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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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于世啊！ ！ ！”
“我……可是……”
五条悟动动嘴唇，却发现没有辩解的理由。
如果是平常的他，这会儿估计已经牙尖嘴利的反驳了，可能还会嘲讽漏瑚两句。然而，当他用余光看见身边躺着的那个人时，多少话也说不出来了。
太宰治被人狠狠划了一刀，安静躺在血泊中的样子就像是一具尸体，理智上知道对方是咒灵，自愈能力极强，这一刀应该不会致命，可那一大摊血映入五条悟的瞳孔时，他像是被刺痛了般慌忙移开视线。
那女人拼尽全力做出的攻击，应该比他身上被真人戏耍出的伤口严重很多吧。
那他，该有多疼啊。
无论如何，太宰治都是因为他而受的伤。
不远处的漏瑚还在喋喋不休：
“你就应该用死亡来给太宰大人谢罪才对！”
五条悟明明不想听他说话，可那些语言就像是魔音一样，硬生生钻进他脑子里。
“对……对不起……”
对着太宰治开口时，他紧咬着牙，嗓音里已经隐隐带了些哭腔。
“闭嘴，漏瑚。”
太宰治从血泊里坐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透，呈现出暗红的色泽。手指捏起一片布料，他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
“这里可没有其他的大衣啊。”
放在普通人身上致命的伤口，在他眼里还没有一件衣服值得关注。
“真是的，你也是，他也是，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事啊。”
他说这话时漫不经心的盯着地面，谁都没看，侧脸和平常一样显得冷淡又阴郁，可五条悟只是看着，不知不觉竟然安心下来。
明明对方应该是自己的仇人，可是却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袒护自己，几乎让他以为只要太宰治还在他就能无所畏惧。
所以，当太宰治终于朝自己看过来时，五条悟陡然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难以言说的委屈。
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五条悟低着头，揉了一下眼睛。
“……”
“……别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眼泪遮住了眼睛，以至于视线有点模糊，从他视角看过去的太宰治好像笑了一下，随后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过来。”
“啊？”
五条悟有点懵，结果还是按照他的要求乖乖走了过去，还以为太宰治是要让自己扶他起来，五条悟伸出一只手。
“……”
“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小鬼。”
结果，太宰治避开了他，轻松站起来。
“怎么了？”
“你脸上已经脏到我无法忍受了哦。”
说着，把他推向了自己身后。
“乖乖呆在这里，不要把脸露出来。”
等到五条悟站稳，他抬头，朝着漏瑚露出一个气定神闲的微笑。
“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吧，漏瑚，我给你安排的工作是记住这些人类的脸，可没让你训斥我手上的人哦。”
“可是，太宰大人……！”
如果是在平常，当太宰治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漏瑚已经满头冷汗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但是现在，身边太宰的血，回忆中真人的血铺天盖地的聚在一起，将他的眼前染成大片大片的猩红。
尤其是，造成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还躲在首领身后，若无其事的朝自己冷笑。
咒灵本能的凶性被彻底激发出来，漏瑚瞪大眼睛，几乎感觉自己体内的岩浆在剧烈翻涌。
今天，一定要杀了那小鬼！ ！ ！
无论是周围那几个人类，还是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太宰大人，在此刻统统被他遗忘。只有一个五条悟，漏瑚恨不得将他灰飞烟灭。
他双手突然发力，握成了一个鹰爪般的形状，仿佛在控制着所有人都看不见的东西。
下一刻，空气中的硫磺味道突然加重，几乎到了刺鼻的地步。众人感觉自己所处的土地都在渐渐升温，仿佛所站之处是一个下一秒就要喷发的火山口，他们的灵魂马上就要到达地狱。
然后，一道岩浆仿佛是洪水一般，从远处奔涌而来！
携带着来自地心的热度，大地的愤怒终于抑制不住，凝聚在一起扑向太宰治身后的五条悟。
眼看着就要被殃及池鱼，人类们早已不在乎那点私下的嫌隙，团结在一起，妄图抵抗来势汹汹的岩浆。
“真是大阵仗呢。”
森鸥外牵着爱丽丝，这位刚刚表现的活泼娇气的少女，此时就像个人偶一般，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天蓝的眼睛几乎就是个玻璃珠。
那么，你要怎么应对呢，太宰君。就让我看看，这个世界里的你，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吧。
其他人类都掏出了用于防御的咒具，没有咒具的也强行调出些咒力覆盖在身上，企图能够让自己不会在岩浆中被活活烧死。
只不过，当岩浆距离他们的距离更进一步，防御手段被热度击溃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开玩笑的吧——”
“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力量下活着……”
“这就是特级咒灵的力量吗，可恶……！”
咒具因为承受不住热量而崩溃裂开，包裹着全身的咒力也一点一点被溶解，人们下意识闭上眼睛，咬紧牙齿。
虽说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可他们竟然今天要一起死在同一个地方，连咒灵的一级都承受不住。不管怎样，还真是不甘心啊——
不知道死在岩浆里会不会痛苦。
“哎？”
按照那个岩浆流动的速度，此时应该已经全流到身上了才对，可明明已经过去了两秒，还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动静，为什么。
难道是有人将它拦住了，不可能，谁能阻挡那样的攻势？
有人悄悄睁开眼睛。
然后，看到了他将用一生都不能忘记的场景。
———那是一个人类青年模样的咒灵，身上穿着漆黑的西装大衣，皮肤苍白，身上每一寸都用绷带包裹着，连左眼都是一样的不见天日，也因此给人一种病弱的错觉。
他露在外面的眼睛是温柔剔透的鸢色，眼神却像落叶般枯寂，直视着滚烫岩浆的目光毫无波动，别人眼中降临的末日，到他眼中却像在欣赏一出乏味透顶的话剧，平静到了兴致缺缺的地步。
然而，那些桀骜的岩浆，在接触到他的那一刻就像是初雪碰到了烈阳，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将雪花融化。
仅仅只是过了几秒，那些令人胆寒的热度就已经消失不见，如果不是人们能感觉到到自己的皮肤还在发烫，估计会以为刚刚的那一切都只是幻影。
随着岩浆消失，众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诅咒师们一边不敢置信，一边庆幸着自己还活着，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五条悟除了刚开始时闭了一下眼，之后都是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太宰治，甚至还想要探出头以便更清晰的看见他的动作，在被他按回去后还撒娇似的鼓了鼓脸颊。
森鸥外眼睁睁的看着岩浆从出现到消失，满脸复杂。
怎么说呢，这种意料之外，回过神却发现是意料之中的感觉。
这就是太宰治的命运吗。
漏瑚仿佛是突然回过神，一头冷汗缩回了手。
他本来的皮肤颜色青白，这时竟然像极度恐惧状态下的人类，变成了将死一般的灰白。
他哆嗦着嘴唇，看见太宰治对着他露出了微笑。
“太宰大人……我——！”
太宰治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步伐轻快，表情愉悦，却裹挟了一身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漏瑚不由自主的瘫倒在地，看着这样的他，连呼吸都停住。
“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好呢？”
太宰治垂眸，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仿佛是在认真思考。
“你想死嘛，漏瑚。”
“我不想死啊太宰大人……刚刚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请您最后再原谅我一次首领，如果下次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一定主动自裁在您的面前——！”
“请在这次放过我吧太宰大人！”
“说起来，我好像很早就遇见你了，对吧？”
太宰治蹲下来，没有正面回应漏瑚的祈求，问了一个仿佛是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对对对”，漏瑚却激动极了，从一个小小的疑问中看到了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在您手下所有特级咒灵中，我是第一个被您带在身边的那一个。何其有幸我能为您付出自己所有的精力，如果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希望能用一生来追随您！”
“是么？”
太宰治淡淡的问道，表情却没多少被打动的样子。
漏瑚自己都被刚刚的回答激起了一腔热血，只是看见太宰治的神情，他张了张嘴，无力的回答了一声
“——是的。”
只不过，从灵魂到身体，都已经彻底凉了下来。
然后，太宰治的手就慢慢地，慢慢地朝他靠近。
“———！ ！”
最后，在漏瑚一点点紧缩的瞳孔中，停留在了与他的身体相隔毫厘的地方。
“既然漏瑚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原谅你啦！”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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