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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神仙第十六章

      言寒卿在抱着饭盒好不容易爬到二十五楼的时候,雪降站在了他面前,衣服干净,神色如常,就像没发生几分钟前那件事。
      “走吧,回家了。”

      言寒卿高兴地咧开嘴,三步两步跑到雪降身前,“老婆,你忙完啦?事情解决了吗?”
      雪降不知怎的,胸腔里本就没退干净的怨气又涌出来了些,他竭力克制,避开了言寒卿的眼神,“没有,让他们加班,我们回家。”

      言寒卿拉起雪降的手,笑的是真的很开心,“太好了,我们终于回家了,等回家了,我再给你做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雪降看向言寒卿怀里的饭盒,“就吃这个吧。”

      言寒卿牵着雪降的手一起下楼,来的时候一个人来,走的时候,他终于带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回家了。
      这一次,无尽的台阶不再漫长。

      “不吃这个,这个凉了,我怎么能让我老婆吃凉的呢?”言寒卿含着笑道,他揉着雪降的手指,一挤一挤的,就跟雪降十指交叉了,腻歪的不得了,“老婆,我刚才上来找你的时候,觉得这个楼层太高了,都不能快点见到你,现在见到了,就不觉得了,我们一起慢慢走下去。”
      雪降没有应声,他只觉得情绪更不稳了,几乎就要抽出手,掐住言寒卿的脖子,平静地声嘶力竭问他:真的是这样吗?

      十四楼到二十五楼,就算是没了法力,只能靠双腿走路,也不需要那么长时间,言寒卿现在才上来,是因为什么?
      不就是怕看到他魔化的样子吗?

      他真的以为他不知道吗?

      言寒卿还在说着话,“老婆,今晚我给你做鱼吃吧,我记得你当年很爱吃鱼。”
      雪降嘲讽地挑起了点唇角,看,他的好师父从不避讳当年的事,他根本不在意。

      雪降甩开言寒卿的手,言寒卿不明所以,困惑地转头,“老婆?怎么啦?”
      雪降扯了扯唇角,又冷又恨,他快要忍耐不了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胸口上那三道伤口又流出了血,把前不久换上的新绷带飞快染红了。

      怎么会不疼?

      这伤,八百多年,日日夜夜都在疼。
      每一次疼,都让雪降仿佛重新回到天庭的水牢里,七天七夜,三百道鞭,一鞭不错,全抽的是同样的地方。
      拿鞭子的人,是玉镜仙子,她说她是言寒卿放在心上守护多年的人,而打他的鞭子,是言寒卿,他的师父的。

      玉镜仙子高高在上地羞辱讽刺他,“肮脏低等的魔族,你也配喜欢言寒卿?”
      雪降跪在满是血水的池子里,奄奄一息,“我没有……”

      他没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地喜欢他的师父。

      他师父干干净净,怎么能教出一个对自己生出爱慕之意的弟子?
      何况他现在被误会为魔。

      那时的雪降,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一场诬陷,是玉镜仙子对他师父求而不得,生出怨恨,故意趁他师父不在,把他关在了水牢里,说他是魔。
      他不怕挨打,不怕被关在水牢,只要师父回来了,一切就都能解决了。

      他师父疼他,知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大的委屈,肯定会立刻带他回家,给他治伤,哄他,然后去找这些人要个说法。
      他知道的。

      玉镜抬起手,又是一鞭,这一鞭带了怒气,鞭尾扫到了他的眼尾,雪降半边脸几乎都被擦掉了皮,丑陋又可怖。
      “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真恶心,你师父不管教你,我这个做师娘的,我替他管管。”

      雪降从口鼻里流出鲜血,他咳出一大口血,虚弱,但仍倔强地说:“你不是我师娘,我师父不喜欢你。”
      玉镜眼露疯魔,数十道鞭子甩下去,直把雪降打的只能靠铁链吊着,否则跪都跪不了才停下,她走近雪降,一寸寸盯着雪降此时的脸,笑容狠戾癫狂,“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真丑。”

      “言寒卿,青玉上神,他喜欢我,你知道我跟他认识了多久吗?你知道他为了救我,手臂曾经断过吗?你知道我名为玉镜,他才给自己封号为青玉吗?”

      雪降一字一句地打破她的幻想,“我师父从不喜欢你,他甚至不知道你是谁,青玉这个名字,仅仅只是因为我师父那天穿了件青色的衣服,天帝就地取材,封他为青玉上神。”

      玉镜死死地盯着雪降,半晌,突然大笑起来,“你是不是以为我是疯子?哈哈哈哈,可惜这里没有镜子,不然我真要让你看看你现在的眼神,畜生,你比我还疯,还执着。”
      “青玉不会来救你的,你就是下一任魔尊,他会在你入魔前,亲手杀了你,这就是他带你回来的原因。”

      雪降不信,他对玉镜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玉镜回到岸边,扬起手,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重重地落在他身上。

      “这鞭子,是青玉亲手给我的呢,他让我把你打到昏过去为止。”

      雪降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着时间,他一下下地数着,鞭子也一次次落在他胸膛上,玉镜手段狠辣,只打三道,伤口早就深可见骨,每一下都卷着他的肉沫,甚至碰到了心脏,可雪降不是人,他不会死。

      雪降就这么默念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重新从零开始数,他一遍遍地给言寒卿找借口,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师父回来的,一定会。
      可是没有。

      他不再从零开始数,而是一直数了下去,这一次,他终于知道他数了多少,那是个很长,很庞大的数字。
      是七天七夜。

      他的师父没有来。

      雪降在极度痛苦和绝望中入魔了。
      他生来便是魔,可他并不是自己要当魔的。

      在入魔的那一刻,他终于看见了他的师父。原来言寒卿一直在,他是真的没有去找他。

      时间回到现在,雪降打开了一个空间通道,“走这个。”
      雪降还是忍下了,镜子太薄了,他不能打碎。

      如今他们两个,一个努力讨好,一个竭力压下怨恨,太脆弱了,不能轻易打破。

      言寒卿闻言恍然大悟,接着又露出想要撒娇的表情,“可是老婆,我想跟你一起走楼梯,我们散散步嘛。”
      雪降不再理他,直接进入了通道,言寒卿也只能跟上了,“老婆老婆,等等我。”

      回到家后,雪降径自上楼换衣服,言寒卿洗了手就赶紧去做饭了,他惦记着重新给雪降做一顿大餐,好替补掉那凉了的饭菜。
      但做好饭后,言寒卿叫了好几声,雪降都没下来,言寒卿脱掉围裙,上去找他了。

      言寒卿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拦在结界外面,但是没有,这说明雪降是同意他上来的,于是言寒卿也没叫人了。他有意给雪降一个惊喜。
      走过两个客房,言寒卿看到了浴室门口的篮子里的旧衣服,雪降在洗澡。

      言寒卿看着最上面的纯白小物件,耳朵瞬间红了,那、那是雪降的内衣吧……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小雪降当年的衣服,全是言寒卿准备的,只不过,那时候跟现在,完全不能相比。

      现在的雪降,可是他老婆啊。

      礼貌告诉言寒卿,他该走了,他不能像个变态一样停在雪降的浴室门口外面,但是言寒卿迈不动脚。
      他也不想做什么,他就是,去把老婆的脏衣服拿下去洗洗。

      他什么心思都没有。

      言寒卿红着脸,挪着过去了,走到一半,言寒卿忽有所感,转过头,正好跟腰间围了条浴巾的雪降四目相对。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对方。

      仅一秒,言寒卿脸上的羞红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乱,他闭上了眼。

      雪降面无表情地赤脚走向了他。

      这本该是充满暧|昧的一个意外,可空气中满是冷意,言寒卿和雪降的状态也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旖旎。

      言寒卿看到雪降的伤了,无比清楚,然后他闭上了双眼,脸色发白。

      雪降看着言寒卿这样的本能反应,终于终于,重逢以来,努力维持的平衡,全都没有了,这一刻全部崩塌,分崩析离。
      雪降伸手捏住了言寒卿的脖颈,眼瞳变成了猩红色,他胸口的伤在往外滴血,“睁开眼啊,师父,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

      言寒卿和雪降全都浑身发起了颤,师父这个词,有多久没再出现在他们之间。

      雪降的声音破了音,“睁开眼啊!师父!”
      失去情绪控制的雪降再没了故作出来的冷漠,他歇斯底里,不甘,怨恨,他全身都是言寒卿不敢面对的魔气。

      “睁开眼!看看我!”

      为什么不敢看他,是他现在的模样太丑了吗?
      是真的很厌恶他现在的身份吗?

      言寒卿的眼角流出了一道泪水,他张了张嘴,颤抖着说:“不要哭……小棉花。”
      可哭的那个人,明明是他自己。

      “是师父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鞠躬,爱大家。感谢在2022-03-05 00:16:05~2022-03-06 22:37: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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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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