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金牌补完者》千釜药

27、纯情魔尊俏合欢11

　　转眼又是年，李竹带着满身大大小小的年货，兢兢业业地往山上走着。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李竹在小大人的指示下置办过两次年货，这次已经非常熟练。小大人爱吃甜的，因此瓜子花生砂糖橘、腊肉蜜饯麦芽糖样样不缺，除此以外他还额外带了些别的玩意儿，打算分给私塾里的“同窗”们玩儿。

　　刚上山没走了几步，他突然见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看打扮并非凡人，看举止也并非误入——是潜入进来的正道修士！

　　李竹顿时警惕起来。放以前他大概直接提头去见人了，但一想到山里的那位小大人也是个修士，又觉得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不合适，便化了人形上去狠狠一拍，中气十足道：“哎！”

　　那修士吓得魂儿都要飞去，转头看见血雾间的人，更是吓得倒不上起来：“魔、魔修，魔修！！”

　　“奇了怪了，你们这些读了那么久书的，怎么比我还笨？这儿可是秋山，有魔修有什么奇怪的？”

　　那修士连连后退，边打量他身上挂得鼓鼓囊囊的包裹，指道：“魔修，窃贼！”然后转身朝山下跑了。

　　“？？”李竹远远地回，“怎么说话呢？！这是给我‘同窗’带的，我自己赚钱买的！”

　　修士跑远了，也不知听没听着，李竹也没费劲儿去追，毕竟自从那次丢了东西后，他便不在路上多迂回了。

　　他愤愤地带着东西，继续向山顶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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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路华深思熟虑后，提笔写下了最后一句话。

　　“以上便是笔者于秋山这段时日的大体经历，诸位且听其乐，若能得知得戒，也望以此为鉴。”

　　自打他来到秋山，已过了两年。

　　这两年，刚好够教一批人识完所有该识的字、读完所有该读的书，也刚好够用来写完一本深入浅出的自传。

　　路华笔尖再顿，问系统道：“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系统已经帮他完成了一大半的自传内容，如今已经是熟练工，非常自然地接道：“壬寅年腊月二十一。”

　　要怪就怪这次的接入节点太早，早到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因此路华一熬就是两年，才终于等到了破局点。

　　补完司里不乏这种时间跨度极长的故事线，并应对这种情况设置了“加速算法”，帮助已经接入世界线的补完者迅速过完次要剧情，留存体力应对重要节点，是非常高效的补完工具。因此，故事线里实打实的两年对路华来说也并没有多难过。

　　而这两年里，他倒也没真闲着，而是用这段时间洋洋洒洒地写了部书，将自己流落秋山的所见所闻及经历经过润色后写了下来……今日恰好完工。

　　童路华啪嗒搁了笔，呼呼吹干了墨，高高兴兴地翻读起自己的大作，往后靠上一仰——就发现了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楚天阔。

　　他吓了一跳，扭身仰头看他：“你什么时候来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吓死我！”

　　楚天阔全然没有隐匿动静的想法，是童路华自己埋头苦干没察觉，但楚天阔只管顺着他：“抱歉。”

　　并乖乖答：“刚来不足片刻。”

　　这两年里，童路华也是一直忧心着他的杀障，不过自从那夜误伤他后，楚天阔再也没叫他撞见什么了。

　　只是，楚天阔瞒得再好，难抵系统有电子眼。他怎么勒令左印飞封口，又是怎么通过自残压制杀障的，路华通通都看在眼里……

　　但是，没办法，他就算有上帝视角，在故事里也只是局中人，也有许多无能为力的地方。

　　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保持着刚完成书作乐呵呵的样子，朝他笑起来，示意手中书稿道：“我的大作，刚刚写完！想不想看看？”

　　楚天阔早知道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写东西，一开始以为是账本，后来意识到不是，但童路华不说，他也从没问过，因此并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如今这答案就在他眼前了，看着童路华狡黠的微笑，他竟真生出一股好奇心，问道：“写了什么？”

　　童路华听他这样问，笑意更深，直呼：“奇了奇了，你竟也会问起‘什么’来！我若不告诉你，你待怎地？”

　　楚天阔静静地低头看着他眉眼笑弯弯，缓缓地眨了下眼。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就要将他手里的书稿夺过来；童路华“哎”了一声，早有预判地抱着书稿往后一缩，没叫他如意。

　　“好哇，我不告诉你，你就直接来抢吗？”虽是控诉，他却语带笑意，“好霸道！”

　　楚天阔便再伸手去夺；童路华一个翻身从座椅坐到书台上，将书稿挡在身后：“你做人怎么这样，再想要别人的东西，也该说两句好话才是！”

　　楚天阔若真想夺不出半招便能将他制服，只是看他起了玩儿心，想看自己的热闹，索性奉陪到底罢了。

　　楚天阔问道：“要什么好话？”

　　童路华随口说的，哪儿知道要听什么好话，眼珠一转就要现想。

　　他刚一松懈，楚天阔便趁虚而入，劈手将他整个儿捞过来唰地抽出书稿据为己有了。

　　童路华猝不及防，边挣扎边喊：“哎哎，耍赖！”

　　正这时，门外走进一人，正是左印飞，警觉地探头朝屋里看：“什么耍赖？你们在做什么？”

　　进来见着两人贴在一起，又停住脚步拿不准该不该进来，一片寂静中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憋出来一句：“我现在进来合适吗？”

　　左印飞脑子里不知道过了多少话本剧情，但童路华毫无自觉，自然地从楚天阔怀里拧出来，莫名道：“什么合不合适的，你有事儿说事儿就是！怎么了？”

　　左印飞到底没搞清自己想多了没有，瞥一眼楚天阔，在他眼神示意下直接说了正事。

　　“山下近来总有修士鬼鬼祟祟打转儿，听说还有几个偷偷溜上山来抓了山中的邪修回去，我忙于修炼没来得及追，但总觉其中有古怪，找你们商量一下对策。”

　　“修士？”童路华若有所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两天，不超过四五日，前段时间恰好叫李竹撞上一个，给他吓跑了，没成想还总来。”

　　左印飞整日待在山里被老先生逼着烦着修炼，这几日正有突破，本命剑却不在手，他本就为此事心烦着，一想到还有这些苍蝇要处理，不耐烦地抠了抠耳朵。

　　“放平日里肯定是直接抓了问清情况，若是不招就留到招了为止，但是如今……”

　　他看了眼童路华，没把话说完，反问他：“你有没有更好的法子？”

　　路华看似沉思，实则还在听着耳边系统的报告：“秋城失踪案两年没个着落，清岭那边还是起疑心了，正在进一步探查秋山。”

　　路华思索道：“原故事里他们可是沉住了整整十年的气，如今魔修都被我圈在山里头了，也没捣乱，他们不会真的采取什么大动作的。是还有什么事么？”

　　“啊！还真有一个。”

　　系统调查后道：“这时候段苏苏已经被许配给了段卿，两人今年就要结为道侣了。”

　　路华早有预料：“原来如此。”所以他们才要确保这段时间内秋山万魔不会出大乱子。

　　而这，就是他等了许久的破局节点了！

　　“我道你别管。”童路华开口了，“你安心修你的炼，那些修士不敢过半山；再就是叫李竹看着点儿那些邪修，别出人命就是。”

　　左印飞哼笑一声：“我就知道你定会向着那些人。我凭什么要听？”

　　楚天阔默默斜了他一眼，未做它讲，左印飞更不爽了：“是他们先越的界，怎么说也是他们错在先。事先说好，你这会儿拉偏架，我可以看你的面子放他们一马，但等你走后……”

　　“哎，真是跟你说不通。我就算是拉偏架，你也仔细想想我到底是偏着谁！”

　　童路华一仰头，拿鼻孔朝他：“你要不管呢，他们没循着异常，又不愿生事，左右不过三天就再不来人了。反倒是这些人里但凡死了那么一个，接下来就会有更多更强的如潮水来，到时候把你满头杂毛儿都烦光光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道理是那个道理，但左印飞哪儿想他这么恶毒，竟然咒他秃：“你！”

　　“好了。”楚天阔适时出来打圆场，“他说的不错，听他的吧，莫要无故生事。”

　　“……”左印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怒道，“你也是个拉偏架的！”

　　他堂堂万魔第一剑修，也是随心所欲惯了，要他忍气吞声，越想越觉得不爽：“但凡我剑在我手里，何至于受这个气！这群卑鄙的伪君子，打不过就夺人法器，什么毛病？？你的刀若是还在——”

　　楚天阔倏然抬眸，定定地看住了他。

　　左印飞这才反应过来差点说漏了嘴，冷汗唰地冒了一身。

　　楚天阔是像个木头，但这不代表左印飞就完全不畏惧他了。实打实的实力差距就在那摆着，他是说什么也不愿和这种人为敌的……

　　“什么？”童路华察觉了不对，开始追问了，“刀还在……就什么？”

　　左印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把他们杀个精光，还有这麻烦事儿？”

　　与契机失之交臂的路华：“草，好气，就差一点儿！”

　　左印飞丝毫没察觉到路华内心的崩溃，只想赶紧转移话题：“还有一事。”

　　童路华问道：“什么事？”

　　“冯老先生说下山前想再见你一面，叫我转告你什么时候方便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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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学生的名册，我抄了一份给你，这一份就让老夫带着吧。小道长放心，我绝不会泄说给别人，就是想留个纪念……”

　　童路华默默收了冯老抄录的名册，转将自己的书稿给他。

　　“无碍的，冯老要是看这山上有什么想带着的也可以带下去，编个说法就是。另外，如我之前所说，这个便拜托给您了，请务必叫它成书流传起来。”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袋子沉坠坠的银钱，交到冯老手里：“这段时间来真是委屈您了。如今快是年了，快回家去吧。”

　　冯老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手，哽咽道：“让李竹常来看看我……我也能照顾他生意，不叫他再吃着生意人的亏……”

　　路华眼看着老先生眼里冒泪花儿，明白了：老先生是舍不得了。

　　童路华一笑：“冯老，若您不介意，想来了便叫李竹悄悄捎您来吧，只是几次，不至于叫人生疑的。”

　　“哎，哎……”

　　冯老已经收拾好东西要走了。

　　他上山是被粗暴掠来的，下山却是安安稳稳走下去的，左印飞还提前打点好了路线，势必要他走上这辈子最安全的一段路。

　　“冯老。”

　　他即将走远前，又被童路华喊住，便又转身。

　　童路华远远地喊道：“若您还有意叫这个私塾继续开下去，只要我还在秋山，便欢迎您来！”

　　冯老顿了顿，掩面擦了把不争气的泪水，道：“哎，哎……”

　　左印飞亲自将冯老送下了望月巅，接下来的路，冯老就要自己走下去了。

　　他身后，万魔殿的废墟逐渐没入山雾中，看不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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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路华站在山头目送着老先生的背影远去，而楚天阔就站在他身后，默默地陪着他。

　　静默中，童路华突然问道：“大爷，你可曾想过，正魔为何不能共存？”

　　楚天阔认真思索少顷，诚实答了：“不曾想过。”

　　他经年心魔缠身，成为魔尊以来又加以杀障缠身，一直以来都忙着与自己为敌，不曾考虑太多身外之事，哪有空再去琢磨这处处荒唐的世界。

　　他现想了一个简要的答案回复他：“无非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水火不容罢。”

　　“‘水火不容’。”童路华叹道，“火水相射未济，既已如此，与其你死我活，当寻共存之道才是。毕竟谁敢说正道绝对就是对，魔道绝对就是错呢？左印飞都懂的道理，许多人却不懂了。”

　　楚天阔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每当他说出这些话，他便总觉得神奇：原来这小小的躯体里藏着这样大的打算，极端天真却又因此极端有力。而看看他已经做成的事，就知道他完全不只是说说而已了。

　　越是如此他越想不明白，这样的人儿，怎么在上一世里就落到那样的下场了呢？

　　童路华许是察觉了他的视线，回过头，从方才的情绪中抽身出来，又扬起笑容：“我告诉你了。”

　　楚天阔没反应过来：“什么？”

　　“书里写的东西呀，我刚刚告诉你了，这书还没出你就相当于看过了，待遇是极高的。”

　　童路华嘻嘻笑道：“若是这书反响好，我再写上一册子；若生出的利钱多，我带大爷去人间享吃食！”

　　这是路华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与系统一起试出的办法：每次童路华托李竹从山下带点什么来分给楚天阔，尤其是甜物糖食，他的杀障便能平静更久。

　　这样一来楚天阔不必避人也更不必放血，因此路华三天两头叫李竹带吃的，除了是自己真的爱吃，也是在打这个算盘。

　　楚天阔望着他，眼神微微一动，道：“好。”

　　得他一个“好”字有多难，童路华是知道的，顿时开心了，嘴巴也停不住了。

　　“你整日待在深山老林里，怕是不知道人间的好了。要我说，我们虽是修炼者，却也不比那些凡人强到哪儿去，就比如他们做得出那样好吃的饭菜吃食，还年年有新，我们就不行——到底是凡人有了修仙资质去当修仙者，还是修仙者有了做饭的资质才去做凡人？可不好说吧！”

　　“平日里人间好东西就不少，到了过年过节时就更多，今年是下不去了，等以后若有机会，你一定要同我去，人间好多的东西待在山上是享受不到的。譬如一些有趣的游戏，年里聚了人来玩儿，山里哪儿有灯谜可猜呢？就算有，猜对了也没有礼品给我，乐趣少了一大半……”

　　“我曾经最爱与……嗯，与玩伴在这时候想办法下山去城里镇里，毕竟清岭主张清心，修成以后可就没这些机会了……”

　　他边往回走，边自顾自地说，从不在意楚天阔不回话，慷慨地替他将空洞的空气填满。

　　这会儿回忆起了往事，他不免想起那个伴他度过大部分童年的“师兄”来。

　　虽说自从他得到了前一世的记忆起便心如死灰地放下了，但话到此时，也不得不感慨时间稍纵即逝，白驹过隙，没想到这才几年，一切就都回不去了。

　　他有意回避，却被楚天阔听出了端倪，自行解读去了。

　　他前一世刚从杀障中恢复理智便重生了，不曾听说过段卿何许人也，是后来听左印飞说的有这么个人，不论从言还是从行来看，都是自私自利的窝囊废一个。

　　……所以，童路华当真是对这样一个人有情的么？

　　就算在当初被毫不留情地抛下，也还是念念不忘么？

　　他默默听童路华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每句都仔仔细细地听着、记着，以后要兑现诺言了才好对账。但一想到他讲的过去里都有那么个东西在里头，楚天阔心下便泛起一阵烦躁。

　　“说话算话。”

　　他突然开口，童路华一下子没听着，停下来细问：“什么？”

　　“说话算话。”楚天阔重复道，“有机会时，你与我同去人间。”

　　***

　　“他们说什么‘同床同床’的，想必是在万魔殿又养了合欢之类，要用这种方法养精蓄锐，修炼进阶，准备对付我们！”

　　自以为从血修手底下死里逃生的修士抑扬顿挫道：“抓来的山中邪修还说山顶上有什么‘私塾’，怕不是打着类似的名号在养万红窟呢！”

　　段玉徐徐抚摸着胡子，听得如是淫／秽恶行，面上也隐隐生出一股厌恶，道：“他们可抓过凡人？”

　　“禀报仙尊，调查过了，未曾再有凡人无故失踪了。”

　　段玉神色才好了一些。

　　“既是如此，便按兵不动。近来是人间的节，也是清岭的喜日，诸位便也不必再去秋山冒险，平平安安即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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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后台科研中*）：科学表明，充足的糖分有助于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和肾上腺素的分泌进而帮助碳基生物释放压力——可惜二进制糖葫芦没法拥有这种功能……
路华：……你还想着这一茬呢
久等啦，谢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