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终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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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霜月感觉自己已经疯了。
之前还在轮回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心中所想不过是尽快摆脱轮回，然后好好活下去。
可是如今，她明明已经摆脱了轮回，可以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她却又怀念起了那个找打的白清崖。
她这是怎么了？
“姑娘，”白清崖语气依然是很温柔的，“鄙人感觉到，姑娘心事重重，不知鄙人可否帮忙排忧解难一番？”
江霜月垂眸，说：“国师，恕我冒昧，我可以听听你的身世吗？”
白清崖攥着缰绳的手手指微微一动，不拒绝她的要求，缓缓开口说了起来，语气很和缓，搭配他好听的音色，让人听了就心生愉悦。
他的人生并没有邪魔外道的那个白清崖这么跌宕起伏，更没有走向悲剧，而是青云直上。
他在少年时就已经被上一任国师带回了皇宫，十六岁时已经继承了衣钵，衣食无忧。
这样的白清崖，童年虽然也是爹不疼娘不爱，但他少年时就已经享受荣华富贵，没有虐杀过谁，因而生性温柔，和邪魔外道沾不上边。
可是这样的白清崖，断然不可能与江霜月会产生什么羁绊，江霜月也没什么很特别的感觉。
她听了过后，正好已经到了求雨台，便下了马，微微笑着，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对他说：“谢谢您给我分享了这么多。”
白清崖也笑了一声，带着她走上了求雨台，边走边说着江南一带今年比较干旱，若是不求雨，今年江南一带可就很难供给粮食。
他确实是一个心系天下的好国师，江霜月这么想着，又想起了另一个白清崖。
求雨过程中，江霜月看着他熟练地做着一步又一步的事情，他求雨有条不紊且利索，不一会儿，原本晴朗的天阴云密布，一滴又一滴的雨从天而降。
他求雨成功了。
百姓们都欣喜地接受着上天的恩赐，唯有江霜月还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又想起来，九年前在酒馆里，少年白清崖猛地一抬眸，暮色和大海映入了她的双眼里。
雨越下越大，砸到她的身上，打湿了她的头发和短打。
就在这时，她头上出现了庇荫，让她不再被淋湿。
她抬头一看，有人给她撑了伞，再往旁边一看，白清崖已经摘下了面具，正在给她撑伞。
白清崖还是拥有着最纯粹的眼神和俊美的容颜，但是气质很明显已经和她所熟识的那个不同了，眼前的他很温柔，一看就是蜜糖罐里泡大的。
而流离失所又杀人无数的那个白清崖，身上都是刺，没有谁可以真正地靠近。
江霜月又垂下眸，叹了口气，心道：只要可以活下去，无论面前的究竟是哪个白清崖，也没关系了吧？
白清崖柔声道：“既然鄙人已经将自己的故事告诉了姑娘，不知道姑娘可否将故事也告诉鄙人？”
她正欲开口，白清崖又带着她下了求雨台，命下人给她准备新衣服，让她去沐浴更衣，以免生病。
江霜月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站在屋檐下躲雨，等雨势小了之后，她就冒着雨准备回去了。
“姑娘。”
白清崖喊住了她。
她转身看向他，眼看他突然把一把油纸伞拿了过来，一双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语气也还是很温柔：“姑娘，注意身体。”
江霜月摆了摆手，又拒绝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在雨势越来越大的情况下，一路狂奔向三清山的方向，没有停歇。
她还是很想再听到另一个白清崖说：“江姑娘，得了风寒而死，我可不会给你收尸。”
也不知为何，她跑向前路的时候，心里面所想的并不是摆脱轮回解脱了，而是前路一片迷茫。
前面突然有个熟悉的绿衣身影，江霜月还没刹住车，就被那绿衣身影给拉住了。
华霜州撑着伞，把她带到了伞下面，问：“你不是被国师带走了吗，怎么这么狼狈地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想了一番，我这种好吃懒做的人，去了皇宫那就是坐吃山空的，还是不要祸害国师还有皇上了。”
“啊，”华霜州很是不解，“我还以为你这么乐意上马，会乖乖跟过去呢！”
江霜月回头看了眼，已经看不见白清崖还有他手下的身影了。
她还是跟着华霜州回去了。
之所以一开始她那么乐意于上马，只是因为她以为白清崖还是原来的白清崖，只是途中换了个身份罢了。
现如今，当她知道了此人非心中所想的人，自然是要远离了。
跟着华霜州回到山上的这段路，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她踩着一个又一个水坑，淤泥沾上了她的靴子上，她也没那个心思去清理。
她心里面还是不断自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落？
华霜州一边拉着她，一边撑着伞，自顾自地说：“借给我伞的这个玉米姑娘虽然名字很淳朴，但是她长得美，心地也美。”
江霜月立马回过了神，腹诽：怎么回事，为何走向完全不同的情况下，很多事情的走向还是一样的？
但这个白清崖不会跳崖，这件事的走向已经截然不同了。
她在脑内问系统：“所以说，我现在相当于是来到了平行世界，再也见不到原来的白清崖了？”
系统立即回答：“宿主已摆脱轮回咒，可以开始美好生活。”
江霜月确实有感觉到肩上轻松了很多。
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江霜月不由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江霜月最终还是坐了起来，差点耐不住冲出去的心，想了一下，冲出去属实没必要。
屋外的雨依旧没有停下。
她起来喝了杯水，又打算回去睡觉了。
这一睡，让她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个诡异的故事。
那个黑发棕瞳的“白清崖”披着纯黑色的斗篷，看着那个在台上求雨的那个白清崖，黯然地离开了。
“白清崖”在韶山断崖一跃而下，跳下之前，他咒骂道：“明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你却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我却要做坑渠老鼠……！”
他嘴里念着什么咒语，江霜月也听不清，就已经看到他跳下去了。
江霜月猛地惊醒，似乎已经连接了什么思绪。
施咒的人，就是这个和白清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施了咒之后，白清崖代替了他，成了邪魔外道。
纂改了命运的人，说是系统漏洞也不为过了，江霜月心里面想着，不由得又翻了个身，继续入睡。
系统却突然道：“宿主所解锁的真相已通过梦境传达。”
她又一惊，睁开了眼。
这么一来，她又睡不着了，不由得起床洗漱一番，准备出去了。
不知为何，她就想找到那个纂改了一切走向的那个施咒之人。
经过长廊的时候，她听到华霜州在和唐霜嫣说着什么“我们本身就不相爱”之类的话。
下雨过后，天气凉了很多。
江霜月来到了镇上面，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玄色的身影，让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她赶紧追了上去。
那玄色的身影停在了一个看上去还蛮新的客栈楼下，不知道在干嘛。
江霜月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而他也没有挣扎，和她对视了一眼，般若面具看起来很可怖，她系统在她脑内传来的电流声又响了起来。
“系统漏洞，系统漏洞，正在修复，正在修复……”
她顿时头痛欲裂，被迫松开了“白清崖”。
在这一瞬间，一些并不属于她的记忆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白清崖”和白清崖是同时出现的，但是“白清崖”是天生天养的，和白清崖并不一样。
这就像是系统漏洞一样，是突然出现的。
她顿时心如乱麻，头疼地让她蹲在了地上，意识逐渐混沌，很多不属于她的东西都被她所接收，她脑海里越来越多陌生而诡异的画面。
“清除系统漏洞，清除系统漏洞……”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她的肩膀。
“白清崖”凑到了她耳边：“你所认识的白清崖，已经死了呀。”
霎时间，什么电流声都没有了，她惊愕地抬起了头，一双杏眼注视着他。
他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如果你想要回到那个可怜的白清崖的身边，那么，你就把你的心给我。”
心？
江霜月在前世听惯了土味情话，不由得被逗笑了，说：“阁下倒是挺会说情话的，不知道能不能说点正常的？”
“白清崖”勾着嘴角，又继续说着：“我所要的，不单单是你胸口这颗跳动的心，更是你的爱情，你的记忆。”
“系统漏洞需要修复，系统漏洞需要修复……”
江霜月完全愣住了，反复在思索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留在这个美好但没有那个找打的白清崖的世界，还是回到那个陷入无尽轮回之中的世界呢？
在一片混沌之中，好像她的任何举动都已经不受控制了，她双耳被鸣声给支配了，她也听不清自己究竟开口说了什么。
而后，她又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睡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现在是清晨，清脆悦耳的鸟鸣响起，和煦的阳光从窗外斜照入窗台，她一睁眼，便能看到窗前三两枝遮挡光线的树丫。
江霜月简单洗漱就拉开了门，刚好就与门前经过的师姐唐霜嫣对视了一眼。
唐霜嫣温柔地笑笑，问：“霜月，早啊！你昨夜睡得可好啊？”
她愕然了。
她怎么隐隐约约记得，唐霜嫣也恰好这么和自己说过话？
江霜月梨涡深陷，笑道：“我当然睡得好啦，我怎么会睡不好呢，不然师父一定会打我的！”
唐霜嫣“噢”了一声，又道：“今日一早，师父便去了鼎山去，说是有事要与其他的师叔师伯商讨。”
江霜月睁大了双眼。
不是吧，自己不会又回到了过去吧！
她明明记得，师父去鼎山商讨讨伐白清崖，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了！
她昨天才亲眼看到白清崖跳了崖的啊！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终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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