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哒宰的99步》一濑惊鸟

13、第13章

　　都说涩谷是霓虹的“不夜城”，车水马龙、街头巷尾皆是年轻的色彩。

　　伏黑惠不讨厌人多的地方，他想旁边的七海建人也一样。

　　二人位于涩谷中心的十字交汇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集中滞留在路口，等待红灯倒计时。

　　33..32...31，还有三十秒。

　　今天是星期三，诸多上班族的工作日。七海建人也一样，兢兢业业的白领已经习惯忙碌的早晨。

　　他看看手背的腕表，马上要九点了。

　　“哈？望月那小子当真没有来？”

　　“好嘛，胆子真大，等着哥几个马上来。”

　　聚集在这里的路人不免有人在通电话，或为工作、或是与友人约定见面地点。

　　其中，唯有此人吵闹至极。在一众轻声细语的，显眼极了。

　　这人看着不大，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纪。黄毛，唇钉，耳饰，清一色的骷髅装饰。一件花花绿绿的名牌夹克衫，身上还有明显的烟草味。

　　讲电话的那只手隐约看见蔓延的纹身，这人一旁站着两个卑躬屈膝的“小弟”奉承着吵嚷。

　　一轮红灯过去了，奈何人数实在众多，轮到伏黑惠和七海建人还要再等三十秒。

　　二人站在路口的最前端，除去挡在眼前的人群，一切的茅塞顿开，明朗极了。

　　咒术师这一行，有一项观察残秽的追踪目标的技能。就在目无遮拦的一瞬间，颗粒大小的异常也被二人尽收眼底。

　　两位执行任务的咒术师心领神会，不约而同的看向残秽来源。

　　对面路口，站在电线杆下的少年。举着电话，向二人所在的方向挥手。

　　显然，挥手并不是冲着两位咒术师。而是伏黑惠身后的不良高中生们。

　　“啊！是佐佐木那家伙，这边这边！”

　　正是刚刚喧闹的黄毛男子，因为位置的变动，他们碰巧站在伏黑惠身后，只隔一步的距离。

　　许是看到等待的朋友，黄毛不良挂断电话，向同样的位置打招呼。

　　红灯结束后，那黄毛直径向前走去。步伐嚣张，大摇大摆，扭动的肩膀撞到了伏黑惠。

　　“抱歉啊...这位海胆小哥。”

　　黄毛回头道歉，浓烈的烟草味着实呛人。伏黑惠皱眉，道了一句没事便没在说什么。

　　一行人各有各的算盘，走在同一条斑马路上。

　　两位咒术师藏在不断更新的人群中，死死咬紧黄毛一伙。

　　这一伙人不曾收敛，勾肩搭背商量翘课去哪。

　　台球厅？还是24小时KTV。

　　讲到夜场的话题，又大声嬉笑。那些不符合年龄的玩笑话，他们觉得十分有趣。

　　很快，到了街尾的岔路口。

　　黄毛作为“老大”，停下脚步吸了口烟。

　　吞云吐雾间说了些什么，一行人分成两拨，各自走了。

　　而后跟随的两位咒术师很快做出判断，七海建人查出一份电子地图，手指十分灵活的发送给伏黑惠。

　　伏黑惠则驱动十种影法召唤出两只英姿飒爽的毛茸茸。

　　“伏黑同学，我们分头行动。”

　　“了解，七海先生。”

　　“就让玉犬白跟着您吧，它记得残秽的气味。”

　　一人跟着一只狗子，各自追查残秽去了。

　　与此同时，通往东京的列车上。

　　桃季侑梨有晕车的症状，一个人靠在车窗。

　　大大的兜帽把脸藏的深，只见一条长长的白色耳机线。

　　整个人像只贝类生物，蜷缩在小小的壳中不问世事。

　　在这期间，有两通未接来电。

　　几分钟后，派发茶水的乘务员小姐马上走到这一排。

　　太宰治坐在靠走廊的一边，他点了一杯清水，并问道桃季侑梨想喝什么。

　　“小桃季，桃子味的乌龙茶要不要尝试一下？”

　　“小桃季？”

　　几番询问无果后，太宰治擅自选择了乘务员推荐的新口味乌龙茶。

　　“谢谢一杯桃子乌龙茶，给这个贪睡的孩子。非常感谢您，美丽的乘务员小姐~”

　　太宰治整个人笑眯眯的，只怕下一句就是上前提出殉情请求。

　　“太宰前辈...”

　　“不可以对乘务员出手，请求殉情什么的好屑哦。”

　　所谓“近水楼台”，便是此时此刻。桃季侑梨就坐在旁边的位置，她接过乌龙茶一饮而尽。

　　再然后，有些霸道的拉住太宰治的胳膊，十分认真的表达不满。

　　“小桃季醒啦。”

　　“为什么不可以，我的梦想就是找美女殉情哦！阻止他人追求梦想也是很屑的行为。”

　　太宰治并没有抗拒拉胳膊这一举动，反而凑近，明知故问了一番。

　　“总之就是不行，国木田先生会生气的。而且武装侦探社员工守则，也明令禁止这种行为！”

　　“拿员工守则来搪塞我吗？小桃季真是不会说谎的好孩子呢。”

　　有的时候桃季侑梨真的无法摸清太宰治的行为，明明不高兴却要笑着表达观点。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然后一针见血。

　　她并不擅长和这样的人相处，却在此时不想认输。

　　桃季侑梨没有回避对视，努力睁大朦胧的睡眼。

　　不知不觉中，这场对视衍生成了“不眨眼比赛”。

　　没错就是那种双方都不肯罢休，死较劲的那种“不眨眼比赛”，非常幼稚。

　　这场比赛没有人喊开始，自然也没有裁判断定输赢。

　　直到太宰治压到桃季侑梨的耳机线，右边的那一只掉了出来。

　　播放器声音很大，乃至外掉的耳机都听的清楚。

　　那是朗读的节奏，没有背景音乐。只有男性的阅读声，不急不缓。

　　“唉，居然不是在听歌啊。是小说？还是广播剧？”

　　太宰治问道。

　　桃季侑梨并没有作解释，她将落单耳机戴进太宰治的耳朵里。

　　“太宰前辈听，仔细听这一段，禁止做出下述行为。”

　　没错，朗读者正是国木田独步。这份音频文件是武装侦探社员工守则语音朗读版。

　　得知真相的太宰治满脸复杂，迅速摘下耳机，连忙喝水压惊。

　　“小桃季，你...不会是被国木田洗脑了吧。”

　　“我跟你讲，这个国木田，年轻人可不兴学啊。”

　　太宰治语重心长、言辞恳切得说。

　　横滨距离东京不远，小插曲过后二人到站预备下车。

　　东京站是总站，这里是所有乘客的最终目的地。人流一波打着一波，艰难向前。

　　害怕走散的桃季侑梨想牵住太宰治的手，却踉跄的绊了一跤，最终只牵到沙色风衣后的腰带。

　　“那个，太宰前辈。”

　　“前辈不要找陌生的美女殉情了好不好，如果太宰前辈突然消失，我和侦探社的各位都会很困扰的。”

　　桃季侑梨还在介怀刚刚的话题，借着嘈杂的环境她怯怯说出口。

　　“小桃季说什么？这里好吵，我们快点走吧。”

　　“哦...哦。”

　　当然，在这之后二人都识相的跳过这件事。

　　一路上桃季侑梨戴着兜帽藏住通红的脸颊，她也没想到自己会没头没脑的说这些话。

　　还好车站很吵，还好他没听清，两个人都在庆幸着。

　　东京市私立男子高中。这里远离市区，绿植面积广阔。

　　周边几间大型超市，行驶的校车还有正在施工的餐厅、书店等等，一派热闹的街景。

　　现在是午休时间，不少学生外出就餐。望月十二郎早饭吃了三份，他并不饿。胃里一阵翻滚，叫嚣着想吐。

　　过量的饱腹感显然不健康，他需要吃药，需要就医。

　　好在学生公寓楼下配备一间药店，他慢悠悠走向那里，打算购买胃药。

　　“这就是我们全部的绷带库存了，先生。”

　　刚迈进药店门的望月十二郎便见到了这一幕。

　　沙色风衣的可疑男子提着满是绷带的购物篮，他的脖颈和手腕满满缠着绷带不见皮肤。

　　他一边询问什么时候有配货，一边将篮子递给身旁的少女。

　　当然，那位少女露出的双腿同样布满雪白的绷带。

　　“这是什么奇怪的绷带组合...殉情夫妇吗？”

　　望月十二郎暗暗吐槽。

　　“真的没有了，下一次配货是在周五。最快也是两天后，先生。”

　　医生耐心的向太宰治解释道，而店员小姐则向桃季侑梨招招手，小心将她喊到身边来。

　　桃季侑梨凑近，只见店员小姐递来一张字条，上面写道：“这是家暴吗？勇敢起来，姐姐帮你报警！！！”

　　结尾处的三个惊叹号尤为显眼，桃季侑梨并没有意外这样的提问。

　　她拿起一支笔，在问题后面书写回答：我们是患难之交，是病友。

　　护士小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目送绷带二人组出门后接待了下一位病人。

　　望月十二郎需要打点滴，几瓶下去怕是要天黑了。

　　离开药店的二人往落脚点走去，是一间提前租借的小阁楼，朝向正对那所私立高中。

　　为数不多的绷带被太宰治“一网打尽”，这些绷带的总长度也不过缠半个身子。

　　太宰治略带遗憾的问：

　　“小桃季也注意到了吧，这里绑带买的很快！”

　　“按照我在东京的生活经验，确实很少。这种连锁药店应该有更多库存。”

　　二人有来有往的讨论起绷带，从品牌到材质，哪种亲肤、哪种是特殊的磨砂感。

　　说罢，太宰治还准备当街实验，拆开一包就往桃季侑梨胳膊上缠。

　　起初，桃季侑梨并没有感到哪里不对。太宰治没有自夸，绷带手法一级棒！！

　　亲肤的质感像被云彩捧着一样，软绵绵的。

　　绑绷带的人边行动边解说，提到绷带的太宰治像只喵喵不停的暹罗猫。

　　一边捕食，一遍炫耀。

　　“怎么样，怎么样，这款绷带包裹手肘是不是超级舒服！！”

　　“赶快活动试试看！”

　　桃季侑梨配合着伸高手，甚至还做了几种拔刀动作。

　　果然贴肤，原来这就是太宰治的隐藏用法吗！！

　　但很快，桃季侑梨回过神。拔刀这个动作提醒了她。

　　“等等！太宰前辈，我们去药店是调查情报的吧。”

　　面对桃季侑梨的发问，太宰治笑而不语。胸有成竹的回答：

　　“入夜后再行动吧，我们可是侦探，找寻失物也是一种美德。如果问原因的话，那位目标同学的学生卡被我捡到了~”

　　太宰治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有着明显使用痕迹的学生卡。

　　东京市私立男子高中，高二C班：望月十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