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等一回》老尔

14、下半部《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

　　张立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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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立宪？

　　是。

　　序一
　　2082年冬天的一个下午，当时我还只是一个4岁的男孩子。父亲带着我去他所在的工厂参观，或者应该说是玩耍，那里有个专门提供给职工小孩用的临时托管处，方便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带着小孩上班的职工。
　　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在后来被写进了历史，也改变了很多人的一生，比如我，按理来说我应该会继承父亲的职业，成为一名机器人研究员。可我现在却坐在电脑前翻着资料犹豫地打出以上的文字。
　　也许因为我之前跟机器人或多或少有些相关接触的原因，我才能获得何先生的青睐，并最终同意我来为他写这本自传。或者用他本人的话说：‘这算不上是传统意义上的自传，我只是想有人把关于他的故事写出来，如果非要说与我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便是我恰好在某个时间段参与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老桃乐丝姑•尼德普娘
　　序二
　　从我还是个全身如同晒干的鱼一样硬邦邦的瘦削的十九岁时就跟着师座了，当时他还不是师座，只是一个副团。我出身在一个家境中等的家庭，父亲跟母亲都是知识份子，所以他们从小就让我学习乐器，画画、写作等等一切他们认为能培养气质的东西。物极是必反的，十八岁那年我报了军校，因为这个我的父母有好几年不跟我说话，至今我仍很庆幸当年读军校时是免费的，还包管了早中晚的三餐。
　　我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解释下为何我会拉手风琴。我发现很多人对这点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当时的基层大多用的是机器人充当兵力，军校对我们的培训都集中在领导才能上，大概是因为我在这点上表现很不突出，所以一毕业我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被配去当实习组组长，而是直接被派去做了师座的勤务兵。
　　不过我后来知道是师座直接挑选了我，他说我身上有股子力道，当兵的就是需要这股子勇往直前的力道。
　　做为师座的勤务兵我跟在师座身边三年，三年后我荣升了，而师座也从原来的团长升为了后来的师长。升官后没多久就发生了偷袭的事情，我曾提议做回师座的勤务兵，不过被师座否决了，他采用了唐副师的提议，用了机器人来代替真人。这事我在很久之后才晓得。
　　其实有事些回想起来没这么印像深刻，他来的时候是几月几号，天气是好是坏，我通通不记得，只记得师座把我叫了过去，指着个瘦高个说先照应几天让他认些人。后来便熟了。其实熟了有熟了的好处，也有熟了的坏处。
　　人一熟，便有了情份，他这一走，我一直很难过。像小时候听老人说的，如果没有做好难过的心理准备就别随便把感情放出去。当然我也可以说至少我得到了麦子的颜色！好吧，这有点穿了，不过可以说从那之后我对机器人再也不抱着跟以前一样的想法，我总把他们当成是他的兄弟、朋友。
　　他啊他的叫，好像他没名字一样，其实他叫张立宪。名字的由来我后来问过研发他的那个所谓战壕里出来的科学家，他说张这个姓是随机抽的，叫立宪是因为宪法为民族之本嘛！他说得过于正气凛然，搞得我很想回他一句那书光还是因为书为聪慧之光呢！
　　其实我并不聪明，看我这么长寿就知道了，聪明的人很难活得太长。当然凡事也有例外，但龙文章是个异类……做为共同经历过那一切的朋友，我不想在这里毁谤他。话说回来，当人老了，身体的机能衰退了，手脚变慢了，回忆却越发清晰，清晰到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好比昨天我醒来时看着窗外还是阴暗的，耳边却依稀听到师座在叫我的名字，一如既往。我告诉自己师座已经不在了，复又闭上眼睛，脑子却自动倒带回到从前，‘我匆匆忙忙的爬下床，穿好衣服跑去师座那，门是开着的，师座正低着头在看文件，旁边还有杯热茶在冒烟。张立宪看了我一眼，低头憋笑，我看他笑，也跟着傻呵呵的笑，然后师座抬起头打量了我下，说：“瓜兮兮的，扣子扣子！”我低头一看，扣子系错了眼。张立宪忍不住想笑出声，却硬要站得笔直。我有点不好意思，冲他瞪了一眼。他不服气，也冲我瞪了回来，嘴角却还挂着笑，’
　　当时，一切都还挺美好的。

　　何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