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挣脱》3l

36、总部大楼

　　坐车回去的路上，青冥一直盯着失而复得的耳坠，她将那宝石对着夕阳，不知厌倦地看着从中折射出的光芒。
　　“这个耳坠对你很重要吧？”库洛洛问道。
　　“对，这是我那位朋友的。这个耳坠是我曾经送给她的，她有着紫罗兰一样的眼睛，就像这颗宝石。”
　　“那你们两个的眼睛都是紫色的呀！这还挺少见的！是不是去了黑珍珠我们就都能见到她了？”列拉金说。
　　青冥却只是将那耳坠对着阳光，沉默地看着夕阳融入紫色的宝石之中。

　　四人回到基地，却哪里都没有找到莉莉。
　　“不要啊！我要毁容了！”列拉金哀嚎道。“你早就该考虑到这个问题。”库洛洛说着，领头朝亚历山大的办公室走去。
　　还没进门便听到法尼激动的声音：“喂！阿历，电脑这东西真厉害！能像电视一样显示画面。”
　　亚历山大靠在一边，抬头看到门口四人的模样愣了一下：库洛洛灰头土脸，旁边的青冥弯腰捂着腹部的枪伤，玛奇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划伤，最边上的列拉金最为惨烈，脸侧和小臂的皮肤都是被戳穿的血洞。
　　“真是青胜于蓝。”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说道：“莉莉可能要等几天才有时间。”差点让列拉金再次哭出来。
　　他叹了口气：“……其实她晚上正好要来，算你们走运了。法尼，你带他们去医务室吧。”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要我带着他们过去呢。”
　　亚历山大沉默片刻：“那好吧，你们自己去医务室。你随便去哪里都好，从房间里出去。”
　　对方丢下鼠标，边朝门口走去边回头抱怨道：“该死的工作狂，我明明是来帮你放松的。”
　　“库洛洛，你不一起去吗？”亚历山大问道，示意他坐到沙发上。
　　“我没受伤，没关系。”库洛洛紧张地盯着他：“重要的是今天发生的事。”
　　“大概的情况我听说了。”
　　“那个地下俱乐部，为许多犯罪都提供了遮蔽，我认为应该彻查那里。”
　　“组织近期就会成立调查小组的，你先作为证人，参加他们第一次的会议吧。”
　　医务室的几个人很快等到了莉莉。治疗的过程中，玛奇朝青冥问：
　　“后来丽娜怎么样了？”
　　“我怎么会知道。”
　　“她没事，很好地组织了现场，现在在宿舍休息呢。”法尼说道，“你们知道她今天为什么和库洛洛在一起吗？”
　　“我怎么会知道。”
　　“那是因为有人一直缠着她，库洛洛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为了表示感谢，她请他出去吃饭的。”
　　玛奇低下头：“总觉得，她在这基地里也挺辛苦的，又是家里的事，又是基地的事。”
　　“为什么你们知道的这么详细？”一旁列拉金问道。
　　“别随便说话。”莉莉捏住他的下巴：“肉长歪了我可不管。”
　　法尼得意地笑了一下：“不仅是这件事，A-E队所有的事我们都了如指掌。就在三天前，马蒂和约翰分手了，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说约翰死了。”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交往的？”青冥问道。
　　“真的假的！我说最近怎么没看到他们呢。”列拉金感叹道，接着被莉莉又一次警告。
　　她冷笑道：“所以说小鬼就是小鬼，连这点注意力都没有。对了法尼，给我一百戒尼，我赌赢了，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们的，目的性太强，约翰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方不情愿地掏出钱来，“人就该趁着年轻多和各种人玩玩，不然以后会被骗的。莉莉，你可小心一些吧。”
　　“你闭嘴！初恋就要像莱夫特同学那样，充满了新奇、憧憬和难以启齿，只对那个人才有特别的悸动。”
　　“这、这恐怖的侦查力！”列拉金打了个冷颤，“简直就像有情报部的人从中协助一样。”
　　“他们里面本来就有一个是。”玛奇在一旁说。
　　“你们总不会连谁逃了游泳课都查到了吧？”青冥紧张地问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那个人是你。”玛奇说。
　　“别瞧不起人了。”法尼说，“宿舍晚上偷偷打开的手电筒，枕头底下被翻烂的小黄书，对着心仪对象浮想联翩的瞬间，这些事情我们可全知道。”
　　青冥和列拉金长叹一口气，垂下了头：“完败。”
　　玛奇皱了皱眉：“各种意义上都是他们输了好吗。”

　　第二天，库洛洛按照亚历山大的吩咐去大厅等接他的人，只见一名穿着整洁西服的青年充满热情地朝他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红莲狮子社会部的干事尼拉·尼可，也是亚历山大先生的助理，是调查小组的一员。”
　　“您好，我是库洛洛·鲁西鲁。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库洛洛看着尼拉尼可，面前的人约莫二十出头，一头褐发打着厚厚的发胶，一双灰绿色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他才意识过来，这就是元旦那天亚历山大的司机。
　　“外面停着车呢，我们一起去红莲狮子总部。”
　　“抱歉，您能够稍等一下吗？”库洛洛连忙问道，“我忽然想起忘拿了点东西。”
　　他快步跑回宿舍，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那张有德奈博在办公室的照片，他看着照片后的海洋，手不自觉握紧：这张照片说不定就是在总部照的。
　　红莲狮子的总部位于十区中心部分，开车要一个小时的路程。
　　“不过库洛洛你还挺厉害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亚历山大先生允许训练基地的成员去总部的。我以前也是训练基地的成员，我们当时是训练了一年半，任务结束后参加面试，我最后去了社会部。”
　　库洛洛微微一笑，“我只是作为当事人去提供证据的。”
　　“不，我看亚历山大先生还挺中意你的。你考虑过加入我们吗？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我带你好好认识一下组织内部吧。虽然你现在不能作为小组成员行动，但提前认识这里总是有益无害。”
　　红莲狮子的大楼不是库洛洛想象中的摩天大楼。那是一栋有些年头的L型大楼，六层，混在繁华的街区之间。大楼外墙面由厚实的米黄色雕花大理石砌成，整齐排布着条状窄窗。
　　看来不是这栋了……库洛洛有些失望地摸了一下兜中的照片。
　　尼拉尼可领他来到路口，从大楼拐角处拱门进去。进去后朝左右侧前方各是两条笔直的长木廊，回荡着忙碌的脚步声。
　　正前方是一条向上的宽阔楼梯，通到中间一处明亮的半层，一面落地玻璃冲向大楼内拐角里的花园。半层朝左右两侧分为两条向上的楼梯，分别通向二层的两支长廊。
　　调查组预定的会议室位于4层406，库洛洛跟在尼拉尼可后面，在迷宫般的大楼中前进。阳光从南面的窗户照进来，将长廊的地面和空气点亮。
　　他目不暇接地打量着周围的房间和人群，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旧木板的声音和明亮而忙碌的长廊让他浑身充满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与快意。
　　尼拉尼可忽然在他身前停住，拉开旁边房间的门，里面还黑着灯，“看来我们是第一个。”
　　房间并不大，正中间放着一张不到十人的会议桌，前面放着一张白板。他和库洛洛挑了一侧的两个座位坐下。
　　“除了我们两个以外还有谁？”库洛洛问道。
　　“一共五个，还有行动部的一个人。剩下两个是长老会的……会说通用语吗？”
　　库洛洛点了点头。
　　尼拉尼可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一会儿不用太紧张，他们要是问你什么就直接回答就行。”
　　二人在会议室等了几分钟，一个人走进房间之中。库洛洛没有回头看她，直到她走到了二人身旁。她弯下腰，鬓角的一根金发垂到尼拉尼可旁边。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接着便用冰河般透彻的蓝眼睛迅速打量了库洛洛一下，“你们部的新人？”她问道。
　　“还不算，他是训练基地的训练生。”尼拉尼可笑着说道，双手在桌子下面搓着。
　　“库洛洛·鲁西鲁。”库洛洛礼貌而从容地推开椅子站起身，朝她伸出手去。
　　“拉利莎·莎拉波娃，第三部门。”
　　一双有力却冰凉的手握上库洛洛，接着拉利莎坐到了尼拉尼可旁边。
　　“亚历山大最近怎么样？”
　　“副部长现在在训练基地呢，一周也只有周六下午回来总部。”尼拉尼可说道。
　　最后的两人进到了会议室中，领头的是一个穿着咖色风衣的青年男人，褐发中带着一抹墨绿色。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红色立领棉衫的小个子姑娘，带着一副圆框眼镜。
　　男人自我介绍到，“我是弗吕林·霍夫曼，流星街长老会社会部。”旁边的小姑娘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声如细蚊地说道，“我是——”
　　弗吕林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这位是艾琳·王，来自长老会档案部。”
　　尼拉尼可从座位上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那么会议开始吧。”
　　库洛洛向四人复述了昨天发生的事。他清晰的思路与从容的举止让人有些不能相信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类会议。
　　弗吕林与尼拉尼可在会议结束后约着库洛洛继续去城里的餐厅又聊了许久，虽然没再提及和行动有关的信息，但却向他介绍了许多关于红莲狮子和长老会的东西，以及自己当年加入这里的经历。
　　而那个地下室，也在库洛洛他们与哈雷摩托发生冲突的一个小时内，就被清空了，原本聚集在那里的人一哄而散，不管是人口贩子，还是情报商，全都没了踪影。
　　从那里找到的最大收获，是一颗珠红色的药片。鉴定后确认为原产于NGL共和国的新型麻药。然而这件事则转交为长老会治安部与红莲狮子海关部调查，行动小组便无权继续插手。

　　1999年的流星街，红石榴街尽头的乌鸦酒吧已经不复存在，那片三条街道交汇的大广场边缘，建起了一栋辉煌的大议会厅，白色大理石在阳光下漫着柔光，显得它庄严而神圣。
　　库洛洛穿着那件逆十字皮衣，缓步走上台阶。门口的人立刻认出了他，连忙将他领到里面。
　　大厅中座无虚席，却沉静在一片灰暗的死寂当中。大厅正对面高台上坐着一排人，最中间的是一位40多岁的女性，灯光下，她目光严厉而平静地注视着库洛洛走到一个空座位前坐下，然后说道：
　　“既然重要的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会议吧。”
　　她推了推眼镜，“东方青冥她毁掉了集结在十区海域的舰队，这是一种背叛吗？今天在座的都是十几年来一同为这片土地的未来而奋斗的战友，她也曾是其中的一员，和你们不少人都有过交集。我在1986年的红莲基地兼任医生时认识了东方青冥，并看着她逐渐改变了自己，建立起某种坚定的信念。但她却没向我们袒露过。我们希望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在她出手攻击了流星街的当下，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
　　库洛洛坐在下面，双手交叉在身前，闭上了眼静静听着。
　　“总之，她没有敌意对吧？她不是这样的人，不会与自己的伙伴为敌的。”最先说话的是丽娜，她盘着长发，露出干净而忧郁的脸庞，眼神中流露出不忍。
　　“或许是她变了。”尼拉尼可说道，“也或许她从来不是你眼中的东方青冥。就像是她12岁时背叛了她的祖国一样，她又再次背叛了流星街，背叛了莫比乌斯湖的人。”
　　台下开始响起不安的议论声，大家都压着声音说着，却如蚊鸣般延续不断。
　　“我们现在就是要弄清楚这些发生的原因。”坐在中央的女人抬高声音打断了尼拉尼可，然后放平语气唤道：“库洛洛。”
　　库洛洛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对上她的目光。二人平静地对视了片刻，她抬起手引向最边上的空座位：“这是你的位置。首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1986年6月，在黑珍珠中发生的事情。”
　　他微微扬了下嘴角，然后问道：“你们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那声音平静而清冷，比他少年时的声音还要干净，然而却也有些疲惫。他问完话，大厅中的细碎议论声彻底消失了。
　　“我们要弄清楚她的立场。”
　　“她的立场重要吗？”
　　“当然重要。”
　　“好吧。”他弯着腰缓缓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之后一直垂着头朝前走去，经过正中间时，他稍微偏过头，朝女人说道：“还没打招呼呢，我们好久没见了，莉莉。总之，我能再见到你很开心。”
　　莉莉目送着他走向边缘的座椅，然后继续说道：“长老会希望你能说出在黑珍珠中的真实经历。毕竟在黑珍珠任务中，只有你是全程与东方青冥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