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挣脱》3l

58、信赖

　　派克的心绝望到麻木，迪波充满猜忌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历史即将重演，她张开嘴，嗓子里像是被石头噎着。
　　“如果是和这个事件有关的事，赶快告诉我。”库洛洛皱起眉，他从未见过派克这副模样，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派克，如果你不说，将是对我的背叛。”
　　我不要当叛徒，派克仿佛看到迪泼后退时看着她的神色，她咬住干涩的嘴唇，强行压住恐惧说道：“那个人大概不是失忆了，而是被和我相似的能力者抹去了记忆。”
　　库洛洛将搭在她肩上的手撤下去了。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对派克说：“那要赶快调查了。”
　　派克将手从报纸上拿开，低下了头。
　　库洛洛坐到她旁边，继续说道：
　　“我自己有对叛徒判断的准则。如果你想要出卖我，当时在蒙提的基地就不会告诉我帕提农的记忆；也没必要一直在训练基地待着没有行动；更不会在知道维克蒂姆记忆被抹掉后慌乱不安。”
　　他歪过头看着派克，手电筒灯光下她露出一丝惊喜以及解脱。库洛洛冲她笑了一下：
　　“如果这些理由都没有足够的说服力，那我只能说，我相信派克你不是这样的人。谢谢你在蒙提的基地时能够信任我，将你的能力告诉我，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派克把头低下，她强忍住鼻头的酸涩转回报纸的方向。库洛洛则一手撑在椅子后面，同派克一起浏览着。
　　“这个！”库洛洛忽然说道，指向一条一年半以前的新闻：
　　1986年1月1日，六区石舫路32号发生火灾，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三名死者为流赛一家，夫妻二人与他们的儿子。
　　接下来是一张火灾后房屋的照片。
　　“烧得可真严重啊。”库洛洛感叹道。
　　派克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从维克蒂姆那里看到的最初的记忆：红色的光、劈劈啪啪的声音、热量，没错……应该就是火的感觉，时间也正好吻合！“维克蒂姆最开始的记忆，就是在一片红光中，有一只手朝他伸过来，告诉他说‘你的名字是维克蒂姆·金雀’……”
　　库洛洛用手捂住嘴沉思了一阵，“你是觉得……他经历了一年前这场火灾，并活了下来？”
　　派克迟疑地点了点头，库洛洛拿过报纸试图找到幸存者的信息。可是新闻戛然而止。
　　两个人无措地对视了一眼：线索断了。
　　如果亚历山大来处理这件事的话，肯定很快就可以找到他们的信息。库洛洛心怀不甘地想，他们的情报搜索手段还是太有限了！

　　克里斯蒂端着两盘鲑鱼意大利面走进那个挂满油画的房间，里面莉丝正坐在羊毛毯上打量自己的新手，尼莫则蹲在椅子上将头埋进一张油画里。
　　“吃饭了！”克里斯蒂大声喊道。莉丝从毯子上站起身，帮克里斯蒂把盘子端到一边的书桌上。尼莫不为所动，依旧把头埋在油画里，惹得克里斯蒂心里怒火一下子烧了起来。
　　“每次吃饭你都听不到是吧！”
　　“克里斯蒂……”莉丝从中间劝道。
　　尼莫这才把头从油画里伸出来，“知道了。”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用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奶白色卷发，从椅子上跳下来，差点踩到了自己松垮的裤脚。
　　克里斯蒂长舒一口气，“我忽然有些想念维克蒂姆了，那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会做饭和当你这巨婴的保姆了。”
　　尼莫听着克里斯蒂的贬损，面无表情地坐到桌前，“你刚刚说了两个优点，低能儿。”
　　接着他无视了对方的挥拳威胁，继续说道：“我想我明白了。”
　　克里斯蒂愣了一下，紧接着扑到桌子上，差点打翻了他们的午饭：“什么！”
　　尼莫用叉子怼着克里斯的鼻子将他推远，“别激动。和你说明起来可能要费一段口舌。”
　　不顾克里斯蒂嗔怒的表情，尼莫继续说道：“我们下午就开始行动。”他垂下白色的睫毛，两颊划满孩子气的笑容，“去带回维克和库洛洛，同时杀死亚历山大。”
　　尼莫将目光移向莉丝，对方听到行动二字抖了一下。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尼莫问道。
　　莉丝快速抬起头看着尼莫，然后赶快摇了摇头，“应该是前几天亚历山大的攻击吧……我晕倒了，现在还有些不舒服。”
　　“是吗……这样啊。”尼莫移开了视线，继续吃自己的意面。

　　同时间，派克带着那则新闻回到了训练基地。在昨晚查到它以后，库洛洛和派克再也没收集到有用的信息。于是她决定独自一人去请求他人的帮助。训练时期，亚历山大午饭后会回到办公室休息，一点半之前去那找他准没错。
　　派克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紧张地扣响了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不是亚历山大，而是他的助手尼拉尼可。
　　派克皱起眉：“请问亚历山大先生在吗？”
　　“他有事出去了。”尼拉尼可说，“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没什么。”派克转身就准备离开。尼拉尼可却忽然叫住了她，派克回过头，看见他一脸窘迫的样子。
　　冷静下来……尼拉尼可对自己打气，我怎么说也是前辈，而且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是年长者，要拿出点气势才行！
　　“亚历山大先生托我帮你们处理人质的事，如果是关于那件事的话，可以让我看看吗？”
　　派克狐疑地打量了他两下，将新闻不情愿地递给了他。
　　火灾？尼拉尼可快速阅览了一遍，“你们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吗？”
　　“是的……”派克想了想措辞：“他说他失忆了，最开始的记忆是在一片火中，有人说出了他的名字。我们也查了他供出的另外几个人的名字，都搜索不到。”
　　“你们是用基地内的报纸查的吗？”尼拉尼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则新闻，“那你们的运气也挺好的。如果要查一年前火灾的事情，去红莲狮子档案室查是最快的。如果档案室没有收录，那就只能去元老会的档案部。”
　　“档案室在哪？”
　　“档案室在红莲狮子的总部，需要通行证，过几天我或者亚历山大先生都可以带你们去。”尼拉尼可想了想，“能不能告诉我他同伴的名字。”
　　派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莫斯、莉丝、克里斯蒂和尼莫。”
　　尼拉尼可放下了报纸，直勾勾地盯着派克，“不可能，你说莫斯，是那个莫斯·流赛吗？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肯定是人质栽赃陷害！”
　　尼拉尼可忽然的激动让派克一时无措，“你说他叫莫斯·流赛？”她想起那则新闻：火灾的死者为流赛一家。
　　尼拉尼可点了点头，“死者为文森特·流赛，为红莲狮子管理沿海进出口，因此他的死也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莫斯·流赛则是他的弟弟，今年41岁，接任了几个港口的管理，如今担任红莲狮子第三部门的部长。那场火灾并没有交给管辖当地的组织，而是直接由流星街的长老会派其执行部门处理的，也可以看出他们对此事的重视了。”
　　“既然如此，那肯定也有对火灾的详细分析。”
　　“所以说，这些东西要到档案室去找找。但你刚刚说袭击库洛洛的人是莫斯，这绝对哪里搞错了，他没有理由袭击一个小小的基地成员。如果你想要查的话，我倒是可以再给你一条建议：人质的名字叫维克蒂姆·金雀对不对？金雀是金发的私生子和孤儿常用的姓氏，你可以去石舫街附近的福利院查一下有没有这个人。”

　　维克蒂姆仰头望着从缝中挤进来的阳光，又到了中午。他心里数着日子，从他被俘虏已经过了三天，尼莫应该快准备好了。
　　他的目光移到四周的墙壁上，墙壁和地板都没有上漆，裸露出灰色的水泥面。面前是一道破旧的木门，是库洛洛他们昨天才安上去的。
　　左侧传来脚步声，有两个人，从大厅走过来——维克蒂姆聚精会神地数着：其中一人一共花了二十三步，然后面前的铁门被打开。库洛洛手上拎着打包好的快餐，身后跟着玛奇。
　　他的身高在160左右，算上脚长，就算他一步有70厘米，那么从大厅到这里的长度超过十五米，大概率还会有一个类似的房间。隔壁还有一个房间，尼莫的能力能够发动。
　　库洛洛径直走向维克蒂姆，玛奇留在后面把铁门锁上。他把维克蒂姆的双手从椅子后面解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素汉堡递到他手里。
　　“我们来聊聊吧。”库洛洛从墙角拖来一把椅子，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拆开吃起来。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库洛洛将手探进衬衣的领子下，扶着后颈对他说到：“我和青冥在黑珍珠下面被你们袭击，差点丧命；我的同伴也被一个叫莉丝的女孩攻击。我们只是普通的基地成员，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
　　“那肯定是因为你们做了该死的事。”
　　库洛洛露出一副淡漠而失望的表情，仿佛在责备他们的所作所为：“你说说我们做了什么。”
　　“你们都杀过人。你们在杀他们的时候，应该就也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别人杀死。”
　　“我们杀了你认识的人吗？”
　　维克蒂姆紧闭起嘴唇，将汉堡扔到库洛洛身上。
　　库洛洛朝后躲开，看着蔬菜和沙拉撒了一地：“真是浪费啊，食物对于一些人来说很珍贵的。”
　　“那你就不应该给我。”维克冷冷地说道。
　　他心虚了……库洛洛仰头用余光打量着他，他对与此次行动的原因、我们的身份和目的还有莫斯的身份目的都一概不知，而他内心也因此动摇。所以才会绕开我的问题并以此发泄的。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凑到维克耳边轻声说道：“你的记忆存在空白，对吧？”
　　维克想要向旁边闪开，却被库洛洛按住肩膀，他继续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被限制行动长达一年之久，就像玩偶和宠物一样，没有自由。”
　　维克缓缓转过头，和库洛洛对上了目光。他漆黑的双眸仿佛深渊，有着莫名的引力，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你才12岁，你的未来还很长。”
　　他奋力地挣扎着，将库洛洛从他身边挡开，“我要做什么用不着你管！”
　　“我没想管。”库洛洛直起身，“我只是提醒你一些显而易见的事。”
　　维克低下头，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了上来：显而易见，我行动时总是有人监视，也不告诉我任务的目的，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可即使如此我也愿意相信莫斯先生。
　　“如果有个人舍命救了你，现在却有人站在你面前质疑他，你会怎么样？”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啊，就算是为了他人而死，只要那个人是我所认可的、追随的人，那我也会很乐意的！”
　　“那你似乎找错追随对象了。”库洛洛浅笑着说道。
　　同一瞬间，维克猛地钻到他身下，朝他挥起拳头。库洛洛一个闪身朝后躲去。他正思索着如何处理眼前的家伙，整个房间的灯光忽然一闪，四面的墙壁一瞬间被白色的油漆粉刷好。
　　几幅油画从墙壁上浮出来，颜色艳丽，无一例外都是一个女人的肖像画，五官肆意地标注在脸的各个位置上，可无论长得怎样畸形，每幅画中总有一只黑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女人脸张开红唇齐声说道：“欢迎来到辛蒂瑞拉的房间。”
　　克里斯蒂从一张油画走出来，拍手称赞道：“我对你的觉悟表示赞许，维克蒂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