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两只囧人

10、进退维谷患得患失

　　吴非盯着她，“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担心？”她就不明白么？不管自己爱不爱她，她依旧是自己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无论将来两个人是不是会成为恋人，他们之间都将有一辈子的牵绊。他真的关心她，疼爱她啊，二十年的相依为命不是假的，她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对不起嘛。”原琳琅低头道歉，可脸上一点儿歉意都没有。

　　吴非全身充斥着无力感，“吃饭了没有？”这个丫头啊！对她，自己是打不得，骂不过，无论她犯了什么错，只要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自己就什么重话都舍不得说了。难道，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好饿。”原琳琅拉着吴非的衣襟，轻摇了两下，“人家一直担心你嘛！”一物降一物，管它谁降谁。反正他们两个互相知道对方的死穴在哪儿，这就够了。

　　哎，可该拿她怎么办啊！“等着。”

　　“都给我快点儿吃，一会儿立马提审，今儿晚上就争取把案子给我结了。”吴非出来的时候正看见郑一飞端着饭盆儿训话。然后，一屋子人的眼光今天第二次这么整齐地汇集成一串聚光灯，照在吴非脸上。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啊？吃饭，吃饭。”郑一飞知道吴非脸皮太薄，估计都给原琳琅了。吴非胡乱盛了吃的，回到办公室。

　　“快点儿吃。”吴非把一盆饭菜放到了原琳琅的面前，转身出去了。

　　原琳琅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哇，红焖羊肉、金针菇、腐竹、炸豆腐泡，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用勺子翻了两下，热气扑面而来，心里有点儿小小的得意。不了解自己的爱情，并不代表不疼爱自己。这份疼爱就是一种光芒，一种可以照亮自己未来的光芒。握紧小拳头，加油！原琳琅暗暗给自己打气。

　　将一块儿热气腾腾的羊肉送进嘴里，鲜香之气一直从口中传到胃里，舒服，太舒服了。原琳琅吃完这一份饭菜，满足的坐在吴非的办公室里，一个深呼吸，然后靠在椅背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嘴里喃喃的念着：“早晚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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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里很安静，马言习惯性把圆珠笔反过来，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梅梅裹着羽绒服坐在那儿消食。两个人看着都不着急，不过马言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对面坐着的王铁柱。

　　王铁柱不自觉的哆嗦，也不知道自己是冷，还是热。手脚冰凉，却满头大汗。这样安静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害怕。

　　“那个……同，同志。”这诡异的气氛让王铁柱再也受不了了，颤巍巍地开口了，“我坦白，我坦白。”

　　梅梅和马言迅速交换了个眼神，“说吧。”梅梅把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懒洋洋的说：“想说什么说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

　　“我，我是偷了村西头儿老王家的三只羊。”王铁柱抬手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

　　“嗯。”马言点点头，“态度不错啊！”看来被某人蒙对了，这家伙绝对是新手，“三只羊卖了以后够买个钻戒么？”王铁柱一愣，怎么着都没想到对面坐着的警察会这么问。

　　“一万多，你挺有钱的嘛。”马言冷冷地看着他。

　　王铁柱吞了口口水，下意识的开始回避马言的眼神，“钻，钻戒，什么钻戒？”装不明白最方便，这鬼地方怎么越从越冷呢？

　　“啪！”梅梅一拍桌子，“装什么傻呢？张美好手上那钻戒是哪儿来的？”听到张美好的名字，王铁柱一愣，呆呆的抬头看着梅梅。

　　“说啊，哪儿来的？”梅梅厉声喝斥，那尖利的声音让王铁柱一哆嗦，一下子全身都僵硬了，“买，买的。”

　　“哪儿买的？”马言淡淡的声音阴阴的传来。

　　“镇、镇里。”王铁柱认为镇里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镇里？哪家店？什么牌子？多少钱啊？”梅梅连珠炮似的提问题，王铁柱一时语塞，又把头低了下去。

　　“答不出来了，哼。”梅梅瞪了他一眼，“是从高速公路上抢的吧！”梅梅已经懒得和这个人废话了。

　　“扣扣。”薛松从外面进来，走到马言身边，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对上了。”说完了，还打了个哈欠。这帮人真是不嫌折腾，平时老老实实干活，晚上踏踏实实睡觉多好，非得干坏事儿，还得劳动自己大半夜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

　　“张美好手上那枚戒指是你送的吧？”马言看了一眼手里的文件夹，“我告诉你，那戒指本市只有一个地方有得卖，就是市中心的美美商厦。”

　　“那个……”王铁柱哆嗦的更厉害了，头埋得都快掉了，“那个是我，我捡的。”

　　“从死人口袋里捡的？”梅梅的声音又尖又利，如同一把匕首一样“嗖”地一声插进王铁柱的心里。

　　“不，不，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还没死，都没死。”王铁柱乱了阵脚，语无伦次的说。

　　梅梅和马言对视一笑，这就叫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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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头儿。”梅梅从审讯室里钻出来，“招了。就是他和王长发还有同村的另外两个人一块儿做的。王长发出的主意，据说之前在打工的地方听说的。”

　　郑一飞点头，“现在就回去，趁着天还没全亮，我们连锅端。吴非，你说呢？”

　　“马上出发。”吴非站起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走到门口又转头回来，把外套盖在了已经在沙发上睡得东倒西歪的原琳琅身上。

　　“大冬天的，最怕半夜抓捕，冷啊！”走出公安局大门，一阵冷风贯来，耿建搓搓胳膊，回头一看衣着单薄的吴非，“头儿，怎么不穿外套？”

　　吴非没说话，拿出电话拔了几个号，“刘正，到位了么？”

　　“头儿，一切就绪了。”刘正的声音传来。

　　“好，你们守着，不许放跑一个，十点钟准时同步抓捕。”吴非边走边说，手一挥，示意大家全部上车。

　　“是。”

　　第二天……

　　郑一飞手里拿着一套煎饼果子，“昨天晚上大伙儿都辛苦了啊！今儿的早点，我请客。”旗开得胜一锅端，不高兴才怪。

　　耿建啃了一口，“得了吧队长，你还真是出手不高。小原子昨儿晚上好歹还请的红焖羊肉，您就来点儿煎饼果子，还是一个鸡蛋的。”

　　“这就不错了。”刘正最爱吃这玩意儿，一手拖过俩，“队长买的还是俩果子（油条，天津方言）的。”

　　吴非笑着摇摇头，队长夫人给的零用钱不多，能请煎饼果子真的就不错了。他走回办公室，发现原琳琅裹着自己的外套睡得正香，她倒是在哪儿都是安然入睡。“榔头，榔头。”轻轻拍了原琳琅小脸儿两下，“醒醒。”

　　原琳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吴公，下班啦？”伸手圈住吴非的脖子，“回家。”

　　“好，回家。”吴非托起原琳琅的腰，将她稳稳地抱在怀里。原琳琅舒服地嘤咛一声，小脸在吴非的胸前蹭了两下，在他怀中缩成一团，继续睡。

　　“呵呵。”跟个小猫儿似的，这丫头。吴非没发现，此刻自己一脸的宠溺和满足，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抱着原琳琅离开。

　　吴非前脚一出门，耿建马上一拍桌子，大喊一声，“继续赌，我就不信这俩家伙没猫腻，还有人下注没？”然后，大家齐齐的切了一声，作鸟兽散。

　　到了家门口，吴非才想起来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抬手看看表，8点半了，超市应该开门了。再歪头看看睡得正香的原琳琅，好吧，先把她放车里，买了东西再来接他。

　　“去哪儿？”原琳琅拉住了吴非的衣角，眼睛却还没睁开。离开吴非温暖的怀抱，想不醒都不行了。

　　“超市。”

　　“我也去。”原琳琅坐起来，把身上的外套丢给吴非，“醒了。”说着打开车门，刚踩出去一只脚……

　　“哟，这不是吴警官和小原么？”街道居委会林大妈洪亮的大嗓门老远就传了过来。然后，一个三围统一，横竖几乎成正方体的巨大物体移动了过来，黑色的人影顿时挡住了阳光。

　　一见她，原琳琅不由一阵抽搐，此小区第一大事儿妈来也，“林大妈。”越是事儿妈就越得好好伺候着，不怕她好事儿，怕她没事儿找事儿。

　　“林大妈。”吴非扶住站着歪歪斜斜的原琳琅。

　　“哟，小原这是怎么了？”一只脚丫子上穿着硕大的棉拖鞋，包得跟粽子似的。

　　“呵呵，没事儿，摔了。”

　　“啧啧，你可得留神呐。”林大妈眼中马上闪出兴奋的光芒，“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怎么摔的？”最后一句是重点。

　　“嗯……这个……”原琳琅现在就想快点儿逃跑，这人对打探别人隐私有着特殊的爱好，“林大妈，我脚丫子冻的慌，先上楼了。”赶快溜走才是正道。

　　“那快上去吧！别冻着。”林大妈对于这只脚丫子是如何负伤的，有着一肚子的好奇，但又不好追问得太明目张胆。

　　吴非从善如流，用手架着原琳琅的腰，进了楼里，“你就别去超市了，我先送你上去。”就她这样子还去超市，那自己还有手来提东西么？

　　“好啦！”本来挺好一晨间约会就被这位大妈给破坏了，心里真是不爽，“抱我。”几百年一度的撒娇机会，不用白不用。

　　“怕了你。”吴非半蹲下身，原琳琅单脚灵巧的一蹦，就被吴非稳稳抱在手上。她开心的一挥手，“回家啰！”

　　吴非把原琳琅抱进家门，放到地上，“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我去超市买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

　　“牛肉干、巧克力、酸奶、薯片……”原琳琅掰着手指头数得挺开心。

　　吴非歪头瞪着她，很沉痛的一声叹息，“唉，放心吧，这些东西……”拍拍她的肩膀，“一样我都不会买。”转头，出门。

　　“喂，你不是吧，那是我的人生乐趣耶！”大门在原琳琅哀怨的声音下无情的合拢。不买你问个什么劲儿阿？这人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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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非推着车，在超市里慢慢走着，不时还拿起货架上的商品研究一下。

　　“吴警官。”多么熟悉、亢奋而洪亮的声音啊。

　　吴非将手里的洗发精放进推车里，“林大妈。”心里不觉好笑，这位大妈如果年轻个40岁，一定是警界不可多得的侦查员，嗅觉实在是够敏锐。

　　“我们又碰上了。来买东西？”

　　肯定不是来偷东西的。吴非笑着点点头，“是啊，您也来买东西？”实在不像，手里两个塑料篮子都没拿，两手空空，分明就是来八卦的。

　　“呵呵，我就是随便转转，看看有什么东西打折的。”林大妈眼珠儿转转，“小原的脚，没事儿吧？”

　　“出了个小车祸，摔了一下，没事儿，大夫都让她出院了。”一次性说清楚，断了她的念想。林大妈歪歪嘴，真不好玩儿，咋就不是俩人打起来，推下楼时摔的呢？

　　“林大妈，我还得去买点儿肉，先走了。”还是快溜吧，跟这位超级事儿妈说的任何话，几小时后，就会添油加醋的传遍整个小区。

　　“去吧，去吧！你和小原都不小了，结婚好几年了吧，早点儿要个孩子。”这自以为是的话说得忒溜呼。

　　吴非干笑两声，脸都要僵化了，“呵呵！我先走了。”自从他们搬来，解释了无数次，他们不是夫妻，根本没人听，他已经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