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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激怒萨伦会是你被迫和他困在一起的好消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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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本来也想要这个,不是吗?———— ╱ ╲
把注意力集中在任务上,萨伦————▏ ○ ▕
至少那是一场“good fuck”。———╲ ← ╱
“好吧,至少那是一场‘good fuck’。”
薛帕德耸了耸肩,她这幅轻拿轻放毫不介意的态度对于萨伦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发出了一声恼怒的低吼,毫不掩饰混杂在嘶嘶的杂音里的恶毒和刻薄:“是的,我想这对你来说确实是一场‘good fuck’,你就是喜欢被其他种族的男人干,不是吗?我好奇你的底线在哪里,薛帕德。”
“事实上,我喜欢每一个能把我干得爽的男人,但是很显然,这个范围不包括你。”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给他一拳,拿着散弹枪的薛帕德只是懒散地往他下半身看了一眼,发出了一声可以让所有人类男性感到羞辱和冒犯的哼笑。而从萨伦转身怒视着她的眼神和不详的次声来看,这对于突锐男性来说或许具有同样的杀伤力。
“小心你的愿望,薛帕德。”上前了一步,不在意抵住自己胸骨的枪口,萨伦低头对没有一点退让、甚至嘴角还挂着那抹让他愤怒的嘲笑的人类指挥官说,“不要许愿你根本拿不下的东西。”
“Nah,在奎因之后,我想我可以拿下很多东西——除了某些根本不存在的。”
忍无可忍的咆哮从黑白色的头盔下爆发,然而在萨伦有下一步动作之前,莫丁打开了门:“薛帕德,矿场已经打开,可以进入。”
“谢谢,莫丁。”看了一眼退回原位稳定好情绪的突锐人,薛帕德并没有收回她的散弹枪,而是抱着它登上了合成体观察公司的灰鲭鲨重型载具。诺维利亚的环境非常恶劣,哪怕从营地到矿场入口的这段距离都必须靠着载具来抵御严寒。但是进入矿场之后,密集布置的供暖柱提供的保暖效果足以让被迫下车穿过翻斜的矿车徒步行进的他们不会受到影响。
“等等,这里有一份PDA。”薛帕德蹲身想要捡起□□涸的蓝色液体沾染的半透明数据板,却被莫丁拦住,用万能工具在上面喷了一层气味刺鼻的溶剂,塞拉睿教授收集了被溶解流下的液体,装在收集瓶里晃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哼哼,“看起来是突锐人的血。不确定是否具有感染性,建议远程获取资料。这里,正传送至共享信息区。”
【喀拉塔:
对不起,哥哥,我坚持不下去了。他们封锁了矿场,没有注意到我还在里面。现在那些被那个发亮的柱子改变的人在隧道里晃荡着想把我也变成那样的怪物,我可以躲起来,但我已经找不到食物了,我好饿,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很抱歉,哥哥,告诉妈妈我爱她。我很抱歉没有听她的话当了雇佣兵,我真的很抱歉。我爱你们。我真的好饿。
喀库斯 2185.&*()%】
皱眉看着传到自己万能工具上的信息,薛帕德向也沉默地看着同样显示在他的万能工具上的遗书的萨伦问道:“最后一批雇佣兵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三个月前。”关闭了全息屏幕,萨伦冷漠地说,“他撑不了那么久的。别管了,继续前进。”
“在寒冷地区,突锐人的能量消耗极大。没有食物补给,平均生存时间只有3天。”莫丁也补充道,“生存概率极小。”
“我希望这意味着那些被改造的怪物也都被饿死了。”继续向着深处前进的人类指挥官说。
“不,阿卡巨柱可以给它的‘崇拜者’提供能量。最好放弃幻想,他们会在前面等着我们的。”正说着萨伦忽然停下脚步拦住薛帕德,藏进了支道里。没过一会,一个比薛帕德所有见过的突锐人更高、更强壮、甚至肢体已经被肌肉撑到变形的“突锐人”在沉重的呼吸中从他们刚刚所站的位置走过,他脸上和身上遍布的蓝色荧光纹路和珍珠状凸起则让薛帕德想起了那些被改造的尸傀。
对莫丁和萨伦使了个眼色,薛帕德在萨伦的扭曲和莫丁的冰冻爆破的帮助下跳上了被控制住的突锐尸傀后背,但仍然花了比她预期的更多的时间和力气才扭断他的脖子,这个很累人,但比开枪的动静要小得多,希望不会引来更多的这种玩意。
“呃啊,我想要一把热能刀。”确认这个突锐尸傀已经死透了,人类指挥官抱怨着从他背上站起来,正好对上萨伦复杂的眼神,“干嘛?”
“没什么。”他生硬而快速地回了一句,又像是意识到这个掩饰过于明显,在一秒的停顿后补充道,“如果你知道怎么使用你的异能,你会知道将异能集中在手上再释放带来的伤害比热能刀更有力,作用范围也会更大。”
“噢,我很遗憾我原来都没有参加过什么异能培训学院,就像凯登参加的那个,有一个性格扭曲凶残的突锐教官细细教我该怎么使用它——等等,我现在有一个,我有你。”薛帕德说,“但是凯登的突锐教官因为做得太过被他失手杀死了,你知道我的意思,萨伦。”
“啊——所以你想要我教你?”手上蓝色的异能猛然掷出,将一个从支道里钻出来的人类尸傀在墙上摔得粉碎,萨伦讥讽地问道。
“Nah,我想要你小心点。”用冲锋枪指向萨伦,偏偏头示意他让开的薛帕德把一梭子子弹倒进了翻着白眼侧身的黑甲突锐人身后的尸傀脑袋里,“告诉我为什么刚才要花那么大功夫掐死那个大家伙?”
“想要更专注于战斗上。但关于问题,认为被改造者之间具有特殊的沟通方式。所以无需再抑制火力。”莫丁用他的万能工具冻结住一个冲锋到一半的克罗根尸傀,让集火的子弹把他击成碎片,“猜测是被转变的雇佣兵和矿工。”
“这显而易见的事实需要花你那么多时间猜测吗,教授?我曾以为塞拉睿人的思维很快。”
“闭嘴,萨伦。”
一场并不轻松、但也不是非常困难的拉锯战之后,来到矿洞更深处的薛帕德一行人发现没有更多的敌人从背后或者支道缝隙里挤出后停下了脚步,暂作休憩。
“不对劲。”萨伦在稍事平息呼吸后开口,“他们数量太少了。他们的强度也跟我记忆中的差太多。”
“所以,或许是我们走运没有那么多的人被转化,而你也比当年要更强了?”
“别说蠢话,薛帕德。我确实变强了,但没愚昧到会无法对比敌人的强……”
“是突锐人……!!”
突兀的撞击声和嘶哑的吼声令他们同时将准星对准了旁边紧锁的工具间,警惕地看着从狭小的观察窗上露出眼睛的突锐人。他的其他部分都被厚实的门板挡住,但单凭他露出的眼睛里细眯起来的瞳孔和响亮到不自然的次声来看,他的状态并不正常。
“你是谁?”薛帕德举着枪问,“为什么在这里?”
“突锐人……”但他只是紧紧盯着她身边的萨伦,用一种贪婪而沙哑的语调重复道。
皱起眉头,挡在发出警告的嘶嘶声的萨伦和他的视线之间,N7指挥官威胁地在地上开了一枪,让门里的突锐人被迫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回答问题,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我是…… 喀库斯……先祖指引我,我是……青阳的雇佣兵。”白色面骨的突锐人用力甩甩头,然后一头撞上厚实的门板,沙哑地嘶吼道,“你没有被改造,来自外面——我有救了……放我出去……!!我的……队长,把我关在这里!我好饿……!救救我!放我出去……!!我太饿了,我要死了!救救我……!放我出去!!”
“薛帕德,小心。”用万能工具扫描着他眼睛的莫丁提示道,“精神状态不稳定,不能确定其他情况。”
轻轻颔了颔首,薛帕德继续问道:“你说你是‘喀库斯’?所以门口的数据板是你的?”
“我不……我不记得了……求求你,让我出去,人类,我不能再坚持了……”
尖锐的爪子抓挠门板的刺耳声让她眯了眯眼,但没有任何动作:“最后一批进来的雇佣兵是在三个月前,然后矿场就被封闭了。你怎么在这个房间里活那么久的?”
“队长……有时会来,呃啊!会给我,带来食物。食物、食物,我好饿,我已经……多久没有进食了?我不知道。人类,让我出去,求求你,我会很乖的,我会做任何你要我做的事——就只需要帮我打开门……!”
薛帕德看向莫丁,但后者只是摇摇头:“无法确认他是否已经被转变。精神状态的不正常也可能是囚禁导致。”
“告诉我,”突然推开薛帕德上前一步,用手里的重型火枪从细缝对准喀库斯的眉心,萨伦嘶嘶地问道,“你兄弟的名字是什么。”
“什、什么……?”烦躁的抓挠和喘息声愈发粗重,几乎瞪直眼的喀拉斯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黑甲突锐人。
“你兄弟的名字,是什么。”萨伦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并将手指按在了扳机上。
“我的……呃……他是……我记得他的,我应该——对、对不起,我忘记了,但只要你把我放出来……”
没有丝毫犹豫,萨伦扣动了扳机,然后打开大门,对已经倒在地上的突锐人补了三枪,才回头向薛帕德汇报道:“他已经被转变了。”
“理由是他不记得他兄弟的名字?真是个好依据。”确认地上的突锐人已经死亡,薛帕德才让莫丁来到尸体边做他的监测和扫描,“我听说过你的两条原则:一,不要无故杀人;二,你总能找到杀人的理由。我只是没想到你的理由会那么烂。”
“你没有兄弟或者姐妹,对吗,薛帕德?”萨伦注意到了她下眼睑的微微一抽,“如果你有,你会知道一个人只要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他就不会忘记自己兄弟。啊,除非人类的道德标准比突锐人的要低。”
“事实上,有别的猜测。”莫丁打断了可能会爆发的争吵,“可能是卡尔库病。病毒造成的脑损伤会导致精神错乱,记忆丧失,畏光狂躁。”
“这会传染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的诺曼底号船长对可能造成全船覆灭的传染病有着理所当然的警惕。
“不。”萨伦代替教授做了回答,并打开了他全息工具的探照灯,照亮了这间被蓝色的血污和碎骨污染工具间,“这是一种通过进食感染的病。以帕拉文的卡尔库上突锐互食的惨剧命名。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吃其他突锐人。”
“Well,这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看着你流口水。我还以为你对其他突锐人来说有那么大的魅力,甚至担心了盖拉斯一秒。”再次展现出她诡异而扭曲的幽默感的薛帕德深深地皱起眉,“所以他的队长一直在喂他其他被转变的突锐队员和矿工?”
“根据碎骨的断裂形状,应该如此。被作为食物的突锐人骨骼明显更为强韧,是被转化的痕迹。”回到她身边的莫丁冷静地分析着,“很可悲,但在存活上来说是必须的。佣兵团和矿工中唯一右旋氨基酸物种只有突锐人,食用左旋氨基酸物种大概率会产生过敏反应,无法吸收。”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所以理论上来说,如果在这里被困住,萨伦存活概率最低。”
“——谢谢提醒,莫丁。”薛帕德怎么听这话怎么感觉不对劲,“我……会记住这个的。”
萨伦则翻了个白眼:“祝你们互相吃的时候好胃口。现在,如果你们不介意,我们该继续前进了。根据地图来看,我们即将到达矿场底层,如果阿卡巨柱会在任何地方,那……”
那就一定是这里。可出乎萨伦意料,在矿场开发的最底层的深坑边缘,不仅有一个明亮的、发出不详光芒的巨柱,还有一个在它身边展开圆形异能护盾的阿莎丽雇佣兵。
“你们是谁?不要再靠近了!这个东西远比你们想象的危险!”
“别紧张,我们比你们更清楚这有多危险。”薛帕德快速地举起了一只手示意他们没有恶意,“我猜你是喀库斯的队长?”
“你们见到了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
“该死的!”紫色皮肤的阿莎丽人狠狠骂了一声,“我太久没有给他送食物了。我不能离开这里太久,那些怪物会趁机来这里吸收能量变得更加强大。是奎因雇你们来的吗?那个混账,他根本不清楚这个东西有多危险!”
“发生了什么?”
“我和我的队员来到这里,被一群怪物伏击,受伤的队员被丢到这个巨柱上转化成和他们一样但是更强的怪物。到了最后只剩下我和喀库斯,而他看起来已经崩溃了,我只能把他关起来。”
“然后喂他其他突锐人的肉?”萨伦尖锐地质问道,“你知道这会让他精神更加错乱,染上卡尔库病吗?”
“精神错乱难道不比死亡好吗?”阿莎丽雇佣兵也回以了针锋相对的反问。
“这话的逻辑似乎似曾相识,萨伦。”看向白眼都要翻到天上的突锐人,薛帕德提醒道,“有人好像跟我说过‘屈服不比灭绝好吗’之类的话。”
“不是现在,薛帕德。”前幽灵叛徒磨着牙把这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我当时说的是整个文明,不是一个个体!”
“区别在于西红柿和番茄而已。”
“……什么?”
“它们都指的是一种东西,意思是没区别。”
震惊地扭头看向她,萨伦看上去好像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是最终他只是重新回头盯住了举着护盾的阿莎丽队长:“所以你没有被转化?”
“不!我从没接触过它!我只是……”
“那你为什么不使用那边的炸药把它炸毁?”萨伦示意了一下已经被埋好的□□,“这是个开采中的新矿,除了这些肯定还有更多的炸药可以使用。”
“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离开这里,那些怪物会回……”
“我们已经消灭了那些怪物。而且这些埋设的□□火力加上她的该隐应该足够了。现在,撤掉防护罩,让我们销毁它。”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如果爆炸反而激化了它的效果……”
“我很清楚这是什么,几十年前我曾经亲手摧毁了一个。现在,让开,让我做我的工作。”
眼看着黑甲突锐人即将走向旁边设置□□的引爆时间,紫色的阿莎丽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嚎叫,用一道蓝色的异能击中了早有准备的萨伦架起的异能屏障。
“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坚持那么久!她绝对碰了阿卡巨柱!她已经被教化了!杀了她!”
“我没有!!!”阿莎丽尖叫着否定,可她爆发出来击向薛帕德和莫丁的异能以及开始发出诡异的蓝光的眼睛则说明了另一个事实,“我没有碰它!!从来没有!!!我只是在救卡尔特的时候接近过它!!我没有被转化!!!我没有!!!”
萨伦的动作忽然一顿,这让他成为了三人中最容易被锁定的目标。尖啸和肢体已经渐渐脱离了常人范畴的阿莎丽在下一瞬伴随着蓝光撞上了分神的突锐人,用超出她这幅肢体的力量掐住他的脖子举到了半空中,并用另一只手对试图冲过来帮忙的两人甩出了一道弧形的冲击波,将莫丁和薛帕德甩在了入口边的墙壁上。
“我——没有——被转化——”下颌已经脱节的阿莎丽人在堵住薛帕德和莫丁的圆弧形屏障里用奇怪的语调对挣扎的萨伦重复着,“我只是在——防止——伤亡扩散——我在——保护你们——”
“操!!”抵在屏障上零距离连开数枪都无法对它造成一点伤害,薛帕德注意到萨伦从后腰摸出的感应手雷和他视线的聚焦,立即明白了他的打算,反手从背后掏出自己的该隐后退几步将莫丁向来时的通道一推,“快跑,莫丁!你先撤退!”
“明白。”
看着没有任何质疑的塞拉睿人用迅速地消失在矿道的拐角。又等了几秒的薛帕德深吸了口气,再次后退了两步,然后按住了该隐的扳机,在威力巨大的爆炸撕裂护盾并即将波及到她的前一瞬发动了她的异能冲锋。她化作了一道蓝光,穿越了该隐造成的蘑菇云,冲向对那堆□□的总开关甩出感应地雷的萨伦,从也发现他的意图、转身扑向阿卡巨柱的女妖手下把他撞了下来,并成功赶在□□引爆前和他一起滚下了深不见底的矿坑。
薛帕德尝试在有一定坡度的坑洞上停住自己,但是爆破引起的坍塌很快将她推向了深渊,被石块碰撞着加速下落。但当她被一块落石砸中脑袋失去意识前,她看见一道减速的托举异能包裹住了她。
……
“……德。醒醒。……帕德!薛帕德!醒醒!!”
伴随着痛苦的低吟,薛帕德捂着被击中的脑袋睁开了眼,尝试了十几秒才将视线聚焦在靠坐在不远处的黑甲突锐人身上:“萨伦……?”
“你的体温刚刚接近了危险值。”破裂变形的头盔被丢在一边,与薛帕德相比,白色面骨的突锐人脸上并没有多少血渍,“保持清醒。”
“我们在哪?”
“13号矿场未经探测的坑洞底层。无法定位,也无法联络上莫丁或者诺曼底,可能是矿石影响。”用黑色斗篷盖着曲起的左膝,萨伦冷静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者会不会有援军。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该死的。另外那个阿莎丽人呢?”
萨伦没有回答,只是对她身后抬了抬下巴。
从地上爬起来,活动失去矿洞里的供暖柱被冻僵的四肢并回头的薛帕德看见了这个坑洞里唯一的光线来源和让他们没有在数分钟内被冻死的热源:将几乎已经全身焦黑的阿莎丽雇佣兵压在下方的阿卡巨柱。
人类指挥官叹了口气:“好吧,至少我们不用担心会被她袭击了。”
“是的。我们只用担心怎么出去而已,多么令人振奋。”
“我让莫丁先走了,他会来找我们或者给我们搬来救兵的。”
“除非他没能逃过你那发愚蠢的该隐造成的爆破。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疯了吗?”
薛帕德对他这不知感恩的态度深深皱起眉:“啊,我很抱歉想要救从你更加疯狂的自杀式引爆里救你,提醒我下次就只要站在那看有自杀愿望的你用各种方法杀死自己就好了。”
然而萨伦只是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应该这么做,薛帕德。你已经这么做过了,你可以再做一次。”
有那么一瞬间,薛帕德被他说这话时阴沉而又深邃、宛如沃梅尔海平线上与低沉的乌云融为一体的深海一般危险的眼睛吸了进去,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也忘了自己该如何回话。直到他突然面骨抽搐、张开嘴发出了一声短促、来不及咬断的尖啸,她才回过神来,好奇地偏了偏头:“那是什么?”
“没什么。”闭上嘴,下颚片紧紧贴在脸边的萨伦快速地说。
“等等,那是……刚刚那是突锐人的喷嚏吗?”薛帕德过于愉快的语气让萨伦发出了恼怒的低音,“别告诉我你们人类不会打喷嚏。”
“是的,我们会,但我还没打。你真的那么怕冷吗,萨伦?站起来活动一下,你这么坐着会更冷的。”
“比起我的感冒,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担心,比如我们可能会在这个坑洞里被困到死。”不耐烦地挥手赶开试图来拉起他的指挥官,萨伦说,“我们没有带多少口粮。即便莫丁能逃出去,我们能否撑到援军找到的那一刻也是个未知数。保留你的体力。跟这个相比,我的感冒是最不需要担心的一件事。”
“Well,至少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可以有一些其他的选择。”
看着对方瞥了一眼被压在阿卡巨柱下的阿莎丽人,萨伦在这个暗示中发出了一阵尖锐厌恶的次声:“我好奇地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狱。”
“我还好奇你打算怎么活下去呢。后悔没在奎因那里来点喝的了吗?”
不耐烦地从鼻板里哼出一声嗤笑的萨伦说:“我希望这意味着你在那喝够了。”
“噢,相信我,我喝了很多。”露出一个坏笑,扭着脖子的薛帕德句尾的上扬和她的补充告诉了萨伦很多东西,“可惜右旋氨基酸的‘饮料’大概不能被我消化。”
“——你简直难以置信。”
“Yeah,奎因也是这么说的。”
一时间被噎住的萨伦下颚微微张开,随即恼羞成怒地想说些毒辣侮辱的他刚一张嘴,就被另一个尖锐的喷嚏打断。忍俊不禁的薛帕德摇摇头,走向坐在地上的萨伦,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Come on,起来走走。你会被冻死的。”
“我不会,离我远点!”
“站起来,我可不想我费那么大的功夫救下来……等等。”敏锐地注意到企图阻止自己的突锐人不正常的动作,人类指挥官强硬地按住虚弱了很多萨伦,不顾他的阻拦拉开了他一直盖在蜷曲的左腿上的黑色斗篷,露出下面勉强被包扎好的巨大创口,“你受伤了?”
“你眼神可真好。”打开薛帕德的手,萨伦重新将自左腿膝盖到小腿的狰狞伤口隐藏在斗篷之下,“否则还能是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在这么冷的地方防护服的破损会导致你的温控系统……”
“我做了一切可以做的。用医疗胶封闭创口,绷带阻绝——相信我,人类,如果你的体温跟突锐人一样,我会把你扒了按在这上面。现在滚开。我不想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你臭死了。”
翻了个白眼,薛帕德从弹药袋里拿出了一个热能弹匣放在,一边用随身小刀鼓捣着一边说:“你身上也都是尸傀的血,萨伦。我们闻着一样臭。”
“不。你闻起来都是奎因的臭味。你让他在你身上留下了太多的气味,令人恶心。——你到底在做什么?”
“你只要看着就行。”N7指挥官哼哼了两声,“你们突锐人简直像条狗。喜欢到处留下自己种族才能闻到的味道,还自己嫌弃它。”
“我嫌弃的是你!”
“你嫌弃我身上有你们种族其他人的味道——好了,成了。”
用小刀把释放出惊人热量的热能弹匣拨到萨伦身旁,薛帕德说:“只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你可以把热能弹匣做成小型的供暖柱。我在阿库祖上就是靠这些熬过不能生火的夜晚的——你知道,沙虫会听到篝火的声音,我基地的供暖柱也都被它的酸液毁了。”
“……I see.你做的……还不坏,薛帕德。”
“几个热能弹匣换来大名鼎鼎的人类歧视者萨伦的夸奖——还是感觉很亏。快,把你的斗篷拿下来,缠在腿上,我们要着重恢复你伤腿的温度,比起伤口本身,长时间的低温造成永久性损伤的可能性更大。再给我几个你的热能弹匣,你需要更多的保暖。”
眼神复杂地看着蹲在他身前忙碌的人类,萨伦终究没忍住:“为什么救我?你恨我,不是吗?”
因为我是你的指挥官,这是我的职责。——— ╱ ╲
难道突锐人不会为了队友这么做吗?————▏ ○ ▕
只是还你掉下来时用异能帮我的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