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鲛人暗中饲养后》且悠

1、第 1 章

　　程已从梦中疲惫地醒来，额角渗出点点虚汗。

　　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凌晨四点十八分。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房间里的空调低低呜呜地吹，他的手脚冰冷，身上柔软的羽绒被仿佛透出一股湿意，黏黏腻腻，让他蹙了蹙眉。

　　程已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关了空调，晃晃悠悠地下床，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

　　忽地，他步子微顿。

　　程已的视线落在了房间角落的几点霉斑上。

　　哪怕房间昏暗，他还是注意到了那些似乎有些突兀的潮斑。

　　他的思绪有些混沌。

　　……那边，之前有霉斑的吗。

　　程已甩了甩头，没多想，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沁凉的水接触到皮肤，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自醒来就一直隐约环绕的燥意。

　　程已看了两眼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略显苍白，乌黑的眼眸透着股倦怠，眼下也带了点青黑，状态肉眼可见的差。

　　他已经半周没睡好觉了。

　　程已闭了闭眼，抬手取下毛巾擦干手上脸上的水，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然而，程已的手握上卫生间的门把手，却迟迟没动。

　　他看着浴缸里满满当当的水，瞳孔微缩。

　　他根本没有用浴缸泡澡的习惯，所以不存在泡澡后忘记放水的情况……那么，这些水，哪里来的？

　　“滴答。”

　　一滴水从浴缸上方的水龙头落下，溅进浴缸，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小小的声响。

　　程已皱起的眉头没有松懈。

　　他盯着水龙头看了不知道多久，缓步走过去，试探着往下按按。

　　水还在滴。

　　他这才松了口气。

　　程已转身，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卫生间，一边想，看来明天得找人来修水龙头了。

　　他走到床边，闷头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意识逐渐沉入黑暗。

　　……

　　黑暗中，“啪嗒”一下几不可察的轻微声响，什么东西落到了地板上。

　　一道蜿蜒的湿湿痕迹一路悄无声息地蔓延到床边。

　　程已身边的床铺微微下陷。

　　程已似乎又陷入了什么不太安稳的梦，双眼紧闭，唇线抿直，手也无意识地握成了拳。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缓缓伸了过来。

　　指根间隔处有着浅蓝色的半透明薄膜，却并不能妨碍到这只手的行动。

　　大手熟练地握住程已的手，指尖顺滑地牵制住程已的五指，再深入，十指相扣。

　　程已的后背覆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的脖颈处传来微凉的吐息。

　　一条有力的，滑腻的粗壮鱼尾强硬挤入程已两腿之间。

　　一点湿意在程已的颈边晕染。

　　一下，一下，湿意爬上耳侧，额角，眉心。再落回眼睑，鼻尖……唇瓣。

　　轻跃跳动，反复研磨，仿佛对什么珍宝一样喜悦细品。

　　又一声低低的喟叹在程已耳边响起，带着点满足，又带着点企图更多的贪婪。

　　最大面积的肢体接触，让程已在梦中陷入了湿腥冰冷的深海。

　　漆黑，深邃，无助……

　　分明是夏天最热的季节，却感受不到任何属于夏夜该有的温度。

　　程已没有要醒的意思，身体却生理反射地打了个寒颤。

　　原本还想环住程已腰部的手微顿，然后扯过被程已踢到一边的羽绒被，结结实实地把两人一起裹了起来。

　　“嗯……”程已蹙起眉，嘴里发出无意识的，不舒服的呓语。

　　却紧接着被一股凉意吞吃入腹。

　　不再泄露丝毫声响。

　　一夜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