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龙马]总有一天会到达的地方》逃亡少年

7、音之章

　　六月的东京开始步入梅雨季，那天飞机降落在成田机场，她透过四方的小窗看出去，成田市的低木矮墙披上一层朦胧的细雨。离开了罗马之后她回到加拿大，而越前继续赶往西班牙参加比赛。他们相约等他结束6月份在北京举办的公开赛之后便在东京碰面，于是滨名舞先他一步回到日本。

　　没有人接机，没有人迎接。每每看到在出口等待拥抱的人，她就想起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人会这样等待她的归来了。推着行李车来到出租车的停车口，机场工作人员热情地帮助她把行李都放上后备箱。交代了市区的宾馆地址后她仰头靠在靠背上，深深叹了口气。

　　“客人您是来日本旅游吗？”司机好客地搭话，滨名听到后直起身，回应道，“欸？不是！我只是住在国外，但是还是日本人。”

　　“这样啊，看您的目的地是宾馆，我还以为您是来旅游的呢。”
　　“……好吧，其实也差不多，这次应该也不会呆太久。”

　　雨势逐渐大了起来，滴滴答答地打在车顶和车窗上发出的响声逐渐盖过行驶的声音，像一首安眠的摇篮曲催得人昏昏欲睡，从机场到市区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很快便过去。在前台办理完入住手续后洗了个澡，长途飞机的疲劳感稍事缓解了，时间却才刚过了正午。Line的信息安静的出奇，下机之后跟越前报平安的信息也仍处于未读的状态。龙马应该还在比赛吧，想到这里她打开房间里的电视寻找着网球转播的电台，很可惜宾馆并没有接入相应的频道，只有几个国民频道在不断重复地播放着新闻。

　　她靠在床上刷着手机，眼皮耷拉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似乎已经停了，映出对面大楼的点点灯光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划开手机，果然有几条line的讯息，发信人是龙马。

　　“刚在比赛，你到宾馆了？”
　　“睡着了吗，我也刚回宾馆。”
　　“后天比赛就结束了，到时候就过去。”

　　……

　　未读的消息变成已读之后立刻又收到了一条同样的人发来的消息：醒了？滨名愣了下，猜测他是否一直拿着手机开着他们的聊天画面，不然时机也未免掐的太准了。她不自觉地笑出来，想象了下隔着屏幕的少年现在的样子，无可避免地心生出爱意。

　　打字显得太过生分，既然他有时间传信息，现在一定也不忙吧。她按下语音通话键，短促的铃声过后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啊，坐飞机累吗？”
　　“还行，就是东京刚刚一直在下雨，有些困所以睡久了点。”
　　“哦……”
　　“我打算出去吃饭，之前看到菊丸前辈发过一个不错的餐厅，我先去试试！不错的话等龙马来了带你吃。”
　　“和式的？”
　　“嗯，在神保町那里，说是营业了60多年的老铺！”
　　“好。”

　　挂了电话之后匆匆洗漱了下，打开店铺的具体地址拦了车便去了。

　　很少有人会一个人进寿司店吃饭，相比之下已经习惯了异地恋的滨名对独自吃饭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抵触，小店隐藏在住宅街里车子无法开进去，只好停在最近的车站旁。所幸雨已经停了，深巷里的小店位置并不好找，她对着手机的地图来回寻找，突然在街角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等信号灯。棕色微卷的长发垂到腰间，斜挎着一个小巧的背包，手里还拿着类似于便当带一样的东西。

　　滨名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谁，身体却比大脑更早一步做出了反应，开口叫住她“龙崎？”

　　龙崎樱乃侧过头吃惊了一下，立刻回复到一张可爱的笑脸，“你是……滨名同学？”

　　“哈哈，我们都毕业了，就不要叫我同学了吧，直接叫名字就行了。”
　　“好……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这里吃饭。”滨名顿了顿，现在的时间大概七点出头，看她的样子像是刚下班不久，“要不要一起？”

　　“欸？？”

　　说实话，如果说心里没有期待那是假的。被服务生带领到一个精致小巧的空间里，滨名和龙崎脱了鞋上座，她看出龙崎樱乃眼中一点点的期待，她现在应该还对那个男孩有所爱慕吧。

　　点完餐后服务员上了两杯热麦茶，6月虽已开始步入夏天，梅雨后的湿气仍会让人觉得有些凉意。滨名拿茶杯捂了捂手，暖气从手心传到全身，终于放松下来了。

　　“那个，我听说你去了加拿大……怎么突然回到这里？”
　　“嗯……因为龙马在中国有比赛，所以我比他先来日本了，过几天他也会来哦？”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女孩眼中有了明显的动摇，她双手藏在桌子下面紧张地不断揉搓，“这样啊……”龙崎樱乃是不擅长隐藏的人，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心里所想都像是曝露在白纸上的有色墨水，一览无余。

　　“其实……我有在关注龙马君，我是说越前君的insta，所以也看到过你们的报道……”女孩自顾自地说起来，“啊，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真的已经对他没有恋爱的感觉了，只是作为以前的同学，还是……那个，想替他加油的感觉。”

　　“你还是喜欢他啊。”不管女孩多么想否认，人的眼神都不会说谎。

　　@@

　　初中生网球的全国大赛在即，却突然有了越前龙马要去美国的消息。这个给青学网球部带来不少荣誉的奇迹男孩是否可以顺利出席全国大赛再续辉煌一时间成了校内不少人谈论的对象。过了这周越前就不会在这个教室里上课了，想到这里龙崎樱乃便不禁伤感，连一个学期都没有结束，她心中的王子就要离开了。

　　梅雨季刚过的午后空气变得炎热起来，越前撑着脑袋看向窗外，这堂英语课的内容过于让人提不起兴致，浑然不知与此同时有另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尤其是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平洋另一头的大赛更让他憧憬。

　　龙崎樱乃的位子在他后面，隔着几排人看向他的背影，每场比赛都去替他加油，做到最好的自己努力让他回首，其实只要远远在旁边看着他就很满足了，只是这个小小的心愿也即将变成奢望。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墨发少年，早已经跑到离她很远的地方，甚至从开始他们的起点就不对等。

　　尽管如此，她还是愿意在这里守望，少年是她青涩的初恋，一个无法忘记的存在。

　　滨名当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她还调侃到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现象，有关当事人的事情却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回想起来，有关他的消息似乎都是如此。球场上的英姿她一次也没有看过，都是从他人那里听闻。只是离开日本对滨名来说并不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在海外的生活也不像别人所想的那么快乐。

　　听说这个消息后她开始怀念自己的爸爸和哥哥，加拿大和美国毗邻，更不用说温哥华和洛杉矶之间只有几小时的飞行距离，太平洋西海岸的生活于她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他们共进午餐的那棵树下仿佛成了一个秘密的约会地点，滨名逐渐习惯了他的出现和存在，吃饭时无意间透露出过去的生活也产生了某些共鸣。

　　“这么说来，如果你不回来了的话，那不是要变成远距离恋爱了？”
　　“为什么？”
　　“你跟龙崎啊，不是才交往没多久吗？”
　　“……谁说的。”
　　“难道不是吗？”

　　传言之所以能成为传言，正是因为远离了中心的主角。对八卦本就不怎么感冒的越前甚至不知道自己和龙崎樱乃在别人口中已经发展成了恋爱关系。她是一个无论在哪里都会默默地替自己加油的女生，久而久之这份持续的应援变成了心中在意的地方，让他会对她有些特殊的情愫。

　　虽然对爱情还一窍不通，要说那是不是恋爱的感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我是不讨厌她，但是也不算交往吧。”
　　“……不过是能看出来她很喜欢你。”
　　“你们把这个叫做交往吗？”

　　滨名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本以为是开玩笑的询问，但是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真诚却不像是玩笑。难道眼前的这个人脑子里除了网球真的没别的了吗。

　　“可是你们有单独出去过吧？我感觉这个就算是约会了吧？”
　　“这样啊，我都不知道。”

　　下午上课的铃声响起催促着午饭时间的结束。滨名已经开始享受和越前这样相邻而坐的午餐，想到他可能没多久就会离开这里，还是有些寂寞的。她开始有些后悔没有更早一点像这般与他接触，如他所说的多去看眼他打球的样子，说不定也会像龙崎樱乃那样对他产生恋心。

　　如果所有的如果都有答案，那么人生也不会有那么多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