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奇怪的旅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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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凯米尔埋葬了村民，但是我们无法在坍塌的房子里找到弥朗达的尸体了。原谅我弥朗达，原谅我那天要和你喝酒。我眼前似乎还能看见弥朗达的大胡子，还有他亲切的微笑。我记得他第一次从大门走进来，抱了我塞进木澡桶。我记得他怎么样一句句教我说话，他总是想让我叫他爸爸，但是我从来也没有这样称呼过他。
我们给弥朗达做的墓里是空的，放着几样他没有被烧毁的遗物，我真想这时候凯米尔转过头来告诉我弥朗达他没有死，我真想她对我说这一切只是给我开了个玩笑，这不是真的。
我在废墟里找到一些还留着的东西，还有强盗身上一些钱，算是收拾了行李。我和凯米尔要离开这了，钦德莫镇在我们走后将会成为一个死城。
弥朗达和凯米尔都想找到他们的母亲和妹妹，而且凯米尔想进首都的学院，她需要一个平静安逸的生活环境，而我有义务帮他们完成他们的希望。我要替弥朗达照护好他要记挂的人。
强盗们是冲着那本生物图鉴来的，意洛的手迹可以买很高的价钱，何况是一整本。
我严严实实地给那本书贴上了别的封面，又用一个盒子封好，让它看起来更像一个家谱，而不是一本手札。
“凯米尔，我们去首都生活好吗？你愿意跟我一起吗？”我踌躇着，看着坐在车厢里的凯米尔。
凯米尔抬头看了看我，眼里还有泪水，一把抱住我：“当然，我们是一家人，你这个傻孩子。”
我的脸贴在凯米尔软软的胸前，一丝杂念也没有兴起，很温暖……凯米尔是我的家人。
一切准备停当，我们就要出发了。
钦德莫村在是诺瓦利联盟国最南的村落，连接着浩瀚的诺瓦利国的瑰宝自然雨林。而最近的县城堪赛贝撒是最近的通往首都的交通枢纽。
马车是经常给邻村运送草料运货车，所以车棚里很宽敞，我们携带了足够的水和食物，我负责驾驶马车，凯米尔则在后面做饭。
“呐，新鲜的蔬菜汤，很好吃的哟。”一只白嫩的手托着碗从车棚里伸到我的面前。
确实是饿了，正当我接下食物，一个急促奔跑的脚步声，让我把马车停了下来。
“前面的马车！前面的马车停一下！能捎带我一程吗？”
我诧异地回头看，一个红色墨镜灰色套装的年轻人背着包袱从后面追了过来。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发型，他的发型是……莫西干头？！
“嗨，少年！可以搭个顺风车吗？”红色的墨镜后面，那人细长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我犹豫着，问了一个问题：“你喜欢FA红魔，还是喜欢朋克摇滚？”
“什么？”他声音尖细，弯弯的眼睛里眼珠转了一回，很疑惑地打量我。
“没事。”我心里叹了口气，对于另一个世界我过于期待了，我应该已经放弃了不是吗？“凯米尔，有人想搭车。”我把这个问题直接甩给了别人。
凯米尔一提裙子跳下车来，看了看这个奇怪的人：“你要去哪？”
“莫西干头”伸出手来准备和凯米尔握手，可是凯米尔的手就像是牢牢粘在腰上一样，动也不动。“莫西干头”讪讪地收回了手：“我是个公务员，出差公干，结果这半路上车坏了，幸亏看见你们路过，我就去堪赛贝撒县城转搭个公用车回去。怎么样？小姐，愿意捎我一路吗？”那人站得直直的，就是说话的腔调女里女气，听起来耳膜发刺。
凯米尔皱了一下眉：“堪赛贝撒很远。”
“莫西干头”拍拍我他自己的包袱：“我自己有食物和水，你们放心，作为酬劳，到了堪赛贝撒，我会付给你们钱的。”
凯米尔伸出手：“证件给我看看。”
“莫西干头”从裤袋里拿出一本黑色的通行证。
“理伯？”
“是的，鄙人理伯，政府治安管理机构的。”
凯米尔爬回了车上：“好吧，我们也刚好要去县城，你自己上来吧。”
自称理伯的人，个子不高但是手脚灵活，一步就跳了上来。我拨开车帘，看见那人的眼睛飞快地扫了生物图鉴放置的盒子一眼。
“理伯，和我一起坐到驾驶座上来吧。”
“呵呵。”他对我笑得发瘆，太阳镜后面的眼睛眯起得更厉害了，“贵重的东西，不要放在外面。”
我很疑惑，他怎么知道盒子里有什么东西。
“少年，你一定是想问我为什么我知道，对不对？”理伯笑得更厉害了：“可是，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我真后悔放这么一个人上我的马车。
他坐到我旁边，从包袱里拿出一盒曲奇饼干，嘎嘣嘎嘣地咀嚼了起来，“你放心，我只是个公务员，我对你们的东西不感兴趣，相反，我对你本人，会比较感兴趣。”
“你是同性恋？”
咔——！一块曲奇被咬得断裂。
“不是！”
一整天里，这个奇怪的理伯除了吃零食就是在看我，没有敌意，但是蛇一样的视线黏在身上，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而且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他从包袱里似乎可以源源不断地拿出零食，他拿出来的东西的总和比他包袱的体积要小很多很多。
“你和你姐姐从哪里来？”
“她不是我姐姐，非要说的话，算是我姑姑。”
“从哪来？”
“钦德莫。”
“是嘛？我也路过那里，但是那里人好像都死了。”
我顿时明白了他奇怪眼神的来由。
“是啊，都死了，就剩我和凯米尔。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强盗洗劫吗？”
“就是那样。”
“很不错嘛，能活下来。黑光帮的强盗头还算是有实力。”
“我不知道强盗还有名字。是很厉害，他还可以弄出一个看不见的墙。”我转过头正视他。我问过凯米尔，这个世界是没有魔法的。但是显然是有些我不知道的事，在这个世界里发生，我需要一个人告诉我它的秘密。而这个理伯，他一上车就能知道生物图鉴的位置，甚至他手里经常出现和他的包袱体积不符的物体。我直觉，这个人他知道我要的答案，而且还非常清楚。
“啊，呵呵。”
“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你也可以，不是吗？”我一手搭在他的肩上：“比如，我在想你的包袱里装的，大概是一个巨型仓库吧。”
“啊，确实。”我没想到他很大方地承认了，“但是很可惜，我仍然没有义务告诉你，我只是个公务员，我不打算教徒弟。”
“原来，这种东西可以教授？”
“我被你套话了呀。”
接下来，不管我怎么问，理伯都不再说话了。
他安静下来，是件好事，我可以畅快地和凯米尔说话，凯米尔不怎么喜欢他，对他的身份还存在疑虑。偶而担心别的，对凯米尔有好处，她最近总是在伤心，忘不了那场屠杀。露宿的时候，我和米凯尔睡在车里，理伯睡在外面，两两都没有交流，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直到三天后，我停下了马车。
“不能在往前面走了，有奇怪的味道。”
凯米尔走下车来：“怎么了？”
“可能是大型的野兽，群居。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绕道吧。”我很仔细地观察了四周，没有脚印或者爪印，但是我确信有东西在附近，是我在自然雨林里没有遇到过的生物。
“有魔兽。”
“魔兽？！”生物图鉴里一笔带过的物种。
“魔兽和幻兽，与普通生物是不同的，它们不是纯粹自然的产物，可能是古生命的遗留。和人类一样拥有智慧，只是魔兽有攻击人的习性，而且……”
“啊，快过来，有个小孩子摔伤了。”凯米尔一声惊叫打断了理伯的说话。
“糟糕！”理伯忽然在我面前消失了踪迹，出现在了凯米尔站立的地方。
凯米尔身边哪里有什么小孩，瘫在地上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锐利的巨大的爪子抓着凯米尔速度很快地飞上了天空。
“魔兽是世界上最狡猾最凶残的生物，它们通常会变化成人的样子去诱捕人类。”生物图鉴上的这句话我印象颇深，但我没有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四周！
我和理伯被那种东西包围了。
三倍巨大的人形躯干被厚厚的毛皮覆盖，细长的脸，上肢下面的肌肉组织里连接一双很大的肉翅，爪子异常锋利。
“第一波六个，是场硬仗啊。”理伯背向着我说。
他不说我也知道，我从腰里拿出了自制枪和刀。
“白痴，那些没用。你打败黑光派的头目是你运气好。这是两码事。”理伯嗤笑一声。话没落，一个魔兽就“轰”地倒下了，连尸体也不见了。
我也向最近的一个发出了进攻，理伯说得没错，确实没用，它们的毛皮比防弹衣效果还好，踢上去钢一样地硬，刀砍不断。我只能单方面地躲避进攻，扰乱它们的视线，好让理伯用最短的时间解决对手。
打完后，理伯赞赏地看了我一眼：“你还挺聪明。”
他微微有些喘：“小子，你想救那个女人是吧？”
“她是我的亲人。”
理伯点点头，有些无奈：“这只是它们群体攻击的第一波，下一场攻势它们的数量会变成这里的三倍，我照顾不到你，也没有办法分身去找那个女人。等我们打完，那个女人早就被吃了。”
“你去救她，我留在这里。”
“开玩笑！如果我的旅途中出现意外人命案件，我也会被贬职的！”理伯尖细的声音大叫，他擦了擦嘴角的甜食末：“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快说！”
“你，在第二波攻势前，学会念！”
“念?”
“废话少说，开始了！”
他忽然推了我一下，我一下子感觉到身体出现了不对劲，有什么东西从我的皮肤里发了疯一样冲出体外，那东西一刻不停地疯狂地流逝，我渐渐觉得我开始虚弱起来。
“你做了什么！！！”
“所谓念，就是自由操纵从体内发出的气。每个人都会发出微量的生命能量，但大部分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放任它流失。我现在做的，帮你把‘念’强制发散出来。现在你想办法尽快将能量保留在体内，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如果流逝过量，你会死！这就是知道‘念’的代价。”
如果有多余的时间，我真想打他一拳。
控制气？
我想起过去那个世界中国有种叫做“功夫”的东西，说的是身体里有什么点啊，道路啊气体啊什么，到现在中国人还相信针刺特殊的地方可以治疗疾病。会不会有异曲同工之处呢？
我渐渐放松下来，回想那些不甚清楚的道路啊，点啊，果然喷出的气体按照一个特定的路线运动了。我发现我不可能阻止这些运动，只能改变它们流动的方向，如果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非要留在一个地方，我必须把我体内的道路修筑成一个环城线。我终于懂得，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魔法。
理伯啪啪啪地鼓起了掌：“三分钟，说你天才也不为过，我没想到你还能活着。”我很能理解他的想法。如果我学不会，无疑会成为累赘，即便我没有因此而死，即便那些魔兽不动手，眼前这个“公务员”也会以“妨碍公事”的理由杀了我吧。
“这样就可以弄出那个强盗头的无形的墙？可以打倒魔兽？”我看着自己的双手。
“还差得远呢。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你自行体会吧。”
理伯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就像外接手兰迪莫斯对阵迈阿密海豚队的一个漂亮的传球，我想说这不是在打NFL的季侯赛！在飞机上被弹射跳伞也不是这样的吧！
我像个眩晕的橄榄球一样被抛向了凯米尔飞走的方向。下方的理伯已经开始了他铺天盖地的第二波战斗。
借着树冠的力量，我勉强保持轻巧地落地，地上清晰可见的足迹和浓重的味道。橄榄球在一个长传后到了队员手里，现在我要开始短跑三百码达阵，那里！不远的山体上有个巢洞。
攀岩，我爬进了洞口。
空的。
一声呼吸声从洞顶上传出，凯米尔被吊在天花板的钟乳岩上。
我看了她一样，坐下了。
“还不帮我解开绳子？”凯米尔生气地大喊。
“你先告诉我她人在哪？”
“谁在哪？那魔兽刚刚出去寻找食物。”
“你不怕我对你的孩子不利？”我从岩石背后捞出两个魔兽幼仔来，个子还很小，和五岁小孩一样大小，虽然他们毛发坚硬，但是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拧断他们的脖子。
“我们的伪装连气味习惯也能模仿……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低沉的语调完全成了恐怖的声音，“凯米尔”扯破了手臂上的衣服，眨眼间变成了巨大无比的魔兽。
“其实我不知道，我诈你的。”
“可恶！”我猜如果他是个人，他脸都急红了。
“我们谈一个条件，我放了你的孩子，你把凯米尔还给我，而且不许再对我和我的朋友动手。”
“成交。”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奇怪的旅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