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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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宁把吃饭的小桌子搬来，两人在堂屋排排坐。
看着莫佳熟练地选择，点击电脑上的图标，张安宁只觉得陌生。
当初高考报名这件事，就是学校班主任帮忙填写的，张安宁在一旁只需要确认信息就好。
自始至终，关于电脑这些电子设备，张安宁都处于稀里糊涂的状态，只是看老师操作，大概记住一些简单的搜索。
没有几下，莫佳已经把分数查取登录页面摆在张安宁面前。
“你先填吧，我们先查你的”，莫佳摊摊手，朝着张安宁努嘴示意。
“等我两分钟，我去找本子，老师说密码比较重要，在本子上记着的。”
张安宁走开得很急，钻进房间很快出来。
手里的本子莫佳很眼熟，是他过年时带回来的礼物。
女生嘛，大多喜欢好看的本子，碰巧张安宁有写日记的习惯，这刚好合了她的意。
和其他乡下的学生不一样，张安宁的字很漂亮，尤其是在字与字之间的连笔笔划上，袖珍小字。
莫佳支着脑袋，歪头从一侧看她。
就输入完，只差最后一步了，张安宁不由得提起心，紧张心情开始蔓延。
“紧张吗？”
莫佳很敏感地察觉到张安宁的变化，很细微，但足够感受到。
张安宁矢口否认，不赞同他的猜测，“还好吧，最开始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
现在查到的每一分高分，都是被好运眷顾的结果。
在和莫佳认识之前，张安宁的生活轨迹就像是被既定的，只要跟着她父母的脚步走，就是一生了。
迟来的叛逆期，让她与他在寂静的普禅寺相遇，从此对每个人的生活轨迹有了重新的定义。
加载缓冲的短暂几秒，目光瞄见莫佳的手腕，张安宁将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的故事回过一遍。
戏剧一样，很恍惚。
642...
“莫佳哥，642分”，太过兴奋，张安宁扭头时动作幅度太大，和旁边同样伸头看分数的莫佳撞在一起。
两个脑门生生相撞。
下一秒，张安宁摸上自己脑门，咧着嘴傻笑，发出咯咯咯的节奏笑声。
浑身上下透着傻气。
莫佳转过电脑屏幕，再确认看到的数字，耳边一直回荡着“咯咯咯”的笑声。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高兴，笑的声音一点没有收敛。
这个分数，算是超常发挥，但并不意外。
莫佳哭笑不得，耸下鼻梁上的眼镜，“你快收一收，笑得很傻。”
“你别管，我就要笑，我高兴嘛”，张安宁高兴得小马扎都不坐，站在电脑旁边来回走动，发泄按捺不住的兴奋。
情绪高兴得脾气也变硬气了。
手指放在键盘上，莫佳几下输好自己的账号密码，准备查询。
650分，意料之中。
有一些发挥失常，不过在接受的范围中。
就像高考前，老师说的，考场上多得的分，意外丢失的分，都是为了遇见更好的人。
瞄一眼手侧正在接电话的人，莫佳很认同这句话，并逐渐变得深信不疑。
“真的，我没有骗你，就是642分。”
“真的，就是真的。”
张安宁打电话的态度逐渐变化。
“那算了，你自己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让你信。”
对于张安宁这个分数，她爸爸妈妈几乎是不相信的，即使她再怎么强调，也同样是无济于事。
相比之下，莫佳的家里人就比较冷静，只是一条消息汇报成绩分数，便不再多问什么。
反倒是其他高中朋友同学，追着他问个不停。
莫佳丢开手机，不想理会这群“酒肉朋友”，随便甩过去一个分数便不了了事。
她在笑，他在看，从哈哈哈傻笑，到气恼难耐。
“真是的，都不信我说的话”，张安宁老老实实坐回小马扎，一波兴奋紧接一波沮丧。
心情就像过山车，忽高忽低，猝不及防。
即便是被爸妈泼了冷水，张安宁高兴的心情依旧难压，嘴角的弧度是压不下去的角。
张安宁只低沉一瞬 ，很快想到莫佳，“你的呢，你多少分，肯定比我的多很多吧。”
根本没有等莫佳回答，她自己就已经给出猜测，定位好莫佳的成绩分数。
她的成绩是被莫佳辅导起来的，理所当然的，莫佳的成绩只会高不低。
看着张安宁比查到自己成绩还开心的样子，莫佳笑得更甚。
还好教出来的不是一个小白眼狼。
莫佳抬手转动下电脑屏幕，成绩分数大喇喇地显示在两人中间。
“怎么就只高了8分，这不应该啊”，莫佳还没有说什么，张安宁看到分数，首先觉得不满，嘟嘟囔囔着嘀咕出声。
在她的意识里，莫佳就是那种学什么会什么，然后只要一考试，就会是学校前几名，阶段前几名的成绩。
连莫佳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形象在张安宁眼里是这么的高大。
如果莫佳知道这事，一定会说，她太夸大他的形象了。
辅导张安宁的确不是件难事，尤其是当乡下的教学比不得市里的条件下，对于莫佳来说，这就像是降维辅导。
不需要数一数二拔尖的成绩，他这样，便足够了。
莫佳吃完最后一口黄瓜，将黄瓜扭扔进垃圾桶，完美的弧线，正中桶内。
“是有一点失误，不过现在看看也不错，起码能保证我们能一起被东阳上学录取”，莫佳简单擦下手，说话时没有抬头。
一起...录取...
多美好的字眼。
这是出分数后，张安宁听到的最好听的话。
比朋友发来的祝福语还要好听，好听得足够她记很久。
张安宁默默低头，几分害羞藏在耳后，浅浅回应莫佳，“嗯，都能被录取。”
自那之后，但凡是问张安宁报考什么学校的朋友，老师，或是亲朋好友，她都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
每次说东阳大学时，她的眼里都藏着光彩，闪烁进眼底深处。
出成绩后，张宇和张默两兄弟有回来看过张安宁，只是苦于乡下燥热的天气，他们很快又回去市里。
走的时候扭不开面子，非要说是回去学驾照。
张安宁看破不说破，一边是拒绝他们发出的一起学驾照邀请，一边帮他们圆场挽回面子。
说起驾照这事，莫佳从查过成绩后，把电脑交给张安宁保管，而自己本人回家后，一声不吭到现在。
直接打电话问，会不会显得太唐突？
因为被这个问题困扰，张安宁憋着一股劲，从没有拨通一次莫佳的号码。
她不像张宇，张默，在被接去市里没多久，父母就给他们安排了手机，可以通过交友软件联系，不再局限于原始的手机电话联系。
这样纠结的想法，直到某天妈妈仓促回来时结束。
那天，张安宁在普禅寺门前的槐树下，和来上香的香客聊天，讲普禅寺的故事。
妈妈回来的仓促，走得也急，只是把东西送到，当天便又赶回市里加夜班。
张安宁回到家时，被奶奶告知这件事，才注意到茶几上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没有什么装饰品，就一个小方盒，白色的，正对着的侧边没有多余的字眼，让人摸不透里面装的是什么。
走近看时，盒子上面方方正正的手机图片，赫然进入眼帘。
不用多想，张安宁已经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她摸出身上用很久的电话，熟练的拨通号码。
“喂，妈，你怎么......”
“哎，手机收到了吗，你快试试好不好用，不好用了再告诉我，我这会儿有点忙，先不多说了。”
听声音，妈妈那边似乎是有些吵，根本不给张安宁多问的机会，草草挂断电话。
能有自己的手机，其实挺出乎意料的，不过也不算太意外，毕竟她就要上大学，这基本是不能缺少的。
接受这件事，张安宁只花了一分钟。
这就像久旱逢甘霖，犯困递枕头，在她犹豫该怎么联系莫佳时，一部支持使用聊天软件的手机出现。
恰好解决眼前她纠结的烦恼。
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打开聊天软件，注册自己的账号。
在添加好友那一栏，打上号码，再删除，如此拉扯几分钟。
张安宁眼睛一闭，如同赴死一般点下添加按钮，一块忐忑的石头猛地落地。
只是当她睁开眼，万万没想到，添加好友还有一个步骤，就是好友验证信息填写。
搞了半天，她还没有发出自己的好友请求。
张安宁幽怨地盯着空白的框框，不知道写什么，索性直接把自己的成绩分数打上去，干脆果断，也不怕莫佳猜不出她的身份。
守着手机一下午，张安宁迟迟等不到莫佳的好友申请通过，她几乎要开始怀疑，是不是张默捉弄骗人，搜索手机号不能添加好友。
在张安宁不抱希望，准备找张默确认时，被调高音量的手机蓦地响起。
只一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很突兀。
手机提示音不是什么歌曲，简单的默认提示声，却足够深深的叩击张安宁。
浇水的水管被丢下，歪歪扭扭地仍在菜地旁，井水从管口一点一点流出，渗进土壤里。
顽皮飞溅的水还没有来得及乱跑，就已经□□裂的菜地吸收，仿佛一口喝不够的大井。
作者有话说第4章 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