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向E臣服的A》顾南深

12、归家

　　皇帝陛下带领一众高官大臣，浩浩荡荡地一路来到宫门口，亲自迎接enigma的到来。

　　enigma冷着一张脸，右手搭在佩剑上，左手背在身后，面对皇帝的热情，他视而不见。

　　皇帝或许是有些尴尬的，但脸上仍挂着虚假的笑容：“祁将军，好久不见。”

　　皇帝年近百岁，头发花白面色憔悴，说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

　　他的话音刚落，共和军团里头立马就冒出了几个零星的骚动，几个对前几日“演习意外”本就颇有不满的士兵，此时此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个已经没有人再相信的谣传，顿时又在众人心中激起了一片涟漪。

　　他们敬仰的大将军，怎么会见过宙斯帝国的皇帝？

　　enigma半眯了眼睛，就在他准备开口前，皇帝立马说道：“记错了，我和祁将军应该是初次见面。这些天来，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一晃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回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犹如昨日啊。”

　　enigma面无表情地看他表演，皇帝又说了几句云里雾里的话后，笑着道：“祁将军，这边请。”

　　皇帝已经在赫拉宫备下了盛大隆重的宴席，皇后也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皇帝和enigma走在最前面，宙斯帝国的大臣和共和国的高级军官们跟在后面，随行的部队则被请去了另一处宫殿。

　　就在enigma等人踏上赫拉宫前的石阶之时，一排训练有素的侍女们朝他们走了过来，一个个微笑着说：“将军，请您交出身上的武器，我将暂时替您保管。”

　　enigma看了一眼侍女，转头又看向皇帝，他波澜不惊的褐色瞳仁里终于涌动了一点情绪。

　　皇帝笑着说：“这是我们的传统，入赫拉宫，不带兵刃。祁将军，你应该知道的吧。”

　　enigma看着皇帝，右手干脆利落地解开了腰间的佩剑，侍女双手接过他的佩剑后向后退了几步。

　　共和国的将领们看到他们的将军都这么做了，虽然心里头有些不满，但都一一交出了佩剑与枪支，料帝国这帮人也不敢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众人走进赫拉宫，等候多时的皇后款款向他们走来。

　　她乌黑浓密的秀发高高盘起，戴着一顶红宝石王冠，在璀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她纤细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上挂着一串红宝石项链，其间点缀着无数绚丽的钻石。身上的一袭华服相比之下倒是显得有些普通了，金丝银线与饱满的珍珠在裙摆上勾勒出几幅取自希腊神话的图案。

　　她是宙斯帝国最尊贵的女人，她的华冠丽服云鬓花颜，无疑代表着宙斯帝国的“体面”。

　　可是这份体面在帝国战败的事实面前，倒像是一番强颜欢笑，如同落日余晖即将消逝。

　　皇后来到enigma面前，向他伸出了右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祁将军，欢迎你的到来。”

　　enigma这一次终于如绅士一般轻轻提起了她的手，低下头在她的指尖上落下了一个简单的吻。

　　皇帝沉默地看着他俩进行了短暂的寒暄，直到皇后主动提起了alpha。

　　“伊丽莎白！”皇帝皱着眉头板着脸，急忙喊停了他俩接下去的对话。不过他见皇后脸色微变，又走到她身边小声补了句，“现在还不是时候。”

　　enigma就在这时候向身后望了一眼，然而人群中早已不见了他熟悉的身影。

　　早在众人进入赫拉宫的时候，alpha便趁乱逃离了这令他心悸不安的地方，一路直奔他自己的宫殿。

　　他的宫殿坐落于皇宫东面的一座不高不矮的山丘上，站在宫殿的最高处的阳台向远处眺望，可望见弗洛山脉从山顶倾泻而下的雪。而宫殿前面的花园里开辟了两处人工湖泊，养了几只孔雀，整日里悠闲自在地巡视花园里的每一处角落，大有一副我才是这座宫殿主人的模样。

　　alpha穿过花园，来到湖边，两只本在那儿休息的绿孔雀又飞又跳地溜走了。

　　“哼，都忘记我了吗，没良心的东西。”alpha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碎石头就往那两只孔雀屁股上砸去，结果石头落在它俩脚边，吓得它们原地起飞，翅膀扑棱了几下后，又笨重地着地，吭哧吭哧地往前跑。

　　alpha本就没想给它俩什么教训，倒是它们一扭一扭的笨重动作成功逗笑了他。就在他看着它俩走远了以后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从湖的另一头飞来了一只白孔雀。

　　它轻盈地降落在alpha身边，用尖尖的嘴戳了戳alpha略显粗糙的手背，求食未果后，它向前蹦跶了两步，展开了它洁白的尾巴，如千万朵在漫天大雪中盛开的雪绒花。

　　“我没有吃的。”

　　白孔雀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左顾右盼似的摇了摇头。

　　alpha笑着说：“那你跟我走吧。”

　　白孔雀收起了尾巴，跟在alpha身后大摇大摆地往宫殿走去。

　　一人一鸟踏着橘色的日落，伴随着远处飘来的钟楼余音，回家了。

　　*

　　夜晚，alpha坐在卧室外的阳台上，山谷间清凉的晚风吹动他额前的金色碎发，他手上捧着一大桶巧克力冰淇淋，右边的玻璃茶几上摆着一块奶酪，一只高脚杯和还剩半瓶的波特酒。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他的宫殿里还有两位客人——亚瑟·斯图亚特与安娜·斯图亚特，他挚爱的哥哥姐姐。

　　亚瑟来的时候一脸沉重，安娜则笑容灿烂，不过她眼皮上的水肿还是露了馅。

　　三个人一起来到地下酒窖旁的影音室，alpha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美酒，选了一部有些年头的电影。

　　刚开始他们只聊电影，而后变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虽然没有一个人的重心在这部电影上面，随着剧情渐入高潮，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电影的背景音乐戛然而止，温馨的影音室一下子陷入了过分怪异的宁静中，没有人想要残忍地打破这份短暂的安宁。

　　亚瑟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红酒，他酒量不好，白皙的脸上浮现了两片不大的红晕。他终于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阿尔伯特，父皇很失望。”

　　“亚瑟！”安娜在一旁有些惊讶地瞪了他一眼，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直白。

　　“我知道。”alpha回答得有些勉强，早在皇宫门口，父皇就一眼看到了在人群里的他，不过短短三秒的对视，眼神里难掩失望。

　　那眼神就像一阵疾风，将他已经碎了一地的心，吹散了。

　　安娜作为姐姐，又是一个善解人意的Omega，她握住alpha的手安慰道：“你已经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全部，所有人都很感激你的付出。战争的失败不是你的错误，你不必自责。”

　　话虽如此，但是安娜知道她要强的弟弟，一向把帝国荣誉看得比自己的生死还重要，怎么可能不自责？

　　alpha苦笑一下，转而说：“我会为这场战争的失败担负起我应尽的责任。”

　　亚瑟放下了红酒杯，反问道：“负责？你难道想要上军事法庭吗？”

　　安娜转头看向亚瑟，不太有底气地说：“只要签订了停战协议书，没有人会上军事法庭。”

　　“你觉得父皇会签订那份和约吗？他舍得割让曜石星吗？”亚瑟说。

　　安娜又转过头来看向alpha，她本就哭肿了的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alpha顺势搂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姐不必为我担心，我不会上军事法庭，我们也不会失去曜石星。”

　　“真的吗？”安娜的语气里带着点哭腔，她兔子般的眼睛里半是喜半是忧。

　　“真的，我向你保证。”

　　alpha并不知道enigma准备的和约里有什么“丧权辱国”的条款，不过张朝今日的那一句话点醒了他，他已经来到了谜团的边缘，很快便能驱散这片迷雾了。

　　又是一阵凉风袭来，将alpha从回忆里带了出来，他解决完最后一口巧克力冰淇淋后，趿着拖鞋走回了卧室。

　　就在他解开睡袍的那一刻，突然一道黑影从背后袭来，将他整个人扑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alpha本能地抬起手肘向后击打过去，岂料竟然被对方快准狠地拆解了招式，重新将他压回床上。

　　alpha怒目圆瞪，被酒精麻痹的大脑重新开始运作，他终于看清了来着何人——喝得烂醉如泥的enigma。

　　军帽歪歪斜斜地戴在他头上，领口的两颗扣子也松开了，要不是屋内光线太难了，alpha一定能看到他左边膝盖和小腿处的一大片泥渍。

　　“你怎么进来的？”

　　enigma似乎没有听见这个问题，俯下身子不轻不重地咬了口他的耳垂，哑着嗓子问道：“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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