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十一话 利用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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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不单单是身体的疼痛致使瑾瑜无论如何也入睡不得。更多的，是因自己已做决定，自欺欺人够了，多了便是蠢。她要趁还未撕开真相时，先离去。瑾瑜悲哀的发现，她不愿意知道陌子桑究竟在这段日子中做过何事，她一丝一毫也不想知道。
只要一闭上眼，瑾瑜见到的就是陌子桑，在府中与自己恩恩爱爱，情意绵绵的陌子桑。说她懦弱也好，无能也好，自己已是爱成这般惨样了，还有甚可失去的。只不过，瑾瑜仅有的底线是亲人的安全。
若能重回爹娘身边，她定会尽孝道，安分过日子。什么情啊爱的，自己绝不会再沾了。太伤，她受不住。
顺从喝下同先前异样的汤药，瑾瑜慢慢舒缓呼吸，体内并未泛起熟悉的痛感。她猛然睁眼，一把抓住丑奴，要她将药盅端来给自己瞧。
看瑾瑜难得精神好，丑奴也就遵命拿来药盅。轻轻摇晃里头的剩余的汤药，瑾瑜小心凑近细闻，极浓烈的涩味迎面而来。适才喝药时没有注意到这股子涩味，她以为只是药材的苦味而已。现在仔细看后，瑾瑜凝神沉思，此药中有一味甚是怪异的药材……
丑奴嗯啊出声惹得瑾瑜抬头，压下一探究竟的念头，瑾瑜将药盅递还丑奴。
午时用饭，丑奴明显感觉到瑾瑜的不同，原先不大肯进食的女子这会儿正胃口不错的慢慢吃光小半碗米饭，还吃了些许酱烧肉，这道菜可是岭南王亲自下厨做的。丑奴只知岭南王其实对瑾瑜不错的，从不对任何人上心的岭南王第一次这般在意一个女子。甚至，甚至赫连小姐也从未得到过如此“殊荣”。
用食一个半时辰后，瑾瑜再次服下一碗药，这是单纯补身的，她也尽量喝下。目前最要紧的，是将孱弱不堪的身子养要，伺机逃出。
夜里照旧进食用药，瑾瑜非常配合丑奴，不再故意打翻汤碗或是药盅。不知怎的，陌子桑在入夜时，来这儿小坐一会儿，便走了。男子吩咐了丑奴许多事，瑾瑜没听进多少，心情糟乱，翻身盖被不去看他。这次，他没有接近女子，而是坐在离床榻甚远的圆桌前。
过了三四日，瑾瑜恢复大半气力，□□也有了力道。陌子桑在女子不知晓的情况下，不惜花重金命人寻了各类补药进王府，掺于女子的饭食、汤药里。
这几日，瑾瑜都由丑奴陪着在院里晒着暖烘烘的日头，精神是一日比一日好了。除去每日早上的那碗药，瑾瑜对其他的都很满意。
“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弄些香软的糕点，要甜一些的。”瑾瑜浅笑道，在院子里走走停停看了许久，也去了外头游逛。
总算没有白费，她摸清了王府侍卫的换班时辰。王府后院有处偏门，是厨房侍从专门进出的。
丑奴已然习惯瑾瑜嗜甜的口味，笑眯眯的嗯啊点头，伺候瑾瑜进屋便去厨房了。
曾御医双眉紧蹙，手中医书的边角微微卷起，应是翻看的多了。陌子桑怎么也看不进折子上头的内容，烦躁之极，气不顺的他看到折子上的细琐之事，一时怒起，狠狠将手旁的一叠折子挥下书桌。
“御医……”陌子桑怔怔走近满头银丝的曾御医，一手抚向自己的腹部，他呐呐问道：“我真的再也无法孕育孩子了么？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当日是如何与你说的，如今事成一半，你还是不要后悔的好。那女子的身体似乎很容易适应此药的改造，对我们很有利。”曾御医是不忍陌子桑如此的，但……但近在眼前的成功叫她如何舍弃？
人无关年龄，都是有私欲的，或轻或重而已。
昧心的回答自己真心疼爱的男子，曾御医没告诉男子，其实他仍是有受孕机会的，成与不成在于机遇。落胎一事，伤得狠了，男子也不好受，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
陌子桑突然发现，自己竟无法直接面对瑾瑜。名册未曾到手，他要取得赫连绝重视，必是要得到的。如今，只有女子一人知。
事到如今，男子目光穿过木窗迎向清风徐徐的春日，瞬间面容隐隐透着狠厉。甩门而去，他似乎做了决定。
失去了所有，他只为报仇，不可为一懦弱女子前功尽弃。
一个一个的都做有决定，福祸不明。
瑾瑜午后难得没有出去，她点起香鼎，坐于床下的藤榻，如年迈之人一般，眼眸闭上，安安静静的闻香养神。
是时候走了，瑾瑜黯然的睁眼凝思，可怜自己的孩儿一出生便没了娘亲。自己的骨血，瑾瑜舍不得，她真的不确定陌子桑能善待孩子。
算算时间，陌子桑应是怀孕两月了罢。时间过的真快，瑾瑜苦笑。
陌子桑来了，瑾瑜一见到男子，浑身就撕扯般的疼，不知为何。心脏怦怦快速跳着，瑾瑜单手按在胸口，希望平静情绪。
她还没开口，便见陌子桑倏的红了眼眶，随后泪珠落下，哀伤莫名的啜泣。房中死寂，唯有男子压抑伤心的哭泣声。
“瑾瑜，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陌子桑跪在榻前，揽住瑾瑜，将头埋在女子腹间，双肩抖动。
“怎么了，出了何事？”瑾瑜身子僵硬，迟疑的问道。心内疼痛不堪，呼吸似是不畅，饶是她再想装作无所谓，也冷漠无能。
“子桑，告诉我，出了何事？”瑾瑜微抖着手扶正陌子桑，“子桑，怎么了？”
陌子桑哀痛欲绝的哽咽，出声不得，只听他语无伦次的哭诉道：“潇儿，潇儿被赫连绝招去皇宫，今天……今天宫内女侍传来圣旨，说……瑾瑜，怎么办，我的潇儿没有了，潇儿才十岁啊！为什么，为什么赫连绝不放过她！潇儿没有了……”
泪如雨下，呜呜咽咽的说了大半意思，陌子桑无措的模样震痛了瑾瑜。她刚刚听到男子说，潇儿没有了？没有了的意思是……
“子桑，你好好说，赫连绝将你女儿带去皇宫，然后呢？”瑾瑜终究放不下男子，她脱口便是同男子一样语带哭音。
不是为了陌子桑的潇儿哭，而是……而是瑾瑜根本舍弃不了如此脆弱的男子。
陌子桑微愣的看着瑾瑜泪光泛起的眼眸，他垂首不去看乱自己心神的女子，发丝半掩面，遮住他阴冷的神情，口中所说的却又如此恸人。
“宫中女侍，适才来此，说……潇儿在宫中不慎落水，御医诊治已无力回天。”男子诉说平淡，忍了哭意，直直让瑾瑜消去最后一点顾忌与疑心。
女子手足无措，她只能紧紧搂着陌子桑，轻抚他的背脊，“子桑，没事的，没事的……”无法分担男子的丧女之痛，瑾瑜喃喃安慰，除了这几句她说不出任何话。
同样回抱瑾瑜，陌子桑双手紧紧揪住女子的衣裳，他面无表情的靠在女子怀中。
此般，甚好。若自己再软上几分，哭上几次，瑾瑜便可答应名册一事。到时省得和她撕破脸，血淋淋的真相，他也是不愿意叫女子发现的。
今日他来，定是留宿于瑾瑜屋中，如此……自己便可与她行房事。
“子桑，我们还有孩子，你别伤心过度，想想你腹中孩儿罢，日子终是要过下去的。你的潇儿，有你记挂着，这样便好。事已发生，挽回不得，接受罢。”瑾瑜无力的安慰，搂着男子，没有了先前府中的甜蜜，有的只是痛，深入骨髓的痛。
瑾瑜说是相信陌子桑，没有疑虑。但……心中多少是有些发憷的。被骗得多了，已不知是真是假，无法分辨。
轻轻拍着男子，瑾瑜蓦地说道：“我信你这次。无人会用亲生孩子的性命来欺瞒人的，子桑……我便信你这次。”
夜里，陌子桑好事已成。瑾瑜多的是不从，是反抗。体力不及自己，又怜惜他经历丧女之痛，瑾瑜自是不敢轻易伤了男子的。
瑾瑜权当这是最后一夜，为了自己明日的离开，所作的告别，放纵罢。
他刚想抱着昏睡过去的瑾瑜温存一番，便被外头的喊声惊扰了。刺客？陌子桑亲了亲女子紧闭的眼眸，快速起身着衣，出屋看查。
外头灯火大把，训练有素的侍卫军正团团围住一个黑衣蒙面女子。子桑正正衣襟，由回廊内走来。
女子适才已同多个侍卫动手，肩胛骨处衣裳划破，血痕明显。还好她躲得急，否则瑾瑜没见到，她就得见阎王了。
穆宁真的打累了，一路奔波来到晋国，她是以大启圣上名义前来捉拿叛国者瑾瑜的。这样大的名头，即使自己束手就擒，也死不了的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刻，保留体力最为主要。
穆宁拉下蒙面黑巾，异常豪气的扔下染血的长剑。侍卫军举刀对她，陌子桑却是摆手制止。
一头青丝散于背后，情事过后的陌子桑在夜色下尤显得惑人。穆宁出声讽刺，“哟，敢情你也是个王啊！小瞧你了。”
侍卫军极为听从陌子桑之令，对于穆宁的挑衅，她们仍旧冷硬神色，单看岭南王吩咐下令。
“绑了。”陌子桑冷笑开口。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十一话 利用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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