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木为何》小林子乀

4、第四章

　　刘雅戳了戳旁边翻着谱子的林夕。
　　“怎么了？”林夕放下手中的乐谱，疑惑地看着刘雅。
　　“快看，校长秘书带着，那人不会就是王雷说的重要人物吧，看着这么年轻啊。”报告厅有三层，她们所在的第三层正好可以看到音乐学院和美术学院只见的场地，刘雅心思本来就不在这，东看看西找找的，正好遇上陈秘书带着沈沐走向美术学院。
　　“这人穿这么多不热吗？”林夕的注意点向来与别人不同。看着沈沐一件长袖衬衫，又穿着一条休闲长裤，这几天温度接近37℃，这破学校还天天停电，就像现在她真的快热疯了。
　　“噗，人家可能虚吧。”刘雅笑道。
　　“很有可能。”林夕一脸若有所思。
　　“老师，设备调好了。”
　　“OK，那抓紧来一遍，等下又断电就好玩了。”刘雅摇着扇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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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师，这里就是版画工作室。”陈秘书打开一个教室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铺面而来的便是熟悉的油墨味。沈沐下意识的摸着鼻子笑了笑。
　　“沈老师，您为何发笑？”陈秘书看着沈沐表情有些疑惑，这位大小姐自打他遇见开始就没什么表情，原以为是摆那些所谓的大小姐的架子，哪知道看到这略显破旧的工作室，笑的居然这样好看。
　　“啊，没什么，只是好久没闻到这个熟悉的味道了。”沈沐看到里面熟悉的工作台，一些零散在桌上的工具，心情变得舒畅了许多。她宁可让自己一头钻在这里面也不愿去应付刚刚的场合。
　　“那看来沈老师是在这里找到了久别重逢的朋友了。”陈秘书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能当校长秘书的绝对是个人精，虽然这样想着，但这讲的话是真好听。
　　沈沐不语，只是笑笑，她慢慢走进教室，环顾了一圈。
　　“沈老师，您意下如何？”
　　“不错，打扫得很干净，但是这个桌子太低了，学生的椅子虽好但不配套，学生刻板会很累。”
　　陈秘书立马掏出笔和纸，记了下来。
　　“还有这个，这台机器太旧了，我想学生在作业的时候很费劲，等这个假期过我找人换一台，这学期还剩下一点时间，就先委屈他们一下。”
　　“有劳沈老师。”陈秘书又记了一条，等着眼前这位沈氏集团大小姐接着挑毛病。陈秘书以为这也不算是挑毛病，他觉得干美术这一行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习惯，对于自己行业的条件也肯定很苛刻。
　　沈沐并没有接着说话，只是认真地看着这个工作室的每一个角落，像是故地重游一般。突然，她似乎看见了什么，慢慢蹲下，呆呆地盯着那里。
　　陈秘书生怕错过什么，赶忙过去也蹲下来看，但他并没有看到什么。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盯着这里？”沈沐眼带笑意的看着陈秘书，后者疑惑地摇摇头。
　　“那里，伸手摸摸看。”陈秘书照做，“有感觉到什么吗？”
　　“有几道刀痕？”
　　“对，这里曾经是我的座位，以前想不出稿子就会又一个坏习惯，喜欢拿一样东西反复在一个地方划。”沈沐顿了顿，“结果有一次，我忘记自己手里拿的是刀，直接在墙上划，后来还被当时的院长骂了一顿。”说到刀，沈沐整个人稍稍颤了颤，但她迅速调整了状态，不让陈秘书察觉。
　　陈秘书静静地听着，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为什么要跟他讲这些，但看得出沈沐现在心情很好，接待前校长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讨好这位大小姐，看来自己干的还不错。
　　“看来沈老师当年很爱自己的专业，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道划痕。那不知沈老师接下来还想去哪？”陈秘书试探地问道。
　　“嗯…带我转转现在的美院吧！”
　　“好的，沈老师这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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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停。”刘雅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我觉得整体不错，就还差点感觉，这个感觉我现在可能也说的不是很清楚，就我现在感觉不到你们的那种情绪。”刘雅在那边滔滔不绝，在没空调的报告厅里所有人被闷的不行，真没几个人在听刘雅讲什么。
　　“老师我们真的太热了，能不能换个地方。”班长首先出声。
　　“老师也想换啊，这破地方真的是。”刘雅也很无奈。
　　“老师，要不我们去美院中间那块地方吧，那里通风，也凉快。”
　　“你们不怕有人在画画，打扰他们吗？”
　　“老师，我们听说美院有个大人物来，今天不让美院所有人去那画画。”
　　林夕看了眼表，“你们一个个消息这么灵通，也没见得你们平时多练练。”
　　所有人笑了起来。林夕和刘雅毕业也没多久，自然与这些学生有不少话题，感情自然也好。
　　“老师我们过去吧，也好让那位感受下我们音乐学院的气势。”
　　“你们别给我俩丢人就行了。”刘雅笑骂道，她率先走下了台阶，众人跟着去了美院。“诶，小林子，你是不是也想看看那个美女长什么样？”
　　林夕自然是直接白了她一眼，“你有病，别带上我。”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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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沐跟在陈秘书后面看了好几个专业的工作室，整体给她的感觉就是，虽旧但整洁，如果不是提前通知学生整理，就是学院对于这方面很严格，沈沐仔细想了想当年因为自己专业工作室卫生不合格，被学工办拿着他们工作室的照片，把她这个工作室负责人狠狠骂了一顿的情景。那看来学院这么些年了，还是挺注意这点的。想到这里，沈沐微微点了点头。
　　眼尖的陈秘书，看到了沈沐这个细节，心里乐开了花，太好了，看来能拿点奖金什么的了。
　　“这个雕塑怎么回事？”沈沐撇头看见一座大卫的雕塑，头的部分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球在那里。
　　“我听美院的人说是前段时间台风，把这座雕塑的头刮破了，奈何一直没法换，又怕破碎的地方伤到学生，就这样做了。”
　　沈沐有些许无语，美院一如既往的抠啊……
　　俩人正好要下楼，看见从大门走进二十来人。
　　“这些人是？”
　　“应该是音乐学院的人。”
　　“他们来这……”
　　“想必应该是报告厅的空调又坏了，又没有其他地方练习，只能来美院这块场地了。”
　　沈沐今天真的头大了，就设施这块，他们这群人和她有意无意提起了数遍。
　　“唉，母校真的需要翻新一下了……”
　　“同学们，快站好位置，我们早完事，早回去。”刘雅说道。
　　所有学生迅速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林夕拖着音响放在了一边，摁下了开关，最熟悉不过的音乐响起。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
　　“这应该是在排练毕业典礼上的固定节目。”陈秘书讲道。
　　“嗯，这我知道。”沈沐听着这合唱团，虽然说缺少点感觉，但还算舒服，感觉什么的这种都是需要遇上恰好的时间、地点和人物。她的目光在这群学生身上转了转，便转向了旁边俩位老师。一位指挥着所有人合成，另一位若有所思的听着所有的排练。
　　“指挥的是刘老师，另一个应该是林老师，这俩老师都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这不都刚工作没多久。”陈秘书指了指俩位老师。
　　“这我都知道，杨院长还是喜欢让刚刚上任没多久的老师负责这个节目啊。”
　　“这不也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融入这里。”
　　沈沐点点头不语，她静静地听着场中的所有人排练。
　　良久，沈沐转向一旁无所事事的陈秘书道，“陈秘书辛苦你陪我这么久，接下来没什么事情，您去忙吧。”
　　“校长让我务必陪好您，这我怎么可以先走。”陈秘书显然觉得自己哪里干的不好，惹到大小姐生气了。
　　沈沐笑道，“别紧张，接下来下想来也没什么事情，我想自己去看看学校，真的好久没来了，还有劳陈秘书转告校长，有些东西我会找我父亲的，让他放心。”
　　话都已经说到这了，陈秘书怎么还能接着留下来，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走了。
　　沈沐看着人走了，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而下面的排练似乎也接近了尾声。她静静地看着那个引起她注意的人，夕说下午有排练，这里也有排练，那要是夕的排练就好了。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让沈沐有些想笑，我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乱想了，罢了，去尝一尝学校的粽子，是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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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地中间的林夕虽然一直在认真排练，但她总觉得浑身难受，就像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一样，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人，猛地一抬头看见楼上的沈沐，先是愣了愣，当确认对方是真的在看自己时，她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对方似乎因为朝自己点了点头。
　　林夕自然知道这是上头所说的那个所谓的大人物，但这样盯着自己是她又做错什么吗。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差错，难道是唱的不好，但这也不能怪学生，毕竟就这样的环境，缺少情感是很正常的……
　　可以说沈沐这么一盯，着实让林夕有些乱了方寸。好在等排练完，便发现那个人已经走了，这让林夕松了口气。
　　“怎么了，这么紧张？”刘雅问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看见那个美女了，快说好不好看。”
　　“哪有，我要吃饭去了”
　　“等我下啊。”
　　林夕收拾完东西，又再次抬头看着沈沐原先在的位置，奇怪，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好熟悉，但我确实没见过她啊。
　　也是够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