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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契机 ...

  •   他依偎在他肩头,静静听着他如同野兽嘶吼一般的低吟,尽管那只是药物作用而非真的情到深处,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

      也许身体的交缠能夺得他些许的怜惜,他不贪心,应该说他可以不再贪心下去,只要他柔软的心田里有他那么一点地位,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缓缓阖上眼帘,尽量不去预想即将要发生的事,而是将主动权全部交给他。等待他欲念的勃动。

      宫岚岫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嗅动着鼻尖萦绕的气息。他张开双唇,滚烫的气息烫得他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捉住云爱河的肩头,笨重地说:“我想出恭。”

      “啊?”云爱河愣了一下,没能阻止他跌跌撞撞离开的步伐,看样子貌似真的很急。

      宫岚岫走至半道,陡然离魂。他呆滞地站在原地,思绪像断了弦的琴声戛然而止。他回头站在院子中央,左手边是漆黑的房间,右手边则还掌着明亮的灯火。他挠了挠头不晓得该去哪一间,索性就地从右开始指着说起了小时候常玩的顺口溜:“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谁就是谁。”他选出了答案,兴奋地奔着那扇漆黑的房门走去,轻轻一推便入了室内。他径直朝着床榻走去,借着月光凑近打量着那张熟睡安详的容颜。不知怎的,盯着他微张的红唇,听着他细小的鼻息声,身体里那团诡火蹿得越来越大。他大着胆子学着那猫儿的作态,就近嗅了嗅他的气味,一股牛乳般香甜的滋味席卷了他的大脑,他想也没想就啃了上去,钻进了他的被窝。

      即使宫岚岫被下了药,神智不清,可他仍旧没有粗鲁野蛮地对待他的心上人。他总是在他发出痛苦的闷哼时,安抚般吻一吻他的眉眼,而后温柔地问他:“疼吗?”颜幼清也总是忍着泪水说,还好。他知道他在逞强,所以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可以令他缓解痛苦的地方。有时他会发出异常甜软的□□,他也会邀功似地问他:“舒服吗?”颜幼清通常会红透了脸,不去回答他。而这时他也会坏心眼地不再动弹,只磨着他,直到他再忍受不住空虚和瘙痒,才肯用蚊子一样细小的嗓音回答他:“嗯,舒服。“

      站在门外的云爱河听到这些言语,露出了几近惊悚的表情。猫儿听见异想也来凑热闹。它双眼发着幽绿的光一如云爱河心中的妒火在喷溅。

      翌日一早,颜幼清没有在往常的时间醒来。直睡到日上三竿他才惺忪睁眼,见到一人正坐在他床沿发怔,他抬起沉重的手臂扯了扯他的衣角。宫岚岫登时回魂,扭头见到他的一瞬,脸红起来。他立马扭过头怕被他瞧出端倪。他沉静了会儿,才故作镇定地问:“身体,感觉,如何?”

      颜幼清忍着腰部的酸胀,缓缓坐了起来,温顺乖巧地靠在他的肩头,娇羞地问他:“我还不知道你的表字。”

      “渊黛。”他回。

      颜幼清痴痴一笑,洁白的牙齿与鲜红的舌头轻轻相碰,像小儿牙牙学语一般念了念他的表字:“渊黛,渊黛。”

      他哪里知道故作深沉的宫岚岫,此刻故意藏起来的脸上跳跃着难耐的欣喜。他握住他温热的手,将它又重新塞进棉被中。他扶他躺下,一面给他掖了掖被角,一面说:“我下午去请沈老先生来,你再歇会儿也无妨。你若是放不下学业,我叫人捧了书来读给你听。”他终是无法抑制内心的雀跃,忍不住要温柔待他。

      颜幼清笑盈盈地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只一个劲儿点头,在他离开前眼疾手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下,又甜甜地问他:“你晚上能来看我吗?“

      宫岚岫咬了咬唇,盯着他亮闪闪的眸子十分不情愿拒绝,他终究是点头答应了他。

      颜幼清高兴极了,忙说:“那我等你。”

      宫岚岫仓促地颔首,而后极速离开了那犹如天堂一般美妙的地方,他怕他再呆下去就再不肯离开了。

      泉生找了自家少爷一个上午,去了云爱河处也没问出个结果。怎么也没想到他是从颜相公屋里出来的。他还真奇怪颜相公一贯自律怎么今儿就赖床起来了。

      泉生仍未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说是沈老先生早到了,在前厅茶水都喝了四五盏了。边言语着边要进颜幼清的门。宫岚岫急忙将他拦下:“别去。

      泉生不解:“颜相公又病了?需要小的去请大夫吗?”

      宫岚岫挠了挠脸:“不,不用。没什么大事儿。你去和沈老先生说留在我家吃午饭,下午再上课也不迟。”

      泉生狐疑地打量着自家大少爷。宫岚岫受不了他灼热的目光,主动招供说:“他没穿衣裳。”

      泉生闻言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结结巴巴说:“少爷,你把他给……你们……害呀。少爷您怎么就这般把持不住。不是说好了不将先生牵扯进来的吗?”

      宫岚岫也无辜啊,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一醒来就面见了他幻想多次却从来不敢妄想实现的画面。

      云爱河不想听见这些闲言碎语,虽然心中不快,可想想这事儿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又无话可说。只是很久之后,他仍旧后悔自己那晚冲动的决定。

      自从宫岚岫与颜幼清跨过那条线后,两人感情愈发融洽。虽然宫岚岫总是冷面示人,但举手投足间总是不经意泄漏他的温柔和周到。颜幼清也深深痴迷他的关怀与疼爱。这也不算太糟糕,最起码宫岚岫减少了他在云爱河面前倾吐心声的次数,不过原因是因为他花费了更多的时光与他的心上人单独相处。他再不需要那么一个人来排解他无法说出口的情意了。云爱河因此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不过短短几月,仿佛捱过了半生的岁月。可就这么捱着捱着他也不觉得多痛苦了,司空见惯的场面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隔着那扇门看着宫岚岫陪着他的心上人,秋日里放烟花,冬夜里剪窗烛,春日里放风筝。他几乎见证了他们宁静又热烈的爱情。可当天地间飘来第一缕掺杂暑热的南风时他以为他们的感情会随着这炎热的夏日一般更加热烈。谁知却萌生了变故。

      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对颜幼清冷淡起来,且不只是冷淡更是冷漠。他不再去看他,也甚少和他说话,反而留恋起了外头的花花草草,他时常光明正大地把他们带进家门,安置住处。他曾面见过颜幼清向他哀求而被狠狠羞辱的场面,他心里好快活,好畅快。他甚至乐得一晚上睡不着,在屋中夜饮至天明。

      自从宫岚岫冷淡颜幼清后,去他房里的次数又多了起来。他似乎在筹谋着什么,因为他总是眉头紧锁,时刻在思索。云爱河越来越看不透他的心思。如果说他从前是一潭清澈的湖水,那么他现在便是深邃漆黑的夜空。一双墨眸中总是凝练着忧愁。

      云爱河直觉会有大事发生,问了却没等得到回应。只能拿他常来自己屋里这事儿去刺激刺激颜幼清,每每见他气得在屋里发脾气,他就心里快活。

      宫岚岫的行事作风越发张扬,一度闹到了陛下那儿。国公爷被召进宫听训,宫岚岫屡教不改。惹得他母亲与他数次争辩。那日国公夫人气势汹汹地肃清后院,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包括他。唯独颜幼清扬着脸高傲的站在一众人之间。他自信满满地拿他举人的身份撑他的场面。

      颜相公,颜举人。多清贵的身份。是啊,颜幼清本来就比他高贵得多。而他不过是一个下九流的戏子罢了。凭什么跟他争,凭什么。

      国公夫人扬言要将所有人都赶出去。云爱河一下慌了神,他从未想过要从宫府出去。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又要回到从前的日子,受人胁迫,被人玩弄,生不如死的日子。

      下人们来拉扯他的衣裳,胳膊,就像当年陈富豪将他五花大绑捆在床上时一样粗鲁。他登时犹如失了魂一般战栗起来。他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强,他好害怕,他害怕极了。

      好在宫岚岫将他抢了下来,护在了身后。只是他已陷入六神无主的状态,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慌神的期间宫岚岫当着他的面做了个极难的抉择,直到他牵起他的手,对着众人说:“我要云儿。”时,他才停止战栗,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坚毅的侧脸。

      他选择了他,这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他在他心中的地位比颜幼清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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