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异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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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灵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室友兼死党程婷站在她的床边，仰着头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她：“死丫头，你醒啦？”
“醒了就醒了，笑得这么春意盎然干什么？”齐灵月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程婷披着她引以为傲的如云长发，叉着手，不屑撇着嘴看着齐灵月：“我春意盎然？还不知道是谁打着学雅思的旗号溜出去，喝得烂醉，昨晚被一个帅哥送回宿舍呢！你到底遇到什么好桃花了？快点从实招来！”
齐灵月头发刚刚过肩，平时随便扎个马尾辫，此刻她顶着一脑袋鸟巢，听到程婷的话，一脸茫然。
“什么好桃花烂桃花的？我昨天真的是去学英语了，十点多才回来的！然后……”
说到这里，成功卡壳。
对啊，对于昨晚，齐灵月最后的记忆就是下了地铁站，热得不行，想买点宵夜回来那一串心理活动，之后就是一片空白。
怎么回的宿舍，怎么爬上床，还是这么高的上铺，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完全全断片儿。
难道真喝酒去了？不可能啊，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安全意识超高的良家少女，就算想喝酒也会买回宿舍来喝，不可能大半夜在街上一人饮酒醉。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什么？”程婷不依不饶地追问，“想不起来了吧！好，就算是你学英语去了，学完之后呢？是不是跟同学出去玩了？我说月啊，要是出去玩，你也跟我发个微信说一声，万一有什么事我好帮你。昨天你喝那么醉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着程婷絮叨，齐灵月心里苦，老娘没喝酒！真没有！
可我怎么会断片儿呢？
“幸亏昨天那个帅哥送你回来。”程婷喋喋不休道，“那人看上去还算靠谱——”
齐灵月忙不迭追问：“什么帅哥？长什么样子？”
程婷想了想：“我也没多看，就记得长得很不错，有点面熟，可能跟咱们一起上过公共课？你最近认识别的班男生了吗？”
“没有啊……可能以前认识的，来往不是特别多。”齐灵月看看自己身在上铺床上，“那我怎么上的床？不会是他……”
“抱你上来的？你想得美！”
齐灵月：“……”
“楼管阿姨跟着他，把你送上来的，一开门给我吓一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程婷一边说一边开始把她的海藻长发编成辫子，“谁知道刚把你接过来，你就像是要醒，然后自己手脚特别麻利地爬上床，都没洗漱，直接睡倒。我正想问你喝不喝水呢，就只听见你打呼噜的声音。”
“开什么玩笑，老娘从不打呼！”齐灵月义正辞严。
她心想上床这事可能是肌肉记忆，但是没洗漱实在是不能忍，现在立刻下床洗刷刷。
等齐灵月搞清爽了从洗手间里出来，程婷已经帮她泡好了麦片，扒好了火腿肠：“来吧姐妹。”
“姐妹么么哒！”齐灵月笑嘻嘻地隔空跟她亲了一口，坐在桌边开动。
宿舍里只有程婷一个人，看来另外两个室友已经上课去了。
她们同级不同专业，齐灵月和程婷学中文，另外两个宋圆和廖雯雯学国际贸易，课表不太一样，白天总是很难打照面。
齐灵月一边吃一边问：“圆圆和小雯儿当时在吗？”
“不在，她们踩着宿舍关门的点儿才回来，这俩多刻苦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又是大三了，她们简直成了木得感情的学习机器。”
程婷已经捧着手机跟男朋友小江聊天了，齐灵月也不再打扰她，自顾自地琢磨。
总觉得大晚上自己跑出去喝酒这事儿听起来不太靠谱，完全不会是自己可能会做的事，可现实又赤裸裸摆在面前，她不服气也没办法，完全拿不出证据。
真是要了亲命了！
算了，或许过几天就想起来了。
但即便心大如齐灵月，突然发现，从那天开始，她就开始遇到一系列的怪事：
比如有一天，她坐在树下看书，一只乌鸦飞到她面前，冲她一通呱呱乱叫，路人看了还以为齐灵月对这乌鸦做过什么，人家特意来寻仇呢。
还有一次，她在去教学楼的路上遇到一只黑猫，这只喵星人用它黄色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齐灵月，看得她浑身发麻，落荒而逃，一边逃一边回头看那只猫，猫坐得端端正正，扭着头一直目送她。
除了身边的动物有些诡异之外，整个环境也变得不对劲。
前些天还四十多度高温，突然间狂风大作下冰雹，气温瞬间跌了三十多度，还没到国庆假期，大家都要翻出棉服来裹身上。
冷了没几天，突然又升温飙到三十度以上，连着下了三天大暴雨，城市都要内涝了才停止，接着有开始刮局部龙卷风，郊区山区既是泥石流又是风灾，很多人没了家园，靠救助才活下来。
而且这诡异的天气并不是本市才有，而是整个地球的生态似乎都被搅乱了，全球新闻都有报道。
简直世界末日一般。
可折腾了大概两周，突然一切又都回归了正轨，真正风和日丽、秋高气爽，与平时无异。
一群环境学家在网上分析异象成因，一群网友在他们的视频底下杠，场面不可谓不热闹。
即便有人一直坚持末日论，大部分普通人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被这半个月的混乱天气分散了注意力，齐灵月也忘记了自己对动物的“特殊吸引力”，赶上周末，收拾收拾东西回家里看望爷爷，父母忌日也在这几天，她还要和爷爷一起去扫墓。
说起来，齐灵月的身世很可怜，刚出世没多久，父母遭遇车祸双双身亡，她被爷爷一个人抚养长大。
幸亏有左邻右舍的热情照顾，她的童年及少年时期都过得无忧无虑，尤其还有程婷和杜晓宇这样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一起陪伴左右。
记忆中，程婷的父母程志东、黄佳妮夫妇和杜晓宇的父母杜仲、夏兰夫妇对她都非常好，待她像亲生女儿似的，齐灵月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孤儿。
她情感上没有变得敏感脆弱，反而内心非常强大，乐天活泼，简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缺心眼。
缺心眼有缺心眼的好处，快乐无边金不换。
身为一条咸鱼，齐灵月过得优哉游哉。
今天不是传统的祭拜日，公墓里鲜有人来，偌大的墓地只有齐灵月和爷爷两个人。拜祭这么严肃的事情，太活泼了也不好，齐灵月一路忍着没犯二，显得非常安静。
摆上祭品，上完香，对着父母遗像鞠了三个躬，这个仪式也算结束了。她呆呆地看着墓碑上父母的合影，心里却毫无感觉。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从未见过他们，爷爷也很少提起他们的事情。齐灵月虽然有点二，但是很会共情，她能理解爷爷心中的伤痛，懂事之后也就很少追问了。
而且，生亲不如养亲，对齐灵月来说，现在爷爷才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她才舍不得让爷爷难过。
往日里扫墓都十分安静，但是今天虽然没有人，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乌鸦。
成群的乌鸦，大概有二十多只，一起飞来，停在附近的树上，安静地瞅着齐灵月和齐同光，犹如在向他们行着庄重的注目礼。
这感觉实在诡异。
齐灵月想起之前对自己吱哇乱叫的乌鸦，再看看眼前这帮，发现了它们的共同点。
它们长得似乎跟普通乌鸦不太一样，毛色光亮许多，有的身上还掺杂有金色羽毛，有的额头上有一点金黄，好像戴着一枚首饰似的。
这些乌鸦降落在树枝上，站得很是尊卑有别——脑门有首饰的站在最上边，没有鸦敢和它并排；身上掺杂金羽的则在第二梯队；其他的就站在最下边的树枝，是等级分明、规模庞大的一群。
难道……这些是什么妖物？
齐灵月不禁大开脑洞，可她很快又把自己给否定了。
想什么呢，又不是写奇幻小说。
齐同光见齐灵月望着树上发愣，不由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这么多乌鸦，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但并没有对这个怪异的状况表态，只当是看见了普通的乌鸦。
他转过头淡淡地对齐灵月说：“走吧。”
齐灵月乖乖地跟着齐同光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那些乌鸦。
那些乌鸦似乎也一直在目送着他们，十分安静，没有一只敢发出声音。
当齐灵月和齐同光的身影消失在公墓大门口时，一只乌鸦尖叫了一声，成群的乌鸦一起飞走，乌压压一大片从天空飞过，虽称不上是遮天蔽日，但也足够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齐灵月叹为观止。
刚上了车，齐灵月就接到了程婷的电话，一向聪明淡定的她声音听起来及其慌乱：“灵月，你在哪儿？快来医院吧，晓宇病得都不认人了！”
电话有点漏音，想必正在开车的齐同光也听到了程婷的哀嚎，还没等齐灵月说话，他便猛地掉头，向大家常去的洪林医院开去。
齐灵月赶到医院的时候，发现不仅杜晓宇的父母守在病房外，连程婷的父母也都到了。
阵仗怎么这么大？！晓宇得的什么病，病得很严重吗？
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程婷就扑过来搂着她哭道：“你可来了！晓宇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呢！”
程婷浑身颤抖，可想而知她有多么担心，齐灵月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三个从小就是好朋友，简直亲如一家人，程婷向来把杜晓宇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而杜晓宇从小就身体不好，总是瘦骨嶙峋、面色苍白，看起来就像营养不良似的，能长这么大着实不容易。
明明上了大学以来好多了，这次突然病倒，真是令人揪心。
齐灵月拍拍程婷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先别这么难过。晓宇从小就爱生病，后来不都好了？这次一定没事的，啊！”
齐同光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两家大人也都冲老爷子点点头，他们虽然神色担忧，但并未多说什么，不像程婷这般哭天抢地。
齐同光轻声问道：“大夫怎么说？”
夏兰看了看杜仲，忧心忡忡地说：“还没查出具体什么原因，就是高烧不退，一直用着退烧药呢。一切要等检查报告出来才能知道。”
齐同光点点头，环视周围：“你们也别着急了，相信医生，啊！咱们出去吧，病房太多人对病人也不好，两个小朋友陪着晓宇就行了。灵月，程婷，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两人都听话地点点头，五个家长便陆续离开了病房。
齐灵月坐在病床前，仔细地看了看杜晓宇。
他发烧烧得脸通红，偶尔眼睛睁开，却目光迷茫，并不能对齐灵月作出回应，却时不时喃喃地喊着她的名字，瘦瘦小小的身躯裹在厚厚的白色被子里，看上去十分可怜。
一向没心的齐灵月也心疼了起来，她握住杜晓宇滚烫的手，祈祷他能快点好起来。
程婷看着这副景象又嘤嘤地哭了起来，虽然她已经尽可能控制，但是啜泣声还是有点令人心烦。
“别哭了姐妹，晓宇这还没事呢，你别给人哭出个好歹来。”齐灵月无奈。
程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不乐意地说：“人家就是控制不了嘛！是眼泪自己要往外流的，怪我咯！”
她从小到大感情丰沛，泪点奇低，看个搞笑片都有可能被戳到泪点，何况现在是发小住院。
齐灵月也不好说什么，心烦意乱地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她看见爷爷跟两家父母在不远处的树下闲聊，忽然不知怎么的，几句话竟然飘进了她的耳朵。
黄佳妮心疼地说：“可惜咱们的能力都没觉醒，不然也不会让小宇受这种罪。”
程志东则说：“各人有各命，咱们的任务就是照顾他们，还是越低调越好。说不定小宇度过这一劫，就什么都好了。咱们婷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
黄佳妮便没有再说什么。齐灵月努力睁大眼睛望着她，但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夏兰声音凄惨地哀求齐同光：“老爷子，能不能求灵月帮帮忙？”
杜仲则听起来有些冷漠：“夏兰，这是晓宇必须要面对的考验，别人帮不了。”
齐同光则认同杜仲的观点，语重心长地：“对，这次只能靠晓宇自己熬过去。灵月她……她的时候还没到。”
齐灵月听到这句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没到？难道她要死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异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