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安和》可望云耶

39、蛋糕的做法

　　三月三，礼琮的生日。

　　为了感谢他对我的照顾，我和文焯策划了一出宴会，在三月三的晚上邀请礼琮来文焯的别院，并邀请上一些人，一起为礼琮庆生，这些当然都是瞒着礼琮的，所以这几日我和他连一面都没见过，总是以我休息为借口推脱，实际上我却是暗中筹备当晚的宴会事宜。

　　重头大戏自然是当晚的宴会，其他的酒席之类的就是文焯的事了。在这么仓促的时间里我也想不出什么惊天的策划，只能模拟上辈子看的那些宴会，但是有很多东西又不能要，比如小品，以前看的那些小品都是以当前的社会为题材，而我来到清朝都是宅在家里，压根没了解当时的实事。再拿相声来说，虽然京城的人是喜欢听相声的，可是我内在活脱脱是南方人，那边相声可是不流行，我们最多是听听牌曲，拍案之类的。

　　这一时筹划起来还是有难度的，而且时间这么紧，我不得不依靠文焯。我稍微拟了一下，宴会主要是：歌舞，小品，相声，听评，插花表演，戏曲，摔跤等等······

　　歌舞倒还简单，有三个，我选了中间一个自己安排，另外两个是文焯请府原有的班子表演。相声，听评，也是他到外面请的，插花表演是从府里挑选几个丫头跟着我学，至于戏曲，当初我是定下《牡丹亭》中的寻梦，这话问出口连连遭到众人的侧目，特别是文焯，后来旭茉告诉我没有人知道有这个曲子，我事后又回想才了得当时《牡丹亭》还没问世，自己说漏了嘴巴，最后定下《大闹天宫》和《长生殿》还有的是让礼琮到时候自己点。

　　摔跤这些我原是不定的，也不知道要定这个，后来还是文焯和我说满人都爱看摔跤这些和巴图鲁有关的东西。

　　至于食物，大致还是交给文焯，我就打打下手做做几样小菜，当然蛋糕是不可避免的，而且这蛋糕还要当天做，所以这几天我都忙着准备食材和器具，不但去了馒头店还去了教堂，也闹出了不少的笑话，我英语也没流利到和外国人顺畅通话的境界，幸好人家中文可比我的英文要好，也费了点口舌，才把需要的东西给弄到，不过这个传教士的名字怎么觉得很熟悉，好像是叫什么南怀仁，是个比利时人，提说他十八岁就进了耶稣会初学院，还曾经同汤若望一同共事过。我很愉快的邀请他届时来参加礼琮的生日宴会。

　　宴会布置什么的也都是文焯安排，我有时就给点意见，日子就这样匆匆而过，时间的脚印一步一步来到三月三。

　　卯时还没到我就起来，又是忙着给主位上插花，又是忙着布置酒席，时不时的还出了点小状况，不是花还没全部运到就是那边的戏子嗓子吊了，临时还得换演员，这问题还是多的很，团团转的忙了一整个上午，到了正午的时候才不得不被旭茉拉到文焯的书房里滴血喂药。

　　这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这两位大爷不愿意强烈要求我停下休息让我把剩下的工作转交给其他人，可现在就算我想也不能了，这蛋糕他们谁会做？还有一些糕点都是他们没见过的，就算我写了方法在条子上他们怕是也不敢下手的，毕竟这西方的做法和我们东方差的是很多的，做坏了底下的厨子，女人，谁也不敢负责。

　　所以这事也是解不了的，我和他们道明了情况也分析了一下，两人才很不情愿的让我继续，只是多了个条件是，下午的时间都要跟着我，万一一个不小心再遇上前日的事情，腰间的梅蛊好不容易刚压制下来万万不能再让它开了。

　　我也没法子，看他俩这么坚决的样子，只好耸耸肩让他们跟去，也好给我打打下手，这做蛋糕可不是件容易的活，更何况是在这个仪器缺少的年代。

　　于是三人打打闹闹的去了厨房，这还没进去又被许嬷嬷拉住，她前几天被礼琮送来照顾我，现在万事对我可小心着，就怕我哪里再磕着碰着，她道：“姑娘，这地儿可不是您该来的，石爷您也劝劝，可不能由着她性子胡来。”

　　说着又要去拉文焯，文焯平素就不喜人触碰，不着痕迹的躲开，笑道：“嬷嬷说的是，不过你家姑娘我可是劝不住的，这丫头心思可活着，就怕是十个男人也是比不上的。”

　　“呵呵呵······这说的是姑娘？”
　　“还是石爷您了解姑娘，不过这话说的还真对。呵呵·······”
　　“哈哈·········”

　　旭茉和许嬷嬷还有身边跟着的几个丫鬟婆子连连笑开，文焯还带笑的看着我，羞得我假装生气别过脸去，这人可是把我比作王熙凤了？十个男人也比不过？就眼前这个男人十个我怕是也比不了的，心眼比谁都说，说出来的话真真能把人气死过去十次都不止。

　　我娇嗔的一眼，甩开他们直接进了厨房，里面正在烧菜的婆子，男人，一看见我连连下跪请安：“姑娘吉祥，主子吉祥。”
　　我一看后台，文焯也跟进来了，也不和他多说，接过一婆子手上的带子，挽了挽袖子把两边累赘的衣料给绑住，走到中间给我空出的长木桌上问：“准备的东西可都好了？”

　　众人皆应：“是。”左右上前帮我把蒙住盖子的食材掀开放在我跟前我仔细数了数鲜鸡蛋，白砂糖，精白面粉，奶油还有碱子发酵粉，一样样都不缺，可以做了，我先叫婆子下水，用灶火烧旺。

　　这时文焯上来，袖子也是用绑带绑好了的，我嘻嘻笑，看他决心这么坚强，那这搅拌的事就属他了。
　　我道：“你等着，我要你的时候会叫你。”
　　“嗯，好！你不要太累了。”他点头道，我下意识的推眼镜却发现鼻梁架子上已经没有眼镜了，有些不习惯的摸摸鼻梁，着手开始做蛋糕。

　　首先拿出三四颗新鲜鸡蛋打到碗里加入大白砂糖、奶油，用三四支筷子均匀搅打。我示范的打了几下，便把手上的筷子交给文焯道：“这是你立功的机会了！你先轻后重，先慢后快的打。”

　　文焯迷迷糊糊的接过筷子也按着我的话开始打，手法也正确地却是先轻后重，先慢后快的打，打了有一会儿他问：“要打多久？”
　　我朝碗里看了看，这蛋液有些气泡了，颜色也有些发白，体积也之前多了许多，大概再打五分钟的功夫就好了，男人的手劲就是大，要是按平时我打至少是需要二十五分钟的，不过那时候都是拿到店里面用搅拌机来打的。

　　“怎么样？现在呢？”文焯看我只是朝着碗里看，不语道，我楞了一下，脑子消化了一下他的话，赶忙看了看蛋液，这蛋液已经起泡、变厚，色泽奶白，体积也比原来增加两倍，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第一次打都能打的这么标准看来文焯还是很聪明的，按现代人的话，此男可是经济适用男，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很是不错。

　　“怎么了？还要我继续吗？”文焯一边大一边奇怪的问我，我看着他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不要，就这样子就好。”
　　我从他手上接过筷子和碗，把筷子撂到一边，旭茉这时候拿来净盆，我清洗了一下，以1:800的模式将发酵粉与面粉拌和，然后倒入蛋液中，搅成均匀的糊状，我也不敢过分搅拌，防止面粉起筋缩成块，其主要目的只是使蛋糕达到发松就好了。

　　现在蛋糕已经有了胚，只剩下固定形状。我把前几晚让旭茉做的寿桃状金属模具放在案板上，在底部两侧涂上菜油，防止粘底。然后把搅拌好的糊状料倒进盒里，上锅蒸煮。
　　先用旺火沸水蒸三分钟，待蛋糕表皮结皮，然后降低温度，在锅内加点冷水，约蒸10分钟，蛋糕即成型；再加旺炉火，直到蛋糕蒸熟。出锅时我又在蛋糕表面涂些熟油，让它看上去更加的诱人。

　　身边的几个馋猫闻到蛋糕的香味早就蠢蠢欲动，一个个的挤上前来，还使劲的拿手掌扇，让香气更入自己的鼻子，我闻着香气也很兴奋，这好久都没闻到的味道，今天再次闻到，感觉却变了许多，有些苏苏麻麻的，又有些难受，复杂的很。

　　我用蘸了水的白帕一手各捏起模具的两边角，把它倒扣在青花盘上，上，左右各敲数下，差不多松动的时候才小心的把模具和蛋糕分开，这次分开蛋糕的香味才更是扑鼻，几个人都按耐不住的上前喊：“姑娘，您行行好，给我们吃几口吧。”

　　我笑笑，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小刀，把它切割成十块，各是不一样的大小，其中的四块我特意留下，差不多占了蛋糕的一半，一块我小心的用纸包好，放在一边，另三块我分别给了文焯，旭茉，还有许嬷嬷。

　　其余的众人接过蛋糕只一口便吞下，连连大喊：“好吃，好吃。姑娘真是厉害。”
　　“这味道香的很，甜甜绵绵的，最是好吃不过。”
　　“可不是，我老婆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这新鲜玩意。”
　　“恩！我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
　　我起初还担心大家吃不惯蛋糕，没想到他们不但接收反而还喜欢的很，看来等下可以多做一些，也可以给喜欢的人打包回去。

　　只是怎么我切得大块的三人怎么没声音，我看去，只见文焯不但没什么高兴的脸色反而有些生气，我笑问：“怎么了？莫不是嫌蛋糕小块了？”
　　他放下蛋糕叹气道：“你身子还不大好，师傅就长叫你休息，每封信里都提起，你给礼琮举办宴会我不恼，只是没想到这么累，早知如此我万万是不肯的，如今这蛋糕更是个劳什子，好不容易做出来，你又都分了，等下子还得再做，累着了怎么办？”

　　他一口气说的这么多，而且义正言辞的，我一时还接不下口，旭茉这丫头在旁边也是连连点头。
　　我想了想才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这一趟下来也累不得我哪里，这搅拌都是你干的不是，费得只是时间的功夫，看大家吃的这么高兴，也是值得，等下再做不就得了。”

　　“你·········你这丫头，等下可不许喊累。”文焯看了我许久，才长叹一口气，摇头，眼眸里却有着不一样的闪亮。
　　我心底里下意识的有些害怕，赶忙转身把纸包的蛋糕交到旭茉手上道：“你吃完就给九珍送去，昨晚我派人打听了，她现在住在常宁府上，等下也会来。”

　　旭茉噜噜嘴有些不甘愿：“姑娘，您就是心疼格格，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我笑道：“我哪里不心疼自己？做个蛋糕难道还折磨自己了不成？”
　　转身，我继续接下面的菜肴：美极芙蓉虾，玉米牛肉芒果床，晶莹剔透鸡腿卷，荷塘小炒··········

　　这些菜肴都是以前我爱吃的，妈妈一到过年过节常做的，有些做法记得不太清楚，可心底的那份惆怅却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