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挣脱》3l

23、东方青冥

　　“当我单独面对那个女孩时，让我一定小心？”天犬靠在破旧的墙板上，他瘦高，枯草似的头发被布简单绑在头顶。他原本黑色的中山装已经被洗得有些褪色。
　　“是的，当你单独面对东方青冥时，不要手下留情，直接发挥你最大的力量。”张尧麟一条腿踩在座椅上，倚在墙角。
　　“可不是说不杀了她吗？”
　　张尧麟冷笑了一下，“你忧虑过多了。”
　　林洋虎从外面进来，“已经能看见陆地了。”他厚实的手推开木门，海上的强光照进房间里，伴随着桨声。
　　天犬疑惑地仰起头看着林：“他什么意思？”
　　“就是你杀不了东方青冥的意思，小天犬。”林洋虎回答道。
　　“东方青冥不过是个小丫头，就算用上念，她的力气也扳不倒我一根手指头，她的武器也伤不了我一根毫毛。”
　　“东方家的人全是天生的杀人狂，对战斗有着可怕的本能与直觉。”张尧麟说，“加上她又有那么一个麻烦的能力，我曾将在北疆外见过她的能力。虽有不敬，但这是事实，她的能力和国师大人的很相似，都是黑色的火焰，那东西什么都能烧掉：钢铁、山石、不死者……仿佛就是为了葬送这些看似永恒的东西而生。”
　　“黑色火焰……那能够吞噬一切的能力？”
　　“是的，天犬，别忘了你是为何而来的。我们不指望你贡献战斗力。你只要帮我们找到他们，然后在靠近东方青冥的地方，发动你头顶的能力就好。”
　　“那我要是遇到了德沃夏克怎么办？”天犬又问道。
　　“抱着必死的觉悟逃走。”

　　当林洋虎再次把千疮百孔的刀挥向法尼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阻挡了他。
　　法尼只是站在原地，用一只手就挡住了他的攻击。
　　“你的刀被击穿烧焦的同时，我把「铁」和「铝」混了进去，这样用木刀也没有意义了吧？只要金属还在你的刀中，你就再也挥不动刀了。”
　　一旁的张正拼命躲闪着黑漆漆一整片用被击碎的石块造出的子弹，成千上万的子弹仿佛深海中成群的鱼，一次次包裹在张身边，合掌的速度来不及将所有冲向他的子弹移走，他只好不断将自己移到新的地方，然后成群的子弹就会加速向他扑来。
　　“我没有杀了你们的意思，现在投降吧。”法尼说道，“我们不会再回去。”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们怎么做。”林洋虎说，“你杀不杀我结局都一样，你们背叛了我们的国家，因此，我们对你们的追杀永远不会停止。”
　　法尼加重了握着木刀的力道，朝林洋虎缓缓推去，他头上的血加速涌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最后通牒，我的脾气可没有那么好。”

　　“东方青冥，处处处处处——刑——时间到了！”
　　天犬的巨大化让在场的三人不自主地感到一股恐惧。
　　“往这边跑！”安塔瑞斯喊道，带着二人朝丛林跑去。天犬紧随其后，撞断树木追了过去。然而眼前却只剩下库洛洛与列拉金二人，侧面掠过一个身影，只见安塔瑞斯顺着斜倚在它身上的断木快速跑了上来。
　　天犬一转身，那树便横栽到地上，同时安塔瑞斯一跃而起，正跳到它的头顶。它朝她挥起前爪扇去，却被灵巧地翻身躲了过去。
　　“好身手！”下面列拉金为她喝彩道。
　　安塔瑞斯搭弓射箭，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箭头直穿入后脑之中，一直没到箭尾。
　　她落到一旁的地上，下一刻天犬的利爪却压了过来，她连忙朝库洛洛他们跑去。
　　“为什么还没有死？不是都射进它的脑袋里了吗！”列拉金喊道。
　　“它太大了！那种程度的伤已经无法致命了。”库洛洛说。
　　看着朝他们跑来的安塔瑞斯，他们正还心存一丝希望时，只听到她说：“各位，接下来是赛跑时间了。”然后她便不减速地从二人身边掠过，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喂！等等！等等！等等！”列拉金与库洛洛竭力加速追上了安塔瑞斯，一边拉住她的肩膀，一边绊住她的脚，“你刚刚不是还很有自信能打败它吗！”
　　安塔瑞斯躲开了二人使的绊子，“计划有变啦！我不擅长对付大的东西，它变成那样我的能力都伤不到它！我要去找法尼来。”
　　列拉金脚下忽然被一棵树根绊倒，摔进雪里。他跌倒之际连忙拽住了库洛洛的小腿将他一并拉倒。库洛洛反应迅速，拦腰抱住安塔瑞斯，把她也带倒在地。
　　“你们两个搞什么，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你们快走’吗！”安塔瑞斯大喊道。
　　最后面的列拉金带着泪花仰起头来：“我不要一个人被它吃掉，死也要带着你们一起死！那只怪物分明是冲着安塔瑞斯你来的，还有库洛洛你没缘由地就要跑去萨迪斯区才会变成这样的！”
　　“你前半句话说得没错，那家伙是冲安塔瑞斯来的，所以你快放开我！”库洛洛挣扎着。
　　“混蛋啊，放我去找救兵啊！”安塔瑞斯喊道。
　　库洛洛回头看到那火红的身影逼近，大地随之猛烈地颤抖，“它要来了！安塔瑞斯，你那黑色的火焰似乎能伤到它，再来一次，用长剑刺穿它！”
　　列拉金也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从里面具现化出一把长剑扔给安塔瑞斯，“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应该能扛住一击的！”
　　三人从地上站起来，安塔瑞斯看着雪中的剑刃，身体打起寒战来。
　　“怎么了？快把剑捡起来。”库洛洛催促道。
　　安塔瑞斯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用左手握紧剑柄将它挥起，紧接着指尖传来了一股血肉被切开的触感，她手腕瞬间一软，将剑扔回了雪地上。
　　脚下传来的震动愈发强烈，火红的杀气从单薄的几颗树木后直射过来。安塔瑞斯颤抖着左手想要再去拿那把剑，身体却僵硬住，脸上出满了冷汗。
　　“没时间了！”库洛洛具现化出盗贼的极意，却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同时列拉金仰头望着呲牙低吼的怪物，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叠纸，同时放出了十几把利剑，朝天犬刺去。
　　“没用的！巨大化之前就已经伤不到它了。”库洛洛说。
　　天犬像上次一样，张嘴吞下了剑，然后下一瞬间嘴中猛烈地爆炸了起来。
　　列拉金一边颤抖着一边指着它说道：“嘿嘿！劣质炸药的味道如何？”
　　“那些剑是掩护，里面还有炸药吗？”库洛洛心里想道，“但这是列拉金能够发动的最后的攻击了，那边的安塔瑞斯则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恐惧着拿起长剑。”
　　绝望吗？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当前的困境？库洛洛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同时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快感从骨髓里升起。
　　“或许还有一个方法。”他紧张却兴奋地颤抖着，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来说道。紧接着他拉起列拉金与安塔瑞斯，趁着天犬因为嘴中的爆炸而甩头的间隙朝最开始的空地跑去。
　　“你在做什么？库洛洛！在空地上，我们一瞬间就会被它追上的！”列拉金说道。
　　他顾不上回答他，跑到了空地中央，说道：“安塔瑞斯，我们二人合作，你用你的黑色火焰覆盖住接下来我能力变化出的东西。列拉金，你站到我们两个身后。”
　　他具现化出书来，冲向天犬的方向站好，紧张地盯着那丛林。
　　“你在做什么？快把手放在这里。”库洛洛一把拉起安塔瑞斯的手，五指探进她的手指间紧紧握住，将手心压她的手背上，同时用念覆盖住她的手和前方的一片雪地。
　　安塔瑞斯将刚刚雪地中剑的影像从脑海中努力抹去，全神贯注着感受着从库洛洛掌心传来的气。
　　然后在接下来的几秒内，天犬撞飞树木冲出来，咆哮着朝他们扑来，腾入空中的一霎那，库洛洛的气猛然增强，安塔瑞斯迅速地发动能力，将黑色火焰覆盖在面前向天犬拱起的巨大冰锥上。
　　缠绕着黑火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它的身体，将它一直推向几十米高的空中，如同大地上忽然耸起的山峰，在夕阳下将影子抛向半座岛屿。
　　鲜红的血液顺着剔透的冰柱流了下来。整个岛瞬间安静了下来。
　　库洛洛看向安塔瑞斯，轻轻松开了扣着她的手指。他的手指握如此用力，以至于她手背上被按出了他掌心的红印。
　　“你究竟是什么人，安塔瑞斯……”他注视着她想道，“东方青冥……那个人又是谁？”

　　安塔瑞斯抬起自己的手打量着，忽然冰凌上方传来一股不祥的气息。
　　只见远处天犬的额头上怔地瞪开一只巨大的眼睛，黑白火焰混杂的圆球以额头上的瞳孔为中心展开，无数支小手从瞳仁中伸出来，顺着冰凌迅速地伸向安塔瑞斯。
　　她连忙将二人推开，自己却被小手缠绕拽倒在地上。等回过神来，一个圆球将她独自一人罩在了里面。
　　一个无面人头从面前的眼睛中出来，他转向安塔瑞斯，凭空睁开一双紫色眼睛。对视的瞬间安塔瑞斯觉出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两下，眼前挡上黑幕，浑身晕眩。
　　等到她缓过来以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突出来的圆台上。圆台从一座砖塔上支出来，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回到塔内，塔顶在斜上方不远处，模模糊糊有一个人影。她扶着围墙朝下看去，只见茫茫白雾。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东方青冥。”
　　忽然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安塔瑞斯抬头一看，只见对面模糊透出一座相似的砖塔，冲着她这面同样支出一只耳朵似的圆台。
　　那上面站着一个留着黑色卷发的少年，用一双淡雅而幽静的紫色眼睛注视着她，眼神淡漠而孤独，全然不像是他这个年龄应有的。
　　“你是谁？”
　　“我是玖合九，国师玖合九。”
　　她防备地后退了两步，同时保持着冷静，时刻注视着对方。
　　“我喜欢你的反应。”玖合九年轻的脸庞上露出笑容，语气却如老者在嘉奖孩童一般，“与以往的那些孩子不一样。”
　　安塔瑞斯脚下烧起了黑白相间的火，一直朝外辐射出去。
　　“哈哈哈，力量源源不断地涌进来了，真不错！期待着下次见面吧，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再见的。”
　　眼前的景象消散在雾中，展开的空间随着天狗生命耗尽而消失，安塔瑞斯头脑一沉，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法尼正与林洋虎做着最后的对峙，忽然一阵极为不详的气息笼罩了三人，如同被投入遥远冰冷的宇宙，无法呼吸，浑身的细胞都在抗拒。
　　“天犬成功了！”张尧麟迅速意识到，“天犬额头的能力发动了！”
　　与此同时法尼握紧木刃使劲朝林洋虎捅去，就在刀柄将要捅穿林的身体时，张尧麟合掌将法尼移动到了所能触及最远距离的海中，失去控制的子弹冲向地面，削开土壤，在空地上打出一个深坑。
　　“能力发动，天犬已经死了，虽然没能杀死德沃夏克，但我们还是先撤吧。”张尧麟一把将受伤的战友扛在肩膀上，从岛上消失了。
　　法尼用【摇滚乐队】操纵绑在身上的铁环，把自己托到空中朝四周张望，看到几公里外还有一个小海岛，天犬的尸体被巨大的冰凌刺穿在空中。

　　又来了……这是第三次了……安塔瑞斯脑袋一片混乱。
　　朦胧中，有十三个孩子站在面前，一片浓雾和奔腾的河流横在中间。他们正在对她说些什么，不停地摆手。
　　“是让我过去，还是不要过去？大点声啊，我根本就听不清！大点声啊！”
　　她有些不耐烦，迈着大步走进河中，然而她非但没有掉进湍急的水流中，还感觉到脚下踩着实在的地面。她仔细朝下看去，发现自己踩在一层镜面上。
　　对面人的轮廓越发清晰起来，她很快走到了他们面前。
　　第一个人看上去只有五六岁，长着雀斑，褐色头发，却有一双引人注目的紫眼睛。他皱着红鼻头，用委屈而悲伤的眼神看着安塔瑞斯。
　　“你叫什么？怎么在这里？”安塔瑞斯蹲下来问道。那孩子穿着麻布衬衣，外面披着海豹皮做的马甲，上面画着她故乡南方常见的纹样。
　　“阿卡玛。”男孩撅着嘴小声说道，双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角。
　　“南方的努伊安民族吗？”
　　“不，”男孩瞪着无辜的眼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们被称作大地之子。”
　　大地之子？安塔瑞斯像是被定住一样，那不是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消亡的民族吗？
　　“我被一个头发像伊古草一样的男人杀了，那天我正在离家不远的海角晒渔网，然后他忽然走过来……”
　　伊古草是她故乡南方的一种方言，意思是深绿色的海带，卷曲扭曲、弯弯绕绕。
　　男孩的声音颤了颤，“那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了。大姐姐，你不能再被抓住！被抓住太多次，你也会到这个地方来的！”
　　“被谁抓住？”
　　男孩绝望地仰起头，他头顶的天空开始坍塌下来：“没时间了，你要回到镜子外了。想要知道答案的话，就来黑珍珠里找我们吧。”
　　“什么——”安塔瑞斯正想说下去，眼前忽然眩晕起来，她脚下一个不稳，向后摔去，掉进背后的河流中，水流中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岸上的人影飘飘渺渺，那孩子最后朝她喊些了什么，声音混杂在水声中被冲向远方。

　　“青冥、青冥！”
　　“有谁，有谁在叫我……”
　　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三个模糊的人影。肩膀处被握住的感觉让她稍微安心下来。
　　“法尼？是法尼吗？”
　　“啊！是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不对劲？”法尼把她抱在怀中，焦急地问。他左脸上全是干涸的血，没有包扎的伤口还在往外淌血。
　　安塔瑞斯伸手捂住他额头的伤口，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冰凉，紧紧贴在他的伤口上。法尼却没有躲开，他空出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她。
　　“又是那个梦，我又看到那个梦了。”安塔瑞斯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遥远的夜空，像是仍没有从梦中醒来。
　　“什么？十三个孩子的那个？”
　　“嗯，而且他们也说了相同的话——”
　　【到黑珍珠里来吧】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孤独的海岛上能清晰的看到银河占据半个夜空。那里面仿佛流动着时间，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乃至另一个宇宙，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每当在这样的夜空把手伸向银河，她就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在自己手中。
　　安塔瑞斯朝天空握了握，却只有冬天寒冷的空气。接着她转过身，冲向库洛洛和列拉金：“我觉得在告诉你们发生什么之前，我必要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真正的名字叫东方青冥，来自你们口中的暗黑大陆。”

　　REDLION Profile：东方青冥，12岁，1973年6月24日出生，身高159cm，体重39kg。是出生于暗黑大陆、与法尼一同来到流星街的神秘人，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还在受人追杀。为了不被发现，一直使用假名安塔瑞斯（Antares·Snowy）。