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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蝼蚁 ...

  •   第四局,安塔瑞斯感到自己的腹中像是被填满了冰块一样,冰冷绞痛与下坠感缠绕着她的脊柱,朝全身蔓延。
      “单。”
      这次她眼前的黑布并没有很快被揭开,她仍被关在一片黑暗里,恐惧随之增长。直到一个瞬间,鲜血忽然喷溅到她的脸上,那一刻她以为那是自己的血,浑身僵硬得动弹不得。
      可她接着意识到自己的脖子还没有被割断,那血又是从哪里来的?
      脸上的黑布被取了下来。
      “小藤——”安塔瑞斯的话只说到一半,她眼中倒映着小藤篓无头的尸体倒在桌子上,鲜血从血管的断口流出来,盖满了整个桌子。另外一边,商人的尸体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像个人偶一样躺在地上。
      “呦,小姑娘,就剩我们两个人了。”对面的盗贼说,“我们这局结束后好好聊聊吧。”

      青冥看着那个黑衣男人:“能看到骰子的结果?念能力?不……不是。他和赌场是一拨的?什么?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二轮如他们所料,所有人出的都是【单】。一共十两被收回到赌场手中。
      “能够赢走我们所有人的钱,这句话他是认真的吗?就算是我们猜错,他猜对了,我也只需要支付给他十一两而已。下局结束以后,我们四个人手中有十七两,三人是四两,三人是零。无论怎么想,我们三人手中的钱他都不可能全赢过来的。”
      青冥的眼神不自主地朝那人看去,“但还是小心为上,有什么方法能够万无一失吗?”
      她的目光定在了男人在桌上摊开的卡片,其中有一张上面沾了黑色的墨迹。
      “那一张……那一张是!最开始的那张【双】吗?因为和写了字的卡片叠在一起,所以背面也沾上了墨迹。”
      青冥立刻打量那男人的神情,对方正游刃有余地等待着第三轮比赛的开始。
      “他没注意到……”
      一瞬间,解脱、欣喜,这样的感情涌了上来,无论对方有什么打算,只要和他出一样的牌,就不会赔钱给他。
      她将眼神小心地收了回来,这中间正好对上了青年看过来的眼神,二人只需要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也发现了。
      比起已经将双出出去了的六人,在场最紧张的反而是手中还拿着双的三个人。他们的命运仿佛还在自己手中,却又仿佛被别人拴上了绳子,让人不得不再在痛苦煎熬下尝试挣脱着,直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
      第三局结束,依旧没有人再出双,赌场回收了十一两黄金。第四局前的倒计时开始了。
      “呐,要把所有人的钱都赚到手这种话,果然只是说出来骗人的吧。”青年不安地说道,“呐,对吧?”
      青冥看向他,沉默地摇了摇头。这时,红衣女孩忽然从桌边绕到了二人身后。
      “我们三个聊聊吧。”
      他们走到的房间的一角,确认那黑衣男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你们都注意到了吧?那卡牌上的墨迹。”女孩小声问道,“第二轮我特意去检查过了,只有那一张【双】的背面上有。”
      “那也不一定。”青冥说,“那之后他说不定会在单上面也故意弄上墨迹,好误导我们认为他在某一局出了双,然后让我们跟着一起押双。”
      那女孩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么我就再告诉你们一个区分牌的方法吧。”
      她用眼神示意二人去看桌面:“你们看到了吗?桌面上放卡牌的地方都有墨渍。这是因为刚写完卡片,立刻翻面放上去以后,还没有干掉的墨水会沾到桌面上。”
      “原来是这个意思。”青冥想道:“光滑的桌面放上一张干燥的卡片时,只要不是垂直缓慢放上去的,卡片就会在桌上滑动一段距离,而有墨水的卡片则会粘在桌子上。”
      “我观察了那人放卡的姿势,这两次都是相当自大地把卡甩出去的。如果是那张牌绝对会滑动。”
      “你怎么确认他其它牌上没有预先写好字?”
      “第二轮之前我不是假装生气去检查过了吗?只有那一张上面有字。那之后,我也分别让他旁边的两人一直帮我留意着。”
      “原来如此,这样就确定不会赔钱给他了。”青年松了一口气道。
      离第四局只有几分钟了,青冥想道,这一局的赌注将决定游戏的胜败。
      “你说得有道理,太谢谢你了!让我想想该如何跟吧。”她脸上露出微笑回答道,接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却转而在心中琢磨起来,“不对劲……!第三局庄家回收的金额是十一两,那个男人上一局的赌注是二两黄金。为什么?
      若是为了把初始资金花完,那接下来他还需要输七两才能花完初始资金。扬言要赢光我们的钱的人,怎么可能会输七两钱?
      可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要特意把第三局的赌注提高到二两?当赌单的时候,应该永远只填一两才对,他前两局都是这样。”
      “前两局……”青冥脑中快速回忆着第一局的情形:“他那张【双】上的赌注是多少来着?十?不对……是九两!
      为什么是9不是10呢?这两个数字的区别在哪里?如果想要赢更多钱的话,应该写10才对。
      现在他手中的金额是十六两,16?这个数字,16两在第四局输掉7两的话,剩下就是9了。”
      这个想法让青冥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在下一局会输?
      下一局是单会输还是双会输来着?对了,我一开始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个问题,就被那个女孩打断了。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是什么透视和预知能力者,【双】很有可能在第五局。
      如果说选第四局和五局对于游戏效果来说差别不大,那么再回到赌场盈利的角度呢?正常来讲,大部分人会畏惧出双的这个选项,从而把它拖到最后一局。假设最后一局单和双的比例是4:6。那么在前四局中,没出过双的人赔了四两,在最后一局知道自己会赢后,赌注就是六两。
      这些人虽然最后赚了钱,却会因为没有花完初始资金向赌场支付六十两黄金。
      但如果放在第四局就不会这样,到第五局是单双的比例还是4:6的话,那些拿着双的人比起支付十两给赌场,更愿意下注一两或者二两,赔更少的钱给玩家。
      放在第五局能够让赌场回收的钱最大化,加上给白帘子后面的观众的表演,就足够赚钱了。
      而那个男人也想到了这些,所以如果为了输掉七两,他只能在下一局赌【双】。
      7——这个数字开始显眼地占据在她脑海里,它背后的含义吸引着其它的碎片拼凑到一起,然后迸发出一个异想天开的结论,让她的思路瞬间清晰了起来:
      青年坐到她旁边,用余光紧张地打量着男人。只见他假装拿起毛笔在卡片上写着,然后甩腕将它扔到了桌子上。那张带着墨渍的卡片在光滑的桌面上滑了很久才停下来。
      “真的是太明显了。”青冥小声说道,旁边的青年回过头来看她,她赶忙摇了摇头,从匣子里拿出自己的卡片。
      “刚刚他出的是双吧?”
      “嗯,是双。”这点青冥可以肯定:他要输钱了。仅此一局。
      二人也写好卡片倒放在桌子上,然后荷官揭开骰盅——
      单数三点。
      “什么!”青年瞬间从桌子上撑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结果,“怎、怎么会这样。”他低头看向青冥,试图从同样落入深渊的人身上汲取一点希望。
      那黑衣男人旁边的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喂!快把你的卡翻开!这是那张下注了九两的卡片吧!”
      青年也朝那边看去,只见他闷笑了一声,起身翻开了面前的卡片,上面确实写着双,但是那后面却跟着一个噩梦一样的数字,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一般,从纸上爬下来,缠在他们的脖子上。
      “1?”青年朝后倒去,撞翻了椅子摔在地上,“怎么可能是1呢?那张纸上分明写9才对。”
      “4吗?不错的数字。”男人看着青年卡片上的数字说道,“那边的女孩押了几两?”
      “我吗?”青冥指了指自己,翻开了卡片:“1两。”
      “是吗?有点小气呢。”男人仰头闭上眼睛,又迅速睁开,看向青冥桌前的卡片:1前面赫然写着【单】字。
      “为什么你会押单啊!”他大喊道。
      青冥不理睬他,看向对面的红衣女孩,她原本平静的表情在看到她的卡片后,也变得扭曲了起来,脸上挂满了汗珠,颤抖着手翻开了自己的卡牌:
      【单】一两。
      “为什么?你也会是单……”青年不可思议地问道。
      “那两个人是一伙的。”青冥将一只胳膊搭到桌子上,侧头欣赏着二人的表情,“7这个数字,只能是1两乘以7个人才行。然而按照那红衣女孩向我们给出的各种暗示,最后第四局出单的人应该只有那六个笨蛋而已。第七个人是哪里来的呢?”
      青冥抬起胳膊指向了那个女孩。
      “那为什么他一定要在这局输给你一两呢?答案是这局你只能出单,下局也是。”
      那女孩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用手盖住了自己剩下的卡片。
      周围六个人连忙围上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第二局之前她检查男人卡片的时候,虽然她之后反复强调检查的结论,但那并不是她实际的目的,实际的目的是换卡,把自己的【双】和他的一张【单】交换。你们六个人,第一局的时候,可是完完全全被她利用了啊,如果男人第一局没有凑够十八两的话,他说什么也没办法在最后一局拿出那张双九,因为那时他手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了。嘛,不过他现在也不够就是了。”
      中间的荷官开始宣布本轮结束后的资金:
      黑衣男人手中剩余8两,红衣女孩和青冥手中剩余22两,青年-15两,三人5两,三人9两。
      “原本,如果我没有出【单】的话,现在他手中应该正好剩余9两,下一局他再从每个人手中拿走至少十两,红衣女孩也不用因为没有花光初始资金而支付参加费。他们的确能从我们其余八个人手里赚走所有的钱,甚至让我们所有人都背上债务。”
      那六个人看向女孩和男人:“你们是恶魔吗?”
      那红衣女孩脸色惨白,与她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们以为她是你们的观音菩萨吗?你们不过是到哪里都没人救赎的渣滓,那个人的眼里根本看不到你们。”
      她努力让自己直视青冥,“你下一局的赌注已经确定了吧?”
      “嗯,但我可不是恶魔,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她提起笔在最后一张卡片上写下数字,推到了众人面前:
      【双】 22两
      黑衣男人与红衣女孩再次交换了卡片,由女孩给出9两的赌注。
      最后的结果也在这一刻在众人的心中有了定数,【双】的赌注加上【单】的赌注,这个银发的小女孩会带走一百九十六两黄金,红衣女孩和黑衣男人合计带走六十六两。这三个人一共支付二十两参赛费给庄家。其余的人无需支付参赛费,但也背上了难以想象的高额负债。
      他们失魂落魄地被工作人员押送出了赛场,青冥从椅子上起来,看到身旁的青年还保持着摔倒的姿势坐在地上。
      “你欠了多少钱?”
      “不重要了。原本我只是来考试的学生,因为缺了点小钱,就被人拉到这里来,现在我的未来彻底结束了。”
      “四十?还是五十?嘛——我记不清了,今天我心算太多了,我最不擅长的就是心算了。”青冥说道,“我给你六十两,一会儿我还有两位朋友,多出来的钱,你就请我们去吃顿饭吧。”
      旁边一个人走过来,朝她唾骂到:“你们全家都会下地狱的!”
      青年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向她:“为什么要帮我?”
      青冥正将一个工作人员叫过来问道:“小藤篓你知道吧,和我朋友一起去【双】场的。他们家欠了多少钱?120两黄金!那我剩下的钱你们都拿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们的麻烦了。还有,把今天抓我们过来的人找出来,好好惩罚他们。”
      然后她转头看向青年:“你问为什么?嘛——没有什么原因,因为你坐在我旁边吧?”还有你很友善和礼貌,穿衣服很整洁,又是黑发的学生,感觉我会喜欢这种人。
      青冥笑了一下:“不过我那个朋友,她却是个超级善良的人,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让我想出一个不让他们欠债的方法。那红衣女孩说他们是没人看到的渣滓,她错了,安塔就总能看到他们。到时候她要是想拯救那些人,我就愿意动用我的一切力量帮她想出办法。”
      “你那个朋友,是在双场吗?”青年神情担忧地问道,“请你快点过去吧。那里的游戏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轻松。单场进行的还仅仅金钱上的赌博,但是我听朋友说,双场赌的是性命。”

      “我们好好聊聊吧,小妹妹。我没想到你能活下来,现在我对你稍微有点兴趣了。”
      安塔瑞斯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后退去:“你想要聊什么?”
      “为什么要给我三十两?”
      “为了救下商人。”
      “为什么要留下三十两?”
      “为了不背负债务。”
      盗贼闷笑起来,然后忽然爆发,仰头狂笑着说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冷血还是热血。欠款三十两什么的,对你这种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吧!为什么不肯花掉它让自己多安全一局呢?”
      “我只不过在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没有想过为什么。”
      盗贼的笑戛然而止了,“你这样一说,就显得我好像是阴影里的烂泥一样了啊。但你这种人往往会死得比我还要快。”
      “如果你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那只要接下来尽力去弥补就好了。就算一生也弥补不了,只要接下来不再犯更加过分的错误也好,相信你的心能够因此得到安宁。”
      “我不是来听你教导我的。”盗贼快速靠近过来,双手用力砍在她的肩膀上,接着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举了起来,“我说过了,你这样的人会比我还早死!”
      安塔瑞斯拼命地想要抬起手,却发现双臂已经不听自己的使唤。她痛苦地咳嗽起来,眼前蒙上黑雾。
      “非也。”
      一个声音从黑幕后响起,接着一阵刀光从安塔瑞斯漆黑的视野中闪过,接着她被扔到了地上。等她恢复了意识后,盗贼的惨叫声冲进她的耳中,箍在她脖子上的手落到地上。
      她抬起头,只见盗贼痛苦地挥舞着被斩断的双臂,旁边两个男人从黑幕后面走了上来。
      护在前面的是一名戴着面具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把沾血的绣春刀。他上身着一件黑色立领皮衣,领边用红色云纹镶边,下身一条宽腿裤收紧及膝的长靴之中。
      “是黑殿的人。”安塔瑞斯立刻意识到,“我与青冥在家中的仓库里看到过这套制服。准确来说,是拥有黑殿战士实力的人组成的杀手部队。那么他后面的这个人——”
      那男人身后是一名步伐缓慢的老人,帽子上垂下纱来挡住了脸。
      “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那名老人开口说道。他佝偻着身子,声音却浑厚而深邃,如同从深谷中回响而来一般。
      “你是黑暗中的蝼蚁,凡人已经无法将你带出泥潭。”
      话音刚落,面具男人手中刀光一闪,安塔瑞斯还来不及发出声音,那盗贼便已头颅落地。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跪在地上,朝着盗贼倒下的地方伸出手,空张着嘴。他的头滚到她身下,撞到她的膝盖上停了下来,睁着眼睛看着她。
      那二人朝她这边转过身来,下一刻,从走廊冲上来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青冥大喘着气,张开双臂护在安塔瑞斯前面,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然而下一刻,男人收起了刀,身后的老人对她说道:
      “回家看看吧。现在不是你们在这耽误时间的时候。”
      “等等!”安塔瑞斯朝他们喊道,对方却似没有听到一样转身走回了黑纱后面。
      安塔瑞斯走回赌桌前,将小藤篓的尸体放躺在地上,颤抖地拾起他的头颅,放回原来的位置。
      “什么用都没有,”安塔瑞斯哭着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安塔,你已经尽力了……”青冥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能快点回家看看吗?那个男人身上的制服是黑殿部队的制服,他们最后的话让我很在意。”

      靠近家门口的地方,挤满了人群,从里面抬出一只笼子来,莱莎被关在里面,不安地嚎叫着。
      青冥粗暴地推开人群,挤进家中,只见院子里全是穿着灰色中山装的士兵,把各种东西搬出他们的院子。
      她看到蒂亚斯站在门口等着二人,立刻跑了上去,“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她蹲了下来,脸上保持着微笑,平静对青冥说道:“稍微出了一点小问题,青冥和安塔可能要先去外地叔父家住一段时间。”
      “什么小问题?那为什么他们要把莱莎带走啊?把它还给我!”
      蒂亚斯看着青冥疑惑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沉默了许久。“过一段时间觉还给你,你们先坐车去北方的城市吧。”
      身后走上来了两名穿着灰色制服的人带着二人离开,青冥回过头看向蒂亚斯,“你们两个呢?”
      “你父亲工作上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很快就去找你们。”
      青冥看着母亲异常平静的神态,挣开周围的人跑了回去,一把抱在她身上,恳求道:“那我也要留在这里。”
      蒂亚斯咬紧了下唇,低头望着女儿,双手缓缓抱住了她单薄的身体。青冥瞬间哭了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妈妈!”
      她回头喊道:“安塔,许愿,快用你的能力,我真心地要向它许愿!”
      安塔瑞斯立刻朝她伸出手去,上面燃烧起黑色的火焰来,然而下一刻她却被身后一个人拉住,一双写满神字的金属手铐锁在了她的手腕上,燃烧的黑色火焰瞬间消失。
      从她身后走出来的人正是二人在赌场最后见到的带着面具的男人。
      “抱歉,夫人,这两个孩子我们也需要带走。这是国师的决定。”
      蒂亚斯一下将青冥紧紧地抱在了怀里,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为什么!这两个孩子有什么错!不是说好了——”
      “我们不会杀了他们。但是需要将他们流放到北境。”那人回答道。
      蒂亚斯的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缓缓放开了青冥。
      周围的人走上来抓住她的肩膀,她连忙乞求到:“妈妈你和我一起走嘛——我以后会做一个好孩子的,再也不打人也骗人了。你们放开我啊!我要妈妈!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想和妈妈在一起!”
      他们将青冥扛到肩上,她使劲挣扎着,奋力哭喊起来,不停地朝母亲的方向喊着,直到撕破了喉咙也未停止。
      看到士兵像是扛着一袋行李一样把青冥扛在肩上,任她挣扎,箍在她腰上的手都如钢铁一样死死扣着,缓步走向看不到的地方,蒂亚斯终于控制不住地追了上去,想要将青冥抱回来,却被中间的士兵拦住。她跪到了地上抽泣起来。
      那名戴面具的男人走了上来:“早就知道没有办法看着她长大,你们当初何必生下她呢?蒂亚斯和东方啊……女儿不过是你们从自己本来的宿命中逃脱的借口。”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刀,俯视着瘫在地上抽泣的女人,最后说道:“从自己的宿命中逃脱是可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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