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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恐慌 ...

  •   “少爷。”

      先入门的小厮回过身,只见一蓝衫男子懒懒倚靠在门栏,他身上穿着的衣料一瞧便是华贵的底子,身份不用想也是非富即贵。

      窦明旖定了定神,觉得他有点眼熟。

      那男人生得有模有样,乃京中公子哥打扮,可惜双眼带着几分坏色,叫人好感全无。

      不知想到了什么香艳场景,赵世名痴痴笑了两声,还抬手抹去嘴角流出的口水。

      “一个大活人找这么久?”赵世名怒斥。

      小厮焦急回答:“少……少爷,这里连窦大小姐的影子都没有啊?”

      “什么?”

      赵世名上前一把掀开床榻上铺着的被褥,底下空空无一物,他扔开被子,转身一拳重重砸向圆桌。

      “好啊,她们竟敢欺骗本少爷!”赵世名眼里溢满怒意咬牙切齿,那是坏了好事的恨。

      这快要到嘴了的肥肉,如今却不翼而飞了,他哪能不生气?

      “少爷,莫不是大小姐早便醒了,而后离开了此地……”小厮刚一开口,望见自家主子怒气满满的脸,低下头没再作声。

      蹲在梁上的窦明旖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呼吸引来了底下两人的注意。

      她若是还不明白此事真相,那她可真是傻子了。

      好狠毒的心,这是想彻底毁了她!

      剧烈的愤怒充斥心腔,窦明旖喘了一口粗气差点未缓过来,这气呛在喉咙眼里,眼看要呛出声。

      还好齐谨反应迅速,大掌瞬间捂在她嘴上,这一下带着她的身子朝后靠去,整个人更是倒入他怀中。

      窦明旖下意识呜咽了一声。

      赵世名似乎有所察觉,他侧身询问:“你可听到了动静?”

      小厮摇摇头应道:“奴才没听到什么。”

      赵世名以为是错觉,他环顾了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便没再多想。

      “窦大小姐绝不可能离开了这房间!本少爷可是亲眼看着她下迷药的,那药量可是足了,足以睡上一个时辰。除非她们欺瞒本少爷,窦大小姐从头到尾根本没来过这房间,除此之外绝无其他可能!”

      赵世名似乎想到什么似得猛然起身道:“这若是一个套便糟了,快,赶紧离开,莫要让他人发现了!”

      窦明旖敏锐地抓住那个“她”字,他口中那个“她”是她身边的知英?

      “那样一个美人儿的滋味没尝到,真是可惜了。”临走前,赵世名不忘回身朝房里“啧”了一下嘴,摸着下巴像在回味。

      他到现在还记得见到窦大小姐的第一面。

      窦大小姐生得面若桃花,眼波含春,娇躯柔软,惹得他巴不得每晚拥她入怀,好好疼爱一番才好。

      哼,来日方长!

      赵世名扬长而去。

      房梁之上,窦明旖差点没呕了出来。

      待再也听不到两人的脚步声,她这才伸出手拍了拍捂在嘴上的手,示意他可以放开了,谁料那男子压低声音道:“又有人来了……”

      窦明旖一顿,忍不住侧头去看他的脸,可脸颊吃痛,男人的大掌正用力捏着她的下巴,硬生生将她的头掰了回去。

      这人!

      窦明旖越想越气。

      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掠上了悬梁,看似是帮她,却又将她束缚在此处,她完全分不清他到底是敌是友。

      “你……”

      “来者不善。”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打断了窦明旖的思索。

      话落,他撩起几缕她的发丝,微抖了抖鼻尖似回想道:“这味道……”

      听他又自顾自言低喃道:“嗯,不艳不淡,莫非是紫藤花露?”

      窦明旖平日惯用紫藤花露,发间自然也留下了这味道。

      但听他念着“紫藤”二字,她眼皮突突跳着,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窦明旖微垂眼,入目是他的袖摆。

      初见他衣袖黑底绣着金边祥云,便想到这男子身价不俗,毕竟能用的起这皇家所赐的黑色水云锦绸缎,只会是皇亲国戚。

      而在南淮楚家这植有紫藤的院子,暗藏在此并熟知紫藤花的,十有八_九会是宁王府的那位了。

      可前世她分明与他……并无往来啊。

      许多问题她不能深究,也不敢细想,她怕自己没命去想。

      窦明旖的脑袋隐隐作痛,前世与今生,有些事重生便要面对,一时之间有点招架不住。

      她揉了揉额心,余光中却见屋内闯入一蒙面黑衣人,他眼眸似鹰,瞬间敏锐抬起头朝房梁看来。

      被发觉了!

      窦明旖惊骇到不能自已,脸色煞白。

      一把银光匕首飞跃势要直上房梁,然她身侧那只手动作更快,不等来人跃起,手中的银镖准确而狠戾地刺穿他的脖颈。

      血柱飞溅,砰得散落满地。

      那具尸体双眼瞪圆直直看着她,窦明旖忍不住颤栗。

      偏这时候一只手撩了撩她的发丝。

      窦明旖脖子僵硬,她不敢转头。

      她怕死人吗?

      不,不,她更怕的是身后那个男人。

      他方才用那只白玉似光滑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撩起她的发。

      还夺了这人的命。

      窦明旖不想死,她刚从阎王殿重生回来,她只想好好的活。

      她死咬住嘴唇紧紧闭着,她早就明白的,伴君如伴虎,刻刻要当心。无论是伴着名门贵胄,王公贵胄,天潢贵胄,还是最顶头的那位。

      前世她在深宫里就明白的道理,今生又焉能忘记?

      窦明旖只觉得腰上手臂一紧,整个人从悬梁上跃到地。

      “原是窦家的大小姐吗,有意思。”

      不知是不是蹲着久了,窦明旖双脚落地,双腿却一软,右手几近本能地攀附住就近的力臂。

      入手的是上好的衣料丝滑柔软,窦明旖瞬间想起这男子的身份与对她所做的事。她吓得魂飞魄散,头皮一阵发麻,低着头恭敬行礼,“窦氏明旖……见过宁王世子。”

      不会弄错,拉她上房梁的就是宁王府的世子,齐谨。

      那位京中最嚣张跋扈的主,做事向来只凭喜好。

      出声半晌不见回应,窦明旖眼皮稍抬了抬。

      只见齐谨拿出一小瓶液体朝那尸体倒了下去,尸体便在“滋滋”声中化为一滩血水。

      这等恐怖的一幕,窦明旖牙关止不住地想打颤,却被她死死咬住。

      “哦?被你认出来了。”

      齐谨缓慢走近,发觉窦明旖因自己的靠近又向后退了退,他笑着掂了掂手里的小瓶。

      那是化尸水。

      齐谨似笑非笑,窦明旖的脸色无比难看。

      “你,怕我?”齐谨嘴角一勾,又靠近了些,声音带着点笑意。

      察觉到他用的是“我”,窦明旖眼眸闪动,心下明白他或许不想被他人知晓自己身份,故作伪装。

      他是私自来的南淮楚家。

      “嗯?”齐谨见她眼神飘忽愣了神,指尖抵在窦明旖的下巴处,他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的双眸与自己对视。

      一个字是被他带了三分缱倦与质疑,好似倘若窦明旖说出让他不满意的话,他便会发怒一般。还有四分的是逗趣,挠在人儿心尖尖上,有些发痒。

      “同我说,怕吗?”

      他的食指和大拇指捏在她的下巴上,指腹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摩挲。

      齐谨离得很近,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充斥着暧昧。

      这一举动令窦明旖颇为恼怒。

      “明旖……不敢。”她咬咬唇,目光坚定。

      心脏跳得很快,在这寂静中听得很是清楚,但窦明旖依旧佯装镇定的缓缓吐出这几字。

      两人这般的对视,使得窦明旖不得不端详于他。

      世人道,宁王府世子,虽怒时而若阴柔,虽病时而若骄子。

      确实如此。

      他约莫十七、八岁,乌发用黑丝带束在脑后松松垮垮几分肆意,一双桃花眼带着邪气,左眉微挑间面似有流光拂过。

      他的薄唇不似正常人般红艳。

      若说他的双眼宛如绽放的桃瓣,那他的嘴唇则浅若初结的桃苞儿,不带一点儿红润,只是浅浅的淡粉。

      他的脸色苍白无血色,这是身子带病的征兆。

      前世她曾听说宁王世子齐谨身患顽疾,无福消受美色,以至于及冠亦不曾娶妃。

      因他为当今圣上嫡亲弟弟的唯一子嗣,备受明德帝与太后的宠爱,盛宠之下自小生性多变,是位不好相处的主儿。

      当初贵为皇后所出的荣昌公主惹了他的霉头,当场受辱。即使皇后向皇上求情亦无济于事,可见其受之荣宠。后来齐谨仍不满意,私下惩戒荣昌公主,遍体鳞伤还差点毁了容,那之后荣昌公主足足调养了好几个月。

      此刻齐谨言笑晏晏,嘴角那恰到好处的弧度,竟是叫他这张脸有股说不出的潋滟风流。

      “是不敢,还是不会?”齐谨声音微冷。

      窦明旖不再回答,乖巧闭嘴。

      齐谨墨如黑玉的双眸清晰映照出她瞪得微圆的双眼,他眼中看似盛着怒气,但与传言说的一般,虽怒时而若笑,嘴角的笑更多是玩味。

      他不开口,窦明旖更是不敢说话。

      齐谨能瞧出她眼中闪动过一刹惧怕,可偏偏脸上镇定无比,她的眼神干净而无惧,配上半褪的羞恼,这模样很是取悦了他。

      明旖啊明旖。

      心情一好,齐谨便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

      脱离掣肘,窦明旖的脚步便朝后迈了迈,齐谨心下不瞒,起了性子不让她如意。

      窦明旖后退一步,他就跟着上前一步。

      她再后退,他再上前。

      似乎这就是一场很有意思的追逐。

      齐谨看着面前的小鼠儿,少女生得一双秋波眉,眉眼间带着浑然天成的温软与娇靥,宛如画中盈花照秋水。

      假以时日,即使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也是上乘风姿。

      不知为何他很想看她面上露出受惊的表情,那模样定是可爱又逗趣。

      窦明旖缩了缩脖子,再次小小的后退一步,齐谨好笑地看着她这番举动,“怎么?方才可是见窦大小姐胆儿大的很,连自残的法子都做的出来……”

      说着,他变戏法似得从衣袖里拿出一支小巧的花簪,可不就是之前她头上戴着的那支。

      窦明旖抿唇,她哪里是自残,分明是自保好吗?

      “物归原主。”齐谨递了过来。

      窦明旖并不敢接,这簪子毕竟过了齐谨之手。

      可齐谨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目光扫过她蹦得紧紧地小脸,“呵”地轻笑出了声。

      “本世子突然想起来,本世子好像是救了窦大小姐一命吧?”他凑上前贴近她的脸,邪里邪气问话。

      他用了“本世子”。

      既然提出了他的身份,必定带了某种压迫的意味,窦明旖当然得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僵直着身子蹲了蹲恭敬回道:“明旖多谢世子救命之恩。”

      齐谨望见那抹蓝紫色紫藤在窦明旖的裙摆处开的娇艳,少女这回头埋得低低的,打定主意绝对不要与他再有任何对视,一时他眼神幽黑几分,嘴角微勾,“既然是救命之恩,窦大小姐可是该还恩?”

      他忽然忆起宁王府内开的同样如斯美丽的紫色花絮。

      最初时柔弱不堪,那紫藤却随着年岁增长,愈发顽强挺立,最后竟绽放出一片风华。

      低着头的窦明旖想不明白。

      报恩?

      她身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况且,他宁王世子能缺什么,是他没有而她却有的?

      只听齐谨幽幽道:“无以相报,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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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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