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挣脱》3l

38、中央广场的神字

　　“什么？”
　　亚历山大立刻望向黑珍珠露出海面的圆弧顶，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莱夫特既然这样说了，那所谓的黑色怪物，又静静地趴在哪里，向下盯着什么呢？
　　“那怪物有什么行动吗？”
　　“没有，它趴在上面，没有行动的意思。有人刚刚攻击了它，但是它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穹顶坚固无比，也没有受到破坏的迹象。我们联系不上消失的士兵，他们刚一出走廊，踏上广场就消失了，对讲也没有信号。”莱夫特的声音已经几近崩溃。
　　“什么都不要做，我们很快就会过去，在那之前保持队伍，不要轻举妄动。”
　　“好的。”
　　亚历山大放下对讲机，对身旁的法尼说道：“我有一个猜想。”
　　“嗯？”
　　“我们看到的黑珍珠只是真正城堡的冰山一角，它的主体被藏在了某个地方，而一些人现在因为什么原因到达了那里，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对讲机已经用不了了。”
　　对方朝他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与此同时，AC两队集合在了甲板上，等候亚历山大的命令。
　　“通往中心的路已经部署完成，让来自狮子训练基地的第二部队做好准备，带上之前说好的各学科专家，一天以后过来。如果我24小时内没有回来联系你们，就向总部报告等待决策，不要贸然进去。”
　　亚历山大冲留在船上的尼拉尼可吩咐，然后转身带领队伍进入小船中。他们很快来到黑珍珠，波涛上一个漆黑的玻璃球沉静地浮在水面，门已经被先遣队打开，两个人守在门口接应。
　　所有人穿上潜水服从洞口进入，开始很狭窄，一次只能进去一两个人。冰冷的海水紧紧压在身上，几乎垂直向上的甬道里开着头灯也几乎看不见什么。
　　过了几米，四周开始变得宽阔，仿佛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湖中，头顶能看到微弱的光。
　　从甬道中出来的库洛洛稍微朝旁边游了一点，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可是头灯射出的光很快便弥散在墨绿色的水中，只有身边排成队的人像是孔明灯一样缓缓朝水面浮去。
　　他脚踹在石板上打算继续上浮，脚底却传来一阵古怪的气泡触感。他连忙向下看去，但石板却已经逐渐隐没在黑暗中。滑腻而富有弹性的感觉仍残留在脚心，他用力的瞬间那踩到的东西仿佛劈劈啪啪地放出气来。冰冷的水贴在库洛洛后背上，让他一阵紧张的同时激动起来。
　　他缓缓沉回刚刚的位置，用灯朝地面照去。泛黄的灯光在长满苔草的石面上搜寻刚刚的凸起。一片凹凸不平的东西偶然闯进视野中，它像是散开的麻绳一样盘绕在地上，定神一看，表面还随着水波摇荡。
　　库洛洛迅速地反应了过来，反感地用手捂上咬着呼吸器的嘴：“是肠子！”
　　是刚刚先遣队队员的肠子！刚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那一团团之间，定睛一看，又有什么东西在探照灯的光下闪闪发亮。在覆盖着厚厚苔藓的石块之间，有一块苔草被蹭掉，里面露出了金属光泽。
　　他确定那不是石头，于是他缓缓弯下腰，捡起了这闪亮的小物体。
　　这上面积了非常厚的污垢和苔藓，他好不容易将它擦干净，发现是一枚精美的胸花，镶着细钻的花瓣，似乎还在水波中晃动。
　　库洛洛将它收如胸前的口袋里，准备游到水面上，然而一阵猛烈的冲击忽然向他袭来，眼前的景象飞快地旋转起来。
　　右臂上传来一阵刺痛，他下意识抓上咬在右臂上的东西，只觉得摸到一颗巨大而柔软的水袋，咕噜地一下便从他手中滑开。
　　黑暗的水中似乎有更多东西在靠近，他早就被那股水流冲到不知道哪去了。腥臭的水一下关进嘴里，好几只尖锐的爪子在他背后抓挠。
　　库洛洛右手迅速具现化出盗贼的极意，让四周的水结成冰块，朝上浮去。他把后背和右臂也冻上冰块，将钩在他身上的不明物冻住，这才安静了下来。
　　等冰舟拖着他浮出水面，刚刚爬到岸上的旅团众人瞠目结舌地朝他看去。库洛洛缓缓从冰上站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扯到了湖的另一边，背后触手可及的地方是拱形的石壁，凹陷的花纹周围爬满青苔。
　　“他妈的快过来，库洛洛，你在搞什么鬼！”法尼站在对面怒吼道，朝他扔去一捆麻绳。
　　等到冰块靠岸，众人借着灯光才看清楚被冰封在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群密密麻麻的灰绿色怪物，每个只有人头大小，顶着一个大的不成比例的头，像是乌贼的墨袋。
　　那下面的地方不知道能否叫得上是脸：几颗亮圆的鱼眼睛嵌在皮肤上，配上一张长阔的嘴巴，里面螺旋排列着小针一般的尖牙。
　　这怪物瘦小的身体几乎全部用来发育利爪，骨架一样的四肢末端伸出三趾的粗爪，其中几只正抱在库洛洛的氧气罐上做出啃咬的姿势。
　　“团长！你没事吧！”玛奇第一个着急地跑上来检查到，“小臂和后背都划伤了，我这就拿绷带。”
　　“错过了有趣的事情。”飞坦语气中带着些遗憾地说道。
　　“亚历山大，很抱歉刚刚擅自行动了。”库洛洛看见亚历山大也走了过来，连忙汇报道。
　　“没事，以后小心一点。”他一如既往，语气几乎没有什么波动，“这种生物叫阿塞兰蒂亚种兽鱼，是北皇帝兽鱼的近亲，目前只在优路比大陆的巴路沙群岛以及再向南的新大陆沿岸石窟内发现过，非常稀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朝墙边指了指，那里放着几个一半浸在水里的笼子，里面十几只同样丑陋的兽鱼正暴躁地对着铁杆啃咬。“肉食性、攻击性强、厌光，那些是先遣队抓到的，为此也牺牲了不少人，没想到水里居然还有这么多只。他们必须生活在水中，否则会因为皮肤过于干燥难以呼吸。”
　　亚历山发拍了拍库洛洛的后背，“干得不错……冰冻可以解开吗？组织打算把它们高价卖给卡金的国家生物研究机构，活体数量自然越多越好。”
　　“你知道得真详细。”库洛洛感叹道。法尼从一旁跑过来，嘴里一边拿着什么东西在吃，一边夸耀地说道：“阿历以前可是志愿做猎人研究中小型野兽的。”
　　“……法尼，你在吃什么？”
　　库洛洛和亚历山大的眼光集中到法尼手中一片灰绿色的肉片上。“啊？青冥给我的。还挺好吃的，有点像章鱼刺身。”他朝后指了指。
　　只见A组的几个人围在一个冻着兽鱼的冰块边上，从上面一块一块地往下凿它头上的皮然后塞到嘴里。
　　“你们在做什么啊！”
　　青冥连忙藏起手中的镐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列拉金告诉我，越难看的东西越好吃的！”而一旁信长和窝金还在大快朵颐。

　　“我在水下还找到了一件东西。”库洛洛说。
　　他掏出那枚胸针，几个人凑过来接着岸上的灯光打量着。那是一枚桔梗花胸针，椭圆形的轮生叶螺旋状地展开，最中间盛开着一朵五瓣三角形花瓣的花朵，上面镶嵌着紫色水晶与细钻。
　　库洛洛这才发现刚刚看到花瓣在水波中颤抖并非错觉：随着手心微小的抖动，花瓣也栩栩如生地颤动着。
　　“能拿起来看看吗？”法尼凑近问道。
　　他将胸针拿到灯光下观察：“嗯——没错，应该是三十年代TRIFARI设计的颤抖月花系列。”他轻轻拨动了一下花瓣，随着颤动，上面的宝石光泽在灯光下变幻着。
　　“这是当时有名的设计，在花瓣背后加上了弹簧，这样在佩戴后就会随着走动而颤动，栩栩如生是吧？当时的十二月花系列只做了二十四枚胸针，每种花一对。这是桔梗中的一个吧。”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亚历山大问。
　　“可能之前就有人进入黑珍珠，然后不小心落在这里了。”
　　“我捡到的时候，上面覆满了泥土和苔藓。”库洛洛说。
　　“看来落在这里有一定年头了，这个黑珍珠，果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世界上，至少从几十年前，它就在世界各地出现，这个恐怕就是上一次进入其中的人身上的东西。”法尼说道，他将胸针还给库洛洛：
　　“这是你捡到的，归你了。有不少收藏家都在收集这个，不管是留着还是卖掉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库洛洛珍惜地摸了摸它，将它放回口袋里面。

　　他们将活下来的兽鱼关进笼子里，换下潜水服，仔细打量起周围：四周是石壁，紧实光滑，仿佛整个大厅都是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内雕刻出来的一样……可岩石又该如何浮在海上？
　　一面墙壁上有一个向内的通道，入口两侧雕刻着状如狮子的石像。
　　亚历山大带着AC两队走过狭长的走廊，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曾经扬言要把宝物搬光的人如今一言不发。只有脚步声回荡在廊内。
　　他们一路顺利地走到了中心广场，莱夫特小心地沿着广场边缘跑过来，“报告！整个建筑未发现可阅读文字，尚不了解其年代与出处。中间广场40米半径内，踩上去后发出气，就会被瞬间转移。”
　　亚历山大抬头看了看上方穹顶上的黑色怪物，到实地一看，更能发现怪物根本没有看下方的人。而且更诡异的是，黑色怪物的腹甲上，微微映着蓝色的光。
　　青冥从人群中挤到队伍最前面，盯着前方中心广场的地面，广场是一个规整的圆形，与上方的黑色穹顶的大小契合在一起。
　　广场的地面上是石刻的花纹，最外是几层圆环，疏密不一；接着一层一层向里，大概到最大圆一半的位置：每一层都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些段落之间用线连在一起；再向里的中心部分画着由几何图形紧密拼凑出来的图案，它们之间嵌套相连，像是空中的星座密集地聚在一起。在核心的部分，画着一个巴掌大的莫比乌斯环。
　　“这是？”队伍中还有几个人也将注意力放在了地面的图案上，可一下几百米的巨大圆环让人眼花缭乱，扭曲的文字让人陌生。
　　“是神字。”亚历山大说。
　　“是【洞】。”青冥同时说，“也就是瞬间移动的神字。”
　　后面的人向亚历山大投向询问的目光，可他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他对神字的了解仅限皮毛，更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
　　这个黑珍珠，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遗迹。
　　青冥解释道，“踩上这个阵的人，只要发出气，就会被转移回建筑原本的地方。整个黑珍珠，恐怕只是建筑的一小部分，依靠这个神字阵出现在别的位置，就比如凭空出现在海中，作为通向深处的入口。”
　　“这也解释了黑珍珠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以及其中有许多未生活在这片海域的生物。”亚历山大说，他紧接着向青冥问道：“那么你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对方摇了摇头。
　　“但是我能看出，这个神字在作为将人转移走的‘入口’的同时，也是一个‘出口’，也就是说这个【洞】的前方存在返回的神字。现在下面的人生死未卜，我们应该下去救他们。”
　　她双眼里透出急不可耐想要下去看看的眼神，试图说服亚历山大。
　　“如果我们找不到回来的神字，你可以写一个吗？”库洛洛问。
　　“可以，但我需要先把面前这个抄下来，把它解读清楚，最多需要三天的时间。”
　　“2队几天后会到，其中有研究神字的猎人，或许你可以和他合作。”
　　亚历山大建议道，不希望她轻举妄动。
　　而青冥听到这话却尴尬地笑了下，一副不能接受的表情，“那样就太慢了。如果还有幸存的人，他们也等不了几天这么久。我可以自己下去，通过娜坦的能力向你们汇报。”
　　“我也认为应该调少数人下去，如果下面有怪兽，那么不适合战斗的人会非常危险，应该先选些人将路探清。”库洛洛附和道，“我和青冥一起下去。”
　　青冥听到这话扭头想要呵斥库洛洛，却被他使劲扯了下胳膊，这才小声说：“你不用也下去！”
　　他瞥了她一眼，“凭什么？我是你的组长。”
　　“而我是你们的队长。”亚历山大忽然开口道，“我不允许你们单独下去。”
　　他不能轻易相信一个12岁小孩的话，“我们就等在这里，下去的士兵身上有定位器，就算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也能找到他们的位置，只不过会花点时间。”
　　“他们现在可能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或者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了。”青冥仍不放弃，劝说道，“只让我下去，我可以回来的。”
　　亚历山大摇了摇头，法尼忽然叫住了他：“阿历，这次你就相信青冥吧。既然这个地方有神字，那就是她的主场。”
　　“她只是个孩子，现实中有很多情况是她应付不了的。而且我们不知道下面的情况，那就是个无底洞。”
　　“我们不能只是等着，这样下去会有什么突破吗？你如果相信刚刚下去的成员还活着，就应该抓住机会，赶快下去支援他们！”
　　“这和以往进来送死的人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法尼摘下护目镜，朝他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以往进来的人不是‘我们’，这就是最大的区别。训练基地正是为此才成立的，去暗黑大陆的队伍也是，这次黑珍珠也是。”
　　亚历山大咬紧下唇，“……我明白了，但是有一点，这次进去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法尼刚想反驳，亚历山大却已经将头转开，把列拉金叫到前面命令道：“你们小队的娜坦留下，其余人和我一同进入神字阵。娜坦尽量给更多的人卡片，如果不够则让每组组长决定将卡片给谁。”
　　他只好叹了口气，朝后面的队伍喊道：“A队的队员中，负责情报处理的成员留在这里，其余人和亚历山大队长一起走！以小组为单位行动，每组队长打开照明灯，下面的很可能一片漆黑。别想太多，保持镇定听从指挥就好。相信自己的实力！”

　　库洛洛他们站到中心的那一瞬间，随着一道亮光全部消失在了广场上。
　　再一次睁眼时，他们站在了一个大小相同的圆形广场，周围分布着12扇门，每个门上刻着不同的图案。整个房间中，除了组长手中的照明灯以外，没有任何光源。而他们的脚下，是热气蒸腾的血水和被撕碎的尸体。从尸体上的背心，依稀可以看出——那正是不久前下来的成员。太晚了。
　　恐惧瞬间再次爆发。

　　Black Pearl Log:
　　黑珍珠是1985年12月忽然出现在流星街北方海域上的神秘物体。出现当晚，发现它的侦察船被不明危险生物袭击，10人死亡，14人失踪，未找到幸存者。猜测袭击船只的生物为从黑珍珠逃出的食人兽鱼。目前没有找到任何有关黑珍珠以往的记录，人们不知道它曾经出现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过，以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