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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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昨天折腾的有些晚了，今天早晨贺卿和周辞两个人都没醒来，大巴车都堵到家门口，老师亲自上来敲的门。
周辞虚靠在贺卿的肩膀上，昏昏欲睡，嘴里还呢喃着什么。贺卿有些不好意思，让那么多人等着：“抱歉，老师。”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为装什么东西起了一点小争执，周辞想把所有的零食都这么带走，包括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贺卿想着轻装上阵，就一天时间，少带一点是一点。
两人就这样争到了十一点。
看着车上的大包小包的零食，不用说就知道谁赢了。
老师笑着，露出单个小酒窝，马尾辫也跟着甩了几下，活力又青春：“没事，都是一个个喊起来的。”
贺卿点点头，倚在车座上，让周辞彻底靠在自己肩膀上：“谢谢老师。”
“不客气，”老师点点头，然后坐在了大巴车的副驾驶上，“你倒是个细心的，长大了谁嫁给你谁有福气啊。”
贺卿笑得腼腆，看着周辞的目光不禁柔和几分，这一辈子不娶了，因为早就说好，要嫁给小辞。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老师见此，便没再打趣贺卿了。
今天确实是野炊的好日子，前几天夏日的太阳明明还热的令人发焦发躁，稍微活动一下就会满头大汗，空气中的微风都是燥热的。今天的太阳倒是温柔许多，空气中的风都带有一丝丝凉意。
野炊的地点在郊外，有山有水有树林，按照老师安排，今天晚上要在漆黑静悄的森林中过夜，夏夜的蚊子最多了，尤其是森林里，那些少年们可能要成为蚊子的晚餐了。
老师带着他们有序的下车，然后安排在哪里安营扎寨，告知哪里活动范围。四个人共住一间帐篷，至于每个人做什么，那就要看他们组内的安排了。
因为男生人数不够凑齐四人了，所以安排贺卿和周辞两个人一组。但这也正好合了周辞的意，他巴不得和贺卿住一起。
说完这一切后，老师便在一旁看着这些少年搭帐篷，一来是锻炼动手能力，二来是锻炼他们的独立能力。
率先搭好的帐篷是贺卿他们的，普通的外形，造型没其他同学的浮夸，颜色是暗绿色，看起来快要与郁葱的森林融为一体。
贺卿检查着帐篷有没有瑕疵，看看哪里不稳定。周辞就浪了，玩性很大，搭好之后，草草检查一遍，然后就去找人玩了：“郝博！你帐篷搭好没有？”
老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去看别的小组的进度了。
郝博用锤头捶着地钉，砰砰作响：“还没呢，你们搭好了？”
周辞点头，还有一些夸耀的意思：“厉害吧，都是我哥的杰作。出门带上我哥，啥都不用愁。”
郝博斜睨了周辞一眼，十分嫌弃道：“边去，别打扰干活。”
周辞耸耸肩，然后挑选下一个目标，不远处的孟子睿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脸憋的通红的样子，有些好笑：“胖子，你干什么呢？需不需要我帮你？”
孟子睿坐在地上，擦了一把汗：“这个钉子的位置我弄错了，想重新钉。”
周辞点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过去了：“我来，你看好了。”
用力一拔，帐篷塌了半边天，一个头的形状印了出来。郝博大喊，差一点就把锤头抡周辞脸上：“滚滚滚！一天天就知道炫哥！辛苦搭好的帐篷，你给弄塌了。”
“呼……终于吸到新鲜空气了，”刘志浩从塌下的帐篷钻出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刚学的，用来形容你正合适。”
周辞嘁了一声：“谁让你们的帐篷不结实。你看我哥搭建的帐篷，那叫一个好，风不着雨不淋，你们羡慕吧？羡慕我有一个温柔能干的好哥哥。”
“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你推我干嘛……”郝博在背后推着周辞，方向正是贺卿那边：“找你哥去，别瞎耽误事。”
“去就去，我巴不得和我哥在一起。”
“臭不要脸的。”
“……”
没了周辞的捣乱，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帐篷终于被搭建好了。不过，他们这一组是最后一组搭建好的，搭建完之后，老师她们已经准备好晚饭等着了。
男生女生分开坐，一共两个篝火，围成了两个圈好像两朵盛开在黑夜中的花。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暖烘烘的，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老师站起身，举起果汁，说话的声音带有几分哽咽：“老师资质不够，只能陪你们这一程了，下一程，下下一程……老师可能无缘了。城市那么大，学校那么多，未来那么光明，请好好走下去。暑假快乐还有毕业快乐。”说完之后，还鞠了一躬，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掏出一个黄皮信封。
看起来分量很足，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老师笑了笑，打开了信封：“2004级毕业生合影留念。都保存好，可不许丢了！”
贺卿接过照片，看着每个人的笑脸，不禁想，原来那么久了，距离和爸妈相见还剩下六年时间。
“哥！你有酒涡唉！”周辞拿着照片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惊讶道。
被周辞这么一喊，所有人都低下头重新看照片。照片里贺卿站在阳光下，穿着白色短袖，温柔的笑着，黑色眼眸好像泛着细碎的光，整个人被温柔包裹。
贺卿平常不爱笑，就算笑也只是微微勾一下唇角，像这种笑对那些同学来说简直就是百年难遇。
他们低声细语，贺卿红了耳朵，只有他知道那天他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那天周辞在人群中牵他的手了，指尖在他的手心轻轻划过，很痒也很暖。
老师拍了拍手，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我们唱一遍我们的班歌好不好？”
他们都齐声说好，没有人露出平时吊儿郎当或是不愿意的神情。紧接着，没有伴奏但很好听很舒服的歌声就响起来了。老师站在最前面打着拍子，领着同学们歌唱。
歌声飞扬在幽静的森林里，非但不突兀反而格外好听顺耳。
临近尾声，树林里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叫，好像在帮同学们收尾，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每个人都为之动容，眼里也都泛着泪花。泪滴被橘黄色的火光照耀的一闪一闪的，好像挂在天空的星星。
最后，老师把时间交给了同学们。最后一次机会了，该说什么就说吧。同学们分为了三波，一波师生情，一波同学情，还有一波藏在最心底的喜欢。
周辞和贺卿向老师道了谢，感谢这一年多的照顾，然后便和郝博他们去探险了。
野营的地方是经常有人来，没有野生动物出没，而且已经圈画好范围，所以老师对他们还是很放心的，再加上有贺卿的存在，就更放心了。
周辞看着漆黑的森林，从心底生出的兴奋感：“‘黑洞’计划，开始实行！”
所谓“黑洞”计划就是，去漆黑的森林中探险。这是他们小分队想了一天才想出来的名称。根据森林的外观起的，听起来既神秘又刺激。
孟子睿听着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心底打怯，抓紧了郝博的胳膊：“能不能换个地方，有点吓人……”
郝博吞了吞口水，佯装淡定：“怕什么，胆小鬼，别忘了我们的口号是共进退！”
孟子睿默默地撒开了郝博，抓紧了刘志浩的胳膊：“眼镜儿，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们回去吧。”
刘志浩推了推眼镜：“男人应该无所畏惧。”
孟子睿想撒手，但是看了周辞和贺卿一眼，觉得还是抓着刘志浩吧，安全。
周辞领着他们走了进去，借着月光，森林更显得神秘，细小的动静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蛐蛐的叫声，枝丫的晃动声……在这黑暗的森林中刺激着人的感官，增添了无穷乐趣。
孟子睿真怕了，双腿都在打颤，就连声音都在发抖：“我、我们回去吧……这、这不是安全范围……”
刘志浩和郝博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跟在贺卿身后，这时候印证了周辞说的那句话“有贺卿在，什么都不愁”，贺卿真的是太有安全感了……
周辞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嚎了一声，吓得孟子睿蹦起来，白花花的肉跟着抖了抖：“吓死我了！干什么啊你！”
周辞笑的不怀好意：“这样才好玩。”
“小辞，有声音……”贺卿突然道，这个声音有些沉重，像脚步声，也像是人倒地的声音。
周辞：“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话锋一转，“哥，你害怕了？”
他哥钻入他怀里求保护是什么样子呢？
孟子睿嚎一声：“我不玩了！我回去了！”
周辞无奈：“行吧，那我们回去吧。”
贺卿坚信听到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有手机，可以联系。”
“那你们回去吧，”周辞不放心他哥一个人在这里，“我陪着我哥。三十分钟没回去，你们就喊老师过来，我会留标记。”
刘志浩点头：“那行吧，我们先带着孟子睿回去。”
郝博还觉得有些可惜：“那我们先走了，一会见。”
周辞嗯了一声，目送他们离开。
贺卿听着声音走着，很近了，越来越清晰了。周辞跟上贺卿的步伐：“哥，你等等我啊！”
贺卿扒拉开一丛灌木丛，道：“有人在这里……”看着那个人隐隐绰绰的面部轮廓，贺卿愣在了原地，从心底生出熟悉感，好像在哪见过。
周辞探出头，借着月光打量着躺在地上的人，那人的脸被树杈的影子遮住了，看不清容貌，只能依稀辨得身上有些血迹，虚虚地倚在树干上，倒是让人觉得可怜：“你没事吧？”
那人咳了一声，然后在下衣口袋掏出一张纸条：“请帮叔叔把这个带到临城公安局，找李警官，全名是李舒羽。找到之后，说贺秉泽，她就会懂了，记住，一定是李舒羽。”
那人突然温柔起来，眼里泛着光泽，能感觉到交代完事情的这一刻，他全身心放松了。
贺卿就那么看着他，唇瓣蠕动了几下，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一直在梦里喊的几个字，现在却喊不出口，感觉很陌生的字眼，也感觉眼前的人既陌生又熟悉。
“你还需要别的帮助吗？”周辞问。
那人笑了笑：“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谢谢。”
“好，”周辞拉了贺卿一下，“哥，该回去了。”
贺卿愣在原地没动，仿佛傻了一样，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人。
那人注意到贺卿，微微抬头，与贺卿四目相对，有些感慨：“我儿子应该像你们一般大了吧。”
“爸。”
贺卿喊出这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唇瓣还在微微颤抖着。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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