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八话 隐晦秘事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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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自个儿安睡的屋子，沾染过多血腥到底是不好的。瑾瑜想了想，还是不要见血为好，地面上已经脏了，血味冲鼻。
随着药性渗透四肢各处，臻依逐渐感觉到浑身僵硬异常，甚至转头也无能为力。扭曲的姿势摔躺于地，双眸淡然的面向瑾瑜。没有痛苦，没有不甘，真叫瑾瑜挑不出任何细微表情的变动。
二人僵持许久，瑾瑜咳嗽几声，直到胸腔作痛才止了咳声。略带眩晕使得她不得不做回榻上，强撑不甚大好的身子。她明知此事不可逼的太急……陌子桑的安慰自是重要的，若要做到不费一兵一卒方能保证男子的全身而退。
臻依的地位应是不低，在瑾瑜看来，心里素质如此好，即使中毒也不见她有多慌张。作为失败者，对自己的怨恨自是有的。不过，瑾瑜并没察觉到一丁点儿的软弱迹象。心态的确是很适合做暗探，将生死置之度外。
怕死之人好对付，铁骨之人难应付。杀，杀不得，恐吓也行不通。瑾瑜按住抽疼的胸口，暗自调整呼吸缓解刺痛。白皙的面上，蓦地汗湿了不少。幸好，臻依瞧不见这般失态的瑾瑜。
“臻依，你识得陌子桑么？”瑾瑜抬头低声问道，声音有些迟疑。
臻依干脆闭目不答，浑身僵硬舌头没硬，说话是没有问题的。
“我不会将你交予瑾丞相的，我只想自己的关心的人无事。臻依，相信我。适才说缝嘴缝眼那是吓唬你的，时间浪费不得。我不会再这些下作事上花心思。”瑾瑜说的很真挚，也实诚。
女子安安静静不发一言，散乱的衣物发丝铺满地面。“臻依别逼我，我不是好人，逼不得的。你千万千万不要逼我做不想做的事，你承受不住后果。”
瑾瑜手指细细摩挲玉佩，一眼不眨的紧盯女子的神色变化，她沉声道：“晋国探子在大启的端点我虽不能掌握全部，不过……挑光三四个那也无甚问题。臻依想要听听看，我知晓的是哪些么？”
满意女子忽然瞪大的双眸，瑾瑜爽快的开心说道：“都城有一处据点，不是你呆的楼，而是在皇宫附近的一处不甚有名的酒楼。那儿的酒出了名的淡如水，可偏偏附庸风雅之人专挑此家店去。里头的字画、古董皆是一等一的好，酒菜到是其次。利州也有一处……皆是同样的酒楼，低调的很。还有哪儿……我想想，对了，平郡也有一处。”
鼎中香还未染尽，药性重的很。屋内寂静无比，只有各自的呼吸声，瑾瑜听见女子加中的呼吸声，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抿一口涩醉的冷茶，瑾瑜提神些许，钝痛的感觉消失许多。撩开半掩面的发丝，她靠着榻上的丝垫，“我派小侍前去接子桑回府，你说出地点。否则，我真不想手沾鲜血，将你晋国所有窝点全端了。毕竟，在此世道，维持各国平衡仍是重要的。我曾经用一整年的时间研究过晋国的地形，大启圣上若是知我有此功效，怕是会立即出兵伐了你们几处极易攻陷的山头。”
女子听不出瑾瑜所说的是否属实，但是……她坚持的并不是叛国，而是另有其事。瑾瑜完全想偏，这对她来说，应是好事。
心思宛转，臻依瘫在地上，闻着瘆人的香味，勉强出声，“你是如何得知……”
“臻依的脸蛋这般俏丽，为何身子上的伤痕如此之多。刀伤剑痕，很多呐。你认为，我会蠢到把不知其底细的伶女带回府。这么做，无非是想为我的丞相娘亲增加些工作压力。适得其反，搅得她想多做多。”瑾瑜早在先前便已对臻依有所防范，真正确定的是，今早她翻入兵部找的信件。
臻依此人，她可利用。愚忠而已，脑袋长歪了，不大好用，瑾瑜恶毒的想着。
晃晃玉佩，瑾瑜下意识逃避有些躲闪的臻依，直接要她说出陌子桑身处何地。她是说到做到的，丞相娘亲做此断女情分决定，她也不能拦着，不是么。
“美人，我真喜爱你的身子。”瑾瑜暧昧的轻轻说道。
地上女子说出地点后，昏迷过去，渗血的嘴角带上一丝笑颜。
面色阴沉的看着外头的明媚日头，瑾瑜越发的沉重心情，不知为何。她就是开心不得，即使可以接出陌子桑，她仍旧高兴不起来。丞相娘亲，爹爹，瑾笙的脸晃荡在她脑海中，甩不去，忘不得。
瑾笙不是好人，她很厌恶。瑾笙……是她姐姐，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瑾瑜难受的抹去眼角的湿润，她很坚强么，不……一点也不，她是最软弱的。
陌子桑被迷昏在马车上，瑾瑜在丞相府后门守着驾车之人过来，以臻依作为交换。抱着男子下车时，瑾瑜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只有她清楚，适才与臻依谈条件是完全霍出去不顾的。
亲自煎药，谢绝所有人探视，瑾瑜冷漠的神情语气无一不刺痛柳若浮夫妇二人。他们也就随自个儿女儿闹腾去，无人知晓陌子桑是如何不伤一分一毫回府的。
屋内情意绵绵，两人相视而笑。
“喝了药，好些了罢。”瑾瑜帮他掖好被子，柔声问道。暖热的手指轻触陌子桑嘴角的淤痕。
陌子桑点点头，脸色看上去不大好。
“那就好。子桑，你不在我身边，我总觉得缺些什么。”瑾瑜执起男子的手背，轻吻上去。
羞涩的微红脸，男子沙哑着喉咙，开头道：“放下纱帐，与我躺一起。我怕了，他们打我……我怕了……”
没有故作可怜的声音，反倒叫瑾瑜疼了心。不顾男女之别，她褪了外衫放下白色的纱帐，便钻进了暖呼的被窝，单手让陌子桑枕着，感受熟悉的体香。
亲了亲陌子桑微闭的眸子，瑾瑜搂住他，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沉下来。其他人不是她的，只有怀中的男子属于自己一人。有了这一认知，瑾瑜心中郁结解开不少。
“瑾瑜，他们说我长的很像一个人。”陌子桑不想打破此时的气氛，却又开口想要瑾瑜了解事情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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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按陌子桑微启的唇，瑾瑜贴近他的耳，柔声道：“只要你在便好，其他的我不在乎，也不愿去管。费心费力的，我也做不来。”
星眸微闪，陌子桑握住女子的指节放于唇边轻吻，“是呀。好不容易能相守在这儿，想多了岂不是自寻烦恼。”
嗯了一声，瑾瑜感受难得的安宁，睡意袭来。
陌子桑白日里睡了许久，眼下根本睡不大着，他见瑾瑜闭着眼眸呼吸趋于平缓，一时坏心不顾伤到的嘴角，抬起半身细细亲着瑾瑜。
被男子的亲吻缠的睡意渐失，瑾瑜睁了眼，转而将他搂紧，不让男子作怪于她。
“一日未见，我想你了。”陌子桑躺在瑾瑜怀中，乐乐的说道，手指装作不经意戳中瑾瑜腰身。他知道瑾瑜最受不得这样，玩的畅意。瑾瑜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随便挣扎，半时任人挠弄，半是躲闪的。
呵呵笑出，瑾瑜从小便怕痒，急忙阻止男子的进攻，“别挠了……小心身上的伤，别弄伤自个儿，我可是心疼的很。呵呵……别挠我痒，我，我怕痒……哈哈！”
瑾瑜躲不过男子的捉弄，笑的眼角泪水溢出，面上净是真实的笑意。男子挠的起劲，似乎察觉不到青肿的背伤，笑的比瑾瑜还开心。
缠玩间二人发丝散开，铺于床榻，清脆的笑声，可怜兮兮的讨饶声至白色纱帐里传出。笑声阵阵，透着前所未有的开怀，屋外担心自家宝贝女儿的柳若浮苦楚涌上心尖，苦涩的味儿像是泛开于口中。
月儿弯弯，勾在星空。大宅内，有人欢喜有人愁怨。
瑾笙自接下案子后，便没有安睡一日。说来也巧，前日开始就没有失踪的男子家人来报，此事似乎平静了。凶手停止犯案原是好的，不过那些死了亲人的百姓们，无一不闹腾在都城的刑部衙门前，大呼着要讨说法。
圣上颁下旨意，给瑾笙破案日子定了期限，为期七日。瑾钦寒公事公办的当着跪在自己前边的大女儿平淡无比的念了圣旨，而后不痛不痒的关心几句，便又回皇宫觐见圣上。
刑部尚书被囚家中，早传于瑾笙之耳。她不作反应，无非是对自家丞相娘亲抱有一丝丝的幻想。
随着圣上定的日期一日一日接近，死者亲人闹的越发厉害，作为捉凶精神支柱的瑾笙彻底的心冷发僵，浑浑噩噩在刑部中等待圣旨。
瑾瑜在期限所到之日没有天人交战，她很早就起了，亲吻陌子桑，准备好所有，小心避开守卫由后门出了丞相府，往刑部去。
一路上，瑾瑜想起曾经和瑾笙手拉手欢度过的玩闹时光，原是走的一下飞奔快跑起来。
空旷的衙门，瑾笙独自一人站于里头，惊堂木一拍，笑的疯狂，眼泪随之喷涌而出。此时的她就算闭上眼也能听得见外面那些人嘶声力竭的叫喊，他们只需说法，丞相圣上只需替死鬼。究竟真相如何，上位者断然不会随便告知的。
衙门内红漆年限已久，均已凋落斑驳。但丝毫不妨碍此地庄严肃穆以及骇人的气势，瑾笙干脆坐于衙堂上的台阶处，边上放着一壶酒与两个酒杯。
一身状元官服，衬的她模样颇好。颓丧的瑾笙拍拍发僵的面颊，想要笑却笑不出。双眼血丝布满，她已经整整三七未曾合眼，看了多起卷宗，终是明白了其中利害。可惜，知晓的过万，来不及了。
脚步声沉稳，愈来愈接近她。
瑾钦寒此行前来，带回圣上口谕。看了眼大女儿，她挥手示意众人退下。酝酿好开如何开口，她也不拖泥带水。
“笙儿。”略带凝重的话音听的瑾笙心中生疼。
憋着哭意，她头一回对瑾钦寒放肆的招手，“娘，来，陪女儿喝一杯酒。”
瑾钦寒双眉拧起，不再向前，“身为瑾家女儿，你这像什么样！还不快起身站好，我带来圣上口谕，你好生听着。”
“娘。”瑾笙扯开扭曲的笑脸，泪水落下，亲自斟满酒杯，仰头喝下。
“瑾笙，赐死。”瑾钦寒不再多言，露出掩在衣袖中的精致瓷瓶，面带不忍的走向瑾笙，蹲下身子将瓶塞拔开，药粉倒入酒壶，摇匀后给瑾笙满上酒。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犹豫。
“为了安抚民心，大启必须给百姓一个交代。你身为状元……”瑾钦寒端起酒杯，单膝跪于女儿面前。
颤抖的接过酒杯，瑾笙笑的很难看，胸口闷痛。
“娘，我是你的亲女儿罢。我记得小时候，你也抱过我的，你也夸过我写的一手好字。我很乖很听话，娘怎么就看不到我呢。”抹去碍眼的泪水，瑾笙捏紧酒杯，颤音继续说道：“瑜儿是我的亲妹妹，就算我对她再不好，我也当她是我妹妹的，五年前……不是我……不是我带那个人去找瑾瑜的。我只有一个妹妹，不是同父所出，若不是因为嫉妒她得到你所有的关注，我同瑜儿感情定会很好罢。”
瑾钦寒单是听着，不作声，严肃的面上波澜不惊。
气喘吁吁的瑾瑜在衙门前提了一个侍卫的刀，凭借丞相之女的身份畅通无阻的进入里头，留下干瞪眼不知如何是好的众等官员。
大官小官这次真是骇到了，丞相的确是能成大事之人，竟能将唯一有出息的女儿下狠手。
“不要喝！”看到瑾笙哭着说了一些话，来不及细听瑾瑜扔掉长刀，汗湿的小脸惊惧不已，她的丞相娘亲何时狠心至此了。
瑾钦寒站起，斥责道：“你来此作甚！快滚回去！”
撩撩汗湿的黏于一起的长发，瑾瑜喘着粗气走近怔愣看着自己的大姐。一把拍掉酒杯，无视丞相娘亲发黑的面色，她直接拉起瑾笙，“瑾笙，我们走。”
瑾钦寒挡于前，对自小疼爱的瑾瑜挥手就是一巴掌，响亮的耳光声使得瑾瑜耳朵嗡嗡作响。
“瑾瑜！”瑾笙想要挣开她拽紧的手，失温的心脏稍稍暖了些。
舔了舔闲腥的嘴角，瑾瑜冷笑，“她是我姐姐，我做不到冷眼旁观。瑾丞相，你为了丞相之位，做的龌龊事还嫌少么？你年纪渐大，也该积德，好多活几年。”
怒气盈满胸腔，瑾钦寒双目怒瞪，“瑾笙不死，我们瑾家就会失去圣上信任！利益权衡，孰重孰轻！”
“利益？”瑾瑜嗤笑，拉过僵硬表情的瑾笙，指着她说道：“你要害死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瑾钦寒不怕遭天谴？”
双拳紧握，瑾钦寒大声喊道：“来人！将瑾瑜拿下，送瑾笙上路！”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八话 隐晦秘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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