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向E臣服的A》顾南深

19、偷袭

　　裴子泓翻箱倒柜找出了碘酒棉签和纱布，他重新站在了安东尼的面前，不客气地命令道：“把你右手伸出来。”

　　安东尼看了他一眼，反而将手背到了身后。

　　裴子泓哼了一声，“粗暴”地一把提起他的手腕，用沾了碘酒的棉签小心地处理创面。

　　“你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这几天就不能安分一点吗？得亏这只是木头，要是玻璃呢，你手上这几根骨头才刚长好，这手还想不想要了？”

　　裴子泓越说越气，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生气的立场。

　　安东尼垂眸看向他，问道：“那个仪式什么时候举行？”

　　裴子泓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的眼睛向上一转，瞥了一眼安东尼的脸色后又重新转了回去。

　　他取来纱布，熟练地在他手上绕了三圈后打了一个漂亮的白色蝴蝶结，然后满意地说：“好了，这几天不要碰到水，小心感染。”

　　安东尼抽回了手，又问道：“那个仪式，到底什么时候举行？”

　　裴子泓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三天后，那个时候你还在这里关着呢，别想了。”

　　“你能提前带我出去吗？”

　　裴子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压低了声音惊呼道：“你疯了吗？提前出去？算了算了，你疯了就疯了吧，我可没疯。”

　　裴子泓将顺手将收拾好的垃圾丢进了垃圾桶，转身就走。他前脚刚迈出一步，右臂就被死死地拽住。

　　“你干什么？”他见安东尼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快准狠地抬手挥向他的下颏，迫使对方松开了自己。

　　裴子泓揉着自己被捏出乌青的手臂，骂道：“疯了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你提前带我出去，我去见一个人，见完以后我就回来。”安东尼站在窗边，负手而立。

　　裴子泓一屁股坐在脚边的椅子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有那么一刹那，他竟然真的在思考这样做的可能性。

　　好在理智占领了高地，他很快一口回绝了：“不可能！我不可能带你出去。”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破裂后，这狭小的屋子内充斥着尴尬的沉默。

　　不出片刻，裴子泓就感到了如坐针毡，他主动开口：“你出去是想见谁啊？不会是阿尔伯特·斯图亚特吧？”

　　见安东尼没有回答，他又继续说道：“你难道是想要劝他放弃这个仪式吗？你疯了吗？”

　　安东尼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如果你的朋友已经为你牺牲了他的尊严，你会袖手旁观吗？”

　　裴子泓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布满泪水的面孔。这一次，他终于透过他的眼睛，读懂了他内心的情绪。

　　但是为了他的安全，他必须阻止他这个可怕的想法。

　　“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多少人把手，除非你能正大光明地走出去，要不然这么多关卡肯定有一环能扣住你。还有，你有想过这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吗？”

　　“正大光明地走出去。”安东尼低声地重复着这几个字，他问道：“进出这里，只需要电子ID吗？”

　　“对啊，”裴子泓下意识地回答他，而后又迅速否认：“啊啊啊，不对，还需要检查指纹和虹膜，我告诉你，这手续可繁琐了，你别妄想出去了。”

　　裴子泓见他贼心不死，耐着性子给他分析：“我知道你是想要劝他放弃这个仪式，但这是绝不可能的了。宙斯帝国的皇帝早就在赫拉宫昭告全宇宙这则消息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别想着出去了，就算你费尽千辛万苦见到他了，也是白费力气。”

　　安东尼冷笑了一下，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

　　他对着裴子泓郑重地说道：“你说得对，是我太莽撞了。”

　　裴子泓得意地笑着说：“你想开了就好，那我走了。”

　　见安东尼没有任何回应，他回过头又补了一句：“我想以后我们有缘会再见的。”

　　安东尼礼貌地笑了笑，背在身后的手早已紧握成拳。他体内肾上腺素不断飙升，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待会儿要出手的招式。

　　裴子泓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突然，他感受到背后有一阵疾风袭来。

　　一秒后，裴子泓直直地向后倒去，两眼紧闭陷入了昏迷中。

　　安东尼费了一点儿劲将人拖到了床上，他站在床边喘了一会儿粗气，三下五除二地扒下了他身上的军装。

　　虽然他比裴子泓要高个几厘米，但他现在消瘦的身材完全能穿得进他的军装。

　　安东尼将裴子泓身上的每一处都摸了一遍，确保除了手上的电子ID以外，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然后才放心地离开了。

　　安东尼走出房门，将帽檐压低了些许，靠着来时的记忆，很快就走出了这栋建筑。

　　如裴子泓所说，一眼望去，这建筑外面布满了哨卡。

　　不过他丝毫没有犹豫，朝着面前最近的关卡大步走去。当他选择敲晕裴子泓的那一刻，他就拿定了主意，必须要见到阿尔伯特，哪怕赔上性命也值得。

　　他手握着ID卡，穿过了一道道关卡。令他意外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让他停下来接受审查。

　　*

　　午后，alpha躺在湖边的竹椅里，看着远处的风景放空大脑。看着看着，疲乏感涌上大脑，他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渐渐入睡。

　　而就在这将睡未睡的时候，远处飞来了一只轻盈的白孔雀，它昂首阔步地走到alpha身边，俯下脑袋啄了啄他的手背。

　　alpha在梦中突然感到一阵刺痛，猛地从竹椅里坐起，就看见了一只白孔雀在他身边来回踱步。

　　白孔雀盯着alpha看了一会儿，见他竟然毫无表示，又要低下脑袋啄他的手。

　　alpha赶快抽回了手，从椅子边上的木盒子里摸出了一点儿吃食。

　　他朝着白孔雀摊开了手掌，小家伙毫不客气地闷头就是一顿乱啄。这点食物很快就被它吃完了，它作势又要啄他的手心。

　　alpha警告它：“你今天已经吃得够多的了，要是再吃下去，就要和它们一样，飞都飞不起来了。”

　　白孔雀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顺着他的手指朝远处看去，几只绿孔雀在湖边摇摇摆摆地蹦跶，却一个也没能展翅飞翔。

　　“听话，晚上再喂你吃。”

　　白孔雀不高兴地抖了抖身子，大摇大摆地去找它的同伴们玩耍去了。

　　alpha感慨道：“没良心的东西，都不给我开个屏就走了。”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阿尔伯特”。

　　alpha顺着声音向后望去，却彻底地呆住了——穿着联邦共和国军装的安东尼正站在不远处，朝他挥舞着手臂。

　　alpha眨了眨眼睛确定这不是幻觉，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朝安东尼走去。

　　“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话对你说。

　　两个人同时开口，四目相对。他们很快就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异样的情绪。

　　安东尼主动解释道：“我打晕了一个...一个给我送饭的士兵，穿了他的衣服，从看押的地方走出来的。他们的看管很松懈，没有人阻拦。”

　　alpha仔仔细细地扫遍了他的全身，松了口气：“你人没事就好。”

　　十多日未见，安东尼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伤痕累累的影子了，看来祁煜的确信守承诺，用了医疗箱救治他。

　　“我长话短说，趁那个士兵醒来之前我还要赶回去。是祁煜强迫你同意那个仪式的吗？”

　　alpha早就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摇了摇头，道：“是我自愿的。”

　　“为什么？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效忠于他？”

　　alpha耸了耸肩，“效忠的确是假的，这个仪式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他答应了我的要求，相应地我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所以你是为了我们这些被俘的人，才答应他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当一辈子的俘虏。”

　　“安东尼！”alpha皱着眉头态度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作为利文斯通家族的人，你绝不能这样毫无斗志！”

　　安东尼突然激动地握住alpha的双肩，问道：“那你呢？你可是这个帝国最尊贵的人，为了我们这群人做出这样的牺牲，值得吗？阿尔伯特你真的想清楚了吗？你真的要效忠祁煜这个小人吗？这场仪式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的可能了。”

　　alpha平静地说：“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你们只是我提出的众多条件里的一个。我宣誓效忠于他，换取帝国十年的安稳，这很公平。至于这场古老的仪式，不过是一种等价交换罢了，没有任何的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整个帝国的臣民都将见证这场仪式，甚至整个银河系都会看到，你单膝跪地向他臣服。”

　　“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帝国的未来，这算得了什么？”

　　就在两个人激烈地对话之时，远处走来了一个人，倚在树干上默默地看着他们。

　　安东尼和alpha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个人的脚步声，直到他主动开口：“哥哥，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安东尼猛地转过头去，看到enigma似笑非笑的嚣张模样，疯了似的朝他冲过去，挥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

　　enigma冷笑一声，一个后撤就巧妙地躲过了他的招式。

　　“安东尼，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