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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疯癫 ...

  •   五弟你胡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呵斥,把我和常宁都吓住,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只见福全手铎在背后,一脸沉重,蹙眉紧紧盯着常宁,没给我半点的眼神。而紧跟在他后面的礼琮微微带笑,神情莫辨,可是一双眼睛却是清冷的让人心中莫名其妙的打了冷战。

      “你这样不是平白的误了三姑娘的名声吗?”福全对着常宁继续呵斥。我低着头,嘴角扯起一抹嘲笑。三姑娘!他改的倒是快。

      常宁在我旁边身子上前,还要辩解却被福全的气势压住:“快跟溪芝和三姑娘道歉!”

      这句话说出口,那可是不得了的了。在这个时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何使得他们的道歉。这福全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为了表现他对卫府的重视还是尊重人权?而一直恭敬有礼的礼琮现在却没什么表示,这一切的一切不都太奇怪了吗?

      事情很快陷入了僵局。福全话已经说出来了,可常宁却迟迟不愿意低头,礼琮也安静的站在一边不闻不语,做太公状。

      在整件事情中虽然一直都是围绕着我和常宁,可是很明显主角却是福全和礼琮。礼琮虽然是恭敬的低头不语,可他身上晦暗的气势让人不忍接近,而福全身上也奇怪的很,一改往日温和的气势,强硬的让人害怕。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寒风吹过窗前的树叶发出沧桑的“沙沙沙————”声响,房间里的空气感觉越来越稀薄,似乎再过一下就能让人窒息。

      “噹——噹——噹——”自鸣钟洪亮的鸣声子外间传来,混合着呼吸声沉重的难受,可也是因为这样,房间内诡异的气氛瞬时消散。

      礼琮首先活动身子扯起僵硬的笑容向福全和常宁作揖道:“二王爷严重了,溪芝和舍妹怎么能担得起!”

      狐狸,狐狸!从我这个角度很明显的可以看见他浓长的睫毛下那双鄙夷的眼神,可是他的声音恭敬的却让人不得怀疑他。

      福全也不是个吃素的,很老套的接口:“溪芝可不要妄自菲薄了,还记得刚才在书房,你可是和本王据理力争的!呵呵呵······罢了,罢了!本王和五王爷也叨扰够了,也是时候该走了。”福全大手一挥表示要走。

      狐狸听到福全的话低着的脸突然间黑下来,眼神狰狞的可怕,可是他依然扯起笑容回他:“谢王爷赐教。溪芝和舍妹恭送王爷。”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常宁毕竟还是小孩儿心性有些耐不住打官腔大声嚷嚷开。

      福全含笑的看了一眼常宁点头,领着头先走了。却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转身含着一抹奇怪的笑,不知道是对着谁讲莫名其妙的留下一句话:“我会等的。”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一行人浩浩荡荡,消失在落日的余晖中,太阳给他高大的身影镀上一层孤寂的金边。

      我的心口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停漏了一拍。看着他,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看着他在夕阳下拉长的背影,突然间有些心酸,不知由来的心酸。

      “人都走的,你还看什么?”身后突然见冒出礼琮阴气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回过神看他。

      他阴暗着脸,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从阿鼻地狱冒出的恶鬼,狰狞的可怕,半边脸背对着夕阳,阴暗生涩,似乎连那一半的灵魂也卖给了恶魔。

      “啊————”他突然扯起我的左手,让我直视他的眼睛。

      “疼————放开我,你放开我······”疼痛让我大声的嘶喊,右手用力的想掰开他的手指,可终究敌不过他的力气。因为挣扎,手臂上红了一大片。

      “以后少接近他,听到了没有?”他用力按住我的手臂,大力的震动我的身子,我被他摇晃的,整个身子都站不稳,脑袋和上半身全部都在震荡。

      在这一时刻我只想把我的手从他的手指上挣脱出来,可是越来越挣扎换来的只是更大的禁锢,他把我整个抱在怀里,在我耳边大声喊叫:“听到了没!”

      他的禁锢太危险,胸口处的空气越来越少,在最后一刻我放出声音大喊:“听到了,听到了,你放开我————”

      听到我的承若,礼琮才答应放开我,身上被捆束的力量顿时消失。我虚脱的滑下来,手撑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银环和石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空虚的让人害怕。

      他走了,坚持了许久的泪水在这一刻终于滑下,滴落在清冷的地板上,我虚摊着,无神的大笑出声:“哈哈哈······”这疯狂的世界啊······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嘶哑的喊叫声在空寂的大屋子里显得那么的寂寞,那么沧桑,那么可悲。

      “姑娘······”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她靠在门垣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忧的的看着我。

      我想把怒气一股脑的发泄在她身上,我想对她呐喊:“滚,滚,都给我滚······”可是话出口偏偏是:“没事儿,你走吧。”呵呵呵,真他妈可悲的高等教育,为什么我要照顾到别人的情感,可到最后伤痕累累的都是自己。

      福全,礼琮,玉晴,康熙······一直,一直都想平平安安的在世为人可是为什么却是那么的难?谁能告诉我?

      “呵呵呵——————”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着,我又开始大笑了,这笑声怎么就那么好听呢?呵呵呵······

      浮生着甚苦奔忙,
      盛席华筵终散场。
      悲喜千般同幻泡,
      古今一梦尽荒唐。
      ······

      两个月似乎很长,可实际上却又很短。我与外界完完全全的隔绝了,不过按时间来算康熙和鳌拜的矛盾亦是不远,在这场戏剧中卫府又是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自从我长笑不止,我被卫府的人怀疑是得了失心疯,因为害怕伤到人所以被软禁在卫府的一个乡间小别院里,而对外则宣称卫三小姐在乡下修养。不过这样也好,时间长了,心也静下来,话也不再说了,日子也过的挺惬意的。

      看来最后还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适合我,而那些宫廷内,官场内,大宅门内,的勾心斗角多我来说就好像是前尘旧事,如拂尘扫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是遗憾的是礼琮每到十五都会来看我。刚开始带些老太太和大太太给我做的新衣裳,或则给我带些当下时新的首饰,后来看我接过都是不在意放在一旁,后来就改换带书了。

      我也不推迟,接过。只是不与他说话。自己捧着一本书坐在槐树下静静的看着,有时兴致来了还会泡些茶。他也不勉强我,有时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一会儿,有时候留下来吃顿饭,可这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之间似乎从来就没有任何联系,更别提那缥缈的血缘关系。

      一阵凉风吹过,带来满目的苍茫,我抬头木讷的盯着欣欣向荣的古槐心中空荡荡的。远处茉旭端来一杯香茗过来,她来到我身旁放下茶杯走到身后熟练的替我按摩僵硬的肩膀。

      “姑娘,今天大爷说要留下吃饭。”她小声道。我微眯了眯,书又翻过一页。

      他留下就留下,反正我只是个借住,而他才是正牌主人。只是可怜了茉旭这个丫头,因为上会儿带我去看梅花的事儿被他下令赶出卫府,后因为我“发疯”了才又被找回来,现在看见他还是怕的哆嗦。

      “姑娘,今天我们吃煮冬粉好不?听说今天府里刚进了一个福建的厨子,煮得可好了。”茉旭继续念叨。

      “啪————”书掉在地上,我眼眶霎时间红了,泪水顷刻间漫延。

      福建!这是妈妈的故乡,每次和妈妈一起回姥爷姥姥家的时候,他们都会先煮冬粉给我和弟弟吃,而这种味道也成了童年一个美好的回忆。

      那时候还很年幼,次次为了谁先吃到冬粉而大打出手,然后姥爷或则姥姥其中一个就会出来调停,再然后,再然后······再然后就是乡间小铺糖果的香味。

      “姑娘,姑娘······”茉旭低下头要看我。我被拉回来,不想被她发现什么头低的更低,使命的挥着手让她退下。

      茉旭停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勉强我走了,我低着头看她远去的青白色的绣花鞋心里头更难过了,哽的更难受,泪水滴下,一点一滴沾湿了书纸。

      今生今世我还有回去的机会吗?我还能再做真正的初初吗?爸爸妈妈弟弟我的亲人这辈子还有可能见到吗?

      我想的难受,不曾察觉身旁意外的动静,却听到一清脆的童音突然在我身边冒出。

      “姐姐,你怎么了?”我抬头一看却是个粉嫩白皙的女娃娃,她身着五福镶边旗装,旗装上还挂着一串明黄的佛珠,胜是可爱。

      “姐姐你为什么哭了?”她慢慢的走过来,抱住我,绵绵的童音似乎能治愈心中的伤痛。我就这样子任她抱着,看着,心中一片荒芜。

      “姐姐很好看啊!为什么哭呢?是因为想阿玛吗?姐姐是不是像九珍一样想阿玛和额娘呢?”她抬起脸天真的望着我,一脸的纯真。

      我望着她,很想说是,可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直直的往下掉。

      “姐姐,九珍也好想阿玛和额娘,可是嬷嬷告诉九珍,阿玛去天上找额娘了,那样他们就会幸福了。”九珍望着天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眉宇间透漏着满足,身上似乎笼罩着圣洁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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