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暂离虚圈•冲田总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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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远远便看见全身被骨甲包围的乌尔奇奥拉，走近看去，乌尔奇奥拉转过身来，向不二微微颔首、从他的骨甲可以看出是一个少年的身形，并不似别的虚那么丑陋。转变完成了么，这家伙，看起来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的样子啊。于是不二周助仍然保持着一部分谨慎靠了过去，直到确认那的确是乌尔奇奥拉，而不是其他东西。
“我，还太弱。”乌尔奇奥拉的骨甲下面，传来他那沉冷的声音——变得更冷漠了吗，一切以力量为第一优先考虑。——【可是马上，我连这颗心都要失去。】乌尔奇奥拉的话语又回响在不二耳边，不知为何，为何他会感到有些心疼？也许作为人，还能有情感，有哭，有笑，有欢乐，有痛苦，有自己的喜好，正如精市就算失去了父母，他还有爷爷，有网球，有队友关心他，还能哭出来，可是作为一只虚，每日面对的就只有吞噬，获得力量，弱肉强食，乌尔奇奥拉正是如此。他作为人的前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他失去了那颗心，于是不二，抑或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不二说。
“你的那种束缚力量，很强。请把那种力量加诸于我身上，之后不用管我。”乌尔奇奥拉的声音无悲无喜，不具一丝情感。
不二吃了一惊。他本来以为乌尔奇奥拉是想借助他的力量来束缚其他怪物，没想到他竟然要把束缚力量加在自己身上么。为了什么呢？你这样，真的会死的啊！
乌尔奇奥拉机械般的开口：“是，死后会消失，徒留一具白骨。但是废物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
不二吃惊的望着他：“你能听到我的想法？”“是，不知为何，自从成为虚以来，无论多远都能听到的，无聊透顶的无用想法。”乌尔奇奥拉直板地说着。
“这是虚所特有的能力吗？”不二除了在乌尔奇奥拉化虚的那一瞬，就再也听不到乌尔心中的声音。
“我不知道。在吞噬其它虚后，有一部分可能获得它的记忆，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去做。”
不二周助思考了一下说好。在乌尔奇奥拉的要求下，不二给他加上了中等的束缚术，一人一虚便在漫漫白沙上继续前行。
最初的几场战斗看的不二心惊肉跳。也许真的是在和平无忧的人界生活得太久了。乌尔奇奥拉迟缓的步伐，和对面的虚相对疾速的身体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每当对面的虚重重地拍在乌尔的骨甲之上，乌尔的骨甲便出现一条裂纹，虽然裂纹很快便能复原，但不二还是很担心。甚至不二周助都分不清楚是因为怕乌尔死去，自己回不了现世而担心，还是因为实实在在地怕他死亡，徒留自己一个继续行走在这苍茫沙漠之上？
但乌尔奇奥拉每次还是艰难的赢得了胜利。在虚的致命处狠狠挥下自己的骨爪，一击致死，然后吸取它的力量。如此几次下来，乌尔奇奥拉看向不二说：“不是，应该只有我能听到你的想法。”不二周助问他，脑中充斥着另一个人的想法，不会很困扰吗？出奇的，不二周助沉默以对。也许对他来讲，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
十年。一个漫长，对虚来说却只是杀戮中弹指挥间的日子。不二就这样和乌尔奇奥拉结伴度过了十年的时光，直至今日，乌尔奇奥拉终于说他可以打开虚圈到现世的通道。不二感到自己并不是十分激动，虽然有希望重新回到精市所在的世界。他转过身来问身旁的乌尔奇奥拉：“你会和我一起回去么？”即使知道乌尔会说什么，他还是要问出来。果然：“不，现世的灵子浓度过于低劣，这是毫无意义的做法。”乌尔奇奥拉瞥了一眼通道那边隐约可见的现世天空，最后说了一句话：“就算你现在回去，他们也看不到你。考虑一下吧。”
不二周助最终还是跨入乌尔奇奥拉打开的那道裂缝。回首望向另一边的乌尔，那双骨甲里一双绿翡翠的眼睛无波动的目送他离去，直到那道裂缝缓缓闭合。不二只觉他的印象里只剩那双眼睛，很久很久，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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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酒肆、店铺；武士、妇女、商贾……不二走在现世的街道上，左右观看。这是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的日本，从过路武士的口中偶尔能听到“倒幕”“尊王攘夷”之类的字眼。
果然还是暂时无法回去吗。看来是时空交错了的原因。
现在的现世，是一个动乱与不安并存的世道。人人自危，惶恐度日，也涌现了一批有着自己政治倾向的团体，比如说新撰组。只是不知现在具体的年份，如果能见到书上记载的那大名鼎鼎的冲田总司，也不枉自己来这一趟。
冲田总司据说是个美青年呢。不二假装快活的想着，以此来冲淡对不能见到精市的不安和暂时停止想到和乌尔奇奥拉在一起的日子。
街上的人们因为没有灵力，是看不见不二周助的。十年之中，乌尔奇奥拉因为吸取了众多虚的力量，连带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与虚圈对立的有尸魂界，而自己身上这一套黑色长袍被称为死霸装，是死神的标志服饰。乌尔在知道他穿着死霸装却又不是死神后，下了评语如是：“奇怪的灵魂。”但乌尔却没有因此而远离他。在乌尔的定义里，他到底算不算同伴呢？
新撰组的队舍其实很好找，在跟着几对武士后面转了几次就到了。在房屋间绕来绕去，却都没有冲田总司的身影。不二恍然，笑自己笨，单凭“美青年”这个特征就想找人，找得到才怪呢。
遗憾的步出新撰组队舍，不二在一个转角处却听到一段对话：“冲田大人他……听说快要病的不行了啊！您是冲田大人他一直敬佩的人啊，就算这样也不去看看他么？”“去的话，只会给总司带来麻烦。”“可是……！”“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土方大人！”“不许再说了！不经过我的命令擅自去看总司的人，一律按局中法度切腹处理！”
接着是哒哒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人走远了。不二走过去看，那里只剩一个红发少年死死握住拳抵在墙上，眼底尽是不甘。“为什么……”少年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会这样……”
冲田总司病重，那个被称作土方大人的男子，应该就是副长土方岁三了。不二很是同情这个少年，他应该和冲田总司有很深的感情才会不顾一切求土方岁三吧。但不二从历史上也了解到：倒幕是历史的必然轨迹，新撰组总有一日会成为昨日烟花，湮没在名为过去的长河之中。土方岁三所说的“去的话只会给总司带来麻烦”就是指如果探望他的人暴露了他的养病地点，会有很多倒幕之人去寻冲田的麻烦。而新撰组不可能一直抽调人手去保护他，去看望现在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冲田总司，只会加速他的死亡进程。
历史上的冲田总司，据说是在千驮谷植木屋的某户宅中养病，不二就一路朝那地方走去。一路上遇见的暗杀事件、火拼事件、闹事之徒数不胜数，谁都自诩为正义之士，不二觉得很反感，没有去帮任何一方。他只在路上见到一场巨大的火灾，无数平民被卷入其中，不二看着这一切，历史的变革总有无辜之人被牺牲，而他身为一个灵魂，改变不了这一切，也无法去改变，力不从心。
到达千驮谷植木屋后，那里的景象被不二收揽眼中：仍旧是一片荒芜，战乱收割了幸福的时光，徒留一众人在乱世中苟且偷生。一个小孩子赤脚从田埂上跑过，褴褛的衣服上到处是补丁，小孩子背着一个篓子往那几户人家跑，篓里装的似乎是药草。
不二跟着小孩子来到一户人家前，就听屋里传来压抑的几声咳嗽声，透过开着的窗棂，不二看到一个黑色长发的青年朝小孩子微笑，那青年脸色苍白，黑色长发也失去了本应有的漂亮光泽，明显就是病弱之人。但那笑容，却真真切切，他是发自内心的朝小孩子微笑。不二随小孩子走进里屋，看到榻上半坐着的青年，旁边的被子底下，露出一方帕子的角，那角，竟也被血染的鲜红。
小孩子生气的冲过去抽出那方帕子，看到上面有些已经干涸到发黑的血迹，更加生气的说：“夏目大人！您怎么病情加重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呢？”
夏目？算了，嘛～也许用的是假名，也许他并不是冲田总司，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非要看到冲田总司。不二觉得在虚圈待了十年之久，连性子也变得冷漠起来，也许表面上还在温柔的微笑，但一旦他睁开那双蓝眸，那其中的光芒定是摄人心魄，使人不敢直视的。
接下来的日子，不二就停在了千驮谷植木屋。看着平民们悲叹生活的辛酸，偶尔经过的行脚商人的吆喝叫卖声，不时走过几个武士落魄的身影……有时他也再到那一户人家去看看那个青年。青年病的越来越重，也许马上就要离开人世了。不二静静地走到青年的榻前，坐了下来，这次，他准备看着这个灵魂的离开，也许自己还能与他说上两句话……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些寂寞了。
塌边不知何时跑来一只黑猫，睁着黄橙橙的眼睛盯着他们。不二看着黑猫的眼睛，总觉得它看得到他。而这时一个身形越过不二，一片白光瞬过，黑猫化为一缕烟消失在空中，不二惊觉榻上的人已经魂魄离体，此时正握着一把刀作出劈斩后的收势。
那个灵魂回过头看向不二，不二恍然中像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云锦。青年的灵魂显示出他生前最美的样子，他身着一身白衣，黑色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后，面容清秀——但有些地方不对。那灵魂身上，满是戾气，虽然在笑，但掩盖不了一双眼摄人的寒光——那是人斩之后的凶煞之气。青年胸前连了一道链条，那链条连着他的灵魂与身体。
“我已经死了吗？”那灵魂看了一眼榻上的自己，又看向不二，疑惑的问道。
不二周助看着他，摇摇头说不知道。青年看着不二，又低下头看手中紧握的刀，自嘲的一笑：“嘛～原来连死后，刀也不会离身啊。”
“你的刀术，使得很不错。太快了，连看都没看清楚。”不二笑着说。“快……么。这是称赞哟。也许你没见过我用它来斩人，所以才不会惧怕吧。呵呵，人都死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青年抚摸着刀身，轻轻地说。忽然青年问不二：“你也是死了吗？人死后，会一直像我们这样在现世停留么？”
不二再次表示不知道。青年说：“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想你听过他们叫我夏目大人吧？死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呢，我的真名其实是冲田总司。请多指教咯～”
“不二周助，请多指教。”不二听见他的介绍后，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啊，你跟我的剑术老师同名呢，近藤先生……说起来还真怀念呢。”冲田总司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门外传来了小孩子回家的脚步声。他一进来就看见了冲田总司榻上那毫无生气的身体。他大惊——他是看不到灵魂状态的不二他们的。冲田朝不二说：“死后还能看见自己的身体真是很奇怪的感觉。真是对不起阿郎啊，他照顾了我这么久，没跟他说声再见我就离开了。”冲田非常歉疚的样子，不二也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么，应该可以斩断的吧。”冲田总司不等不二周助回话，已经挥刀斩断了胸前的锁链。
之后两人跟在小孩子后面，看着他叫来大人协力埋葬了冲田总司的身体。
“好了，那我们现在到哪里去呢？”冲田问道。“你想回新撰组看看土方先生他们吗？”不二突然出言，不出意外看到了冲田总司那期待的眼神——冲田总司在不斩人时，还真像个孩子呢，情绪明明白白都表现在脸上。能在乱世中一面顶着鬼之子的名号一面又有天真无邪，真是很不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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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土方先生他们还是老样子啊～”冲田总司嘟着嘴，掰着手指一项一项地说：“山南、近藤先生他们平时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土方先生冷着个脸，生人勿近，左之助，新八他们还是相声三人组……嘛，我走了之后一点也不想我啊，还是嘻嘻哈哈？”他想着想着沉下了脸：“京都的局势越来越不平稳了啊……谁知道新撰组还能存在多久？我活着的时候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然后他便没有再说下去。
在新撰组队舍的门口，他们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傍晚夕阳落山，似是逢魔时刻。残阳如血，惊起一滩鸥鹭。远处的地方，燃起了一场大火，火焰冲天，与血色残阳交相辉映。“可恶！”冲田总司咬牙，快速往起火地点跑去，他身后，新撰组队士也依序赶去。仿佛，又回到了他在一番队任队长的日子。
不二跟在他们后面。【我们的路上，飘扬着名为‘诚’的旗帜——】历史上的新撰组，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诚’之旗风范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暂离虚圈•冲田总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