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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战损新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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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被刘国禁军偷袭苏穆落马摔下来装柔弱刘孑拔剑保护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走过一栋栋小二楼,踏上圆拱桥,密集的脚步声惊动了桥下的锦鲤,鱼儿四散而开,恰好轿子抬下桥尾时,花色锦鲤一跃而上,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颇有鲤鱼跃龙门的美好寓意。
和煦的阳光撒下来,虽正值晌午,但士兵们看到这一景象,疲惫的身心也舒缓几分。
穿过主城区,走到农民忙碌播种的一片田地。
苏穆骑马有一段时间了,本就是文人出身身子骨比不上那些久经沙场的士兵和刘孑。大家神情自若丝毫没有劳累的表现。
他肩膀和腰肢酸痛得很,不好意思地左顾右盼有点承受不住。
“大家在这边休息整顿一下,半刻钟后我们再启程。”刘孑觉察到苏穆不舒服的状态立刻下达命令,在众人疑惑地看向他时,他已经跨马背下了马,补上一句,“这边有凉亭,大家乘凉一会吧。”
他能如此之快觉察到对方状态,说明刘孑一直把心思放在了苏穆身上。苏穆心里冷哼一声,这么怕我跑了?但心情很复杂,如果他没有全身心关注自己,可能这时自己还硬着头皮骑在马背上受苦吧。
苏穆跟着刘孑走到凉亭最阴凉处坐下来,两个人一身喜服正襟危坐在较为破旧的石头凳子上很是显眼。
远处务农的几个农民打眼一瞧就被那抹红色吸引了视线,大家收起耧车,拿着挂在脖颈上的粗布擦拭脸上的汗,不约而同的走到一起小声讨论。
“咱们还是太显眼了。”刘孑咧起嘴角,不适应被众人用那种诧异的眼光注视,展开扇子挡住半张脸。
“确实,两个男子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我记得你会唇语,现在我们也是无聊,不如给我说说他们说了哪些话吧?”
苏穆对上他期待的眼神,“你确定?”
他轻点头,朝苏穆扬起下颌线,“我都把你娶回来了,用得着在意别人的眼光?”
苏穆侧过身,找了个最佳的角度看向聚成一堆的农民大伯。“好,我绝对不会添油加醋。”
他们虽没有进过皇宫自然不认得大皇子苏穆的容貌,更别说他国的二皇子刘孑。但是看这绵长的迎亲队伍偌大的阵仗,联系到今日传的沸沸扬扬的大皇子和亲的消息,就算消息再闭塞也能知道坐在凉亭下的两位男子是何人。
“哎,我原以为深受皇帝喜爱的大皇子能继承衣钵稳坐江山,这时将太子之位拱手让人,远嫁到他国,这是为何?”看得出这位兄台虽长期务农,但时刻牵挂着家国政要。
“为何?我们也不能分析出个什么来!只能说大皇子学富五车,说明智商在线心思缜密,不是个傻子,绝对不会做有损利益的事。”
第三个老伯摘下斗笠扇风,瞟凉亭一眼压低声音,“你们两个在这聊不怕他们听到?在大喜日子说这些,还是给自己积点口德吧!”
“这么远肯定听不到!你们说今日大皇子是真的高兴吗?我怎么觉得他一直板着脸?大喜日子不应该笑盈盈的?”
旁边的人附和,“是啊,板着脸就像是刀架在脖子上威逼利诱下才答应这门婚事,我一个粗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情愿。”
“你们两个是不是见不得苏国好?大皇子能答应这种要求说明也是斟酌损益了,我们要用长远的眼光看问题。而且我有亲戚是刘国的,二皇子刘孑虽然没有大皇子杰出,但是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至少大皇子嫁过去不会受欺负。”一个身形瘦削的老头顺着白花花的胡子。
站在一边默默无闻的老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读书人,说话都是有理有据的,不像我们这些粗人说话都是没边际的。”
“哎,之前听到这个传言,我也是不愿相信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能做的也就是祝福,期望日后刘国能壮大起来,统一六国。”
“简而言之就是大家心里不接受我答应这门婚事,但是嘴上也不能说些什么。”
刘孑来了兴致,把长袍一甩,右腿弯曲踩在凳子上,期待值升高,“还有吗?”
苏穆捂嘴偷笑一声,但被刘孑敏锐捕捉到。
“剩下的就是夸你人品好,值得我信任。”
刘孑满意地转回身,整理好松垮的金色红边腰带,“肩膀还酸吗?现在日头不太烈,我们继续赶路。”
“恢复得差不多了,走吧。”
路途遥远,但是苏穆再累也继续挺着,毕竟已经耽误大家一次,不能再因为自己折腾大家。
到了一个驿站,苏穆直奔一间客房,但身后的刘孑也跟了过来,苏穆拖着困倦的身体尴尬地转过身,“那…我们是一起睡还是分开?”
刘孑迟疑了一秒。
“慢着!我的意思不是邀请你一起睡!你可以直接拒绝!我就是说句客套话…”苏穆害怕他多想,摆手的动作快的都出现重影。
“那就分开睡吧。”
躺在床上后,睡意竟然少了一半,他一晚上翻来覆去折腾许久才勉强让自己静心睡下去。
次日一早,苏穆眼皮还没睁开,门外的人敲了许久的门迟迟没有回应,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苏穆,是太累了起不来吗?”
是刘孑的声音,他来叫苏穆起床了。
“我这就…起来。”
“好,那你更衣洗漱,我在门外等你。”刘孑瞟了一眼身后待命的侍女,“你们记得给他戴上这个白山茶花环。”
“白山茶很好看,我院子里种的是红山茶,总而言之我最喜欢山茶花。”穿着里衣的苏穆看到桌子上娇艳欲滴的白山茶耳目一新。
刘孑听到回应后停住踩在第二层台阶的脚步,背对着门口说:“我房间后窗种着密密麻麻的山茶花,我看得好看就摘了下来。刘国婚礼有一项习俗,就是新娘大婚值日可以佩戴新郎亲手做的花环。”
屋子里的侍女听到世子如此正经说出肉麻的话,不免脸上晕染成红色。
因昨晚翻来覆去,束好的长发散落下来,侍女拿起梳子仔细梳起来,两缕黑丝搭在锁骨下方,背后的长发顺滑无比,就算不用胭脂水粉,皮肤也是吹弹可破倾国倾城。
梳洗完毕后,刘孑心心念念的花环戴上了苏穆的头上,及时苏穆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花环倒是显得他更加俏皮温润。
“驾!”苏穆跨上马背,中气十足的喊上一声。
部队开始快速前行。
“很合适,戴上之后更有文邹邹的书生气质。”刘孑上下打量一眼,掏出鞍鞯上的小挂钩挂着的酒壶,扬起下巴喝上一口。
“是吗?我倒是有点抵触。”苏穆戴上之后总觉得身后要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眼神充满了稀奇,大概是粗矿潇洒的士兵很少见到白嫩的戴着花环的文弱男子,苏穆也能理解。
眼前是一片淹没马蹄的深草地,幽绿色的高草就像幽灵一样覆盖这片湿地。
刘孑:“大家注意脚下!”
话音刚落,继续前进的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队伍后面传来一声马匹惊叫声。
苏穆吓得恍惚一下,立刻牵引缰绳转过身,急得高声问:“怎么了?”
又是一阵惊呼声,不过不是马匹,而是士兵的求救声。
迎亲的队伍此刻笼罩压抑紧张的氛围,大家立刻拔剑出鞘,立起盾牌横成一排把队伍护在身后。
“启禀世子殿下,第一声的惊呼是队伍末尾的一个士兵发出的,他的马匹被一大块石子集中,我判断是杀伤力极强的弹弓。第二声惊呼是队中护送物资的士兵,他正在检查箱子时,腿部也被弹弓击中。两起意外应该是出自同一方向。”
“我明白你的意思。”刘孑听完后顺着报告情况的士兵眼神暗示的方向望过去。
苏穆:“有人埋伏。”
大婚之日,谁会花费如此心思千方百计的阻止呢?难道是其他小国怕刘苏两国联手?可若真的动了手,就不是简单的劫婚了,会是战争的导火索。
这里距离刘国国门还有十公里,这里若出意外定有刘国禁军援助,谁会在这里埋伏?苏穆大脑快速运转,心里有了答案。
他看向面容忧愁的刘孑,“他既然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那就让他过把瘾。”
“你猜到了?”刘孑眸光一闪,看向苏穆的宽肩细腰,料他不会武功。“那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会一会。”
“好。”
刘孑伸出手高高举起,摆出个独属于他召令士兵的手势,冲锋的士兵和拿盾牌的士兵保持队形冲了过去。
高大石头后面蹲着的是苏穆,他盘起腿,手里摆弄着紫色喇叭花。他如此闲适因为他知道埋伏的人不会对刘孑他们下狠手,不会闹出人命。
“刘孑的哥哥倒是太心急,大婚之日就给我来场下马威,呵,我也不是吓大的。”苏穆不屑地撇嘴,继续摘脚下的花。
“他怕我和刘孑会联手夺走他的荣华富贵,他错了,我的目的是统一六国,不论是刘世两兄弟谁帮我达成心愿,我都可以,又不是非要指定刘孑一个人。”
垫脚石多一个少一个都无妨。
苏穆耳廓一动,身前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对方在尽量放轻脚步准备偷袭,可惜苏穆听力太强听得清清楚楚。
我要被这个人抓住才能说明我很蠢笨,手无缚鸡之力,这样刘国大皇子和刘孑才能放下戒备心。
他无奈地摇摇头,眼神满是嘲讽,“就这大动静还想偷袭人?哎,我装听不见都难。”
说时迟,那时快,一双手快速禁锢住苏穆修长的脖颈,苏穆假模假样的挣扎了几下后乖乖站定,对方应该是趴在草地上沾了泥土,把苏穆雪白的脖子和脸也沾了土。
鼻尖和脸颊都是土,喉结滚动的地方也沾了泥土,破有点从战火纷飞的疆场逃生的士兵。
“别动!若是想保命就乖乖配合我,我们不会伤你。”身后身材高大的男子压低声音,挟持着苏穆往刘孑的方向走。
“嗯?”刘孑郁闷地挑了挑眉,对苏穆这么快就被抓到的场景难以接受。
“他在我们手里,你们不必再去打打杀杀了。”
战斗的声音褪去,双方停下战斗将目光锁定在脏兮兮的苏穆身上。
男子颐指气使的态度让人看了就想打一拳,可惜苏穆在他手上,刘孑气哼哼地骂娘一句。
“我们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们,以后要垂着头做人,我们敢在大婚之日给你们颜色看,以后任何时间都能把你们打得不敢反抗。以后该怎么做,心里也有个数。撤!”
一群黑衣男子从打斗中抽出身远路撤撤回去。
“对不起,我没力气打不过他。”苏穆尴尬地在众人注视下走到他身边,活像在泥地里打滚的小野猫。
“是我没保护好你,我的疏忽。”刘孑递给一张手帕,低头看到苏穆灰溜溜的手指,果断亲自为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