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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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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西来被雌父严厉的叫回了家。
他不用想就知道这必然是雄父的要求,尽管知道这一点,但付西来却没有多大的感触。
破碎而不正常的家庭,很难培养出爱家的孩子。
留在首都星时,付西来每个月初会回家拜访一次,不会多也不会少,最低限度的维持着表面上的亲子关系。
根据法律,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会对雄父公开,可以任由其使用,直到付西来结婚,才会停止。
如今付西来结婚了,交谈的中心必然是财产的归属。
付西来早有准备,一进门他就直奔雄父的书房,因为所谓的“雄父”为了保持自己的尊严,不会坐在沙发上等他。
付西来笔挺的站在书桌前,望向雄父的视线和他望向长官的视线别无二致。
在他眼里,雄父真的只是世俗加给他的一个长官而已。
付西来平静的站在他前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书,不容拒绝的说:“我结婚了,以后我就是我雄子的人,你以及你所有的亲人都和我没有关系,你若是和我的雄子发生争执,我会永远站在他那一边。”
付西来把协议书放在书桌上,非常绝情的说:“以后我们就再无关系了。”
尤嫌不够,付西来强调道:“我很高兴,希望你也高兴。”
付西来把这一切做完,不等雄父的回应,转身下了楼梯。
他的雌父正安静的把饭菜端出来,看到他板着脸下来,也没多问一句。
法律保证了家庭内,雌性永远伺候雄性,但却不能控制人的思想。
生存本能让人类很难从利己变成利他。
付西来和雌父也并不亲近,但是比雄父要好一些,他对雌父微微点头表示见礼,对方同样如此,如同路上相逢的陌生人。
付西来想了想,还是将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雌父。
雌父冷静的听他说完,只在他说以后他只站在雄子一边时,诧异的扬了扬眉。
他记得自己这个孩子很讨厌雄子,如今却将雄子捧上了高位,不得不说,人生的境遇奇妙无比。
雌父对付西来的选择没有异议,他没有心力或者关心让他想要插手付西来的命运。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了解这个人然后静待此人命运发生就好。
付西来说完以后,沉默的等了两分钟,雌父什么也没有说,于是他站起身,礼貌而客气的告别。
雌父同样如此,两人比付西来和他的军队长官还要疏远。
付西来推开自己的家门,许朝并不在。
结婚后,许朝拥有了付西来所有的财产,本可以在家养尊处优,但许朝并不乐意,执意要出去工作,还说自己是家里的男人,不能被人养着。
付西来本就爱他的独立和尊重,在这件事情上并不会拦着他。
但此刻,望着空空荡荡的家里,付西来猛地涌上一股失落,这失落不太讲道理,因为许朝离开家是讲道理,所以他对许朝离开家的不满就该是不讲道理的。
冷漠的童年生活,让付西来总是会把自己的感受锁在理智的框架里。
他某种程度上,他的情绪是理智思考过后的成果,而不是有心而发。
这对付西来有好处,他总是很冷静,也很难生气。
每当别人对他发脾气时,付西来的第一个想法永远是:他在气什么?
对方生气有道理,付西来就会道歉,别人没有道理,付西来就会跟他讲道理。
很理智但也很无情。
所以付西来有时候会对别人说他是个好脾气的人感到非常好笑,却也懒得和他们争辩。
让陌生人了解自己是个很难的事情,付西来不想费力。
付西来认出自己的失落是没有道理的,所以他将其压下去,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许朝回家的时间是晚上七点,现在是晚上六点,正好可以准备起来了。
许朝回来后,付西来把饭菜端上餐桌,微笑着说:“你回来了。”
许朝的视线定在他身上,脸上是甜蜜的笑,他嗯了一声,走过来吻住了付西来。
这是一个很轻的吻,只是两唇相接,微微碾压,向对方撒娇或者证明思念。
不过一天而已,有什么好思念的。付西来的逻辑这样说。
但付西来的理智又再说,他确实很思念许朝。
明明屋子里只是多了一个人,但是屋子好像活了过来,而且一切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一个人居住或许自由,但是当有另外一个人时,当有你在乎的人在你的屋中时,很多事情变得有意义。
至少他在回家时,更加愿意买复杂的菜色做。
当想到他,心情都会变得柔软。
一切不愿意为自己做的事情,都会愿意为他去做。
也无需更多的语言,当他出现在屋中时,整个屋子都因他生动起来。
和许朝在一起后,他才算活过来,一起只是勉强生存,虽然不难过,但也不快乐。
没有享受过温暖的人,总觉得够了,接触过温暖,就再也不能放手了。
晚饭时,许朝给付西来说他出去找工作的事,他并非一个口才很好的人,平常时候也没有太多的话要说,但他想要付西来知道他的一天。
许朝的父母每天都会在饭桌上交流一天的心得,因为信任需要付出和维护。
感情的经营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感情里的安全感从来不能单靠一个人的力气。
许朝看过很多很多的文章,上面说安全感是自己给的,他无法认同那种看法。
举个极端的例子,当你的对象习惯性的贬低你来吹高自己的时候,这种时候安全感就已经全被对象夺走了。
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不想给付西来任何担心的机会。
许朝把他找工作的事情一一说了之后,开始向付西来寻求建议。
他是异世之人,这就意味着他没有任何被这个社会承认的学历、工作经验、实习经历,这些都不被认可。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是虫族世界的科技发展比他所在的华国好得多,所以很多岗位都被机器人代替了,让许朝想卖卖苦力换个学习机会都不行。
许朝找了一天,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而每个面试官,见到他是雄虫后,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像哄小孩一样哄他。
如果许朝语气严肃些,对方的气势就更柔了,让人分不清到底谁在面试,谁是考官。
许朝全没有被这糖衣欺骗,哄小孩一样的面试态度,那就意味着没有把他当成职员对待,没有把他当成备选项,更像是陪他打闹,打闹过后就会把他送回父母手里。
许朝无奈,但他性格坚韧,修养很好,面对考官的敷衍,他依旧拿出了百分百的认真,仔细陈述他的想法,以及他对工作的看法。
但他说完后,考官眼里的温柔去掉了一些,加了一些欣赏。
许朝多了几分信心,越发认真,然后考官就开始夸他。
语言变了,但实际上还是把他当小孩子哄。
许朝把他的困扰告诉付西来,眉眼里有几分沮丧。
付西来把一个鸡翅夹到许朝碗里,“大部分公司都只招收雌虫,这是没有写进招聘中的潜规则,这是社会导致的,和你个人能力无关。”
许朝叹口气,“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礼物,而不是平等的人。”
付西来总是为许朝的形容感到震惊,因为实际上,没人会用看礼物的眼神看雄虫。
雄虫是虫族世界的一等虫,凌驾于雌虫之上,怎么敢有人用看礼物的眼神看雄虫呢?
付西来拒绝和雄子联姻,不就是觉得他们那高人一等的恶劣,让人生气。
付西来想了想,给了许朝建议,“你可以去那些只招收雄虫的机构。”
许朝好奇的问:“只招收雄虫的机构,那是怎么样的呢?”
付西来不太清楚,他知道有那样的机构,还是军队里那些饥渴的雌虫,整天说要去看雄虫。
付西来没有去过,他雄父的暴躁自私让他对所有的雄虫避而远之,他坚信,一群雄虫所在的地方,一定是地狱。
光是处理他们每天的踩高捧低,都会让人崩溃。
付西来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过许朝,他了解许朝,许朝绝对不会像他那样刻薄的评价雄虫,而许朝也不会喜欢他这样评价雄虫。
他太好了,所以不会刻薄待人,也不喜欢刻薄。
付西来爱死他这善良平和了。
付西来并不是一个善良平和的人,只有和许朝在一起,他才能善良平和,因为许朝眼里,好像没有什么不能原谅,没有什么不能谅解,没有什么不能商量。
他爱一个人,就是全心全意的去爱。他会包容,他会容忍,他会倾听,他会学习,他还有许多许多付西来依赖的品质。
他好到付西来不愿意在他眼前坏。
付西来问许朝,“你为什么脾气这么好?总能容忍我?”
在雄子越发自私的现在,付西来不能明白许朝对自己的付出和包容。
许朝笑着回答他:“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