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柳生仁]ma licorne et moi》陆白蓝

1、全文

　　仲夏的傍晚，歌舞伎町华灯初上，新宿首屈一指的男公关店Deluxe Prince也开门了。
　　“这么早就来啦？仁王，这可不像你。”店长千岁千里笑呵呵问他。
　　“有客人预约嘛。”
　　银发男人嘴里叼着万宝路薄荷烟弹走进准备室，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前额的刘海，然后拉出抽屉从首饰盒上取出宝格丽钻石尾戒、铂金领角链，再配同款领带夹，最后给右腕戴上基础款的IWC，左手戴上纯金古巴链。
　　做好营业前的准备，仁王看了眼手机，客人发消息说带朋友一起过来，让他在店门口等着。
　　无论是路过的白领，还是慕名观光的旅客，目光都被Deluxe Prince门前的银发帅哥所深深吸引。至于仁王本人，却若无其事靠着墙壁抽烟，眼睛盯着街对面的霓虹灯牌，彻底放空大脑。
　　第二根烟还没抽完，一辆车身漆黑的丰田皇冠停在店前，客人从后座出现。
　　“仁王，你好准时哦。”
　　客人朝他打个招呼，又把他介绍给驾驶座上的男人。后者瞥了仁王一眼，目光扫过他身上的奢侈品，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晚上好啊，今晚打算带我去哪？”男公关装作不在意，若无其事般询问客人。
　　“听说前面新开了家中菜馆，他们的烤鱼很不错，咱们去试试吧。真田，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客人再次邀请他的朋友。
　　车上的男人婉拒了幸村的美意，他要上健身房锻炼。
　　“那好吧，错过美味是你的损失哦。”幸村开玩笑道。
　　黑色皇冠渐行渐远，鸢尾花发色的美人眯了眯眼，领着银发的牛郎，走到哪都引起阵阵围观。
　　没办法，客人太美丽了，仁王甚至觉得幸村更适合自己现在的职业。不过理智告诉自己，有个赏心悦目且出手大方的金主，并非坏事。

　　醉琼楼的包厢内，仁王撞见曾经的同行丸井文太。
　　“噗哩，你来这干嘛？”
　　“该我问才对，幸村请我吃饭，你跟着来干嘛？”红发的男子鼓着嘴。
　　“好啦，你们一人少一句。陪我安静吃一顿烤鱼可以不？”
　　“嘛，看在幸村的份上。”二人异口同声。
　　仁王有段时间把丸井视为竞争对手，他以前是Dreamy Island的头牌，营业额跟自己不相伯仲。千岁和白石总夸可爱系的丸井如何受客人欢迎，让仁王多学学营业技巧，狐狸久而久之便心态爆炸。
　　至于幸村，则成了他俩之间的战争导火索。
　　留学归国的公子哥第一次来歌舞伎町，被仁王拐进Deluxe Prince这销金窟。狐狸以为要拿下肥羊之际，丸井的突然插足，让幸村足足冷落自己半个多月，肥羊成了Dreamy Island的常客。
　　仁王心灰意冷至极，事情突然出现转机，丸井的突然引退震动了整个歌舞伎町，幸村又回来Deluxe Prince指名自己。
　　用狐狸的话来讲，自己赢了丸井，幸村依然是他的客人。
　　丸井搬出了歌舞伎町，听千岁说他在八王子开蛋糕店，但管他的，仁王并不在意。
　　眼前的丸井，不仅素颜，衣着打扮寻常，看着像个普通大学生。好歹是曾经的头牌，挣这么多还穿成这模样，仁王暗暗嫌弃。
　　丸井没注意到仁王一肚的内心戏，他正忙着给烤鱼剔骨，又把满满的鱼肉盛到幸村碗里，望着对方享用烤鱼，脸上浮现出幸福的微笑，仁王把这种表情定义为白痴。

　　包厢来了个面无表情的瘦高个，仁王认得这叫柳的男人。好几次幸村在店里和自己聊得正开心，柳莲二就来抢走他。
　　男人在幸村耳边嘀咕了几句，幸村便动身跟他走了，交代桑原送丸井回家。
　　时间还早着，仁王回Deluxe Prince，发现店关了。
　　“什么情况？”白毛狐狸一脸懵逼。
　　白石告诉他，两个小时前有枪战，有路过司机中枪，还是个条子。警方很快赶到现场，封锁了整条歌舞伎町，所有夜店、泡泡浴场、爱情酒店都强制休业。
　　千岁劝仁王赶紧回家，别到处乱逛，说完便上车和白石走了。

　　仁王住在离歌舞伎町不远，寸土寸金的豪宅区，走路也能到。短短几分钟的路程，红红蓝蓝的警灯差三隔五出现，晃得人眼花。
　　指纹解锁后，自动防盗门开了，仁王穿过金属门就脱掉新买的JIMMY CHOO皮鞋，赤着脚踩在院子的草皮上，舒服惬意。
　　走着走着，声控灯亮了。仁王低头一看，吓了一跳。
　　有个男人躺在房子门前的血泊里，手里握着枪，暗红的血迹洒了一路。
　　混迹歌舞伎町多年，这种场面仁王见惯不怪。不过嘛，白毛狐狸蹲在地上，摘掉男人的眼镜，盯着那种血迹斑驳的脸蛋一阵子……
　　不错嘛，客人肯定喜欢这长相。

　　凌晨一点半，一辆本田停在仁王宅前。
　　“叫我来干嘛？”带着关西腔的黑市医生问道。
　　“救人啊，没看到他受伤中弹么？”
　　“救他做什么？你们认识？”
　　仁王摇摇头，“总不能让他死在我家里吧？”
　　“我说，仁王雅治，你不会色迷心窍到这种程度吧？”忍足侑士忍不住吐槽。
　　“噗哩，不就杀了个条子么？侑士，你到底行不行？”
　　“不要质疑我的医术好么？”忍足举起手里的镊子，晃了晃夹着的子弹。
　　头牌牛郎顿时噤声，擦了擦陌生人脸上的血迹。忍足留下两瓶药，一瓶消炎一瓶止痛，就走了。
　　仁王看着躺在沙发上，盯着沙发上昏迷的男人，愤愤不平弯下腰吻住对方。
　　卡斯特，奶油香草的味道。
　　身为救命恩人，讨点利息也算天经地义。

　　第二天早晨，仁王在床上睁开眼，闻到煎蛋和烤面包的香气，肚子不自觉咕咕作响。
　　白毛狐狸踩着拖鞋走出卧室，看见昨晚没了半条性命的男人，正在他家开放式厨房里忙来忙去。
　　“早安，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像山涧泉水般清脆响亮。
　　“噗哩，早啊……”
　　烤得香脆的吐司，配上热乎乎的荷包蛋，他一坐下便狼吞虎咽。
　　职业使然，仁王好久没吃过早餐了。
　　男人自称柳生，仁王嘴上说知道了，内心却不信这是真名。

　　傍晚，仁王换了身衣服，把没开封的万宝路放口袋里，准备出门。
　　“柳生，我去上班啦。你要好好看家照顾小雪。要我带点什么？”
　　“那就麻烦帮我买包卡斯特吧。”

　　今晚的歌舞伎町一如既往般热闹，Deluxe Prince大堂的水晶灯也依然璀璨夺目。不夜城的男男女女前来这座销金窟，感受一把何谓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普通包厢内，仁王坐在林女士身旁，另一位男公关负责招待她带来的朋友。
　　林是已婚妇女，靠打小时工挣的零花钱都花在店里，花在仁王身上。狐狸曾经问她，为什么要来光顾Deluxe Prince。
　　“在这里我不是妻子和妈妈，只是普通客人。我喜欢这地方，像梦境一样。”
　　“是吗？”仁王笑了。
　　半个月小时工攒下来的钱，在店里两小时就花完了。
　　八点半，林女士结了账，用她的话，自己余额已经清空，明天又要努力洗盘子。
　　仁王笑了，目送她离开Deluxe Prince。
　　他在店门口撞见柳，不过对方只顾着听身旁年轻人说话，没留意到男公关。
　　那个头发像海带菜的大男孩，仿佛说着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连平常不苟言笑的高个子，嘴角竟然泛着笑容。

　　九点钟来了个新客人，一位打扮时髦的美少女，她哭哭啼啼点了一桌子酒，要仁王陪她喝。
　　男公关一边喝着Dom Perignon，一边听客人倒苦水，无非就是男朋友不仅吃软饭还睡闺蜜的那点事。
　　白毛狐狸不时给对方点烟、倒酒，然后半开玩笑，说自己听了她一晚上吐槽，能不能帮忙完成KPI。
　　美少女破涕为笑，豪爽地点了瓶100万的Armand de Brignac，还问仁王够了没有。
　　黑桃A香槟由千岁和白石亲自送来包厢，大伙儿一起唱歌狂欢，好不热闹。

　　踏入零点，Deluxe Prince准时关门送客。仁王趴在休息室，喝着千岁买的大麦茶解酒，动也不想动。

　　回到家，仁王闻到一股香味，只见柳生捧出一大锅香菇排骨汤。
　　“仁王君，你回来啦？”
　　白毛狐狸盯着饭桌上香喷喷的宵夜，两条腿不听使唤。
　　柳生推了推他，“汤还烫呢。先洗澡去，水放好了。”
　　仁王泡在浴缸里玩着塑料小黄鸭，有种自己成了上班族，养了个家庭主妇的错觉。
　　嘛，感觉还不坏。

　　看柳生在家的一举一动，简直无法想象，他是杀条子的职业杀手。
　　一天到晚，不是撸猫刷手办收藏网站，就是打开电视追特摄番，对了，深夜档推理剧也是他的菜。
　　要不就是在厨房做一顿好吃的，日式和西餐都做得有模有样。奇了怪了，难道烹饪也是杀手必修课？
　　电影里的职业杀手明明不是这样的呀。

　　仁王喝着排骨汤，柳生搂着小黄鸡抱枕缩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着《主妇侦探团》。
　　这货真是杀手？白毛狐狸翻了个白眼。
　　“我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所以？”眼镜杀手回过头来，一脸茫然。
　　“况且你还在我家吃吃喝喝的，要怎么报答我？”
　　“要怎么报答你？”
　　白毛狐狸笑眯眯望着柳生，舔了舔嘴角的痣。
　　“没听过以身相许么，噗哩。”
　　“这样啊……”
　　柳生摘下眼镜，从沙发走到饭桌，撩起仁王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唔唔……唔……”
　　杀手的舌头探进男公关的口腔，万宝路薄荷如同仁王自己一样辛辣。狐狸嘴角都笑弯了，勾起舌头回应着，对方嘴里卡斯特的香草味道，就像绅士本人，温润绵醇。
　　柳生睁开眼，直勾勾望着牛郎先生，确认对方来感觉了，便一手把人扛进主卧室。

　　“喵喵……”
　　仁王睁开眼，小雪白乎乎的大圆脸近在眼前。
　　坏猫咪，他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大概昨晚双人运动量太大，仁王折腾得够呛，醒来都快中午了。
　　饭桌上摆着盖上盖子的早餐，柳生却不见人影。
　　不管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还没吃完，柳生便提着一大袋猫粮回来了。
　　下午，仁王躺在沙发上撸猫，柳生戴着蓝牙坐在地板背靠沙发，聚精会神捧着手机。
　　白毛狐狸一时好奇，下巴搁在男人肩上看他干嘛，以为柳生终于要做点跟本职有关的事情。
　　好家伙，堂堂职业杀手竟然在联机玩MMORPG。
　　“Hold on, hold on. Come back and cover me now! I need back up right away….”
　　还跟外国玩家对线，一开口就是老二次元了。
　　仁王撇下小雪，缩进柳生的怀里，骚扰他打游戏。
　　杀手先生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的小人跑跑跳跳，对着野怪放技能，男公关觉得自己的魅力被无视了，便作起妖来，在柳生脖子又啃又咬……
　　“Wait wait…this is final attack. Let’s f**k it over!”
　　最终，屏幕上显示大大的VICTORY，二次元绅士搁下手机，搂着惹事小狐狸亲了又亲，直到仁王喘不过气，才放他一马。
　　“怎样？还生气不？”
　　仁王涨红着脸，明明是自己先捣的乱，最后赢家却是柳生，就很不爽。
　　“不跟你接吻了。”
　　“为什么？”
　　“总觉得像吃奶油蛋糕。”仁王吐槽柳生的香烟品味。
　　“是吗？那咱们就不接吻吧。”
　　“……噗哔呐。”

　　回到Deluxe Prince，那位美少女又来指名仁王了。
　　“晚上好，恭子酱。”
　　“雅治SAMA，人家等你好久啦！”
　　“嘛，不如点些什么，庆祝咱们再次见面？”
　　恭子小姐也不废话，一口气点了两瓶Armand de Brignac。新宿男公关TOP笑了，客人花200万眼都不眨一下，自己得舍命陪君子了。
　　喝到第二瓶的时候，仁王觉得脑袋有点昏昏沉沉了，但客人一个劲倒酒，盛情难却啊。
　　感觉有点迷糊了，他靠着真皮沙发上，单手解开脖子上的领结，想好好透个气。恭子小姐靠了过来，额头贴上他的臂膀。
　　“呐，雅治SAMA，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什么？”
　　“我决定了，要甩掉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开始新的人生。从今天起，人家要当雅治SAMA的女朋友！”
　　仁王轻轻推开客人，装作给自己倒一杯可乐的时候，悄悄摁下茶几底下的警报器。
　　不一会儿，白石就进来了，借口有别的客人指名，仁王得转桌了。
　　恭子小姐脸色很不好看。
　　“什么鬼？我今晚点了两瓶黑桃A耶……”
　　“这个嘛，指名仁王的客人，是本店的黑钻VIP哦。他在Deluxe Prince累计消费了两亿哦。”
　　“切，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恭子生气甩了甩手，从包包里掏出手机，要司机开车过来。

　　一个人喝完两瓶红酒，仁王醉得有点厉害，九点半到十二点的场次是干不了了。等狐狸在准备室休息够了，千岁便让他提早下班回家。
　　仁王走在大街上，看见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站在十字路口东张西望，看着像来歌舞伎町观光的旅客。
　　金发高个子一看就是外国人，矮个子的海带头很眼熟，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
　　算了，想不起来。半醉的仁王还是赶紧回家。
　　快走出歌舞伎町，突然一辆铃木挡在自己面前。一个戴帽子的人，手里拎着一根棒球棍，从车里下来。
　　那人恶狠狠盯着自己，仁王虽然不认识这货，但他十几岁就当YAKUZA在道上混了，感觉事情不妙赶紧拔腿就跑。
　　神秘人举着棒球棍，拼尽全力奔向仁王，把人赶进小巷。
　　仁王走到小巷尽头，捡起能扔的东西通通扔过去，但都被对方挡住。最终，仁王倒在地上，狠狠挨了好十几棍。
　　“贱人，敢抢我女朋友？我看你还敢不敢！敢不敢！恭子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她！”
　　等那人发泄够了，走了，仁王才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蹒跚走回家。

　　回到家，仁王扶着墙走进屋，勉强睁开淤肿的眼睛，柳生正在厨房切食材。
　　“欢迎回家，仁王……你怎么了？”
　　“哔哟，突然被狠狠照顾了，幸好还挺得住……”
　　杀手先生眉头紧锁，却没多问什么，只是让他坐下，替他脱下脏得不行的衣物。
　　“Gerogero，这件范思哲我上个月才买的，还挺贵。”
　　知道对方心疼自己，仁王忍不住打趣。
　　“请几天假吧，你现在这样，客人都吓跑了。”
　　“噗哔呐。”
　　仁王坐在浴缸里，吹着泡泡和捏着小黄鸭，享受着柳生的搓澡和更衣服务。
　　“别乱动，药滴到眼睛很疼的。”
　　狐狸这才难得乖下来，让绅士在自己脸部伤口上药。
　　喝完海鲜炖汤，仁王要柳生陪自己睡觉。
　　“人家全身都痛，要抱抱。”
　　杀手叹了口气，拎着小黄鸡来到主卧室，在仁王旁边躺下。
　　“不如咱们聊天吧，柳生。你从没说过关于自己的事情。除了你的名字，我对你一无所知。”
　　“……知道太多你会有危险。”
　　“你不会保护我吗？”
　　“会吗？”
　　“……没情趣。”
　　“会吗？”

　　在梦里，他变回10岁的小孩，回到南方小岛的家乡海滩，踩着柔软的白沙，清澈的海水一拨接一拨冲刷脚丫子，舒服极了。
　　正当他沉浸在嬉水的快乐之际，突然间，一匹通透洁白的独角兽兀然出现，踏着海浪迎面奔来。幻兽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仁王抬起小脑袋，仰望这美丽的生物。独角兽仿佛读懂他的心，温顺地弯下脖子，让小男孩搂住它。
　　脸庞埋进柔软鬃毛的触感，太舒服了。
　　银发小男孩骑在独角兽背上，在蔚蓝的海水上踏着浪花驰骋，耳边响起悠扬的歌声……

　　On a traversé des rivières
　　vaincu le soleil du désert
　　Le chant des oiseaux nous guidait
　　My licorne and me
　　[译：越过河流
　　越过沙漠的烈日
　　鸟儿的歌声引领着我们
　　我的独角兽和我]

　　踏过海浪、穿越森林，独角兽背上展开一双纯白的翅膀，仁王双手搂得更紧。幻兽踩着彩虹铺成的天路，一路奔向天空。
　　白云、星星和月亮是如此之近，仁王伸手就能摸到……

　　天亮了，仁王雅治睁开眼。
　　昨晚的梦，是如此的真实。
　　柳生，就是他的独角兽。

　　工作日的中午，迪士尼乐园不像往常热闹。
　　脸上的伤还有点疼，但并不影响仁王的兴致，他拉着柳生坐跳楼机、过山车，还玩了最可怕的鬼屋。
　　“仁王君，你有点玩过头哦。”柳生故作镇定，却脸色发青。
　　“噗哩，是你说陪我出来玩的。玩什么我说了算。”
　　“……”
　　“待会儿回到地上，我请你吃凉粉？”
　　未等杀手回答，男公关便低头吻上那双薄唇。
　　摩天轮里的二人，亲密地搂在一块，唇舌正热烈交缠。

　　柳生走了，仁王望着空荡荡的半张床，反复确认这个事实。
　　他的出现，恍如一场美梦，教人不愿醒来。

　　过了小半个月，歌舞伎町终于等到No.1男公关的回归。
　　价格不菲的花束像雪花般寄来Deluxe Prince，这些都是老主顾们向仁王表达问候。
　　幸村也来了，和仁王在店里坐了两个钟头，便带他去歌舞伎町新开的CLUB。
　　放在过去，白毛狐狸肯定高兴坏了，但现在……
　　“仁王，怎么心不在焉的？伤还没好？”幸村凑近他耳边问。
　　他摇摇头，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舞池人挺多，幸村跟自己贴得很近，仁王下意识扶着美丽的客人，后者浮现意味不明的笑容。
　　跳着跳着，周围人的目光投向自己这一边，男公关抬头望了一眼。原来离他两米远有个金发外国人，高挑的身材和英俊的脸庞吸引店里所有人的注意。
　　不一会儿，头发像海带菜的年轻人凑到外国人身边，两个人开始贴身斗舞。海带菜很有趣，明明是跟金发男斗舞，眼神却一直飘向舞池外。
　　仁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认出柳莲二，柳生竟然站在他旁边。
　　自己是在做梦吧……
　　音乐放完，舞池上的人纷纷走了下来，海带菜跑向柳。柳生和金发男一起，有说有笑走出CLUB。
　　仁王两腿不听使唤跟了上去，推开店门来到马路上，已经不见了那两个人。

　　上次去夜店有点扫兴，作为补偿，仁王答应幸村一起去樱海亭。
　　当天，幸村打扮有点诡异，黑领带配黑西装，胸口还佩戴一朵白纸花，刚去完追悼会的模样。
　　多嘴不是仁王的习惯，从进店到在包厢坐下，他都乖乖听幸村的。
　　从丧礼过来的幸村，脸上没有半点愁云惨雾，反而兴致勃勃品尝着樱海亭招牌的豪华放题，让狐狸陪自己大快朵颐。
　　席间，幸村接通电话。仁王继续吃着，假装没在听。
　　“莲二，我在樱海亭……嘛，咱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你和我都要节哀……”
　　白毛狐狸没看错，他的客人嘴角在笑。
　　“不放心？呵呵，没啥好担心的。我现在安全得很……”
　　察觉幸村在看自己，男公关马上埋头吃三文鱼刺身。
　　“仁王跟我在一起呢，你可以放心了吧？”

　　回家路上经过书店，仁王鬼使神差走了进店，在漫画区停下脚步。
　　花枝招展的牛郎现身书店二次元阿宅区，画风反差拉满，这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他伸手想拿侦探漫画，有人比他快了一步，拿走书架上最后一本。
　　“哦，不好意思。”
　　仁王抬头，是夜店遇见的金发外国人。
　　藏兔座被对方盯得有点不舒服，把侦探漫画放回书架。
　　“这书还是你要吧。”然后转身要走。
　　“慢着，你、你认识柳生吧？”
　　金发青年转过身来，眼神变得警惕。
　　“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
　　是呀，他跟柳生有什么关系呢？
　　藏兔座没再理会他，提着一篮子漫画书去收银台。

　　离书店不远的短租公寓，藏兔座用钥匙开门。
　　“我回来啦。猜猜我在书店遇见谁？”
　　趴在沙发的柳生放下漫画，一脸疑惑。
　　“我遇见你的那个他了，叫仁王雅治我没记错吧？”
　　职业杀手推了推眼镜，藏兔座知道他心虚，这是掩饰情绪的小动作。
　　“要我带他来这里吗？”
　　“别捣乱，我还有任务。”

　　首都警视总监在家突然暴毙，就在同一天，警视厅长官遭遇车祸意外身亡，两条大新闻占据各大媒体网站，甚至连一向风花雪月的歌舞伎町也议论纷纷。
　　Deluxe Prince发生大地震，仁王雅治辞职，震动了整个歌舞伎町。
　　无论白石怎么劝，抽着卡斯特的白毛狐狸依然坚持要离开。千岁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尊重仁王的决定，并且祝他一切顺利。
　　“想家了？”千岁问老乡。
　　仁王点点头：“嘛，想回老家的海边看看。”

　　一周后的清晨，幸村喝着文太煮的新鲜意式浓缩，一边翻着报纸。
　　内阁大臣任命毛利寿三郎出任新的警视厅长官，新一任警视总监的人选，则是29岁的“笑脸神探”不二周助。
　　柳打电话来了。
　　“精市，柳生跟我说了。你真的同意了？”
　　“嗯呐，他这次办得很出色。我答应让他退休。”
　　“既然是精市的决心，那好吧，我明白了。”

　　不知名的南方小岛上，一位背包客从环岛小巴下来，在椰子树下抽完一根万宝路薄荷，再走进海边的小型民宿。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来啦，租船还是投宿？”
　　沙滩椅上的老板懒洋洋坐起来，挠了挠白色的头发。
　　“我来投宿的。”
　　这声音……仁王打了个激灵，自己幻听吧？
　　“请问怎么收费？”戴眼镜的旅客温文有礼询问。
　　白毛狐狸咯咯笑了：“我这小店，收费很贵的……”
　　“那我抵押我自己，可以不？”
　　“不退不还，一辈子哦。”
　　柳生笑了，低头吻住他的白毛狐狸。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