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浮生录》李老师家的猫

128、凫

　　“所以，跟他说句话都要交钱？”红尘哭笑不得的问。
　　“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没有办法，其实如果您是他朋友，可以私下联络他，在会所，跟他说话，的确要花钱，他在会所就是我们这里的工作人员，要遵守规则。”服务员彬彬有礼的说。
　　红尘叹了口气，离开会所，他可不想花这种冤枉钱。只是工作不能不做。说起来也是为难。
　　回到山海居，红尘不由得连声叹息，浮生最近两天不在山海居，要由他自己独挑大梁，其实这两天的客人都非常普通，他自己做事也完全可以，都是无功无过的种族。
　　例如今天的客人，便是《山海经》中记载的——凫。这种动物，非常普遍，就是野鸭。只要统计一下数量，也就无事。可偏偏就是他，居然出了大差错。
　　今日来的这只凫，名叫江河，红尘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到来，他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赶紧联络，谁知道得到的消息居然是——他进不来……
　　江河的意思是，他进不去山海居的大门，每次敲门，都会被弹开。这让红尘极为纳闷，这绝对是因为这位江河修行出现了大问题，所以为山海居这种洁净门第不容，才不让他进门。
　　本来，红尘可以翻阅功德簿查看问题所在，但是功德簿由浮生掌管，他无法私自查阅，只能约定□□。
　　其实红尘也非常好奇，一只野鸭子能出现什么问题……
　　红尘按照江河留下的地址找去，竟然是一个会所，非常高级的会所，江河就在这个会所工作，他想找他，谁知道服务生开出了一小时五千块的高价。这让红尘始料未及……
　　于是，他只能出了会所，再次跟江河联络，江河回复请红尘在街角咖啡屋等候一个小时再见。
　　一个小时之后，江河匆匆赶来。
　　江河的样子，让红尘极为疑惑，他印象中，江河的确生得非常英俊，这是凫这一族的优势，跟/鸡/这一族恰恰相反，鸡,是雌性的人形状态好看，凫则是雄性的人形状态好看。
　　但是吧，江河刚来东南市，其实非常质朴，好看，但是打扮平凡到土气。而今天看来，则完全不同，精致得简直无以复加。
　　本来长相英俊，加上精心打扮，人才更是出众，出现在咖啡馆，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你……”
　　“工作需要而已。”江河笑着说，让服务生上了蓝山。
　　因为不在山海居，红尘只能手动询问，帮江河做记录，很快记录完毕，让江河签字之后，两人分开。
　　红尘走在街道上，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他在人间生活这么多年，这种事情遇到的绝不算少数，也见怪不怪，喜欢跟就跟呗，反正左右就是那点事，他又不怕痛又基本死不了，而且还很容易反杀，就当工作之余的消遣，替人除害也未尝不可。
　　果然，他拐进暗巷的时候，被人叫住。
　　“啥？”听了身后两个人的描述，红尘愣住了，这个，挖墙脚成了抢/劫/的新借口了吗？
　　说来让红尘哭笑不得，跟着红尘的，是两个彪形大汉，他们拦住红尘，就是问他是不是要挖墙脚……
　　这种清丽脱俗的借口红尘还是第一次遇到。“我说，你们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抢/劫就抢/劫，找什么借口，还找这么侮辱我智商的借口。”
　　“谁要抢/劫你！”轮到这两个人愣住了。“我们看到你跟江河签了什么文件，是不是什么演艺合同之类的？我告诉你，江河虽然还没跟我们会所续约，但是在我们会所工作多年，续约是早晚的事……”
　　这番话听得红尘一愣一愣的。这都哪跟哪？好像是说江河要跳槽到自己公司什么的？
　　两人见红尘满脸狐疑的看着他们，甚至还有一丝不屑，顿时忍不住，挥拳上来。
　　下场，自然是被红尘揍得满地找牙。
　　不过红尘实在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揍完之后，把两人扛去了附近的诊所。
　　医生给他们处理了伤口，开始输液。三人居然开始交谈起来。
　　此时红尘才明白两人说的到底是什么，原来，江河在那个会所做了三年，一直是最红的男公/关，为会所挣了大钱，现在合约到期，会所不愿意放人，一直找江河谈续约，还要提防有其他会所挖人，这一次，江河来见红尘，居然还签了什么东西，引起会所警觉，才派人来找红尘麻烦。
　　“男，公/关？”听了这个词，红尘愣住了“不是服务员吗？”
　　“哪儿啊，也就我们这号没啥本事，长得也不咋地的做做服务员和保安，那个小白脸，人机灵又长得漂亮，服务员，太浪费了。”被揍得脸都有点变形的一个男子苦笑说。“他可是会所里的大头牌。”
　　听到这里，红尘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江河进不来山海居，主要是因为职业原因。
　　其实职业不分贵贱，他这个行业，也就是擦边球，而且，存在了上千年，完全杜绝，可能性并不大。上天对这个职业其实也没有严苛的要求，只要你初入此门并非自愿，一般都不会计较。而江河，被山海居无情拒绝，想必，事情已经超出了可容忍的范围。
　　“这个小子，当初自己来到会所，做了个服务员，其实服务员是个很正经的工作，我们会所档次不低，加上小费，每个月也能挣不少，维持生计是绝对够用，谁知道，他自己自甘堕落，眼红公/关赚的多，非要自己挤进去，脸皮都不要，只要给钱，什么都肯做，一点底线都没有，我们呢，也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可以看不上他那种做派。”谈起江河的人品，两人都觉无奈。“他那外表和做派，是能唬唬人的，我记得不止一个人愿意给他一个正式的工作，有的还相当不错，只要他肯努力，脱离现在这种生活是不成问题的，谁知道做不了两天就又回来，也难怪，这种靠吃喝玩乐就能赚钱的职业做久了，谁会想要去辛苦工作？”
　　听到这里，红尘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山海居的餐桌上出现老鸭煲的距离不远了。
　　果然，红尘回到山海居，就闻到一股香味，浮生已经回来，而桌子上，正好有一道老鸭煲。
　　“老板，你不要告诉我，这是江河……”
　　“古语有云，万恶/淫/为首。既然都这样说了，自然，沉迷于此，甚至无苦衷的以此生财者，是要付出最严酷的代价的。”浮生给两人盛汤，道。“若是放任江河之流，助长此歪风邪气，绝对对不起那些踏实谋生的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