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游之“夹缝”》洪原蛮荒

5、羁绊

　　一个只想看看魔界，是什么模样的人类少女吗？

　　“呵呵……哈哈！”缠绕着火焰丝毫恣意的燃烧着，却仅仅是包裹住那白色的身影，却丝毫没有损坏房屋的一砖一瓦。

　　渐渐的，那只妖狐又变回了最初的模样，五岁的孩子，金色的眼睛以及那巨大的狐尾。刚才的笑声似乎已经耗去了他全部的精力。甚至是乖顺的仰面躺在地板上，静静的迎来自己的最后一刻。

　　浦饭优子知道，当他死去之时，这团火焰会自动的消失。于是，也没有任何可以担忧的走到玄关处，拾起了自己的皮鞋。

　　突然，极其细微，稚嫩的声音随着火焰的飞舞，飘荡着传入优子的耳中。

　　“妈妈……”充满了思念。

　　“妈妈……”充满了绝望。

　　“妈……妈……”最后的，执念。

　　浦饭优子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打扰到她了。可却又在下一瞬，继续着，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向着这个孩子伸出手。

　　“机会只有一次，”少女十分平静的仿佛在背颂教科书一般，“在火焰把你燃烧贻尽之前，你只有一次机会。”

　　“走出来，凭着自己的意志走出你的‘领域’。”

　　“……”虚弱的张了张口，却没有力气再说任何话。

　　“我知道你若是走出了这个‘领域’，会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在瞬间化为灰尘。可是，却有百分之五，你可以活着回到魔界。”

　　“……”

　　“机会只有一次，‘藏马’，你还想回家吗？”少女伸着手，说着。眼神中没有期盼也没有犹豫，只是平静的说着。

　　可是‘藏马’却在迟疑，他，能相信这个人类所说的话吗？人类不是擅于欺骗，贪婪丑恶的族群吗？这会不会又是她的一个陷阱？或许，又是一个想捕捉他，把他卖给富商的计谋！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身体越来越虚弱，而在这房屋里的符咒快把他给压碎了……能，相信她吗？

　　可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推土机的轰鸣声，显然，那些拆毁屋子的人又来了！自己，快死了吗？不，我不想死！不想！

　　恐惧堆满了孩童的双眼，他张大嘴渴求般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女。可漆黑的双眼依旧如同黄泉的冥川一般，静谧却深远。

　　“轰”的一声！巨大的石球居然飞舞着，砸向了这间屋子！孩子不用看便知道，一旁的客厅变成碎片。而他的灵魂早就与这房屋连成一片，口中吐着鲜血，整间屋子摇摇欲就如同他的灵魂……

　　“滚！”尖锐的犬牙嘶吼着，竖起尾巴，用最后的声音低吼着。若是这个女孩还不走的话，连她也会埋在这里。

　　可是，她却笑了，极浅极淡的笑容，朦胧的看不真切，却知道她是在笑……

　　“你想回家吗？回魔界吗？”她依旧问着，仿佛根本看不眼前的险境。“我会看着你，直至你被火焰烧成灰烬，或许，走出‘领域’。”

　　瞬间，惊疑布满了孩子的双眼，他不相信，不相信眼前的人说的是真话，她……真的是想带他回魔界？回家，那个有着自己和母亲回忆的“家”？

　　“藏马”迷惑了……

　　伴随着“轰”的又是一声巨响，金眼银发的孩子，突然的失去了身影。而与此同时，优子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胸前。可她，却没有离开这间危险的房屋……

　　“住手！屋子门口有个书包！里面或许有玩耍的孩子！”松本太郎那特有的大嗓门，响彻了整间屋子。“优子？优子！是你吗？”

　　可此刻的浦饭优子，却面色苍白的一句话也无法回答，只能静静的坐在玄关之处，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墙壁……

　　或许，这次会受伤吧？优子想，自己的寿命没有如此之短。于是，当沉重的墙壁向她压来之时，优子暗想着：应该只是受伤吧？然后，闭上了眼。

　　“优子！”猛的，高大的身影冲了进来，赶在墙壁倒下之前抱起了女孩又冲了出去。真是……千钧一发啊！

　　“喂！这间房屋要被拆毁的！怎么可以进去？”松本拔了拔有些凌乱的头发，难得生气的说着。要不是回来时发现这间屋子门口的书包十分眼熟，现在他恐怕就要叫救护车了！

　　“……谢谢。”

　　可优子难得的老实，却使得松本一下子愣在原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猜想着刚才大概是吓坏了，才反应不过来——虽然有些不可思议，这世上居然有东西能吓着她？不过又想，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于是，这脾气一下子便降了下去。拍拍少女的肩，“呃……没事就好，有没有受伤？刚才老师有些严重了……要不，老师请你吃樱饼？”

　　“不了……”优子的拒绝让松本有些惊讶，她说：“不用特意为我准备了，我不会再来了。”

　　“……啊？”

　　“我决定，听从老师您的话，不再来打扰了。”

　　“……”松本有些呆愕的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要使就不像是告别的少女，“可是……你前一周不是还……”

　　优子没有反驳，只是因为一周前，她才刚刚从樱子的口中得知一件事。

　　“别看我老公总是这个样子，他可是很珍惜你这个学生的。”樱子趁着松本还未回来时，这么告诉优子，“自从他发现你也喜欢吃樱饼时，才特在选在月曜日去买的。而且虽然他口中说着不让你吃，其实他早就买好了你那一份。”

　　樱子温柔的说着，“其实，我们都把你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了。所以，不用把他的话当真，有空要经常来玩啊。这里，随时欢迎你。”

　　那时的优子正拿着茶碗细细的品尝，并没有回应。而恰在此时，松本出现了。

　　“所以，请您转告樱子，我不会再来了。”深深的鞠着躬，优子拿起自己的书包，离开了依旧呆愣在原地的松本太郎。

　　是自己的疏忽，优子暗想着，这一年来，与他们相处的很开心。于是，渐渐的，她忘了。忘了，自己是不能与别人太过亲近的。

　　于是，如同剑道一般，干净利落的斩断一切羁绊，架起一座看不见的屏障，把别人牢牢的阻隔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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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浦饭优子回到了菲斯特圣女子学院，每到午间，依旧进行着常规的巡视。总能在经过花园，洗手间，天台时，发现一两个手中捏着烟的大小姐们。

　　“啧，真是令人讨厌的家伙！”被化学品涂满了的面孔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瞪着优子右手上的“风纪委员”的臂章，“学校的走狗！”

　　虽然骂得十分难听，可还是乖乖的交给香烟，灰溜溜的走了。因为她们没有自信，能靠打架赢过浦饭优子。

　　而优子对于她们的评价便只有——单细胞动物。还是说，所有的不良少年都和幽助一样吗？总是喜欢躲在相似的地方做着一些违背校规的事情。

　　于是，优子想，自己先次都能如此轻松的捉到一堆，恐怕就是受那身为不良少年的哥哥的启蒙。

　　坐在天台上，望着远去飞翔的白鸽，吹着凉风惬意的享受着。手中的烟蒂燃着，不过她并没有抽。

　　这种东西会破坏肺活功能，让肌肉萎缩，甚至于，还能让脑部反应迟钝。无论是何种比赛中，没有灵活的头脑都是致使的。

　　“啊！浦饭，你在这里吗？”天台的门被打开，学生会的书记永川优香，一个十分乖巧的女孩，出现在她面前。

　　盯着那燃烧的烟蒂一会儿，优香走上前来掐灭了它，“虽然你不吸，可是这样也会涉入尼古丁的，二手烟对身体更不好。”

　　优子笑着指了指天空，“我在上风处，烟吹不过来。我只是喜欢看它们静静燃灭的样子。”

　　“真是古怪的习惯。”轻声的嘀咕着，“对了，浦饭，刚才的广播你没听见吗？学生会在找你，好像……是你家里出了事。”说到最后，有些担忧的抚着颊边，“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家里出了事？优子觉得有些奇怪。温子和幽助会出什么事？想着那个在她的年纪就生下双子的母亲，以及那个不良少年的哥哥。

　　其实在优子心目中，他们只要不欺负别人惹上麻烦，自己便可以在过年时拜神还愿了。

　　“谢谢你，我正准备去。”无论何时，优子总是让人有股莫名的疏离感。

　　“不客气，我也是顺便。”

　　“……”从初中部的学生会走到这高中部的实验楼天台，是顺便吗？不过，优子并没有反驳，转身便想走。

　　“啊！”突然，优香低呼一声，指着优子的肩膀，“这……是狐狸吗？”只见，一只小小的白色动物正趴在优子的肩膀上。很小，几乎只有两个巴掌一般。极细长的眼眨着金色的光芒，巨大的长尾毛绒绒的，团在了优子的雪白的脖子上。

　　迟疑了片刻，优香又问：“我们学校……可以养宠物吗？”

　　浅笑着，“这是生物老师拜托我照顾的，按照校规，因为老师的托付不用受到处分。”

　　其实，是优子主动拜托生物老师的。对于优等生的请求，几乎所有的老师都会不加思索的同意。

　　于是想要违背规则，就必须成为能掌握规则的人——这，便是优子心里所想的。

　　“是吗？”优香小心的靠近，摸着这只小小的狐狸，好在，它很乖巧的任着她抚摸。“真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藏马’，它的名字叫‘藏马’。”优子把它拿了下来，毕竟去学生会还是不能带着它的。“你能帮我照顾你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优香很高兴，普通的女孩都十分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美丽的。

　　优子望了“藏马”一眼，失去了妖力的它，也同时失去了记忆。现在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般，开始了新的生活。

　　而去学生会的浦饭优子也得知了一件事——她的双生哥哥，浦饭幽助因为救一个孩子而死于车祸。

　　于是，这世上某些血缘的羁绊，被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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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于时间发展到原故事中，幽助死亡那一段。。。算算，其实与真正藏马的相遇，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