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
-
吕心仪的亢奋持续了一整天，她给周玉琦发消息。
心意：我们睡了！！
这回周玉琦终于被震惊到，一个电话弹了过来。
“真的假的？这么快？”
吕心仪这才羞答答说：“素的。”
非要说的话，算是荤边素，半荤半素吧。
周玉琦嘁一声：“没劲。”
吕心仪誓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你懂什么，我们这叫纯爱。”
纯爱的吕心仪当晚就被连人带枕头扫地出门，江载月叉腰关门：“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
吕心仪不死心地扒着门框：“你需要我。”
江载月说：“我不需要你。”
“不，你需要。”吕心仪说，“没有我你睡不着的。”
说到这个，江载月面上飞起一抹薄红，嗔怒地道：“谁要你昨晚那、那种方法……”
“不觉得很有用吗？”
“没用。”江载月矢口否认，“那只是因为体内的药还在起作用。”
仿佛昨夜在她身下宛-转-低-吟的那个人不是她，从三十七度的柔软嘴唇中，吐出了格外冰冷不近人情的话语。
吕心仪不可置信脸。
江载月甚至还要补充说：“昨天晚上情况特殊，就不扣你工资了。”
吕心仪更加不可置信脸。
“谁在意那点工资！你以为我是为了钱才来和你演的吗？”
江载月咬住嘴唇，下巴却骄矜地往上一抬。
“那是为什么。”
“为了你。”
吕心仪很快速地说。
“为了我的身体吗？”
“不……你为什么这样想？”
门后的人将嘴唇咬得发白。那双唇，吕心仪昨晚也吻过，咬过，知晓它的滋味，将它亲吻得充-血红肿，也因此，在江载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吕心仪的声音弱了下去。
这点弱的气势在这场对话中被立刻发觉，随后溃不成军。
门在吕心仪面前关上，落了锁，江载月说，坚持吃药才能得到真正的治疗。
吕心仪呆呆站着，不可思议的情绪翻涌上来。
所以江载月是这么想她的？
觉得她只是贪图那在彼此初恋时没能得到的身体……图一个吻，一个拥抱，皮肤相触，肢体相接。
她的确图这些。
但也不止这些。
在高中时，吕心仪就表现出了对江载月身体的过分热衷。
她常常痴迷地盯着江载月的脸，二人做同桌时，吕心仪不听课，就撑着手臂侧着脑袋看，一看就是四十五分钟。
其他部位也盯，纤长的手，手肘到小臂的线条，披散在背后的长发，校服外套下依然可见轮廓的肩与背，坐在座位上弯下腰去系鞋带时，衣服勒出的一截过分细的腰。
她死缠烂打，让江载月成为了她的模特。镜头忠实地记录，既记录模特，也记录摄影师的喜好。
习惯从哪个角度拍摄，镜头移向哪些部位细节，偏好的场景与意象，摄影的主题与风格。
但那时吕心仪还只是满心以为，那只是因为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缪斯。
江载月是她的缪斯。
光是静静地看着她，便能发挥出无穷的想象，将不同的她留在自己的镜头之中。
但吕心仪也必须承认。
她们之间，不仅仅是普通摄影师与缪斯之间的关系。
只是江载月为什么会那样想呢？
她表现得，有那么糟糕……那么饥-渴吗？
吕心仪进行了深刻反思。
深刻程度直接表现在，这回轮到她睡不好觉了。
出国之后，吕心仪本来已在漫长的旅居生活中戒掉了必须抱着东西睡才能睡着的习惯。
但不过只是抱着江载月睡了一晚，再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居然就睡不着了。
真是由奢入俭难。
旁边是有一个细细长长的蓝色哆啦A梦抱枕，吕心仪翻过身去盯它半晌，深刻怀疑这是江载月专门为她准备的。
不然呢？江载月自己又用不着抱着东西睡觉。
她来这张床睡觉的时候，也会抱着这个抱枕吗？
吕心仪把哆啦A梦扯过来，抱住，蓝色机器猫脸上的笑容傻乎乎的，江载月常说，看，你笑起来和它一模一样。
吕心仪会摸摸脸然后说：“哪有？我笑起来哪有那么傻，我的脸也没有那么圆。”
柔软的棉花抱枕被空调吹得凉丝丝的，没有温度，也没有皮肤特有的触感与弹性。最重要的是，将手放在上面，不会有呼吸的起伏，不是属于她的那座活着的山峦。
……
睡不好觉，吕心仪一天到晚都蔫蔫的，提不起劲，像被太阳晒蔫乎了的花草，人都黑了一个度。
反观江载月，外表居然精神奕奕，半点看不出来。
现在的生活倒有点舍友的意思了，吕心仪克己复礼，老实本分，银行卡收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时，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谁给我转的五千块？
江载月甚至还是偷着转的，收到消息的时候，两人都不在家里。
吕心仪端着手机发愣，一个小皮球啪啪啪地弹着滚到了她的脚下。
“姐姐！”
一个扎羊尾辫的小女孩晃晃悠悠地跑过来，正要费劲地蹲下身子，吕心仪先她一步，弯腰捡起皮球，递给她。
“谢谢姐姐。”
小女孩笑容跟声音都甜甜，一笑起来露出一排的小米牙。
小女孩仰头看吕心仪，突然问道。
“姐姐，你是住12楼的那个姐姐吗。”
“我是住12楼。”吕心仪笑盈盈说，“但12楼还有另一个姐姐。”
“我知道！”小女孩说，“你是江老师的女朋友！”
吕心仪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我姐姐在江老师的奥数班上。”小女孩说，“奶奶也跟我们讲了，说你们住12楼，大家都知道你们。”
嚯！
吕心仪开心得眯眯眼。
街坊邻居不愧是街坊邻居，这么会宣传。
小女孩用一种早熟的、老奶奶看儿媳妇的眼神将吕心仪从头到脚看了一通，然后老气横秋点点头。
“你长得很好看，和江老师很配。你们可千万不要分手呀！”
吕心仪笑眯眯向她保证道：“我们不会分手的。”
“但是我听说，”小女孩的脸色变得神秘，冲吕心仪招招手，“你过来，低头，我讲给你听。”
吕心仪依言弯腰附耳过去。
小女孩手捧着皮球，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用一种十分郑重、担忧的语气对吕心仪说道。
“你们家长是不是不同意你们结婚呀？”
吕心仪眨眨眼睛：“没有的事。”
“家长不同意的话，这事很难办的。”
小女孩老气横秋道。
吕心仪说：“不难办。我也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保证，不能讲给你家大人听，好不好？”
“好。”
小女孩点头，肉眼可见地变得兴奋。
“这个秘密就是呀，江老师的妈妈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认我是他们家的干女儿了。”
“哇！”
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
“你会替姐姐好好保守这个秘密的，对不对？”吕心仪微笑地说。
“嗯嗯！”
小女孩忍耐着兴奋，用力点头。
她挥手跟吕心仪再见，抱着皮球往回走了几步，又回头问吕心仪。
“奥数班的家长开放日，你会去吗？”
……
“家长开放日这种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诉我，”吕心仪说，“太不道德了吧。”
江载月说：“谁告诉你的。”
“楼下的小孩。”吕心仪说，“她说学生家长都会去，来参观体验课的人也都会带小孩去，说很想在那里见到我。”
“你去干什么。”江载月说，“你又不是学生家长。”
“这种活动你们总要摄影摄像，拍图写文发公众号的吧，”吕心仪说，“我去，我免费去给你们拍。”
“这些都有专门的运营老师做，”江载月残忍拒绝，“我在工作场合并不需要你履行合约义务。”
吕心仪说：“那个小女孩说她们全班都知道你女朋友是我！”
“是这样的。”江载月面上浮起一抹笑意，说道，“托你的福，最近收到的表白信都少了，倒是收到不少喜糖，还有手叠的千纸鹤。”
这些都被她仔细收藏了起来，用一个专门的大储物箱放着。
吕心仪胡搅蛮缠。
“我想看你工作时的样子。”她说，“我想拍。”
“你不是大摄影师吗？”江载月说，“日理万机，档期都排到下下个月去了，怎么有空来我这免费给我拍。”
“我说过给你免费拍一辈子的。”吕心仪说，突然察觉不对。
“你怎么知道我档期排到下下个月了？”
江载月一滞。
随后哂笑一声，很随意地说道：“你自己说的，这都忘了？”
“我说过吗？”
“说过。”江载月肯定点头，“你记性好还是我记性好？”
“……”
吕心仪挠挠脑袋，无法反驳。她确实是个忘性大的，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说忘就能忘，常常从别人嘴里听到一个根本和印象里不一样的自己。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要倚仗相机记录生活，来帮助自己巩固记忆。
“好吧。”吕心仪说，“但我如果真的想去，你也拦不住我。”
家长开放日也是对外的展示活动，还有试讲课，要吸引新客源的，哪有培训机构开门做生意，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江载月头痛。
吕心仪的确说得没错。
但归根结底，吕心仪又不是他们的目标客户。
江载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你要是到时候能带小孩上门，我就允许你拍。”
奥数班是给小学生上课的，家长开放日近在眼前，吕心仪上哪儿去弄一个小学生来？
谁知道面前这人一听条件，眼都不眨，就满口答应下来。
“不就是借个小孩？这还不简单。”
“你等着，到时候我带我们女儿来听妈妈上课。”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