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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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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看一眼,心动,看两眼,想要占有她。
看三眼……
胡丽卿看着镜子里的人,那就是昨日之前的自己,可是现在的自己……她的笑容变得狰狞,魔镜被吓的害怕不已,掉下一滴冷汗,它不是照做了吗,为什么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赤红轻轻地吐出一句:“白痴。”
胡丽卿扭曲的笑容着实吓人,她再度把镜子举高,举到高处以后,说:“你是在可怜我吗?”
没有!魔镜掉下两滴水珠子。
“那你就是在嘲笑我!”
更没有!魔镜已经泪如雨下了。
“那就是在欺骗我,作为一面镜子,居然做起欺骗人的事情,留你有什么用!”胡丽卿把它往地上摔去,哐……弹了几下,魔镜躺在地上,完好无缺,但是镜面上已经湿透。
“别摔爹爹给你的礼物。”赤红在关键时刻护住了魔镜。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胡丽卿腿一软,坐在地上,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
赤红到她面前,说:“这也是我想要你知道的,你好好在家反省,待悟后便能明白。”
胡丽卿默默地捡起地上的魔镜,擦拭上面疑似泪珠的水珠子,对魔镜说:“我要看我的脸。”
镜面上快速闪过两张脸,一张是原来的,一张是现在的。
“我要看现在的脸!”胡丽卿拍打着魔镜。
墨镜委屈的显出真像,胡丽卿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可悲可叹,她最骄傲的容颜而今见不得人,对一只骄傲的狐狸精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她恨,她气,她更想杀了那只大猫。
“你别动歪心思。妹妹,我能帮你挡一时却不能护你一辈子。”赤红语重心长地说。
胡丽卿站起来,手中流转着灵力,挥手而来,狼藉顿时消失不见,变成了干干净净的家。
她恢复了平静,以平和的口吻对赤红说:“你的好我当然知道,这世界上没人比你更疼我,可是……”
笑容因为毁掉的脸儿变得可怖起来,胡丽卿露出洁白的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说:“我发誓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胡丽卿,你迟早会害死你自己的!”赤红头疼不已。
胡丽卿把她捧在手心,放在自己脸颊边,轻轻的磨蹭着,说:“赤红,此仇不报非女子。这话可是你说的。”
赤红脑袋要炸掉了:“你也看到我的下场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一团魂识而不是人,你也要如我这般灰飞烟灭吗?”
“没那么严重的,我不像你,会痴傻地爱上一个男人,我只是想跟大猫玩玩,报毁容的仇,待我报了仇,我就能离开,渡过这次天劫,我会变得更美……啊哈哈哈!!!!”
赤红想如果自己有刀子,先把眼前的女人杀掉算了。
还想变得更美吗?美到什么程度,作为狐族第一美女,方才人形便打败了称霸美女宝座数千年之久的前天下第一美女,靠着一张脸和不要钱的狐惑魅力,凡是出现在人间一次就搅混水,再美下去,那简直是……无法无天。
赤红想,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治治她?
大约是没有了,连毁容都不能让她安分点,还有什么才能让她安分下来。
“胡丽卿,你不如把那些邪门心思存下来,好好修炼,没准还能成仙位列仙班,做了天上的狐仙,为狐族争口气。就算是不想做神仙,潜心修炼,也会有所成效。”
“不要,人生在世,就算只是短短百年也要寻欢作乐,我做妖精是漫长的千年万年,不用来寻乐子却做闷闷的事情,还不如不活。”胡丽卿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任性地拒绝了她的劝告。
赤红想,随她去吧。
当自己魂飞魄散的时候,已经把人世间的感情也灭了,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对妹妹的一点情意,可惜了,自己再不能护她。只有靠她自己去受一回哭,方能知道什么叫痛。
胡丽卿想着怎么报复大猫,在屋子里打着转,倒是把自己脸上的一大块胎记给忘记了。
扈朱镜的洞穴里,扈朱镜正闭目养神,形如观音坐莲,双手合十,自指尖流出白色光芒,汇合与头顶处,周身被淡淡的雾气包围,雾气形状像一朵莲花。
“大人!”一个莽撞的人不经通报就闯进来,小小的个子欢快的奔来,在快要靠近的时候被一堵无形的墙挡回去,反弹了一下,落在地上。
“呦喂……好疼啊。”他揉着自己摔成四瓣的小屁股,不住地惨叫。
莲花花瓣慢慢合拢,聚合,成花苞,而后消失不见。
扈朱镜睁开眼睛,金色的瞳子耀眼如火,有光芒流转。
她一眼扫过,开口道:“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小奴有好事禀报。”
“说。”扈朱镜素来讲究有奖有惩,区别对待,先给擅入者说话的机会,再是按照他的罪名惩罚他。
小童子兴高采烈地说:“大人,今日有人看见湖边的胡丽卿下山去了。”
“此事当真?”扈朱镜不相信胡丽卿轻易就走。对童子的话半信半疑。
童子像受到了巨大侮辱,双手握成小拳头,说:“大人为什么就不肯信我,是真的是真的!”
“闭嘴。”扈朱镜眼中冒光,吓得童子不敢动弹。
委屈的瘪着嘴巴,泪光在眼中打转。童子在地上画圈圈,说:“大人难道觉得我是说谎的坏孩子吗?”
扈朱镜沉下脸,用风将他送离,为什么她身边都是这类人,明知她不喜玩笑话,偏偏人人都要跟她开玩笑。胡闹!
她再开幻镜,只见四个地鬼抬着胡丽卿的轿子慢慢悠悠地晃着离开了西山,走出西山边境就是凡间。
凡间不是扈朱镜能管到的地方,于是幻镜越来越淡直到成一片苍白。
扈朱镜虽然亲眼见着胡丽卿离开,但是不会轻易信她真的是罢休了。
天空原本晴朗,长空万里,阳光满地,突然飘过来一朵巨大的乌云,压着大地。
“不详的预兆啊。”山里的乌鸦尖叫着。
“好大一团棉花糖啊!”猪小妹对着那团云感慨万分。
猴子多看几眼,在树枝间跳动:“你们知道吗!狐狸精已经离开了西山,兄弟们姐妹们,我们安全了!”
“我姑姑的哥哥的小姨子的二房亲眼看见她带着好多好多的箱子离开的,走过的地方都是血啊!”狗剩说。
闻言,众妖哆嗦了一下。
血啊,那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什么人脑啊人内脏啊残肢啊断腿啊……胆子不怎么好的小妖精吓得脸色发青,如同便秘一般。
“妖孽离开了就好,我们以后就安心过日子。”熊黑憨厚地说。
猴子说:“我们开篝火晚会庆祝妖孽离开!”
“她为什么要离开呢?为什么会自己离开呢?是谁让她离开的呢?”百灵鸟停在猴子的脑袋上叽叽喳喳地说。
“是虎大仙的功劳,虎大仙能镇住狐狸精,何况虎大仙法力无边,一吼就把那只狐狸精吓破了胆!”狗剩拍着胸膛肯定的说。
众人也相信是扈朱镜的功劳,因为有人亲眼看着胡丽卿竖的走进扈朱镜的洞里,再躺着被人叼出来的。
“虎大仙万岁!”一群妖们欢呼起来。
“很傻很天真啊!”胡丽卿鲜红的薄唇里吐出几个字,不屑地冷哼一声。
她此刻坐在轿子里,里面布置的无比精美,云锦做的垫子,红木做的小几,她就靠在垫子上,一腿舒展着,一腿竖起,手放在膝盖上,拿着那面魔镜看。
脸上蒙着一层白纱,把她的容颜遮挡起来,看不透彻就有幻想的余地,何况那双眼,不需要开口明说,含情脉脉,勾人魂魄。
她像雾中的花,捉摸不透,就让人更想把她看透。
勾人心的是眼,是无形的魅惑。
如果扈朱镜觉得毁了她一半的容颜能让她屈服,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胡丽卿自信就算自己不靠脸,也能让人迷上她。
然后扈朱镜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扈朱镜猜的没有错,狐狸精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一类,他们记仇,记恨,他人送她一刀,她把他人千刀万剐。
魔镜里是一干小妖的欢呼,愚昧可笑。
胡丽卿薄纱下的唇角勾起,冷冷地嘲讽着这帮人。
她会回来的。她在心里说。
四个穿着黑色精壮模样长相如出一辙的男人抬着被白纱笼罩的轿子,行走在南京城外的路上。
他们走路的模样像是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好像架在他们身上的那顶轿子轻的像一片羽毛一样。
飘啊飘啊,飘过了桥,飘过了一块块正待丰收的稻田,飘进了南京城里。
南京城的土地公公笑不出来,土地婆抖了一下手,两人互看一眼,说:“老头子/老太婆,这下南京城有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