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E.S.P》梵程.J

119、Ten - 3

　　From 云
　　我和絮最终还是搬离了竺。作为超能保护协会的资源部部长，我每个月会见到作为宣传部部长的竺几次，这个时候絮也会过来，一起吃个饭聊聊天。
　　我始终说不清絮对于竺的感情，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那并不是恨，不是絮口中的对于竺间接导致她人格分裂的埋怨。只是絮在心里还没有办法脱离那些日子的苦痛，而且漫长的折磨已经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她的感情，即使面对我的时候也是如此。
　　强的死亡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絮也是一样。得知消息之后，竺开始发高烧，一烧就是一个多礼拜。烧退了以后，整个人虚弱得像一张纸。而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便是絮。这期间竺有多次试图求死，都被絮用幻觉的能力救回来。我猜絮让竺在幻境里和强见面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时间长，所以到后来，竺几乎是靠着絮活下去的。
　　但大概是能力用得太多的缘故，絮开始头疼。整夜整夜的。醒来以后看见竺有异状或是情绪低落的话又立马投入到超能的使用中，所以竺的身体好转以后轮到她生病了。一样的高烧。
　　大概竺也是了解到这点所以逼着我和絮离开的。没错。提出分开住的人并不是絮，而是竺自己。开始絮坚决不同意，直到竺和她保证不会再寻死，也说明自己不想靠幻觉活下去，絮才勉强同意。其实这已经说明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了，她们就是用各自的方式在守护对方。
　　关于超能的风波渐渐平静。我和絮的生活也渐渐平静。在竺的推荐下，我做了超能协会的资源部部长，而絮继续她的学校生活，开始读心理学硕士。
　　今年秋天，我们打算结婚了。说出来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我和絮在这方面的想法出奇得一致。她说她的弱点就是我，不走到那一步我就好像会忽然消失一样；而我也是一样，生怕絮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而离开我的怀抱。但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之所以那么急迫地将对方绑在一起，是生怕某一天发生像竺和强那样的悲剧。如果真的有生死分离的那一天，我们也想以彼此另一半的身份去参加对方的葬礼，而不是一个连名分的没有男朋友或是女朋友。而这张婚纸，本来觉得没那么重要的，现在却也觉得，那仿佛是能牵住对方至永远的重要约定。
　　“云……”絮的呼唤让我回神，今天是试婚纱的日子，婚前准备比想象起来要繁琐却也甜蜜得多。
　　眼前的絮让我震动了一下，她就好像女神一般，白纱轻柔地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材，纯黑的瞳孔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圣洁而沉静。
　　“怎么样？”见我没有动静，她挥了挥手。
　　“新郎看呆了呢。”一边的小姐笑着。
　　听了这话，絮的脸颊红润了起来，衬着她的皮肤更加的白皙。我只是觉得恍惚得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实。走过去握住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我抬头望着她。
　　“你真的要嫁给我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么莽撞的问题，絮显然也懵了一下。
　　“当然，除了你我还可能嫁给谁？”她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是哦……呵呵。”傻傻地抱着她的腰，我忽然觉得，之前经历的一切都不算什么，如果结局是这样美好的话。“你放心，我会陪在你身边一辈子，没什么能够分开我们。”我小声地自言自语。
　　“什么？”絮低下头疑惑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练习一下承诺而已。”我摇头笑笑，向她伸出一只手。
　　我的新娘，从今天起，我们的幸福由我来守护。

　　From 竺
　　强离开已经一年半了。
　　我好像在地狱里生活一般，每一分每一秒。常常梦见强被关在冰冷的水箱里向我求救，或是梦见他被殴打，满口是血地望着我。这种生活，我一直想要抛弃，但是怎么也甩不掉。
　　毕竟那个人是强啊，是我爱了十年的人……
　　秋天的时候参加了小絮和云的婚礼。当小絮把手放在云手里的时候，我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云了了我最后一个心愿，小絮有了一个终身的归宿。
　　因此，我也可以放下心来，去追寻我想要的了。
　　我不是单纯地因为痛苦而想要寻死，也不是因为孤单寂寞。而是在强走以后，发现自己也失去了爱的能力。我会做很多的公益活动，试图培养起我的同情心，将那些无处释放的感情转移到需要帮助的人身上。结果却发现我已不能，我变得如此的冷漠和无关心，我的爱随着强的离去也消失不见了。那些所谓“无处释放”，其实根本就是无尽的空虚，我的胸腔里像没有心脏在跳动一样。
　　行尸走肉……这是唯一能够形容我自己的词。即使我还有表情，即使我还会笑会哭，也不代表我还是一个完整的人。
　　所以，在经历了一年半的时光之后，在大家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时候，我依然选择了这条路。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我的归宿。
　　很对不起小絮，爸妈的事以后，还要她再经历一次这样惨痛的事情。但是我相信她会理解，她会理解我一个人活在世上有多么的疲倦。她会理解，我是因为太想幸福，所以才离开。
　　刀锋划破手腕的时候，可以听见皮肤绽开的声音。可是意外的，那并不疼痛。大概是浴缸里的水温缓和了那种尖锐。沉溺在水里，看红色的水波渐渐蔓延至整个浴缸，我并没有感到恐惧或悲凉，因为我就要和强相逢，所以格外的幸福。我想，爸当初大概也是这样，即使是在幻觉中无意识地采取了这种行动，却也隐隐地知道，那头有妈的等待，所以即使是死亡，也不是孤身一人。我也是如此的，这种感情格外得想要小絮明白，希望她不要为我徒劳地伤心难过。
　　陷入沉睡的那一瞬间，我真的看到了强的脸。那时候我忽然觉得，幸福，有时候就在身边，只是我们没有及时看见……

作者有话说

　　后记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