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BOSS喊老攻》唐瓶

1、第 1 章

　　第一章
　　手机上的时钟跳到00:00，楼上的吵闹声准时响起。
　　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喝骂、以及小孩子不合时宜的笑声。

　　秦慎行还是按捺不住一颗见义勇为的心。
　　这是一个老小区，居民楼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里都遍布着岁月的痕迹。许多原住民都搬走了，现在住的大都是外来的租户。
　　鱼龙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天找过几次楼上，全都没人。
　　自觉尽过力的秦慎行本想就此不管，然而听着楼上愈发尖利的声音，只能重重吐出一口气。

　　略有些暴躁地穿上裤子套上卫衣，秋冬交际没有暖气，冻得秦慎行一哆嗦。
　　秦慎行推开门迎面就是冷空气，比白天刺骨。
　　寒冷反而助长了他的怒火，迈开大长腿快速地到了楼上。

　　三户人家，两家静静地待在黑暗中对右面一户毫无反应。
　　这年头的邻里关系。
　　秦慎行摇摇头，听着右面越来越亢奋的吵闹，直接上手砸门。
　　“大晚上还睡不睡觉啊！”秦慎行理直气壮。
　　最好闹大，闹到警察来，要是女人孩子被家暴还可以顺便留个记录。

　　秦慎行想得很好，里面的人却似乎偃旗息鼓。
　　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拉开个门缝，表情怪异，“我就吵！”
　　“......”
　　这就是用最怂的表情说最狠的话吗？
　　下一刻，男人惊恐地被揪住脖子硬生生从门里拖到门外。
　　秦慎行要男人挨最毒的打。

　　“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哎哟哟！”
　　“妈妈！”
　　“呜呜呜”

　　秦慎行嫌弃地把男人丢到一边，“一个大男人就知道欺负弱小，孬种！”
　　男人低着头，被打得青紫的眼眶包裹着怨毒的恶意，声音却放得更软，“大哥我错了。你看这天这么冷，要不进去喝杯茶？”
　　秦慎行觉得这男的怕不是是个智障，正常邻居不应该道个歉、保证以后不饶命嘛，哪有午夜时分请人喝茶的。
　　但这么走了，万一里面的人再被这怂货打死。

　　男人趁机给里面使了个眼色，一下子女人的尖叫就响起。
　　秦慎行一惊，看男人的目光变得不善。

　　然后这个正义的傻大个就冲了进去。
　　呵呵。

　　行走在黑夜中，冷风一阵阵往男人头上浇。
　　“老实点！”
　　这一片城中村与老住宅楼交错，又是夜里，等警察来未免太耗时间。
　　秦慎行好人做到底，直接扭送男人去派出所。

　　当男人离开的时候，门里的尖叫愈发凄厉。
　　秦慎行不敢去猜测里面经历了什么，只好言好语安慰，“我这就通知警察同志。”
　　然后叫得更惨。
　　真是搞不懂。

　　一路上男人抖得很厉害，却不发一言，像是被抽走了一部分灵魂一般。
　　秦慎行本来还想套两句话，见状撇撇嘴，对这个怂包放任不管。

　　派出所还算近。
　　在一片黑压压的建筑中，派出所亮着微弱的光。
　　派出所的人见到秦慎行时非常惊讶。
　　秦慎行表示理解，“我一向乐于助人。”

　　一位老民警笑笑，“像你这样热心肠的年轻人不多见了。”转头看向那个弯成一只虾米的男人，“他早就在我们记录上，抓他可不容易。”
　　“民不举官不究。”想到那个听见男人被抓反而叫得更惨的女人，秦慎行摇头，“这家女主人看起来不太正常，怕是被折磨得不敢告。”

　　老民警的表情很奇特，他让同事把男人带走，又亲自从旁边宿舍拿了把系着红绸带的刀递给秦慎行。
　　秦慎行一脸懵地接过来，看样子是把菜刀，但形状上不太相同。有点像......
　　老民警笑眯眯地说出了秦慎行心里的答案，“这是把杀猪刀。有年头了，祖上传下来的，还拿它砍过海外来的贼。”

　　这是个什么发展？
　　秦慎行连忙推拒，“我这办件好事也不至于您把传家宝送我啊！”
　　“我老了拿不动，就当送给有缘人。”老民警摆摆手，“你不想要就扔掉。”
　　话说到这份上，秦慎行也不好说什么，再三谢过，拎着把杀猪刀就回去了。

　　老民警目送秦慎行远去，原本和蔼的面容渐渐染上青色，背后是同事们开餐的欢呼。
　　忍了又忍，老民警还是徒劳地共赴这一场难得的盛宴。
　　只是个渣滓而已。
　　老民警在心底为自己开脱，与同事一起守着这脆弱的底线。

　　这里的夜晚越来越黑暗，一不小心就沉沦。

　　回去的路上竟然没那么冷了。
　　秦慎行惊奇地在原地站定，细细感受偶尔吹过的寒风，没有来时那种仿佛深入骨髓的冷。
　　“是活动开了？或者就是做好事之后心里暖洋洋的。”秦慎行自言自语，找了个不错的解释。

　　这么大的动静整栋楼还是静悄悄。
　　哪怕是已经习惯夜晚安静，秦慎行都不得不在内心吐槽邻里的淡漠。

　　秦慎行在阳光的照耀下醒来。感受着太阳的热度，一脸幸福地伸手够衣服，就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
　　“嗯？嗯！！”
　　什么时候把杀猪刀扔床上的？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更要命的是，当秦慎行出门的时候，发现这把刀竟然就别到了腰间。
　　红绸带连接着皮带与杀猪刀，系得很紧。
　　秦慎行在门口反复横跳，终于确定自己这是遇上传说中的灵异事件。
　　说起来还有点小激动。
　　但从小就是走近科学忠实观众的秦慎行也不太放在心上，只准备去找老民警谈谈。

　　为了不吓到围观群众，秦慎行挑了件黑色风衣，勉强遮住杀猪刀。
　　秦慎行一向干净利落，衣服少有长款。这件风衣还是老妈嫌他糟践了大长腿特地给买的。

　　夜晚是安静的，白日是喧哗的。
　　整座城自太阳升起那一刻瞬间恢复了生气。

　　秦慎行习惯迎着太阳做晨间运动。
　　昨天折腾半夜，今天杀猪刀莫名闪现。
　　难得的，秦慎行休息一天。
　　直接去找老民警谈谈刀，顺便再和户籍处的同志说说住房工作问题。

　　老民警不在。
　　秦慎行惯例地找到负责户籍的张水——一个瘦弱阴郁的年轻男人。
　　“说好的落户就有房子，我问了一圈一块过来的，就我没有分配房子。”秦慎行恳切地说，“工作也是。”
　　“不包分配也就算了，我去应聘还不招我。”秦慎行语气有些愤怒，“同样的条件只招他们不招我，说我缺证明。”
　　张水习惯了秦慎行的来访，只回复一句，“你资格不符不能给你开。”
　　“哪里不符？”
　　“我权限不够不知道。”

　　走在大街上，秦慎行有些颓然。
　　当初就不该听了画大饼的话，背井离乡跑到这个陌生的城市。
　　城市内交通还算便利，可城市外就跟断联似的。
　　秦慎行一直想给父母报个平安，可惜信号被阻隔得跟个ppt似的。也想回家看看，但路费很贵。
　　没房没工作的秦慎行没辙。

　　还是一个善良的房东大姐收留了差点流落街头的他。
　　把房子租给他还给他介绍了工作付房租。
　　这份工作就是——搬猪。

　　为什么总是和猪打交道？
　　就是因为属猪吗？

　　突然一阵喧闹打断了秦慎行的思绪。
　　秦慎行站在街道这头，对面一胖一瘦两个男人裹挟着中间一个少年，后面还跟着一个瘦成一把骨头架子的女人。

　　瘦猴凶恶地吓唬少年，“好好玩游戏，别闹幺蛾子否则我弄死你。”
　　少年瑟缩地抖了抖身子。
　　另一边挺着啤酒肚的王总笑得和善，“别怕，游戏成功你也是有奖励的。”
　　王总看了看后面处于清醒期的女人，“你要多少药就有多少。”
　　女人迷怔怔的，想想她也可以像顿辛肯的头目那样随意出货随意吃，又笑了。
　　王总与瘦猴对了个眼神，这两个废物拉得好。

　　四个人从秦慎行身边走过，秦慎行的目光一直在少年身上流连。
　　秦慎行一直很讨厌自己的冷白皮，深感这不够爷们儿。然而少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奶白色肌肤莫名让秦慎行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
　　也不算心动，只是心想一定很可口吧！

　　然后秦慎行的脸黑了。
　　变态。

　　少年悄悄回过头，与停在原地的秦慎行不经意间一个对视。
　　那白灿灿的光芒在这或灰或暗的街道行人中亮得出奇。
　　少年垂下眼眸，他从未见过这样纯粹的白。
　　心中升腾起一股弄脏他的欲念。纯白染上乌黑一定很好看。

　　秦慎行被少年的眼神弄得一惊。
　　这是在向他求救吗？

　　刨去少年，那三个也没什么战斗力。
　　秦慎行大喝一声，“给我站住！”
　　四个人停下脚步，周围人却还是各忙各的。
　　秦慎行早就习惯这城市冷漠的人际氛围，还庆幸这四人停住，要不然大喊一声没人听，多尴尬。

　　王总与瘦猴惊疑不定。
　　秦慎行直接把少年从他们两个中扯出来，给王总、瘦猴一个凌厉的眼神，又低下头温声询问，“你没事吧？他们和你什么关系？你被胁迫了吗？”

　　少年一愣。
　　这个纯白的男人让他想起了人间的一种犬——哈士奇。
　　在寒风凛冽时眼神锐利气势摄人，在温暖和煦时总莫名流露出一股智慧的气息。

　　思绪奔腾只在一瞬间，少年很快地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小可怜，还默默拉住秦慎行的衣服。
　　衣服牵起，露出下面勉强藏住的杀猪刀。
　　王总脸色一变，拉着随后反应过来的瘦猴与从始至终都茫然的女人快速离开。

　　还以为会有一场恶仗的秦慎行，“......”
　　少年注意到杀猪刀上闪烁的寒芒，微微抿唇，随即对秦慎行展开一个甜甜的笑容，“谢谢你。我是冼羽。”

　　咸鱼？
　　这少年的父母大概是希望这孩子一生平安吧！

　　秦慎行也笑笑，“秦慎行。谨言慎行的慎行。”
　　冼羽意识到什么，拉过秦慎行的手，细细地写着，“冼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