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我接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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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故冷声道：“毒气层在下降。”
萧别本能抬头，那层原本环绕在X星高空的紫色烟雾宛若一张巨型大网正在徐徐朝这个星球中心聚拢。
萧别的脸色骤变，所以林子里那些鱿鱼怪并不是受到别的东西的袭击，而是被毒气侵袭了！
那层毒气此时已经距离他们头顶只有五六米高了！
“之前那些东西跑得那么快恐怕是因为毒气层已经下降得很靠近了。”郁故收回目光看向面前那片黝黑的密林，“看来入夜之后，毒雾会降至地表。”
“那还等什么？”萧别握紧霸下道，“先离开这！”
如果像郁故猜测的那样，这样日复一日那些鱿鱼怪还能活着，他们一定是可以有能藏身的地方，不管怎么样，他们也得先往它们逃离的方向去看看。
郁故却说：“不急。”
萧别张了口想说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急，郁故的手却又从他的口袋里伸了进来，手指摩挲着蹭过他紧实的腰线，萧别的呼吸颤了颤。
“你……你做什么？”
郁故还在努力分辨瓶盖上的螺旋纹：“找药给你止血。”
既然林子里没有别的东西，也就不怕给萧别处理伤口时会被什么东西偷袭了，这也算是难得的好消息，他们可以在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下稍微松懈几分钟。
郁故找了半天没找到，干脆全部摸了出来。
萧别松了口气，再这么在他兜里鼓捣下去可不是好事！
不过这里光线太暗，郁故俯身想看个仔细，突然右侧一道光亮照来，他本能眯了眯眼睛，发现是萧别打开了个人终端上的灯。
眼睛适应了几秒，郁故终于找到了那个螺旋纹的瓶子，纹路并不明显，加上他手上全是血，摸起来就更不明显了。
萧别瞥一眼郁故腕上的个人终端，忍不住道：“联邦帝国的个人终端没升级没配个电筒？”
郁故没在意萧别的口气：“之前配过，我觉得鸡肋，让人换了。”
萧别：“……”他妈的哪里鸡肋了？？当时唐玖奈在这么小的芯片上加上电灯装置时他还觉得牛逼得要死呢！
他十分不服气：“哦，那换成什么牛逼的东西了？”
“全星际……”郁故的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全星际监测定位仪”算是联邦帝国个人终端的绝密了，必要的时候联邦帝国可以监听所有个人设备，就算是离线状态也仍然可以实行生命检测定位。郁故收住话，从容转口，“把衣服脱了。”
萧别一时晃了神：“脱、脱什么衣服？！”
郁故抿唇，没再废话，径直开了萧别的一排扣子，不等萧别反应过来，他直接将他右肩的衣服褪到了手肘处。
牵动伤口传来的痛楚令萧别本能拧紧了眉，但他没哼声。
郁故突然圈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萧别恍恍惚惚地想，这人怎么又贴心起来，上个药而已，还得握着他的手安慰他吗？
郁故轻轻将他的手抬起：“保持这个高度别动，照着我好处理伤口。”
萧别：“……”他妈的。
肩胛处一片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混着褐色的陈血，看得出是撕裂了几次，好在眼下出血量不大了。
郁故直接将半瓶止血药倒了上去。
萧别吃痛抿住唇。
眼下没时间仔细清理，郁故利落从萧别披风上撕下一片，顺着他的肩胛一直沿着胸口包扎绑好。
萧别没矫情，自顾找了瓶药倒出来吃了两粒。
那层紫色毒雾又下降了近一米。
这才几分钟而已，速度太快了！
林子里那些庞然大物的哀嚎声已经渐渐消失。
郁故快速收起地上的药：“能走吗？”
萧别应声，他抬手抚上肩胛，忍不住细看向郁故，他的脸色依旧不好，萧别还记挂着他多吃了几粒药的事：“你呢？”
“没事。”郁故将倚楼听风收入鞘，径直朝那些庞然大物逃离的反向走去，他没回头，“跟上。”
萧别抬步跟了上去，个人终端的灯没关，郁故的身影被拉至很长，萧别睨着他的背影，他随意束在后面的头发有些凌乱，微末的皇室血统让他拥有了漂亮的金棕色头发，光线在他发圈镀上了一层光辉。白色金边的联邦军装沾了不少斑驳血迹，不过穿在郁故身上倒没有污秽感，反倒是平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
让人忍不住想抱抱他。
萧别的呼吸一敛，肩胛的伤口传来隐痛。
他在想什么？
“萧总。”前面传来郁故的声音。
萧别回过神，发现头顶的毒雾又下降了不少，他掩住心思加快步子。
再往前，郁故很快看到了一处巨大的断层，或者说是个极大的悬崖深渊。萧别抬手照了照，一眼望不到对面，也无法分辨究竟多深。
郁故半蹲下身，指腹略过悬崖边上那道大型拖痕：“看来那些东西从这里下去了。”他拾起边上的碎石丢下深渊。
根本听不到声音。
萧别俯身往下看了看：“这么深怎么下去？总不至于集体来这里自杀吧。”
郁故捻了捻手上的泥土：“那些东西触须上有吸盘，应该吸附着崖壁下去。”他说着，突然伏地半侧身探入深渊。
萧别被他吓了一跳，几乎本能冲过去将人拉回来。
“你……”
“氧气浓度超过了30%。”郁故看着个人终端上的数据开口。
萧别皱眉：“什么意思？”
郁故道：“这里地表的空气成分和联邦星球所有宜居星球上的成分应该差不多，氧气分子量是32，而空气是29，在同等体积条件下，根据密度公式计算，氧气密度大于空气，所以地表的氧气浓度高于高空。毒雾入夜下降，应该是晚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它的分子式，导致它的密度增大，鱿鱼怪们匆忙躲入悬崖，说明下面的氧气密度大于晚上的毒雾密度。所以我们也得下去。”
萧别刚惊喜郁故很自然地跟着他说“鱿鱼怪”了，结果听到郁故说要下去，萧别的脸色铁青：“怎么下去？”
别说他们根本没有下降深渊的装备，下去和鱿鱼怪们共处一室？那不也得死吗！
郁故沉吟了下：“密林里有藤蔓，不必下到底部。”他解下倚楼听风，朝萧别伸手，“借你的刀一用。”
萧别握紧刀柄站起来：“我的刀重，我去。”
不等郁故开口，萧别已经提刀往回赶。
看来药效起来了，萧别已经恢复不少，郁故蹙眉按揉着胸口，他又摸出从萧别那顺来的药，倒出两粒吞下。
那两年他的身体用了太多药，对大部分药都产生了耐药性，萧别的这瓶药应该见效很快，但对郁故作用也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他低头难受地呛咳两声，也不知道白柊现在在哪里，会有奇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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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别用最快的速度砍了藤蔓拖着往回走，一路上他还在想，这么重郁故消瘦的身板肯定吃不消，幸亏没让他来。
他若不是右肩受伤，现在必然一手一条健步如飞！
毒雾下降的速度似乎更快了，萧别还没赶到悬崖边毒气就已经沉至他的额下了，萧别咒骂着加快了步伐。
眼前那层紫色烟雾继续下沉，很快漫过萧别的眼睛，再是鼻子。
前面快到悬崖边了，萧别屏住呼吸冲过去。
等等，郁故呢？
他环顾四周，终于在崖壁看到那里躺了一个人。
萧别的脸色大变，该死的，叫他吃一粒药他非不听，是不是现在身体撑不住了！
藤蔓拖在地上发出密集的“簌簌”声，萧别急速冲过去，他几乎是扑到了郁故身边：“阿……”
平躺在地上的人忽地睁眼看来。
萧别一噎：“你……你怎么躺着？”
郁故看看头顶的毒雾：“下降太快了，站着得屏住呼吸，累。”
萧别：“……”
郁故顺势半趴起身，接过他身后的藤蔓道：“那边有块大石头，可以栓石头上，我们得快点。”
萧别回神：“我去。”
“你一只手不行。”郁故将两条藤蔓抗上身，他现在直身就无法呼吸，只能半蹲着走，这样就显得藤蔓的分量更重了，“帮忙拖着些。”
“嗯。”
等两人把藤蔓一头固定好，毒雾已经降至半腰，连蹲着都必须屏住呼吸了。
郁故利落给萧别绑好藤蔓，打了个手势让他下去。
萧别撑大眼睛，指了指郁故。
郁故调出个人终端的虚拟屏，打了一行字：【我需要你下去测试氧气浓度】
萧别扛回来的藤蔓很长，郁故不确定毒雾能沉到深渊哪里，也不知道下面的氧气浓度是多少。
况且萧别现在只有一只手能用，他不可能靠一只手攀爬下去，郁故必须留在这里给他调整藤蔓的长度。
他用力推了萧别一把。
萧别知道形势急迫，他没矫情，转身下了深渊。
藤蔓瞬间绷紧，郁故咬牙拽住了藤蔓，慢慢将萧别放下去。
萧别抬头，紫色烟雾几乎已经快覆盖住深渊上空了，但它看起来还在继续下沉，藤蔓也还在继续下放，个人终端上的氧气浓度开始快速攀升。
郁故就算趴在地面此刻也需要屏住呼吸了！
萧别拧眉看向深渊上方，突然，他的个人终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氧气浓度快要达到氧气中毒的临界点了！
萧别大声道：“不能再往下了！”
接着，他的腰际一紧，藤蔓瞬间被往上提了提，应该是郁故在固定藤蔓长度了。
萧别抽出霸下运力将它插入崖壁，他试了试，单脚站了上去。
快点，阿故，快点！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郁故还没下来。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上将？郁上将！”萧别的心口一沉，“阿故！”
萧别单手攀上藤蔓，正试图爬上去，一抹身影骤然破开紫雾直落下来。
郁故一口气憋到了极致，来不及助跑，只能凝住最后的力量直接纵跃跳下深渊。
这里距离崖顶已经超过二十米，这么直接跳下来会因为藤蔓惯性被砸到崖壁上的！
不能这么让郁故撞上去！
萧别一手往崖壁上撑了把，脚踩在刀身上借力跃出去。
耳边是击坠的厉风，破开那层浓厚的毒雾，郁故看见漆黑的深渊里有一抹冷白光亮朝自己飞来。
然后，他看到了朝他张开双臂的萧别。
刹那晃神，郁故仿佛看到了十年前萧别站在楼下朝他张开双臂的样子。
他说：“跳下来，阿故，我接着你。”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12章 我接着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