      玛姬脸都僵了,觑过眼不住渴求的望向温稚,她再年纪小,三番两次被人调侃也明白了话里话外的意思。

      温稚觉得头都在痛,大喝一声:“停车!”声音大得她自己都吓一跳。
      网约车司机扭捏着表情放下她们走了,温稚站在小区门口,玛姬站在她身边,她虽然比她高出半个头,可神情稚嫩,满眼湿漉漉的信任,就像一只……大金毛。

      温稚心情非常痛苦,挣扎在要不要跟经理临时电话开门?重新打一辆车?等几个想法中反复横跳,直至发现几乎所有晨练者,无一例外地目光吸铁石一样贪婪的吸附玛姬身上,如同蜘蛛精吸取唐僧肉的精华,温稚彻底蚌埠住了。

      “你先跟我回去!”

      话出口温稚有丁点后悔,然而玛姬空洞眼神刹时明亮,温稚只好硬下头皮:“你可以用电脑登录通讯软件,不管用什么方法,联系上你公司和你家人,明白?”

      玛姬细细地咬着贝齿,犹犹豫豫:“可我才第一天闹离家出走——”

      “我不管你闹什么矛盾,”温稚打开微信,飞快给经理发了信息,语带命令,“你不联系就回警局,把欠我五万要还给我!“

      玛姬憋着腮帮子,圆鼓鼓的煞是可爱,温稚往哪儿走她就往哪儿走,用言行默许了温稚的说法。

      【玛姬在我这,麻烦上班后把她的手机和包邮寄到我家,地址是鼎合国际2栋2单元307室】

      发完微信,温稚领着玛姬越过打瞌睡的保安,进入到公寓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你先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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