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挣脱》3l

33、俱乐部

　　青冥向库洛洛解释道：“我们已经找到入口了，每个单元门都是地下室的入口，这里的空间与地下室被‘粘贴’到了一起。每当我们站在这里时，我们就是‘既’在门口，‘又’在地下室的。
　　当我们站在别处时，列拉金的位置实际上是在单元门口和中央地下室之间跳动，只不过地下室的念能力者太多，所以通过监视器没办法发现，但是通过指南针却能够看出这一点。
　　至于为什么我确定单元门口就是地下室入口，这是因为但我们站在这里时，我们的位置也开始在地下室和单元门之间跳动，可以认为我们和列拉金在振动频率上是一致，而相位上差了半个周期，让结果如此显而易见。
　　情况A里列拉金在单元门口时，正好对应着我们在地下室，这时地下室的位置位于监视器中心，列拉金位于11点钟；列拉金在地下室时，我们回到了单元楼门口，地下室的位置变回了8点钟70米，正好对应于我们距离楼中心的距离”
　　“你的意思是，凡是站在这的人，位置就会在地下室和单元门之间来回变化的？那我们该如何真正地到达地下室呢？”
　　“需要一个‘观测’。”青冥说道，“让我们不确定的状态最终落到单元门或地下室中的一种。一定有一双眼睛在暗处观测着每一个从这里进去的人，然后只筛选一部分人进入地下室。”
　　库洛洛整理思路，“这是念能力吧？”
　　“没错，而用念能力制造的陷阱，当然也要用念能力破解。”
　　这时，一个小男孩朝他们跑了过来：“大哥哥，大姐姐，不要下去，下面会发生比死亡还可怕的事情。”
　　“是念。”青冥看着他说道，“这孩子并不是真正存在的人。”
　　“那恐怕他就是让我们无法进入地下室的‘观测员’。”库洛洛说。
　　青冥笑了一下，“我相信他拿我的能力没办法。”
　　说罢，她左手燃烧起了白色的火焰朝那孩子伸去，那孩子瞬间吓得不敢动弹，任青冥将手摸到了他的头顶。接着一条锁链出现了他的脖子上，垂在地上朝单元楼门口延伸而去。
　　青冥手上维持着白色的火，捡起锁链走进单元楼，踏着朝下的楼梯，这一次他们来到了一个全新的房间。
　　向下的阶梯尽头是一个废旧的五斗柜，柜子上面放了一盆将死的盆栽，旁边是一个木匣子。旁边是一面铁皮大门，门上画着一个浑身穿紧身黑胶的女人身影，她通体黑亮，显得身上荧光亮的花纹格外显眼，头上长出由亮环拼成的长角，胸部用黄色颜料画着一圈一圈的同心圆。
　　“我们找到地下室了呢。”青冥回头冲库洛洛笑了一下，收回了手上的白火，锁链瞬间消失。
　　“黑色和白色的火焰，”库洛洛眼中闪出光芒来，“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青冥将食指抵在嘴唇前：“秘密。”
　　她想要敲门，库洛洛却拦住她，直接推门溜了进去。
　　身后的铁门切断了阳光，眼前的世界瞬间昏暗下来，刺眼的线光四处摆动着，烟雾缭绕在四周，随着一个迷幻的歌声一同飘来。
　　歌声来自于不远处台上的一个跳舞女郎，她身上穿着薄裙，凸显出曼妙的身材，她抱着话筒，用手抓起一旁一个篮子中的亮屑撒向空中。
　　“我们去哪找哈雷摩托？”青冥问道。
　　“找找有没有像是情报贩子一样的人。”库洛洛说道。
　　二人环顾四周，“去那边，看那个穿着西装的小个子。”
　　库洛洛指着远处一桌边上，一个穿着崭新呢子外套的男人，高颧骨，眼窝深陷，带着一只单片眼镜。他手中正摇晃着一杯酒，每次喝酒时又尖又长的鼻头几乎要伸进酒里面。
　　库洛洛拉着青冥走到他面前，“嗨。”他打招呼道，坐到那精明的小个子面前。
　　他从那杯酒中抬起头来，透过单片眼镜打量着库洛洛和青冥。
　　“瞧瞧我的新客人，两位年轻俊俏的先生小姐，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我们来找一个人。”库洛洛说。
　　从人群中走出的侍者将托盘中的饮料放到他面前，缭乱的灯光下看不清饮料原本的颜色。
　　商人掏出了一卷钱塞到侍者口袋中。
　　“在这个地方想要找人的不计其数。”他说道。
　　“哈雷摩托。”
　　商人的酒抿到嘴边，他侧头大笑起来，酒水随之在晶莹的玻璃杯中摇晃着将后面的景色搅成一团。
　　“最近有许多人想要找他。重要的是你们能给我什么？”他用大笑后沙哑的嗓子说道，压低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
　　“十万戒尼？……二十万？”青冥试探地问道。
　　商人摇了摇头，“我早就不做小买卖了。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肯在这里呆一晚，我就告诉你们哈雷摩托在哪。”
　　“用你的性命换怎么样？”库洛洛说，冷漠地看着他。
　　商人又笑了起来，“看来交易失败了。你们再去别处找找吧……记得要让自己爱上这里！对于爱上它的人这里是天堂，否则的话……这儿就是地狱。”
　　青冥从商人狡黠的眼中感到一丝恐惧，“你……你什么意思？”
　　库洛洛的目光扫过纷乱的人群，看到刚刚送过饮料的侍从正站在吧台，与里面的一个男人越过攒动的人头朝这边看来。
　　“你没喝饮料吧？”他问道，接着一把拉起青冥的手，掀翻桌子朝密集的人群冲去。
　　然而身后一只大手捂上青冥的嘴，接着一只手框在她胸前，将她死死固定住。
　　“这里人太杂，我注意到得太晚了！”青冥懊恼地想道，“要用能力对付他吗？不……就这样被带走说不定收获更大。”
　　她放弃了挣扎，假装晕了过去。
　　库洛洛也立刻察觉到了后面的异常，紧接着一个人从后紧紧锁住了他，将一个湿布蒙在他的口鼻上。
　　“如果这样只有青冥被带走的话，还不如——”
　　库洛洛憋住气，放弃抵抗，任那人将自己拖走。
　　二人将青冥与库洛洛扛到肩上，大步穿过舞厅，朝左边进入一条狭窄的走廊，后面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小，只能听到空调声在廊中回荡。男人带他们进到一个房间中，里面靠墙放着一排铁皮柜子，每条狭长的柜子拉开门能看到歪斜生锈的铁板，散乱地堆着几件衣服。
　　他们被扔到房间正中的座椅上，其中一人俯下身开始脱青冥的衣服，她立刻睁开眼，一脚踹在那人脸上。
　　“小丫头片子，敢踹老子！”那人捂着脸后退两步，吐着血沫说道。另外一人愤怒地冲上来，朝青冥挥拳砸去。
　　她连忙撑起身朝后躲开。
　　男人打向青冥的拳头被猛地扼住，是库洛洛攥住那人的手腕，空出的手一拳打在那人腹部。
　　“抱歉，我就是想看看这帮人是谁。”青冥笑着起身站到木凳上，“他们两个看起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如我们问问他们吧。”
　　“好主意。”库洛洛说道。
　　对方面目狰狞地从身后抽出一把小刀，朝库洛洛扔去。
　　青冥在刀飞过的瞬间用脚尖踢在刀尖上，让整个刀竖了起来，贴着脚悬停在空中。她接着向上带动刀掉过方向，冲向那男人，然后用力踢在刀柄末端，眨眼不到的瞬间刀刃飞了回去，擦着那人耳廓插进墙里。
　　他一边尿着裤子一边滑坐到地上。
　　库洛洛从柜子中抽出一个领带将他们的手捆到了墙角的钢管上。
　　他拍了拍男人的脸让他清醒过来，然后从背后抽出匕首，比在他一只眼睛旁边，问道：“你有没有见过哈雷摩托？”
　　“你这小混球，等一会就会有人来收拾你。”
　　库洛洛将他推在墙角坐了上去，然后用手揪住了他的头发，将刀尖放在外眼角上，缓缓朝里推。那人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头却不敢移动一下，不停念叨着：
　　“求求你，求求你，我不知道……！”
　　库洛洛没有听到似的，刀尖继续往里刺去，“听说刀子割进去以后人也不会立刻失明，那是不是能看到一个阴影切进来呢？”
　　“他们在地下三楼304。”
　　“你骗我的。”
　　“不是骗你的！哈雷摩托，最近有名的抢劫犯！他就在我们店里接头！员工都认得他！”男人以飞快的语速说道，“304！”
　　库洛洛这才将刀抽开，那人出了一身汗，大喘着气。
　　“还有一个问题。”库洛洛看着他说道，黑色的眼睛像夜里的湖水深不见底，“是谁指使你们拐卖青少年的。”
　　他猛地打了个寒战，站在面前的少年像是有巨大威压的恶魔一般，让他的心脏绞痛起来。
　　“库洛洛……”青冥也被库洛洛忽然的气势震惊到。
　　“不……不能说……”他使劲颤抖起来，然后表情变得扭曲痛苦，旁边被绑住的男人同时口吐白沫，抽搐起来。
　　“他们自杀了！”青冥冲上前去。她仰起头，看到库洛洛阴郁不甘的表情，双拳紧攥到关节发白。
　　过了几秒，他舒了口气，“我没事，还是快去找哈雷摩托吧。”

　　二人仓促地离开房间，回到大厅从楼梯跑下三层。狭窄的楼梯口将声音过滤在外面，周围一下安静下来，木地板踩在脚下吱嘎作响，弄得二人心里不自主紧张起来。
　　他们停在楼梯口，紧张地朝里面看去。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挨着墙放了一些盆栽，在恶劣的空气和阴暗的光线下煎熬着。
　　最侧面301的房间口正站着一个男人。他身材瘦高，暗金色头发梳成背头，在看见楼梯把手后面的库洛洛和青冥后，将一顶暗色的绅士帽扣到头顶。
　　男人不久后就转身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二人对视了一下，“应该和我们没有关系吧？”青冥有些不安地说道。
　　库洛洛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放到前方，“速战速决。”
　　“小心一些……”青冥压低声音说道，她紧紧拉住库洛洛的手腕，降低他往前走的速度，“这里也有念能力者……而且气氛很紧张……”
　　二人小心地靠近304门口，贴在墙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是好东西……非常好的东西。”里面一个人说道，听起来像是嘴唇抹了猪油或是口中塞满了肥肠，口齿不清，似乎每个浊音都要往外喷一点东西。
　　另外一边的人开口说话，库洛洛一下听出了那正是劫犯，他声音稍微变得低沉，但是依旧像是一只磕过药的猴子，“这是我今天得到的，你觉得能卖多少钱？”
　　“梵赛蒂尔金刚石，世界上几乎没有产出，而且看这漂亮的火彩和干净的内核，还有这黑水晶一样的骨架，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我打包票这只耳环放到拍卖会上至少能卖三个亿。哈雷，你这下立大功了。我们能用这笔钱买下这个俱乐部！”
　　“是我的耳环。”青冥压低声音冲库洛洛说道。
　　“你去联系黑市的人，我得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我们今晚就开庆功宴！”哈雷尖笑起来。
　　“喂，是我，是哈雷……”房间里面传来他的声音，“今天赚大了，晚上叫上大伙，去丹棱街吃点好的……”
　　丹棱街……库洛洛在脑中搜索这个名字，是十区中心的繁华街道来着，不远处是流星街唯一的机场，几周前我们回来就是在那里降落的。
　　“青冥，先不要出手，他们晚上会在——”库洛洛话音未落，身后他们最开始经过的301房间传来一声惨叫，其中一个人撞开门摔到在地上，痛苦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指尖中透出红光，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显眼。
　　库洛洛连忙拉起青冥，转身背对着他们。304的门从身后猛地打开，哈雷探出头来朝他们骂道。
　　“非常抱歉。”301房间中又走出一个女孩，她扎着低双马尾，身材和一旁倒在地上挣扎的人比起来十分娇小。她拽起地上的同伴，将他拖回房间中，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喂……我说……那个人是不是死了？”哈雷小声地朝房间里的同伴说道。
　　“关我们屁事，没听到说最近有人被念的誓约克死了。你可别掺进去，要我看，这里也不安全，今晚的事再说，我们还是赶紧把货卖了安心！”
　　身后的哈雷重新松懈下来，刚想要把门关上。库洛洛连忙从门后绕过来，还来不及哈雷反应过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青冥跟着跑进房间锁好门，回头看见一个肥胖的老头正四处寻找能够躲藏的地方，手里拿着她的耳环。青冥冲上去夺过耳环，一拳将他打晕。
　　另一边哈雷一脚朝库洛洛踹去，却被弯腰躲开，脚踹破木门卡在了里面，库洛洛从他身后绕过去，具现化出书扣在他手上。
　　“你的能力是什么？”他问道。
　　“我凭什么回答你！”
　　库洛洛贴着他的手用力一拧，只听到一声钝响，那人痛苦地大叫道：“能吸引物体到手套中，最先吸引最昂贵的东西！”
　　库洛洛松开他，满意地看了一眼书，“叫【SNIFFER】吗？还真是有意思的名字。”

　　列拉金和玛奇面对面前的男孩不知所措。他说起哥哥的事，便大哭大闹起来。但是周围路过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列拉金看着周围人的反应，“普通人看不到他，所以他哥哥也一直没找到他。”
　　“先别哭了，我们会带你见你哥哥的。”玛奇说道。她走上前去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先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好吗？”
　　那孩子还是哭个不停，玛奇苦恼地回过头看着列拉金，对方翻了翻口袋，找出一袋糖来：“我给你吃糖的话你能不哭了吗？”
　　他听到以后，渐渐抑制住了泪水，瘪着嘴从列拉金手中接过了糖果，坐在路边吃了起来。
　　列拉金掏出那张寻人启事，“这是你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现在已经1986年了吗？”
　　“是啊，前几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艾尔。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我们也想要帮助你回家。”
　　“我过生日那天和哥哥吵架了，因为他不让我玩他的模型。第二天我趁他去上学就想把模型从柜子顶拿下来，”他吸了一下鼻子，低下头：“然后我就从凳子上摔下来，把模型弄坏了。”
　　“……”
　　“我害怕他打我，也不敢告诉爸爸妈妈，所以我就偷偷跑出来，想找办法修好它。我不敢跑太远，就一直在这几条街徘徊，过了一会路边有一个阿姨就朝我招了招手。我和她说了模型的事，她就说能帮我把它修好，然后就带我上了车。”
　　他大把吃着糖豆，吸着鼻子继续说道：
　　“后面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再醒过来我就只能呆着这里，带特定的人去往地下室。如果我远离这个单元门口，就会有东西拽着我的脖子。”
　　然而男孩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哥哥他，会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呢？”
　　“不会的。今天见到我们的时候，他还随身带着你的照片，拜托我们一起找到你呢。”列拉金揽过小男孩，让他靠到自己身侧。
　　“可是我弄坏了他的模型，我还害得他这一年一直在找我，我……我不好意思再去见他还有爸爸妈妈了……但可是……可是……”他又哭了起来，哽咽地说道：“可是我好想见他们！”
　　二人努力让他平静下来。忽然，男孩脖子上传来嚓啦嚓啦的声音，一根紫色的铁圈套在他脖子上，连着一根朝单元楼地下延伸的锁链。
　　四周忽然传来路人的惊呼，他们指着艾尔，“这里怎么凭空出现了一个孩子！”
　　列拉金和玛奇对视一眼：别人能够看到艾尔了！
　　他们拽住那锁链合力朝外拉着，却纹丝不动。
　　“是不是库洛洛他们找到进去的路了！”列拉金激动地说。
　　“那我们也赶快去吧！”
　　艾尔听到，抽泣起来。二人又停下即将迈开的脚步。
　　“玛奇，在此之前，我有一件想做的事。”
　　“恐怕我们想的是一件事。”
　　“能拜托你先留在这里吗？我还记得他哥哥的长相，我现在去把他带来！”列拉金说。
　　“哥哥他一般出来散完步，会走第二大道往家的方向走，这一年都是这样！”艾尔说道。
　　列拉金跑开后过了一段时间，地下传来开铁门的声音。
　　身后的人群又传来一阵惊呼，玛奇看着他们，他们也盯着玛奇：“那孩子又去哪里了？”
　　“诶？他们又看不到了？”玛奇看了看愣住的艾尔，“可是他还在这里啊！”
　　“你是谁啊？那孩子去哪了？”一个人站出来质问道。
　　“大家、大家先冷静一下……”玛奇一下有些慌了神，希望现在自己不是单独一人，“我——我是——”
　　“大家别太激动，她一个这么柔弱的女孩子，能做什么坏事呢。”人群中有人说道。
　　“嗯，对，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玛奇连忙说。
　　“那你说那孩子去哪了？”
　　她干张开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干脆把这里的人都打昏过去？可是那样又会招来更多的人。
　　就在玛奇不知所措时，身后大楼的楼梯内传来了脚步声，一个人影从地下的楼梯上逐渐走了出来。他手中拿着锁链，拖在地上发出嚓啦嚓啦的响声。
　　那是个戴帽子的高个子，他掂量着手中的锁链，然后握紧猛然一拽。艾尔连抵抗的瞬间都没有，便被朝后拉去。玛奇连忙抓住锁链，将艾尔抱到怀中，朝后摔去。他们从那人脚边飞过，朝楼梯下面滚下去，一直撞到一面墙才停了下来。
　　玛奇睁开眼，一把利刃插在她面前。一只黑靴从她头顶上跨过，接着一张脸猛地贴了上来，倒立着的惨白的脸上用藏青色画着纹饰，他瞪大了突出的眼睛，对玛奇说道：
　　“Bonsoir, mademoise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