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水中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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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满满地预言了比赛结果，放言对方赢的几率为零，真实赛场上，依旧被逼到几乎山穷水尽的地步。
对方毕竟是迹部，即使是以一敌二，依旧有着放手一战的可能性。还有直肠子的桃城，不想喝乾汁的欲望化作了熊熊燃烧的斗志，即便在场外都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的危险气场。
只可惜，和迹部大爷的气场不能融合……而已……
相反不二和忍足，两个理性的人物，未经训练的配合却不出意外地合拍，简单的配合不在话下，还可以即兴做出些战术配合，在这种随意组队的搭档中，简直可以称得上天衣无缝。在这样的配合下，两人艰难地打败了基本没有配合的对手。
当时的比赛数场，也数得上这一场，最为精彩。
毕竟高段选手如手冢之流，对手却没有如此强大，配合也不能如此默契。
只是，乾散发着阴森气场，露着择人而食般的白牙笑容，端着装有诡异地红色浓稠状液体的高脚杯走到迹部面前时，他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精彩”这个词来描绘了。
据说后来回到冰帝校园后，但凡有人敢以一种回忆飘渺的神情提起那天的合宿时，迹部绝对会闭上双眼以手扶额，嘴角抽搐做咬牙切齿状笑容，在对方提及任何实质性内容之前抢先道：“本大爷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不华丽的表现呢！呐，桦地。”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那个可怜的什么都没有提到的被迁怒者就会被桦地提溜着后领丢了出去。距离，咳，请找地质测量使用的标尺进行核对。
当然，理智如忍足，绝对不会在那种时候还堂而皇之地站在迹部附近。
如是者数回，冰帝们终于理解了其女王殿的禁忌，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任何有关合宿的话题。
可是对于当时的竹内菊来说，那是个绝对值得回忆的时刻。
拍摄运动相片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好的照片需要细腻的品尝和寻觅，由于角度，光圈，快门之类的问题而造成的不同可能会导致错失好多好机会。所以运动相片，主要靠得是机敏地捕捉镜头的能力以及提前发现机会的眼睛，简而言之就是——抓拍。
光圈和快门早已设在运动档，拍照过程中不便再进行变动。可是角度和时机却是一门学问。
于是在场内网球飞速来回的时候，小菊也跑得气喘吁吁。下蹲，起身，移位，各式角度的尝试和捕捉，试图创造出最完美的一幅。当然，这个耗费体力和心力的行为大部分出现在不二打球的那一场。
“怎么样？”赢了比赛的少年们拿着球拍走下场，不二拿起毛巾擦头，忍足径直问道。
“是拍了不少好照片哟~”她满足地笑，因为跑得急微微有些喘，耳边的发丝也因汗水凝结了几缕，灵动的眸子里有着些微不易察觉的幸福。
“是吗？”忍足微笑点头，接着问，“那么，我们打得怎么样？”
闻言不二也转过头，手上动作不停。
“哎？”表情有一瞬地痴愣，随即歉意地摇头，“抱歉啊，只顾得拍照了，竟然忘记了观赏比赛。”
忍足一时语塞。
“呵呵……”不二浅笑救场，“小菊还真是认真对待这份任务啊。”
忍足似不经意转眼瞅了他一眼。
“哎……其实，拍照时，尤其是抓拍时，会单纯地只考虑画面构图等因素，真实事态发展却是无法注意到的。”
不二微微皱眉，脸上笑容不减：“可是经常性会有照片，比如火场之类照片，就是因为它的事态才会精彩。”
“对的，”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可是，你所看到的只是摄影者想要你看到的构图。比如说，一张父亲逗孩子的亲子图，我们通常能够看出的是父亲孩子的亲情、沟通和欢乐，可是，也许实际上，那个男人只是个同事，或者善意的陌生人，甚至是诱拐犯。只是摄影师以正面的光明的角度来拍摄，我们只能看到光明的一面，只能读出摄影师所构造的环境和故事，实际上是无法了解到真实事态的。拍摄角度、光线选择不同，英雄是可以变成魔鬼的。”
说着说着，脸悄悄地红了，“错过了你们的比赛实在抱歉，下次一定心无旁骛地观看。”
“不必在意。”忍足微笑，“你还给我们上了一课呢……”
“唔……我竟不知道摄影竟然有如此多的讲究。”平平的声线突然从身边传出。
“哈？”吓了一跳转头，发现乾不知何时站在身边，探着头，手里还端着两个高脚杯。
满满的红色液体，其成分实在可疑。
“拍摄角度、光线选择不同，英雄可以变成魔鬼。”思考着点头，“这句话说得好，我要记下来。”
“乾不是要去给那两位送解渴饮料来犒赏他们吗？快去吧。”不二微笑，声线一如既往地温柔。
“是了，这个可不能忘，回头再记吧……”乾果然又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端着杯子向那两人走去。
望着乾的背影，忽然调皮心起，端平相机，放大，调整焦距，相机里出现那个霸气的男生的脸。
在那关键的一刻，她轻轻地摁下了快门。
这张照片，毫无意外地成了青学网球社的内部资料镇社之宝绝不对外流传，每当对战冰帝前都要拿出来欣赏一番再行上场以此鼓舞士气。
这个方法效果显然不错。
忍足也凭借关系优势，取了一张备份，当然，即便再大胆，他也绝不敢让迹部发现。
当被要求展示拍摄成果时，她紧张兮兮地取出内存卡藏了起来。
“抓拍镜头有大量的劣作。”她说，“等我整理以后，再给你们看。”
众人虽然疑惑，无奈这个理由正大光明而且有理有据，不得不罢手。
除了男生们偶尔兴致上来会热血沸腾一下来场比赛之类的，之后的合宿基本相当于郊游。晚上的时候，他们甚至举行了一场露天烧烤派对。
在场女生只有偷偷跟来的日吉的“女友”和被邀“工作”的小菊两人，自然缺乏了一些浪漫和暧昧。男生们互相不服输地吐槽，某些腹黑笑容温柔淡定地整治着青春少年。青春的色彩确是浓厚异常。
烧烤架上映着红火的光，空气烤肉的香（焦？）味随着春风飘洒。深邃的天空上，点点繁星随着热气蒸腾而扭转，仿佛不定曲折的命运，却依旧不服输地绽放着微弱的光彩，一点两点终于遍布苍穹，勾画了最美丽的星图。
两日后，拿着整理好的优盘，招来网球社的诸位。
大家围在摄影协会的电脑前边翻看边啧啧称叹。
“小菊你的水平好高喵~”
“哪有，早说过是挑选过了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爬上两朵红晕，似是不善被人夸奖。
“小菊不要谦虚，我们的话，谁都抓不出这么好的照片的！”桃城挠着自己的脑袋爽朗地笑，突然指着图片说，“菊丸你这张拍的真好。”
照片上的菊丸，正以手撑地反身跳跃，右手上的球拍神奇地迎上飞来的球。
“大家可以都挑一挑最喜欢的自己的照片，我洗出来送给你们。”
“真的真的？可不可以挑两张？”菊丸的脸上满是兴奋。
“当然可以。放心挑吧~想挑几张都可以的。”
“太好了喵~”
不断地翻看，时不时有人惊叹一声，有人拿笔记下照片序号准备洗印。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谁的照片拍的最好。
翻到某一张时，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了。
照片上的少年侧着身子，面朝前方，拉开的架势仿佛上弦的满弓，炯炯有神的眼睛仔细地盯着飞速飞来的球，作势将出。由于光圈和快门的配合作用，飞速运动的球划出一道长长黄色的轨迹，颇有一种急速难以捕捉的微妙感。
这张照片妙在是在将出未出之时拍下，紧绷有力的肌肉，微微前倾的手腕是力量蓄满时的爆发。阳光染着他的脸庞，在身子另半侧留下阴影，反倒凸显了他的专注、坚毅和力量。
忘我地挥拍，我能回击出完美的一球。照片中的少年浑身上下都在无声地传达着这一条信息。
“嘿……”桃城一把搭在海堂肩上，“表现不错啊，你这条蛇。”
身边的人却僵硬地不能言语。
桃城扭头一看，却发现他面红耳赤，简直就要变成烤蛇了。
偷偷瞟了一眼海堂的表情，悄悄地松了口气。
看来他喜欢，那就好。
拍摄海堂时，她可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少女并不是绝缘体，敏感的心底其实有些感应，可总是困陷于自己的世界不敢过多猜测。直到那天旁敲侧击出来他的手机号，和那天莫名短信一样的数字。察觉到时甚为感动于他默默的守护和帮助。可惜爱情这种东西，却不会伴随着感激而生。
既然无法回应他，便这样补偿一下吧。少女在心底愧疚，可是依然狠心转过了头。
其实这些照片里，最少的也是质量最一般的，却是不二的。
虽然不二和忍足那场，却是她最用心拍摄的。
不过少年飒爽的英姿里，潜藏着少女忐忑的怀念和特殊的关切。心情会在照片里表现出来，坚信着这一点的少女，并不敢将他为主角的好照片拿出来。只是深深深深地隐藏在自己家中的电脑里，固执地将之作为少女的梦般独一无二的珍藏，绝不与第二人分享。
所以能拿得出手的照片，相对来说非常得稀少和平凡。
忽然就不安了起来，却强忍着不去看他温柔的笑脸。
他会不会失望？会不会不开心？
她多么害怕看到那双笑得温柔的眸子里看到那噬骨随行的寂寞。
是自己自私了呢……
她低低地喟叹。
你温柔的笑颜仿佛水中的倒影般模糊，我尝试记录挽留，却只能抓住那一缕随风飘逝的寂寞。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水中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