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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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玛走的很慢，他握着翠色的酒盏，浅浅的一层光酒铺在底部，微微荡漾着。奥玛静静地看着这盏酒，难言的干渴从四肢百骸传来，化作弹拨着神经的痒，无尽数的细胞作着窃窃的私语。
奥玛的眼神涣散着，他的手就像是有了单独的意志般将酒盏抵上嘴唇。
喉咙是如此的灼痛而紧缩，而甘洌的美酒正叩响大门。
奥玛的嘴唇紧闭着，翠色的酒盏磕开柔软的唇肉，抵上他的牙龈，金黄的酒液轻轻摇曳，似乎生出氤氲的雾气。
轰然一声巨响传来，整个岛屿都发出了哀鸣似的颤抖。
奥玛的手也跟着抖了一下，第二层眼睑如受惊的花蕾般杳然闭合，他醒了过来，杯中的光酒消失在了翠盏之中。
差一点就回归光脉的奥玛连冷汗都没有出一滴，只确认了钥匙还攥在另一只手中，就把酒盏往箱子里一塞，朝声源处跑去。
现然后先看到了一个浑身光溜溜得像个俄罗斯套娃般得山治。
“山治？！”奥玛推了推对方，得到对方微弱的回应。
“这个是恶魔果实的能力吗？”奥玛费劲的抓着山治两只滑溜溜的手臂，把他朝外拖去。
海水果有奇效，刚把小腿泡进海里，山治就已经恢复了精神，两条滑溜溜的肥皂手开始挣扎着挥舞起来。奥玛两手抱住他滑溜溜的脑袋，手臂发力，试图把他扶起来。
然后他俩就听到了那宛如死前哀鸣的吼声。
奥玛晃了个神，手一松，山治整个人直接滑进了海里，溅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花。
葎草攀着奥玛的手臂朝海中涌去，把山治拉了上来。但奥玛刚刚“连接”了大海，四海已褪去面纱，他必须直面那已为自己所见的真实——那犹如燃烧，堪比聚变，每时每刻都在激烈动荡迸发热量的光之海洋。
灼痛感持续传进脑海，甚至连被葎草拽住的山治都感受到了这古怪的热度，他清醒过来，奋力向海面游去。
奥玛赶忙缩回了葎草，山治的头也从水中探了出来。
可对方的表情怎么看起来非常惊恐？
奥玛回过头去，正望见头顶那片快速缩小的阴影——堪比怪谈的巨大驯鹿和在半空中依旧摆着pose的泳裤变态。
他们快速的在空中划过，最终砸向山治的头顶。
奥玛愕然地趴在岸边，被溅了满头满脸的水，烫得他满身红痕。
下一秒，黑色的三角泳裤冲破水面，弗兰奇倒飞出来，啪地一声砸在岸边。保持踢姿的山治紧随其后，乔巴已恢复了小小的一只，被他夹在怀里。
“奥玛，照看一下乔巴，我要去找娜美小姐。”山治把乔巴塞给奥玛。
他看起来已经复原了，手指间夹上湿漉漉的香烟，递到潮湿的双唇间。
奥玛抱着乔巴，他蓝蓝的鼻头似乎褪色了一般黯淡，毛皮也干枯得好像被焚烧过，又被弗兰奇翻来覆去、捶胸踩背地清干净了吞咽进去的积水，小小的狸猫似的驯鹿此刻狼狈极了。
“山治，你先拿着钥匙去找娜美吧。”奥玛递出卷在头发里的钥匙，“现在助手需要救助医生了。”
那是他和三人组玩医生游戏时的角色——乔巴医生的助手，时刻准备帮助治疗突发绝症的乌索普，并负责应对总是想吃点什么的家属路飞。
山治举着打火机，费力地点着了香烟。他伸手接过奥玛递来的钥匙，忍不住打量了奥玛两眼。
那好像是个自己从没见过的人，有着白皙到透明的肌肤，淡淡的光辉从皮肤下泛滥而出，就像是糖分充足得泛出蜜意的果实。
颜色多变流光溢彩的头发却只得一瞥，山治的注意力就像是陷入漩涡的船只一样，不由自主地被那双眼睛捕获了。
那是一双堪称辉煌的眼眸，斑斓的色彩在其中飞旋，山治以厨师的尊严发誓，他从未在任何动植物身上看到过这古怪且独特的色彩，难以形容，却如星空般变幻浩瀚。
那光辉是如此的博大炽盛，他的视野还不够广阔，不足以容纳星光。
山治失神地盯着奥玛的眼睛，他的鼻子已经紧紧贴在了奥玛的脸，脸上的海水把奥玛的皮肤烫得通红。
奥玛也一动不动，群星的幻影正倒映在山治光洁的眼球曲面上，恶质的色彩正斑澜流动。对于奥玛来说，那是世界上最为可怖的深渊。
山治浑然不觉地试图继续靠近那片星空。他的眼睛已经睁大到了极限，正用手扒着自己的眼皮，手指深深嵌在眼眶中，几乎要把眼球挤出眼眶，他甚至打算把奥玛碍事的耳朵吞进嘴里。
“钥匙的话，给我就可以了！喂喂……你们又听到我说话吗？！”站在一旁的弗兰奇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扯开了趴在奥玛耳朵边上的山治，一脸费解的看着两个失智人士，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几秒钟之内突然性格大变。
“你们两个醒一醒！这是什么情况，是敌人的攻击吗？”弗兰奇那粗糙响亮，像是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唤醒了奥玛的神志。
他打了个哆嗦，眼珠轻轻转动，才感觉弗兰奇的声音逐渐清晰连贯地传入耳中，随即注意到对方正费力地擒抱住不断挣动的山治。
“我好了，我好了。”他连忙闭上眼睛，气若游丝地回复道。
即使闭上了双眼，视野却仍未关闭，奥玛选择先救山治。
弗兰奇正站在山治身后，粗壮的钢铁双臂紧紧箍住对方。山治则并未展现攻击性，只是茫然地试图靠近远离了自己的奥玛。
奥玛掏出虫烟，塞进了山治的嘴里，手中一晃，他用虫烟替换了对方嘴里的香烟，然后开始用力捶对方的胸口。
他实在没什么力气，最后还是弗兰奇甩开铁链右拳，给了山治当胸一击。
“嗬…咳咳咳……嗬嗬…”山治被捶飞了几米，软软撞在司法之塔的外墙上，终于恢复了呼吸，群星的色彩在虫烟的围绕下逐渐黯淡下去。
“我的眼睛好疼啊。”山治大口喘息着，手捂着眼睛，靠在墙上喃喃。
弗兰奇看向奥玛，奥玛低头看着乔巴，乔巴——昏迷。奥玛试图装晕，装晕被弗兰奇阻止。
奥玛还没想好应该如何解释清楚整件事，山治已经站起来了。
“你刚刚说的钥匙是怎么回事？”随着山治的发问，弗兰奇终于有了讲述娜美战术的时机，他先拿着已经到手的钥匙到罗宾面前，其他人会尽快打倒敌人取得剩下的钥匙。
“奥玛，我要先去找娜美小姐。乔巴继续交给你可以吧？”山治抹了一把脸，他没有靠近奥玛也没有注视他，只是远远地站在墙边问道。
“可以。”奥玛背对着山治，闷闷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你和乔巴都做得很好。”山治把刚从奥玛手中接过的钥匙递给弗兰奇，跑过那片因为奥玛和卡比加的战斗而一片混乱的地面，冲进了正义之塔内部。
弗兰奇无知无畏地望向奥玛，虫师抱着昏迷的驯鹿，大颗的泪水从紧闭的眼皮向外流淌。葎草堆在他的下巴处，像是一把胡子，吸掉了那些不能掉落在地的水分。
“你还可以走吗？要想办法去正义之门那边才行。”弗兰奇望向胡子越来越长的虫师。
“我们是来带路的！”奇蒙尼和坤贝从木箱子里钻了出来。
奥玛的草胡子受惊似的支棱起来，糊住了他的脸。视野中只剩下了这些柔软且发着微光的枝干，唤醒了奥玛居住在糸织山上时的记忆，在没有月亮的夏日雨夜，任由葎草把自己裹成一团，在轻柔的光线和雨声中沉入群山的梦境。
溃散的意志重新收拢，将斑斓的色彩禁锢在黑暗之中。
葎草簌簌散开，消失在了奥玛的发间。他抱着乔巴站起来，对看向自己的三个人说道，“弗兰奇先生先去罗宾那里吧，我给乔巴上了药，就去追你们。请放心，我一定能找到正确的路。”
一颗小小的葎草从他手掌心里冒了出来，他对着奇蒙尼的额头一抹，就像一个发卡般别在了小女孩的额头边。
三个人走远了，奥玛打开箱子，把“蠹空”又掏了出来。柔软的翅膀变成了皎洁而梦幻的紫色，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随着奥玛的动作，微小的紫色麟粉轻轻洒落。
他用满是麟粉的那一面裹住了乔巴的身体。
乔巴沉重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一些止住了血的伤口在重新流血的同时逐渐收拢复原，乔巴头顶的鹿角上还长出了几个小小的花苞。
奥玛看到花苞，揭开“蠹空”看了一下，发现麟粉差不多要消耗光了，赶忙收起“蠹空”，重新给乔巴包扎了伤口。
奥玛抱着乔巴站起来，风轻轻扑在他脸上，那是来自正义之门后的风——军舰很快就要来了。
奥玛若有所思地望向其中一艘军舰，在躺椅上睡觉的蓬蓬头大叔——青雉揭开眼罩，敏锐地朝司法岛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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