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浮云与苍燕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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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默默地往家走，【隐藏】顺便COS路人甲。【/双层隐藏】她的确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出门逛街的时候碰到过去的上司，于是再度警告，这位银毛上司不是她那位嘴刁的要死要吃牛排的话就算是绝食也不会碰一下羊肉串的那位仁兄，而是另一位与刚刚那位仁兄争执完羊肉串跟烤牛排的区别之后绝对会妥协的那一方。所以说，XS不可逆╮(╯_╰)╭。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们听到十四岁（甚至更大……？）的自己一下子缩水成七岁的模样的时候都摆出一脸毫不在意的模样哩，先是阿纲家族那一群，然后是长毛上司，还有在本文里COS路人乙打酱油的房东中岛先生居然也那么快就接受了这就是真古怪了。
果然这世界就是无奇不有的么……谁知道哪天一个看似废柴的同班同学会变成下一个以17.5分的平均分变成盆锅裂第几百几十几代头目……嘛，至少那样的霉运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就对了。光是这七年她就已经快活腻了，就像再怎么抽□□中的也仅仅只是比一张□□的价值高不了多少的小钱。
七年了。父母死后被姑姑收养，一年后被卖到狱寺他那【哔——】的爹那里当女仆，做了两年之后混不下去于是正式被炒鱿鱼，一气之下大吼一句“总有一天老娘会讨回这笔账的”还是怎么样气势澎湃的话，总之就被当天在附近做实地考察的沢田纲吉他【消音——】的爹像是选儿媳妇一样地相中了，然后被PIA之后在彭格列本部混了一个月的水，某日在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偶•然遇见斯夸罗，接着很欠扁的做了阻止他将对方切割粉碎这一举动的蠢事，就被对方以相中小三的破眼光挖角去巴利安当打杂的。
——卧槽！她的人生到底要翻来覆去地折腾个几回啊……好吧，人生就是浮云啊浮云，连再提起的意思都没有了。
看看，放弃就是这么简单。反正她这个人迟早也会浮云的啦……╮(╯_╰)╭。
由于里包子的阻止，迪诺先生沢田大人以及山本同学没怎么追问我便放我回去了。于是她便沦落到了伪•路人甲的身份……“我回来了。”时雨在玄关换着鞋子，抬脚就踩上了木地板，她如是说道。
“死丫头去哪玩啦？！”中岛先生带着宠溺的笑意，一巴掌就拍上了时雨的脑袋。女生那看似柔弱的躯体自然承载不了大叔这么重重的一掌，往前仓促了几步，捂住脑袋抬头便冲还穿着道场和服以及与其完全不相匹配的围裙的中岛先生大吼，“中岛先生！我说了多少次我不是男孩子，如果是普通女生的话一定会被你一掌拍死的啦！”好像……以前她也说过这类似的话……
“什么嘛，死丫头就会贫嘴。”中岛先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女生眼底满是幸福，连同她捂住脑袋的手，一同顿了下来。“……啊，锅里的菜……”中岛先生转身就跑回厨房，桌上摆的，是两双筷子，两只碗。
中岛先生的内人是中国人，所以中岛先生常常骗询问‘中岛夫人怎么不在的时候’的她说某次大过年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就为贴在门上那个‘福’字的正反吵了一架，之后中岛夫人便离家出走了。但是她再清楚不过，每年的某一天，中岛先生一定会利用好多好多理由支开她，去某个墓地放声痛哭。
那种感觉，她清楚得很。要知道，她也一样。
她望过去，中岛先生的背影，好像爸爸的。
同样高大的背脊，同样温柔的口气，同样满脸胡渣，同样……将她视作这一生中最为美丽的瑰宝。这让她忍不住咽下口水。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岛先生不仅仅跟爸爸很像，还跟山本君很像。
相似的是，她对他们的态度。
不论是什么情况下，绝对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像他们站在那里站定后望着你，而你脚前有一根无尽的白线，你绝对不能够踏过去，而不能踏过去的那个人就是抿着唇线的她。
那根线的话，说不定是她的理智划下的矜持吧。踏过去了之后，等待着自己的是满足感与另一方面的崩溃。
绝对不会逾越一步。
*
“废柴时雨，想什么那么出神呢？！”时雨浑身一颤，开始自我催眠【我听到的那个奶声奶气的娃娃音只是上一回那个打算占领彭格列十代目沢田兔子纲吉的身体的拐卖小萝莉的凤梨头的破烂幻觉罢了没什么好怕的那种货色一拳头就能被K掉了连一枚硬币都不需要用所以害怕什么的一定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大串大串的碎碎念，最后终于被某个身着西装头戴礼帽的小婴儿一脚踹停。喂喂，刚刚她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原本站在你礼帽上的那只绿色小蜥蜴……好吧，那是变色龙，那只记忆变色龙变成一双钢铁做的鞋子然后你穿上之后才一脚踢上她刚刚被中岛先生一掌拍出来的大包的啊，小看她0.5的视力的人是会遭报应的啊岂可休！！！
“里包恩……”时雨伸手按住脑袋上的大包，怒视眼前的小婴儿，可惜怒视的结果一定是被对方一枪对准额角等她乱动一下就扫射一通，反正他也是有节制的，是的，他的节制就是无论他怎么扣下扳机都是他的选择，但是只要你不躲的话那么亡命的就一定是你。
因为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强者生存弱者亡命。
她自小就懂得这一点。“里包恩，怎么？总算是按耐不住来找原本在巴利安卖身了的我了么？”她是故意把话说的暧昧一点的，要知道，现在不说什么话来补救的话，R魔王随时都可以发怒之后让她直接猝死。以他单方面的强势。
“不是。”里包恩扯了扯帽檐，那根细细的食指在扳机上抚摸了一次又一次。她静静地等待着下文，那指尖移动的一下一下，便是对对方内心的折磨，总算是在见到她凝重的神情之后继续往下说了下去，“如果，阿纲他们跟巴利安站在对面的话，你会选择哪边？”
如果，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词语。她老早就这么相信了。要是用「如果」来造句的话，那么所有的不可能就会变成可能。但是，因为是还没有发生，所以也仅仅只能是「如果」。
而这个「如果」，时间定在某个基础上的。
她垂眸，深色的瞳孔里照射着婴儿向下弯曲的嘴角，里包恩可不是轻易便会开玩笑的人，她心知肚明。“巴利安。”毕竟，几个多月的时间跟两年时间比起来，孰重孰轻，连比较都不需要用便一目了然。她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最后被厨房里炒菜的声音吞没。
里包恩收回了枪械。他早该料到时雨对暗杀的厌恶所引来的执着，这促使她绝不可能轻易放弃巴利安，对这个在黑手党界长大的孩子，自小懂得弱肉强食、人生险恶的杀手，光凭这几个月似镜花水月一场般的相遇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回心转意的。他知道。
“……山本也在。”张了张嘴，里包恩最终还是只能吐出这样一句话。他也知道自己随时都能够一枪毙掉这个眼色不大好的女生，她在犹豫，有多明显她却完全没有发觉。不过，颤抖的指尖早已出卖了她眼底虚假的坚定。
在时雨这样的情况下提起山本，也只有里包恩才办的到吧。
“……那、那又怎样？”逞强一向是时雨的代名词。倔强也是一样。
里包恩望了一眼握拳的女生，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留下的，是女生惊恐的神情。因为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
“哔哔——”手机震动着，一遍一遍，荧屏上显示的那个人名似乎是在扯动着时雨内心深处最温暖的那根弦。
自里包恩走了之后，她只是装作是没多在意地跟中岛先生一起吃了晚饭便跑回自己公寓。这间公寓是中岛先生用便宜价格租给她的，在中岛先生公寓的楼上，从窗户或阳台探头就能看到中岛先生在楼下晒得被褥或是和服等等。
山本武。
沉默片刻，她还是鼓起勇气接了电话。
***
时雨系上鞋带，感觉就像是将心打成了结。心乱如麻，便是如此。
她在点头的下一刻便后悔自己轻率的回答，就算自己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明明自己现在最害怕接触的人就是他。
即使是这样，她走着走着还是到了音像店。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入内，她望着店里那个靠在一旁时不时抬起手腕看表的男生，眨眨眼，又眨眨眼，却生怕再上前迈一步。
她果然是讨厌雨的。就算是雨的属性，还是大空之雨。
还有的，是这场「雨」带来的战争。
“糟透了。”她喃喃自语，盯着在店面内望着表看了好久的他，深色的眸子里抹上了一层名为伤感的情绪，愈发深沉，印在心底也愈发深刻。冰冷的语气宛如她凉透了的内心、
她的碎发遮住了她的双眸，没有束发的她在冷清的街道上茫然地看着等人却没有发觉到她存在的山本少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源源不断的绝望缠身。转过身便想要回去，跑了两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偷偷瞥了一眼。
视线被长发遮住了半边，但是那个事实却狠狠的打击到自己，心跳漏跳了半拍。对上了。
看吧。果然是糟透了。
“……”半晌无声，剩下的只是来回行人的脚步声。十步。不远，只要她转过身子抬脚往前迈十步左右便足以站到他面前。
十步，或许更近。
「不要过来」，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因为是山本君的邀请，所以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因为是他的邀请，所以她不会去拒绝。
——因为是他，所以她不会拒绝。
九步。他往前迈了一步。
八步，七步，以及六步。她看着，脚却像是被铐住千斤重的石块，动弹不得。
五步，接着是四步，四步然后是三步。两步。一步。
就此打停。
不论是现在的这一步，还是那遥远的一步。相隔一步不肯往前的她，与走到她面前看清她容貌的他。面面相觑。
“时雨。”他唤她，拉住想要逃跑的她的右臂。
却不再往前迈出仅仅最后一步。拉住之后，男生阳光一笑，“果然是，来了呢。”便拉住她往音像店里走，“那，就拜托你了啊，时雨。女生的话选轻音乐会比较拿手的吧。”只是手臂，就连手腕都没碰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这种疏远而又敏感的距离，是她到现在才发觉，还是直到现在才出现？
不敢开口，怕自己只是一开口，便强忍不住自己心理上的绝望。
她容着他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不会反抗。绝不会。
***
随意选了一张轻音乐的CD碟，山本少年将耳麦的一边塞入自己的耳朵，时雨则将另一端为自己戴上，间隔一步的距离，坐在店内的长椅上。
尴尬的气氛有些古怪。有些时候会忍不住望向对方，回应自己的却只有微笑。
“……这、这首歌还蛮好听的哦。”
“嗯。是呢。”
“你也这么觉得的么？”
“……嗯。”
最后连聊几句都聊不起来了。
“只要是时雨选的，我都觉得好听。”
愣了愣神，她坐在长椅上都快要睡着了，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同样带着几分爽朗的男音，同样会让人觉得温暖安心的微笑，同样不变的姿势，同样是……一步之差。
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变得彻彻底底。
他们之间永远隔了一步，如果一直都不前进的话。就像是一根线。一方面来说，那根线永远都斩不断。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保持现状的话，这根线永远都只有这么长。
女生愣了愣，本应换回给男生的耳麦在半路上脱了手。在连男生的手指都没有碰到的情况下。
她落荒而逃，留下男生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发愣。耳机里的乐曲还在反复播着，但是聆听的人却不在了。她忘了自己跑了多长时间，直到自己回过神来却已经站在了道场门口，她背靠着那扇木门蹲下，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里包恩的那句话回响在她耳边：“山本跟你一样，是雨属性的哦。”切……想告诉她，‘他们之间的那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即使不用这样的方式，也可以的……
而且，她果然对里包恩……那深黑色瞳孔里看到的一切丑恶都厌恶至极呢。
只可惜，她单纯到连‘讨厌’这种话都说不出口了。只可惜，山本，你映入了她的眸，她的眸中便再也容不下别人。
她望着道场门上的木牌，黑色的书法字，深色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温暖，伸出手，在那些字上比划着。“时雨……苍、燕……流。”断断续续地发音，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外公拿着竹刀手把手地交她的时候。
“时雨苍燕流，是杀人的剑呐！”外公像是吓小孩一样哄她说。
她记得，当时的她的回答是………………
“才不是！是保护人的剑哩！”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浮云与苍燕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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