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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刺客 ...

  •   长风被钟子初一句话怼到语塞了。如此盛大的恩宠,钟子初若是不去亲自向皇帝谢恩,才是恃宠而骄罔顾礼法了吧!

      原来如此。

      长风终于知道钟子初不是去跟皇帝退婚的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亦步亦趋地跟在主子后面出了门。

      寇君则趴在窗边,透亮的窗纱隐隐的泄露着春日的微寒。她听见钟子初跟长风在隐约争论着什么,可是,他们声音太低,她只听清楚了最后的一句,钟子初要进宫当面谢主隆恩去。

      是啊,钟子初终于要如愿以偿地抱得美人归了。皇帝成人之美,可不就是皇恩浩荡,恩宠盛隆吗?

      可是,皇恩浩荡如何?恩宠盛隆又如何?从前的寇家何尝不是圣眷优渥?可终究抵不过一场大火,落得个家破人亡无人问津。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寇君则走到门边,开了门准备到院子里走走。刚一开门,守在门口的一名府卫便问道:

      “元大夫有何吩咐,请尽管开口,二公子交代了,让我们好生看待元大夫。”

      好生看待?应该是好生看守才对吧!寇君则何尝听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明面上是入府为仆,可实际上就是将她软禁于此。

      寇君则笑了笑道:“无事。我只是想透透气,透透气而已。”

      说完,就退了回去,又将房门关了起来。

      府卫是钟府的府卫,自然只听命于钟子初,果然将寇君则看待地很好。寇君则除了不能随意走动之外,并没有遭遇苛待。屋子里是暖和的,茶水吃食也并没有少了她的。

      现在她只想知道,济伯伯有没有给儒王殿下问完诊,有没有好好地回到医馆。

      钟子初一出去,就是大半日,回来的时候,天夜已暗,府上的灯也亮了起来。他一进院子,没有先回自己屋,而是命人打开寇君则的房门,连知会都没有知会一声便径直进去了。

      寇君则直接被长风从玉照楼带到了上将军府上,身无长物的她在房间里四处搜索,想到个容易藏匿又能够当作武器使用的东西,然而她翻遍了屋子的角角落落,也没能找出个称手的东西来。

      吃饱睡足又无事可做的她,便拿着烧火棒“咣咣”地捣腾着炉火,似乎有无数的坏情绪想要发泄。

      钟子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后知后觉的寇君则感觉到背后有人,本能地伸手防御,却不想被钟子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元小郎中,这是你新找到的对付的我凶器吗?”

      钟子初轻轻一捏,寇君则的手一吃痛,握在手里的烧火棒就“咣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哎呀,这间屋子是专门为你收拾的,除了生活必须品,其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元小郎中就别煞费心机啦!安生待着保命要紧啊!”

      钟子初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似乎皇帝的一旨恩宠,便足以撑起他往后的快乐。

      寇君则毫不客气地质问道:“济伯伯呢?”

      钟子初歪头一笑道:“当然是好好地回去了呀!你的随身物品,日后自会有人去替你悉数拿来,你且安心待在此处好好伺候本将军,说不定哪日心情好了,我便放你回去了。”

      啊呸,还好好伺候你!寇君则憋着心里的怒火挑衅道:

      “哼,光天化日私扣良民,钟子初,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哎哟,小郎中生气了呀?”

      钟子初一把将寇君则拉到身前,微微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脸怼到寇君则跟前,言语里带着几分轻佻慢条斯理地问道:

      “那元小郎中,你先前设计毒害于我时,眼里可有王法啊?自在逍遥香,济老馆主独家密药,我可真是好好地体验了一番啊,这可全利益于元小郎中你啊!”

      钟子初一语击中要害,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报复别人这种事情的寇君则瞬间语塞。她扭动着胳膊想要从钟子初的控制中挣脱出来,无奈她一介弱女子,根本拗不过将军出身的钟子初。

      “哼,那你就不怕我再对你下手吗?”

      “怕呀,当然怕啦!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对我下手呢?”

      自宫里出来之后,回府的一路上,钟子初都在想着之前长风说过的话。

      他离开的那一年,正赶上悬壶山庄三年收一次徒。纵然那年秋季入庄的学徒不知道庄上还有位四小姐,难道庄上有人去世了,也不知是何人吗?况且,据长风所说,山庄内根本没有近期有人去世的痕迹。

      钟子初思来想去,还是将自己的怀疑转回了眼前的这个人身上。

      这个人,除了相貌如此神似,甚至连名字都有一个相同的“赪”字。天底下,竟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况且,哪里会有人竟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心生歹意的?

      寇君则怒目圆瞪,对钟子初的问题只字不提,反道不咸不淡地对他道了句“恭喜”。

      “何喜之有啊?”

      “你不是要做茹嫣公主的驸马了吗?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钟子初故做如梦方醒的样子,放长了声调回答道:

      “哦——对呀,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娶茹嫣公主了呀!这确实是天大的喜事儿呀!”

      钟子初说着放开了寇君则的手臂,似是自语般地絮叨起来。

      “这茹嫣公主可比那没了的寇家小姐强多了。早听闻那寇君则虽美貌多才,却是个病痨子,能不能活得到婚嫁都还不知道呢,结果没想到……唉,早知道寇家会遭此横祸,我当时就不拒婚了,还害我遭了好一通毒打!嘶——一说此事便觉得浑身又开始疼了。元小郎中,再来为本将军按一按吧!”

      钟子初这一席话说得很随意,可听到寇君则的耳朵里,便带上了几分故意。

      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寇家惨案本非钟家预谋吗?

      寇君则被钟子初牵着手腕往他的房间里走,脑子里去要不断地琢磨着钟子初刚才的那句话。

      一直以来,寇君则都是将追杀、拒婚、灭门这三件事情顺次来想,便觉得无论因果还是逻辑,都说得通。可如果钟子初方才这几句话并非虚言,那或许寇家惨案的背后,可能真的不是钟家。

      若果真如此,那这幕后黑手到底是何人?他们夜探寇府两次遇见的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不是钟子初?

      因为这几句话,寇君则一下子感觉脑子里原先的推断和思路全都被打乱了。这一晃神,她便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猛地被绊了一下,毫无防备地便朝地面扑倒下去。

      寇君则认命地眼睛一闭,生无可恋地准备接受被脚下的石阶磕出几块淤青来。

      然而她并没有倒在地上,倒是身子一轻,被一团温热包裹了起来。她抬起头一睁眼,就对上了昏暗的灯光里,钟子初那张低头看着她的似笑非笑的脸,那么近,她甚至感觉到了钟子初带着体温的鼻息。

      钟子初拦腰怀抱着少年郎,那纤细的腰肢在他的臂弯之中,不盈一握,再配上那张像极了四姑娘的脸,他由不得心中一动,心跳都变得慌乱起来,晃然间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寇君则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样奇怪的方向发展,一时间竟也有些慌乱。她连忙站稳了脚跟,试图推开钟子初。

      钟子初发觉了自己那一瞬的失神,就着寇君则的挣扎便松了手,换了一脸严肃的表情径直进了屋。

      寇君则跟在钟子初身后,踏过了门槛,第二次走进入钟子初的房间。书案上还摆着看了一半的书卷,书案旁边,是一个摆满了书卷的书架,书架顶上,搁置着那柄曾经与她共舞过的长剑。

      整个房间里陈设简约,干净整洁。寇君则感觉很难想像,住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的主人,竟会是那样一个颓废不堪的纨绔浪徒。

      在长风全神贯注的盯视之下,寇君则老老实实地替钟子初按完腰背,被放回了屋子里。

      夜深了。府上的人们终于睡了,只剩下夜间巡逻的府卫提着灯笼悄无声息地在阖府四处游走。

      寇君则翻身起了床,将长风包了衣服的布巾拿来包了头遮了面,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她必须回医馆一趟,将自己的短剑和针匣等所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东西全部妥善地收起来。

      月如银钩,弯弯地挂在半空里。没有灯笼的地方,便只能隐约看得见影影绰绰的轮廓,寇君则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路过白天看到的那个门上挂着一把锁的园子时,隐隐听得见里面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练剑。

      寇君则记得,这园子,其实与钟子初住着的院子不过挨着一道墙而已,却不知为何被锁了起来。她“哗”地一下就想到了钟子初。她轻轻地一跃而起,翻过那低矮的院墙,循着细微的声音悄悄地走了过去。

      园子里有几座小小的假山,稀稀落落的还有几株矮树,因为还未发芽,嶙峋的枝桠光光秃秃的,一抹黑影在树丛中间长剑飞舞,剑落风起,被砍断了的枯树枝顺着剑气纷飞而来,有一根竟直接砸在了寇君则头上。

      寇君则没忍住痛,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啊”。尽管细微,却还是落入了那练剑之人的耳中。

      那人压着声音急促地问道:“什么人?”

      这声音……莫名的好熟悉。

      可寇君则已经没有功夫琢磨这声音了,自己被人发现,当务之急,是赶紧脱身才是上策啊!寇君则按捺着心中的惊慌,急忙跃上墙头,却没想到巡逻的府卫竟正好巡到此处。府卫听见动静,迅速地就向她扑过来,一边高喊着:

      “有刺客!抓刺客!”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呜~求个评啊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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